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

着這個歇斯底裏的男人,真想給他一拳,不過他不想弄髒自己的手,說:「為了幾萬塊就斷送掉一個人的生命,你這種人才更卑鄙。」

「幾萬塊對你們來說當然不算什麽,但那是我的救命錢,我不過是借用,他就說我是強盜,要報警,是他逼我的!」梁寶生恨恨地瞪着舒清風,吼道:「你要做神探,為什麽不在三年前抓住我?為什麽要在我什麽都得到後,再一手奪去,你這魔鬼……唔唔……」

嘶聲力竭的喊叫中途斷掉,舒清滟嫌他太吵,随手抄起一塊抹布塞進了他嘴裏,說:「留着話去法庭上說吧。」

警察把梁寶生帶出去了,老實說,他們會接案子完全是看在舒清滟的面子上,剛埋伏的時候,誰都沒想到真的會有案件發生,不過壓了三年多的懸案終于告一段落,對他們來說也算是大功一件,帶隊的警察雖然不喜歡舒清風,但還是過來跟他道了謝,最後感嘆地說了一句。

「原來你也會做好事的。」

「碰巧而已,其實把你們警察氣得要死的工作才是我的本職。」

舒清風笑嘻嘻說完後離開,警方還有一些現場勘驗工作,他可不想留在這種陰暗地方跟這些家夥大眼瞪小眼。

蕭鹞走之前又跟舒清滟道了謝,雖然辦法是舒清風想出來的,但沒有舒清滟的幫忙根本行不通,梁寶生會這麽快落網,她要居首功。

兩人離開秦曉荷的家,沒打傘,直接跑進車裏,雨勢比剛才小了很多,讓車裏顯得很安靜,車開出去好久,蕭鹞才輕聲說:「謝謝。」

「你可以到床上說。」舒清風掃了他一眼,微笑道:「我很體恤戰俘的。」

蕭鹞也笑了,在這場賭博中他輸了,卻輸得心甘情願,或許在心裏,他寧可自己輸掉,也不希望舒清風當年判斷錯誤,這件事一直像根刺一樣紮在他心上,現在終于拔掉了,他覺得全身上下無比輕松。

在整個事件中,沒有舒清風的幫忙,憑他一個人,根本無法找出兇手,甚至,他一直都認為袁泰祥是真兇,還為此怨怼舒清風,難得舒清風不介意。雖然舒清風什麽都沒說,但他知道,如果不是對這件事十分重視,他不會把手頭上的案子全都推掉,陪自己查案,這樣做當然不單純為了賭約,而是不想他們之間有隔閡。

「小鳥,你不需要這麽感動的,」見蕭鹞沉默不話,舒清風就知道他在想什麽,笑笑說:「如果你真想感動,請把場所轉到床上,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舒律師你想太多了,」打斷他的話,蕭鹞正色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怎麽那麽肯定袁泰祥沒有殺人?你處理案件時是不是一直都這樣理智?」

「不……」被蕭鹞的話勾起了心事,舒清風沉默了一下,說:「我一開始剛入行時,也像無數新手一樣滿腔熱情,但現實一次次的打擊讓我發現要做一個好律師,光憑熱情是不夠的,這就是你所謂的七度的距離,後來我去問我的導師,情理法和法理情究竟哪個更重要,他說──你的判斷最重要。」

「自己的判斷?」

「不錯,亞裏士多德說過,法律是沒有激情的理性,情理法沒有哪個淩駕于哪個之上,防止這種錯,只有一個辦法──站遠一點,置身事外,這樣事物才能看得透澈,不然你在辦案時把自己的感情代入,站得太近,不小心跌進去的話,結果反而什麽都看不見了,就像袁泰祥這個案子,他是不是壞人跟他殺沒殺人不可以劃等號──所有事情都有其存在的可能,但可能性總不是百分之百。」

