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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話一直沒告訴你，我喜歡你，很多年了。

我喜歡你，很多年了。

很多年了……

楚言青回過神來，向前追了兩步，想起這是在楚家，又立即停住了腳步，黎管家正好走到她的身邊，笑呵呵地又喊了一聲：“二小姐！”

見二小姐沒有反應，失神地望着遠方，好奇地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了漸漸遠去的車子。剛剛二小姐就是從那車上下來的，現在二小姐如此眷戀不舍地望着那車，那……送二小姐回來的人是誰？

等顧影完全消失不見，楚言青收回目光，轉頭看到身旁的管家，笑了起來，親切地喊了一聲：“黎叔。”

黎管家正猜測着送二小姐回家的人是誰，咋一聽到那聲黎叔，吓了一跳，愣了下，恢複成笑臉，“二小姐，您好久沒回來了，快進去吧！”擡手熱情地把楚言青迎進了屋。

“黎叔，我父親呢？”楚言青邊走邊問，心裏有些忐忑。

一回家就惦記着父親，還真是孝順啊！黎管家心裏贊嘆，笑着回答說：“老爺有事出去了，大概三四點才能回來……”

兩人說着剛走到客廳，就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言青回來了？”

擡頭一看，就看到後媽款款從樓梯上走下來，右手扶着扶梯，左手提着裙擺，姿态優雅，白色的旗袍裙上繡着清新淡雅的墨色荷花，顯襯得高貴典雅。

“言青。”詹聽韻走下最後一步臺階，淺笑地看着楚言青，輕輕地又喊了一聲。

楚言青看着詹聽韻出神，這是她第一次見後媽穿旗袍。

等回過神來，詹聽韻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戲谑地問道：“我好看嗎？”說着朝楚言青眨了眨眼睛，羞得黎管家直接丢下二小姐逃去了廚房，繼續洗他的紫砂茶壺。

“很美。”楚言青發自內心地贊美，忍不住上下仔細地又打量了一遍，“不過小媽，你今天怎麽會穿旗袍？”

以前不是說最讨厭這種貼身旗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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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聽韻笑了笑，沒有回答，挽上楚言青的手臂，往沙發走去，邊走邊說：“你爸說今晚有貴客，好像是你趙伯伯和他家大公子，你回來，是因為他們？”

楚言青在沙發上坐下，輕輕抽出手，看着詹聽韻，半天沒有回答。

詹聽韻瞧着楚言青那滿腹心事的模樣，想摸摸她的腦袋，剛擡手，楚言青條件反射地躲開了，手尴尬地舉在半空中，失落地看着楚言青，慢慢地收回了手。

楚言青感覺到空氣中的尴尬，正想扯開話題，在廚房冷靜了一會兒的黎管家出現在了客廳，“二小姐，您要不要喝點什麽？”

楚言青擡眸看了一眼，笑着說：“黎叔，給我倒杯水吧。”

“黎叔，你去忙你的吧，我幫言青倒水。”詹聽韻接過話，傾身倒了杯溫水，遞給楚言青。

楚言青看了眼黎管家，黎管家明白她們有話要說，識趣地離開。楚言青接過水，試探地喝了一口，溫度正好。

詹聽韻微笑地看着楚言青，等楚言青喝完水，把杯子放到茶幾上，才繼續說道：“有什麽心事都可以告訴小媽，我是看着你長大的，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我把你當成了我最親的人。”說着伸手撫摸楚言青的側臉，這一回，楚言青沒有躲開。

楚言青擡手按住詹聽韻輕輕撫動的手，求助地看着她。

“說吧，怎麽了？”詹聽韻放柔了聲音。

該怎麽說？

楚言青心裏有些猶豫，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在喝水的空檔已經在心裏分析了一遍當前家裏的形勢，除了還沒恢複身份的嚴岚，就是她父親，後媽和大哥三個人。

大哥是出櫃的保障，但不是說客，要是提前告訴大哥自己喜歡的是顧影，他一定不顧一切地反對，到時候說不定還會說出什麽我娶顧影做你嫂子，這樣你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的渾話。

而後媽，一直以來後媽都很疼她，對她也是無話不說，像是姐姐一樣，三個人中，最能拉到自己立場的就是後媽了……

“小媽，我有喜歡的人了，你……會支持我嗎？”楚言青試探地問。

話剛說完，就看到後媽變了臉色。

詹聽韻神色有些不自然，收回手，逃避地看向了別的地方。

這是什麽反應啊？楚言青不解地看着詹聽韻的側臉，目光不由自主地慢慢下移。貼身旗袍勾勒出詹聽韻曼妙的身姿，原來後媽的身材那麽好，年少無知的時候，還對後媽有過幻想，漸漸長大，才将後媽當作長輩，沒有了非分之想。

