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冷面與有慈悲心

咒無國。

辰星歇息一晚，第二天吃罷早飯，徑直上街閑逛。心裏想，還是先看看咒無國的風土人情，畢竟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風俗習慣。

“能不見能到無量天師，也是個緣分。實在無緣，也不能強求。”一個人漫步咒無國的國都，“咒無”的名字要麽是泊來音，要麽是不祥的意思，讓人心裏生生不太舒服，但是城裏的百姓倒也誠實無欺，只是這裏不知為什麽少了些歡樂的氣氛，顯得沉悶不已。

閑步街頭，咒無國雖是番外異域，倒也沒有什麽太大差別。

正走着，聽見旁邊有人喊：“出事了！快！有人暈倒了！”

辰星本不想管閑事，可聽到有人暈倒，還是身不由己地跟着人群向出事的地方過去。

擠進人群，發現一個衣衫褴褛的小孩子暈倒在地，已經沒了意識。

旁邊的人只是看着，沒人上前，都怕沾惹麻煩。

辰星走上前去，只見小男孩雙目緊閉，小臉髒兮兮的，根本看不出本來面目，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得難以遮體，大聲問了句：有人知道這是誰家的孩子嗎？

“是個小叫花子吧！”人群裏不知誰回了一句。

瞧這穿着，确實不像個有錢人家的孩子！

半晌，無人認領這個孩子。

“看那穿戴，是個孤兒吧！”有人小聲說。

恻隐之心忽然一動，辰星再不猶豫，抱起孩子，向醫館大步走去。

“大夫！麻煩您幫着看看這孩子怎麽了！”辰星将小男孩放在醫館的病床上。

大夫摸着小孩的脈搏，隔了一會兒，回頭對辰星說，“無大礙！就是饑勞造成的！好吃好喝幾日便可恢複了！千萬不要大魚大肉的，孩子身體一下子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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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星放下心來，給了大夫銀子，抱着小男孩回到住處。

此時，小男孩已經清醒過來，精亮的眸子裏閃着警惕和驚恐，也不說話。

“別怕！你是誰？家在哪裏？父母在哪裏？過幾天你好了，我就送你回家！”辰星不知為什麽，在小男孩的身上，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盡管他并不記得自己的過去。

小男孩依舊沒吱聲。喝了半碗溫水，閉上疲憊的雙眸，睡了過去。

囑咐客棧小二煮了小米粥，清淡的小菜，辰星叫醒小男孩，“吃點東西再睡！大夫說你沒有病，就是又累又餓導致的！”

辰星并不會照顧人，也不會安慰人，直來直去地說。

小男孩依舊沒說話，但也沒有拒絕辰星端過來的飯菜，狼吞虎咽地開吃。

辰星看着小家夥吃得太猛了，不溫不火地聲音：慢點吃！你這小身板，現在不能吃得太飽！不然胃會受不了的！”

男孩聽了，像只受到驚吓的小兔子，吃飯的速度慢下來，依舊不說話。

吃了飯，小孩兒又沉沉睡去。

第二日傍晚，小男孩精神了許多。飯後，小孩子根本不會裝病，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辰星看着小男孩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說：“等過一會兒，去洗個澡，換身衣衫！”

小男孩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嗯”了一聲，這是見到辰星後第一次開口，盡管只是一個字。

洗了澡，換上辰星讓小二給孩子買來的一套衣裳，小男孩整個人都精神了，長相清秀，透着種機靈，整個人煥發着神采。

辰星看小孩小臉有了光彩，笑着問：小家夥，你多大了？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家！

小男孩聽了，撇了撇嘴，要哭不哭地說：“我，我六歲了！沒有家！”

“你是孤兒嗎？”

“就算是吧！”

暈，這不負責任地四個字也叫回答。

辰星很無奈地看着小男孩，看着他眼裏閃着機警，更加喜歡，心裏非但沒因孩子對他表現出來的防備而反感，還挺喜歡，又問道：“那你有什麽親戚嗎？我送你去找他們！”

“郦城！姑姑！”

“郦城？！”這座城市，辰星此前倒是沒有聽說過。

跟小二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郦城乃是咒無國與奢他國的一座邊境城市，距此倒是不太遠，也就三百裏地的路程，來回若帶着小家夥恐怕要兩三日。辰星想了想，送佛送到西！反正暫時也沒有無量天師的消息，不如把小男孩送回親人那去！

“那好，收拾一下，一會兒我們就出發！我送你去郦城找你的親人！”

“謝謝大哥哥！”小男孩第一次表達了自己的感情，亮晶晶的眸子裏像一片海，深邃中，有與年紀不相稱的成熟和機敏。

小二因小男孩子一事，對辰星的态度倒是改觀不少，頗為熱心地指路，介紹了奢他國的郦城的具體位置及那裏的風土人情。

夜幕下的咒無城。

辰星帶着小男孩已經上路，回頭望一眼咒無都城，心想，也無妨，三兩天就回來了！然後，他沒什麽表情地問：小家夥，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叫青要！你叫我青要好啦！”

“青要！”辰星輕輕念叨着。

辰星嫌小男孩走的太慢，雖然小男孩也有些武功，但這樣走下去，別說兩日，四五日也到不了郦城！于是也沒容小男孩子同意不同意，背起小男孩，施展輕功，向郦城疾行。

第二日晚，二人就到了這座邊境城市——郦城。

“你知道你姑姑家在哪裏嗎？”

“我不知道！”小男孩顯然真的不知道，因為他對這座城市，只是聽過，根本沒來過。

“你知道你姑姑叫什麽名字嗎？”

“姑姑叫北嚣！”小男孩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姑姑是郦城的城主！”

“早說嘛！我還核計着怎麽找呢！這下好找了！”

尋了路人，問清城主的府邸，不一時到了大門口。

“啪啪”拍門，問：“有人嗎？”

此時，黃昏剛過，天已漸黑。

“吱呀”一聲，府門開處，一個溫和的老人家慢條斯理地走出來：“請問有事嗎？”

“老人家，我來送個貴府的親戚！”辰星将小男孩推到老人眼前，“這位是城主夫人北嚣的侄兒青要！麻煩你通禀一聲！”

老人“哦”了一聲，說聲“稍等！”門一關，返回大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