16 ：葉小妞和黃媽媽的當年情

上官雲天給葉落落安排的司機叫陳小明，是個隊伍軍人，還有點功夫，身手不錯。為着陳小明這個名字，葉落落樂了好一會，一個一米八多，長相粗狂的大男人叫陳小明，還真有點逗樂，就是不知道這名字是他爸還是他媽媽起的。等他老了，有兒子的時候叫小小明，像林志穎父子，一個是小志一個是小小志。

每次葉落落嬌嬌的一句‘小明哥哥’，總讓陳小明黑臉，這小明和哥哥搭在一起感覺總是那麽奇怪。葉落落還不顧他的糾正‘陳哥哥’，堅決的叫他‘小明哥哥’。

葉落落每天都會到醫院去照顧黃媽媽，陪黃媽媽聊聊天，幫她按摩翻身。

許世傑到的時候就看見葉落落正跪坐在床邊替黃媽媽捏骨按摩，護士小姐說癱瘓的人要勤翻身，其實黃媽媽背後屁股上些的地方有一個巴掌大的傷疤，就是因為前段時間沒有翻身睡爛的，對此葉落落狠狠的瞪了黃媽媽的兒子媳婦一眼。一點也不上心，特別是黃媽媽的兒媳婦，一個鄉下小山村的孩子還窮講究，穿的花枝招展，這個髒那個重的，真不知道她來這裏幹什麽的。

兩個小時翻身一次，葉落落緊記着。看起來葉落落更像黃媽媽的女兒，事事親力親為，事事周到，從吃到每天的藥再到每天要打的點滴，樣樣過問。

葉落落一邊幫黃媽媽按摩一邊跟她說自己這些年來的一些開心事，包括葉爸爸葉媽媽還有她的哥哥們。黃媽媽因為多發性抽搐要打鎮定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睡着，還不太安穩。根本就聽不清楚葉落落說的什麽，不過葉落落還是叨叨的說着，糯糯的嗓音很親切。

每天上午吊針，葉落落看來看去都是一些消炎藥一些鎮定劑安神劑之類的東西，并沒有太多實則性的治療。下午則是保守的康複治療，因為黃媽媽的脖子以下全都沒有了知覺，所以下午要做一些針灸電療之類比較保守的物理治療。

黃媽媽背後有疤，不能平躺着，側着身睡多了會很不舒服，這些葉落落都知道。黃媽媽想要平躺着的時候，葉落落一次一次的哄着她，告訴她“後背的疤已經結疤很快就好，很快就可以平躺着睡，保證明天就可以。”

許世傑看着微笑着給黃媽媽按摩的女子有一絲絲的動容，這幾天他已經聽說過，都是葉落落親力親為的照顧，透尿倒尿全都是她一手經辦。這樣的女孩不是已經絕種了麽？現在這些人就是照顧自己最親的人都不能做到她這個樣子，聽護士小姐說，她每天會給黃媽媽抹兩次身，早晚各一次。上官給她請的護工還有黃媽媽的兒子都成了看客。

許世傑聽宮二說上官對葉落落很特別，還不太相信，一個小丫頭能有這樣的魅力？此時他想他應該明白了。這樣的女孩可遇不可求。

“許哥哥。”葉落落看到許世傑站在病房門口很驚奇的叫了一聲，甜甜的嗓音帶着些孩子氣，像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

葉落落聽上官雲天說過許世傑是醫學世家傳人，是傳說中所謂的神醫。葉落落不管什麽醫，只要能讓黃媽媽少受些苦，早點好起來，那就是華佗再世。

每次見黃媽媽抽搐她就難受得要命，平時小腿抽搐一下她就難受得要哭，黃媽媽全身同時抽搐會是怎樣的一種狀況？得多難受？多痛？葉落落心裏一遍一遍的祈求，讓黃媽媽好起來吧，她願意替黃媽媽受剩下的苦，就算少活幾年她也是願意的。

那年冬天，在天橋底下，把所有衣服和能暖和的東西全都披在她身上然後緊緊抱着她的黃媽媽，現在痛苦得大喊“好痛”。而她卻一點也幫不上，只能眼看着黃媽媽痛苦，葉落落很難受，她後悔自己當初沒有選擇學醫。

黃媽媽有多堅韌，葉落落見識過。當年黃媽媽帶着她和耗子哥哥兩個孩子，被欺負是常有的事情，很多時候乞讨來的食物也會被別的乞丐惦記想要搶，黃媽媽總是用身體護着食物護着她和耗子哥哥，有很多次黃媽媽都被打傷，鼻青臉腫，嚴重的時候還會流血，但是黃媽媽從來沒有叫喊一聲，一次次沉默的護着他們。

在葉落落的眼裏那一個個橋洞比沈家的大宅還要溫暖，因為那裏有真心疼愛她的人。在那段乞讨的日子裏，葉落落學會了感恩，學會了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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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世傑就是過來打聲招呼，然後安慰黃媽媽別擔心，病人的心态很重要，特別是這樣的一種病，整天整天的躺在床上，病人本就容易煩躁容易胡思亂想，所以開解就變得異常重要。醫學上還是有很多奇跡的。

有了許世傑的話，葉落落更是開心，信心滿滿。葉落落是一個很容易相信人的孩子，或者說她是一個充滿希望的孩子。許世傑說能治好，那她就相信能治好。

“黃媽媽，你看，許哥哥是醫學世家的傳人，他都說會好的，你一定要有信心。這并不是感冒發燒，一兩天就能好，放心養着，心情好病也就好的。你要想着‘很快就好了’，那肯定就會好。嗯。要乖乖的聽話哦。”

“你這妞兒，還是一樣的嘴甜。”黃媽媽心生感嘆。她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小妞，或許這就是緣分。那他們呢？每每午夜夢回，黃媽媽都見到被自己抛棄的兒女哭喊着要媽媽。

生命将要走到盡頭，回想起年輕時候的種種，如果重來她可能不會因為想要報複某人而抛家棄子。她本是名門夫人，晶尊玉貴的生活着，卻為了心中的那口氣，抛下自己的兒女，抛下自己優渥的生活。現在回想起來，有些可笑有些諷刺。

黃媽媽不知道自己是否後悔，應該會後悔吧？她的後半輩子受盡苦難或許就是對她抛家棄子的懲罰。

－－－－－－題外話－－－－－－

黃媽媽的身份絕對的意想不到，後面黃媽媽的兒女跟葉小妞葉是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