蕭鹞想起了那個跟自己斷絕血緣關系的父親,如果當初他也這樣對自己解釋的話,也許他現在選擇的是不同的路。

「你有一個好老師。」他衷心地說。

「是啊,我很尊重我的導師,過段時間他應該從英國回來,到時介紹你們認識。」

不想蕭鹞再為已經過去的事情傷感,舒清風開始聊他以前剛入行時的趣事,這一聊就聊上了床。

願賭服翰,沒什麽好說的,蕭鹞聽任了舒清風的各種要求,不過他第二天要上班,舒清風沒做得太過分,玩了一場就歇工,反正來日方長,不急于一時。

蕭鹞這一走又是三天,舒清風也一連忙了三天,把擱下的案子一一解決好,到蕭鹞回來的那天,他把蕭鹞被炸壞的車從車行裏領出來,開着它去海港接人,中途助理打電話給他,說永安公司的助理又來聯絡他們,據說這次建築商經濟案有些棘手,請他務必幫忙,他想都沒想就讓助理回絕了。

其實經濟案一向是舒清風最拿手的,這種案子酬金多,其中又沒有太多錯綜複雜的善惡關系,不過案子涉及到永安公司,就有點微妙了,他甚至懷疑袁泰祥是不是聽到了什麽風聲,來試探他?後來查了一下才發現只是巧合,袁泰祥這麽緊張是因為那個建築商跟他有交易來往,不過即使如此,他也不想接手,免得再引出何麗純的事情,讓蕭鹞煩心。

車開進海港的停車場,蕭鹞已經在那裏了,等他把車停好,蕭鹞把随身行李放到後座,然後坐上副駕駛座。

「這次買了不少東西啊,」看到後座上的禮品袋,舒清風問:「送我的?」

「給清滟的,上次張建明的案子她幫了不少忙。」

「我也幫忙了,說起來還是我幫得更多。」

「我也在床上奉獻了,上班前一晚還被你吃得連渣都不剩。」

這是在跟他算帳嗎?

舒清風眼睛眯了起來,看着蕭鹞被海風吹得有些淩亂的發絲,突然壞心湧上,探過身将他壓在了椅背上,蕭鹞還沒反應過來,嘴唇就被吻了個嚴實,熱情火辣的舌吻,一下子就勾起了他的情欲,也同樣熱切地響應過去。

兩人的舌尖卷在一起糾纏了很久,還是不舍得分離,舒清風索性将車座放下,勾着蕭鹞的脖頸,和他一起滾到平放的座椅上繼續纏綿。

熱戀時就是這樣,恨不得無時無刻不膩在一起,分開三天,對血氣方剛的兩個人來說都有點長了,不過這裏畢竟是在外面,不能太放肆,舒清風戀戀不舍地結束了熱吻,卻還是不過瘾,舌尖在蕭鹞雙唇上一點點勾勒着,品嘗薄唇的味道,蕭鹞學着他,咬住他的唇輕輕舔舐。

「我們回家吧?」

情欲被挑了起來,蕭鹞一貫清冷的聲音有點嘶啞,這正是舒清風喜歡的感覺,想象着他叫床時的清亮噪音,有些忍不住了,打消原本要在外面吃飯的念頭,當下開車一路跑回了家,直接把目的地選定在大床上。

舒清風熟門熟路地把蕭鹞的衣服脫了,直攻本壘,誰知行動還沒展開就被蕭鹞攔住了,瞪着他,意思很明顯,不想被壓。

旖旎風光中,舒清風可不想被這點小事打斷,反握住蕭鹞的手腕,把它壓在床上,說:「小鳥,我都忍了三天了,四對一,輸了的事你不會是反悔了吧?」

「我也忍了七十二小時,四對一,那表示我有一次機會。」

「機會下次讓給你。」

不想跟蕭鹞在床上為這種問題糾結,舒清風說完就把他的手壓到身下,以非常快的速度挺進了他的體內,後庭沒有經過潤滑,蕭鹞被頂得悶哼了一聲,舒清風怕他生氣,急忙用吻安撫,兩人纏綿了好一會兒,蕭鹞才反應過來。