詹聽韻察覺到楚言青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游移，緊張地捏了捏手指，回頭看向楚言青，“言青，你喜歡上了誰？”

一直默默地關注楚言青的一切，知道她喜歡調戲女人，但也只是玩玩而已，說出口的喜歡，還是第一次。而楚言青剛剛說的話，明顯就是試探自己的立場……

喜歡的人……楚言青想到顧影，眼底流露出了笑容，滿心滿眼的幸福，感染了眼前的詹聽韻，擡眸看着詹聽韻的眼睛，毫不掩飾心裏的自豪說：“一個很出色的人。”很出色的女人。

詹聽韻看了看廚房的方向，家裏的幾個傭人都在廚房，抿了抿唇，回頭壓低聲音問楚言青：“是女的？”

聞言，楚言青驚訝地看着詹聽韻，後媽知道自己喜歡女的？也對，只要稍微調查下，就會知道。

點頭承認：“嗯，是個女的。”抓住詹聽韻的手，撒嬌說：“小媽，我準備向父親出櫃，到時候，你能站在我這邊嗎？”

就算不願意為自己說話，也別火上添油啊！

詹聽韻眼神閃爍，楚言青見狀，雙手抱住她的手晃了晃，可憐兮兮地看着她，詹聽韻實在抵抗不了撒嬌的楚言青，心裏萬般不願最後還是點頭同意。

後媽真容易搞定啊！

楚言青心裏感嘆，松開了詹聽韻的手，起身說：“那等父親回來，你一定要幫我啊！我先上樓了！”想給顧影打電話，告訴她短短的幾分鐘就搞定了自己的後媽。

詹聽韻微微點頭，看着楚言青高興地上了樓，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才暗暗地嘆了口氣。

楚言青回了自己房間，鎖好門，撲到了自己的床上，拿出手機給顧影發了微信：阿影阿影，你現在在哪裏？

顧影沒有回。

于是心安理得地給顧影打了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言青。”顧影的聲音中帶着淺淺的笑意，即使隔着電話，都能感覺到。

楚言青心花怒放地應了一聲，又甜甜地喊道：“阿影~”真好，出櫃比想象的順利多了。

“阿影，我向後媽出櫃了，她沒反對我喜歡女人。”楚言青迫不及待地告訴了顧影，“有後媽的支持，等父親回來，應該會容易很多。”

顧影笑着回應：“那很好。”

“阿影……”楚言青叫了一聲，斂去笑意，沉默了下來。

顧影似有察覺，問道：“嗯？怎麽了？”怎麽情緒突然低落下來了？難道是沒信心向楚董事長出櫃？

楚言青翻身坐了起來，抓着被子，緊張又激動，卻強迫自己用平靜地語氣問道：“阿影，你離開之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原來是因為這個。

顧影沉默，沒有解釋。

楚言青等了等，沒聽到解釋，又問了一遍：“阿影，你說喜歡我很多年了，是什麽意思？”

“這話說起來就長了。”顧影笑了起來，眼裏的笑意直達心底。

“那你為什麽喜歡我？”楚言青想了想，似乎自己身上并沒有什麽優點，除了家世背景好，其他的還真想不出有什麽地方能夠吸引到顧影。

看上自己的家世背景自己家的錢？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要是看上她們家的錢了，當初她大哥追顧影的時候，直接答應就行了，比和她在一起要容易多了。就算她父親嘴上說顧影不合适，但只要她大哥堅持，也一定會答應。

想來想去，還是想不出自己身上的什麽地方吸引到了一個如此優秀出色的女人，讓她喜歡上了不務正業混混度日的自己。

一定是顧影眼瞎了！

“因為當初眼瞎了……”顧影的回答，和楚言青大腦裏的回答重疊在了一起，嗡嗡作響。

好半天楚言青才回過了神。

果然是這樣！看吧看吧，顧影就是眼瞎了才會看上自己！

楚言青心裏說不上來的失落，剛聽到那句話的時候，心裏是不可名狀的高興，整個天空都冒着幸福的小泡泡，而現在，這些小泡泡一個接一個的破了。

就在小泡泡快全部消失的時候，聽到顧影認真深情地說：“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被你吸引了。”

顧影思緒又飄回到了六年前初見楚言青的那一刻。

有些人，就是一眼愛上的，驚鴻一瞥，深深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