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寧雍臉色很不好,他總是面帶微笑,穩重溫和,任何人都會覺得他無害可親。

可現在他很生氣,一旦生氣了輪廓就會變得很銳利,眼神淩厲如鷹,他挂斷電話就開始收拾行李。

寧容進來的時候便看到自己的大哥一臉沉肅表情的在收拾行李,不經愣了:“你這是幹什麽?”

寧雍瞥了一眼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弟弟,嘴裏蹦出三個字:“回杭州。”

“你才剛來幾個小時啊就要回去?”寧容吃驚地說。

“這邊的事你可以應付,實在不行再打我電話,我回去是有急事。”

“杭州那邊你能有什麽急事?這裏都快亂套了,你居然現在要走?”寧容攔住大跨步就要離開的寧雍。

蹙眉望着弟弟,他很是不悅:“若不重要,我何必現在走?你還不了解我嗎?”

“你說清楚到底什麽事兒?難道我這當弟弟的還沒資格知道?”寧容也不相讓,他實在不明白,還有什麽事能比得上家裏産業快要易主重要?

寧雍不想和這個弟弟提起耿少冉,他的直覺告訴他,現在說了,會很危險。

但他一顆心早不在這裏,那小笨蛋,他才離開幾個小時就能信口開河的亂撒謊,出去玩也就罷了,還關機,這不明擺着是背着他鬼混嗎?

腦海裏到現在還回蕩着男孩當時說的話:“寧先生,你喜歡我嗎?”

在他寧雍的認知裏,男孩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就再也沒有其他選擇了,他也不會讓他有其他選擇。

“大哥,你到底怎麽了?你這次回來有些怪,剛才一直盯着手機看,臉色也不好。”

“我能有什麽不對勁,你別多想。”

兩人似乎還要繼續争執下去,從小照顧他們的張姨卻突然走了過來,對寧雍說:“大少,門外有個自稱是大少朋友的人要見你。”

寧雍一怔,納悶是誰這時候來找他,于是反問:“是誰?”

“他說他叫耿少冉。”

聽到這名字,他立刻将手裏行李丢開,幾步來到玄關,開門就快速走了出去。

剛走過花園,就見男孩低垂着頭,腳邊放着行李箱,靜靜站在那。

他走過門口的警衛,推開鐵門,聲音溫柔:“寶寶,不是讓你在家乖乖等我的嗎?”

耿少冉聽到他的聲音,雙肩一抖,嗫嚅着說:“對不起……”

“我……我打你電話你一直不接,所以……所以我就問了你的助理,他告訴我你在北京的住址,然後我就找來了……”

“我只是想給你個驚喜……沒想到你會誤會……”說了半天,發現男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尴尬又傷心,頓了許久,讷讷地又說了句:“對不起……”

他一直等着對方回應自己,可等了許久也沒有,難過地咬着唇,淚快要滑落。

突然頭上一重,寬厚的大手輕輕揉着他的短發,低沉好聽的男音在耳邊響起:“你這小笨蛋,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你怎麽倒是解釋起來了……”說着,雙手滑到他腰間,一把将他抱入懷裏。

頭頂被男人的下巴抵住,輕輕蹭着,耿少冉滿足地靠在男人懷裏,覺得自己就是在此刻死掉,也幸福地無悔。

“抱歉,以後不會再誤會你了,你可以原諒我嗎?”男人突然道起了歉,語氣極為誠懇,似乎很是慚愧和懊悔。

耿少冉在他懷裏使勁搖搖頭:“是我不該不告訴你,不是你的錯,雍,不要不理我……”

“呵,我怎麽會不理你呢?倒是你,別嫌棄我是個老男人就好了。”男人低低地笑着,胸膛震動,令耿少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舒适。

男孩猛然擡起頭瞪着他,眼睛圓溜溜地驚訝道:“你怎麽會老?你這麽年輕……”

“小笨蛋,你以為我多大了?”男人失笑,他一直沒有告訴男孩自己的年紀。

“呃……”男孩愣住了,大眼睛裏滿是無辜和茫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好了,別在門口站着吹風,我們進去再說吧。”說着,摸了摸男孩頭發,提起男孩的行李拉着手走了進去。

“我可以自己拿的……”他弱弱地争辯,男人卻只當沒聽見。

寧容斜靠在玄關門口,雙手抱臂,挑眉望了望垂着頭跟在寧雍身後的耿少冉,意味深長地問:“這就是你急着要走的事情?”

寧雍表情不變,依然溫柔微笑着,他攬過身旁有些局促的男孩,低頭在他耳邊柔聲介紹:“寶寶,這是我弟弟,寧容。”

耿少冉耳根通紅,他擡起頭看了看對面盯着他的寧容,滿臉通紅地低聲說:“你好,我是耿少冉。”

耿少冉?

寧容一臉了解的表情,這男孩原來就是上次電話裏那個,他老哥現在的同居對象……

勾唇一笑,寧容伸手:“你好,我是寧容。”

看着這人的笑容,耿少冉有些發傻,不知不覺就擡手與他握了握,心裏嘀咕着——長得和寧雍好像啊,可笑起來的感覺,好邪惡……

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攬着耿少冉往自己房裏走,寧雍說:“張姨,麻煩熱杯牛奶來,寧容,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現在很晚了,該休息了。”

那邊張姨連忙去熱牛奶了,寧容似笑非笑地看着兩人背影,直到門關上,他才轉身回自己房間去。

屋裏,耿少冉乖乖地坐在床邊,看着男人将他的衣服挂進櫥子裏。

沒一會門被敲響,寧雍端過熱好的牛奶遞給了耿少冉:“你吹了好一會風了,把牛奶喝了暖暖身子。”

他坐到男孩身邊,擁住對方纖細的腰,看着他一口一口将牛奶喝下去。

男孩愁眉苦臉的,不一會還嘆了口氣,寧雍好笑地問:“怎麽了?喝個牛奶都能犯愁?”

撇了撇嘴,耿少冉不滿地說:“我都喝了這麽多年牛奶了,也沒見個子長多高,你一直沒喝牛奶,可卻比我高了一個頭,太不公平了。”

男人呵呵笑起來,一使力帶着男孩倒在床上,湊到耳邊輕聲說:“誰讓我是你老公呢,當然要比你高才好……”

男孩氣得臉色通紅,雙手抵在男人胸口,輕輕捶打着:“你胡說八道什麽!”

“哪有胡說八道?你明明就是我老婆……”說着,一低頭就吻上了男孩雙唇,雙臂收緊,将這令他疼到心底的寶貝緊緊摟入懷裏,小心翼翼地溫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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