「什麽叫把機會讓給我?那本來就該屬于我的!」

小別勝新婚,兩人連着玩了兩局,洗澡時又在浴室折騰了好久才算告一段落,中途手機響了好久,都被舒清風無視了,反正事務所的事他都交給助理了,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洗完澡,蕭鹞留下泡浴,舒清風先出了浴室,擦着頭發,去把那個一直騷擾他們做愛的罪魁禍首拿過來,看到手機上顯示的來電名稱,他眉頭微微一皺。

舒清風的習慣,只要跟他有過工作來往的人,他都會一直保留對方的聯絡號碼,所以當看到袁泰祥的助理連着打來數次電話後,他就知道案子沒那麽容易推掉了。

一定是他們被自己的助理拒絕後不死心,所以直接找自己,舒清風瞧不起袁泰祥的為人,不過井水不犯河水,他也不會為一點小事去得罪對方,看在袁泰祥這麽有誠意的分上,他把電話打了過去,說了幾句,自己剛才有事,沒及時接聽電話的客套話,助理在對面笑道:『舒律師客氣了,我們知道你忙,這麽連着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

知道他忙,就不要不知趣地來煩他。

舒清風腹诽着,聽助理又說:『不過這件事真的很棘手,除了你,我想沒人扛得下來,我們又合作過,彼此也熟悉,還請舒律師千萬不要再推辭,至于傭金方面,袁先生說,可以加五倍。』

還真是大手筆,說這案子裏面沒問題,鬼都不信,不過對方既然提了這麽高的價碼,他要再繼續拒絕,反而會被記恨,想了想,說:「袁先生誤會了,這與酬金無闕,只是我最近手頭上的案子太多,怕耽擱你們的事情,這樣吧,能不能給我幾天緩沖的時間?」

『可以可以,就是不要太久,我怕夜長夢多……』

助理情急之下差點說走嘴,急忙剎住話題,舒清風只當沒聽出來,又聊了幾句有關案件的一些問題,聽到蕭鹞從浴室出來,才找借口挂掉電話。

「如果你事務所忙的話,不用特意去接我。」

剛才他們在床上折騰時,舒清風的手機一直在響,蕭鹞猜他一定很忙,舒消風沒跟他說袁泰祥的事,笑道:「沒關系,我把工作交給助理了,讓他去忙,接下來的幾天,我會陪你。」

「這不太好吧?」

敢拒絕他?舒清風俊眉挑起,斜瞥蕭鹞,「難道你不想?」

當然想,想得不得了,不過感情上這樣想,蕭鹞卻不希望舒清風為了陪他把工作撂一邊,看出他的心思,舒清風說:「放心,我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如果真的忙,我會跟你說的。」

既然舒清風這樣說,蕭鹞也就不客氣了,說:「那好,明天陪我回家看外公吧?」

對蕭鹞來說,這是個很美好的假期,一直困擾他的案子破了,秦曉荷也被送去戒毒所治療,心結打開,他感覺跟舒清風的關系又近了一步,于是提出了這個他很久之前就想提的邀請。

舒清風笑着看蕭鹞,男人像是覺得這樣提議有點難為情,說話時眼神瞟到別處,這個小動作讓他看起來很可愛,于是二話不說就痛快答應了,他以前調查過蕭鹞,知道他家庭有些複雜,他會邀請自己回家,是對他們關系的一種認可,他當然不會拒絕。

于是,舒清風聯絡助理,讓他把袁泰祥拜托的案子傳過來,當晚抽空把案件詳情看過了,大致明白他們擔心的是什麽。

這種經濟犯罪可大可小,如果只是老劉一個人的問題,那根本不是問題,但如果扯到袁泰祥乃至他後面的大人物,就有點糟糕了,舒清風還不知道真正的幕後背景,不過從袁泰祥對案子的重視度來看,那人的來頭一定不小,他賺錢歸賺錢,可不想惹麻煩上身,所以把檔案都看完後,做出了找個借口回絕的決定。

蕭鹞見舒清風忙工作,就沒去打擾他,舒清風也沒特意去提,把去鄉下度假要準備的行裝收拾好,第二天一大早,就帶着小龜,開車跟蕭鹞回鄉下看外公。

陳爺爺已經接到蕭鹞的電話,知道他會帶朋友回來,這麽久外孫還是第一次帶人來家裏玩,雖然蕭鹞沒多說,老人還是品出了其中的味道,于是大清早就去市場上買了新鮮魚肉,又去自家菜園子裏摘了青菜,忙活了一上午,等他們來。

雖說很期盼他們回來,可是當蕭鹞帶舒清風回到家,老人看到那臺價格不菲的audi,再看舒清風的裝束舉止,他還是有點不悅,态度很冷淡地說:「又是個做律師的。」

蕭鹞知道律師職業讓外公想起了以前不愉快的事,忙讓舒清風把他們帶來的禮品拿進家裏,對老人小聲說:「清風做事公私分明,跟那個人不一樣。」

「公私分明就更糟糕,自家人拜托點事情都不幫忙,法律前面還站着人情呢。」

話裏有話,舒清風立刻聽出蕭父以前跟陳爺爺在工作上有過節,出師不利,他沒在意,笑吟吟跟老人打了招呼,說:「我外公也住在臨近鄉下裏,外公說不定認識。」

一開口就叫他外公,嘴巴倒是很甜,這一點跟那個眼高于頂的男人不一樣,老人心裏順暢了些,好奇心被吊了起來,問:「是誰啊,這十裏八鄉的,我沒有不認識的人。」

「他姓許,大家都叫他許大仙,因為他就喜歡神神叨叨的亂說話。」

「許老三!」陳爺爺一拍大腿,說:「那個老地主我當然認識,每次鄉裏舉行下棋比賽,他都贏我,不過他那手針灸真是沒話說,原來你是他外孫啊,難怪開得起這麽高級的車。」

「我外公沒什麽大毛病,就是喜歡疼外孫,」舒清風笑嘻嘻附和:「外公你也一樣吧?我跟蕭鹞在一起,十句話他有九句都會提到你。」

當律師的別的沒有,就是有張好嘴,一點小事也能說得天花亂墜,陳爺爺悻悻地想着,但明知這話說得誇張,還是樂得合不攏嘴,再加上知道了舒清風是熟人的外孫,感情上沒再像一開始那麽排斥,所以等簫鹞泡好茶端過來時,發現他們已經聊得很投機了。

快到中午了,陳爺爺說菜不夠,要去菜園子,他跟舒清風聊得正起勁,沒把他當外人,叫他一起去,蕭鹞也想去幫忙,被老人留下來,讓他在廚房準備,舒清風知道老人的心思,給蕭鹞使了個眼色,讓他別擔心,自己如果連個老人都擺不平,那白在律師界混這麽多年了。

其實陳爺爺沒有要為難舒清風,只是想跟他聊聊天,觀察一下他的個性和處事态度,當年就是因為那個男人性格惡劣,才鬧得大家都不愉快,他可不想外孫再受苦。

于是舒清風在摘菜的同時,知道了陳爺爺跟蕭父有多麽不對盤,連過年他們都不回來看望一下,還要他主動去城裏,結果住了一個星期,卻碰不了幾次面,蕭父每天都是忙忙忙,這也罷了,後來陳爺爺一個朋友的兒子犯了事,托他請蕭父幫忙,被蕭父一口拒絕,說罪證确鑿,沒有辯護的必要,把陳爺爺氣得直跳腳。

不過,這都不算什麽,兩人徹底決裂是因為蕭鹞的性向問題,蕭父跟他斷絕了父子關系。

當看到外孫在雨夜一個人跑回來,老人大為光火,立刻打電話給蕭母,說既然他們不認孩子,他們之間的親情也算斷了,今後蕭家的人不許再踏進陳家一步,蕭母很怕自己的父親,但又說服不了固執的丈夫,只能夾在中間為難,之後好幾年都不敢回家,直到蕭鹞成年,陳爺爺的氣漸漸消了,她才偶爾回來探望。

「虎毒還不食子呢,為了一點面子問題就連兒子都不要了,這種當爹的不要也罷!」

老爺子氣呼呼地說完,手中砍刀甩出去,鋒利刀鋒下,橫在面前的幾枝香樁樹枝被齊齊砍斷,刀刃插在樹上,他沒拔,對舒清風說:「當年我就不喜歡那混蛋,不過我家閨女喜歡,我就認了,今天我還是這句話,只要外孫喜歡,他選誰我都沒意見,但你要是讓他不開心,我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舒清風知道陳爺爺以前當過海軍,練一手漂亮的拳腳,就算現在上了歲數,揮刀氣勢也不減當年,但即使也這樣,也不用這麽明目張膽地威脅他吧。

看看在陽光下閃着寒光的刀鋒,舒清風感覺自己脖子也有點冷飕飕的,其實感情上他很尊敬陳爺爺,畢竟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蕭鹞,沒有他們的交往。

他上前把刀拔下來,說:「那個男人有沒有做錯我不知道,畢竟每個人對情理法三個字的理解都不同,不過我可以答應外公,将來如果它們彼此有抵觸時,我會把蕭鹞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對我來說,先是家人,其次才是工作。」

陳爺爺看了他好久,繃緊的表情緩和下來,原本因為聊起過往而産生的不快在舒清風的承諾中慢慢平靜了,這是個肚子裏藏了十幾道彎的小滑頭,他想,不過不讨厭。

「我外孫有點笨,平時你多讓着他點。」

陳爺爺這樣說,就是認可了他們的關系。沒有太多的刁難,就把最親的人托付給了他,舒清風想有這樣豁達的長輩,是蕭鹞的幸運,面對這樣一位老人,他無法不尊重,收起一貫漫不經心的态度,認真地說:「我會的。」

陳爺爺發威警告的後果就是,香椿葉摘多了,兩人把菜拿回家,蕭鹞接過來想去擇菜,被陳爺爺攔住了,說他做事太慢,讓他去客廳陪舒清風聊天,自己一個人做就好,不過最後還是舒清風去廚房幫忙,他特意陪蕭鹞回來,就是為了拉近關系的,當然要趁此機會好好孝敬一下老人。

舒清風廚藝很好,一開始還是兩人搭檔炒菜,後來陳爺爺發現自己的存在似乎只會妨礙到他做事,就退了出來,于是主人在客廳說話,留客人一個人在廚房熱火朝天的忙碌。

「會做飯,不錯。」

如果說之前陳爺爺對舒清風的态度還抱着有待觀察的話,那麽現在他已經非常滿意了,自家外孫很懶,又不擅料理,如果另一個也不會,那将來搭夥過日子豈不是很麻煩?

見外公中意,蕭鹞趁機又把他跟舒清風認識的經過說了一遍,當聽說他們同住雙子樓時,陳爺爺一拍大腿,說:「看來你們倆挺對盤的,不過他家人知道嗎?」

這是老人最擔心的問題,看看蕭父就知道了,并不是每個人都會對這種感情抱有善意,而通常家人是最大的阻力,他不想蕭鹞再面對一次被扔掉的痛苦。

蕭鹞知道外公的擔心,忙說:「有一部分知道,人都不錯,清風說他哥哥也是……那類人,所以我想應該沒問題。」

聽了這話,陳爺爺放了心,本想說等有時間安排見個面,轉念一想,自己認識舒清風的外公,直接去找那老頭就是了,跟外孫說多了,反而讓他亂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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