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疑團

秦勉約了秦言成在警局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見面。

“小成,最近還吃得消嗎?”秦勉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點了兩杯美式咖啡。

“比想象中好一點。”秦言成喝了一口咖啡,腦海中浮現的是張悅君的笑容。

“兩件事,簡科的事情有了初步的進展,但不意味着是一件好事,現在案情越來越複雜;所以,第二件事,我需要你的幫助。”秦勉沒有拐彎抹角,秦言成愣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Kevin的死确實另有隐情。”

“根據警方調查,行山大橋的建造完全符合标準,也不存在重大工程漏洞,基本排除了意外坍塌的可能。”秦勉壓低了聲音。

“所以,是有人故意制造意外。”秦言成接上了秦勉的話。

“我們在橋梁附近,發現了零碎的□□。鑒定科反複核查分析,認為這些碎片很有可能來自定時□□,也就是說,簡科有被謀殺的可能性。如果想在行山大橋殺害簡科并僞裝成意外,那麽這個人一定是非常了解他日程安排的人。于是,我們再次調查了簡科身邊的人,但相關的人員全部都被排除了嫌疑。”

秦言成剛準備提問,便被秦勉以手勢打斷,

“你聽我繼續說,警方有一組成員,專門負責調查簡科的個人信息。他們發現兩年前,簡科突然買了一份巨額保險。但沒有任何資料為他購買保險的原因作出合理的解釋。更奇怪的是,這份保險的受益人是保密的,沒有人拿相應文件來領保險金之前,是無法得知的。以你對簡科的了解,除了簡銳,他還有可能給誰留下這樣一筆錢。據我了解,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秦勉的話讓秦言成更加吃驚,因為他在整理簡科私人賬戶的時候發現,簡科幾乎沒有個人積蓄。然而,他居然買過一份巨額保險,想為一個人留下一筆錢。這個人不是簡銳,還能是誰?

“我們也跟進了這條線索,找到了當時幫簡科辦理保險業務的人員,他說,現在受益人的個人信息已經被系統自動保護,沒有相應的密碼和手續無法查看。不過,業務員說,他很确定這份保險的受益人不姓簡。因為他當時覺得很奇怪,一般這種保險都是買給近親的,所以印象很深。但至于具體的名字,他實在記不住了。”

秦言成的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他不懂簡科的意圖。

“小成,我想讓你幫忙查一下簡氏內部的財務情況。”秦勉頓了一下說,

“財務情況?”秦言成疑惑。

“警方沒有證據不能申請調查集團內部的財務機密,只有你和簡銳有資格查這件事。我想确認簡科是否一直在向某人提供資金來源,以便幫警方推斷保險金的受益人。如果簡科有意隐瞞這個人的存在,那麽他一定不會使用自己的私人賬戶來轉賬,相反,他會用集團賬戶。”秦勉的話讓秦言成有種不詳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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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你的意思是,”

“小成,簡科這份巨額的保險,只有在投保人意外身亡的情況下,才會生效。簡科很有可能策劃了一場意外,死者是他自己。而這一切,都是為了幫助保險金的受益人合情合理合法地拿到這一筆巨款。所以,想找到簡科的死因,就要找到保單的受益人。”秦勉的假設沒有一點邏輯錯誤,但是這件事本身對于秦言成來說就是一個錯誤。

Kevin,簡科,怎麽會自殺?他為什麽要自殺?他不應該自殺!

“小成,你可能不知道,簡科本科學的是物理力學,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将□□放在橋體的什麽位置,會導致橋梁顯示出意外坍塌的狀态,并且,只有他能夠靈活地控制自己的行程。”秦勉的話讓秦言成想起了意外當晚的一些細節。

那天晚上,秦言成喝得很醉,醉到不省人事,以他的酒量,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如果,有人給他下了藥?這一切,都是為了故意支開高瀾。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秦言成捂着太陽穴,深深吸了一口氣。

“事實上,這個案子到這裏,警方已經可以劃作意外結案,起碼這不是一場謀殺。警方沒有充足的證據證明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自殺,我和你說的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斷。簡科心機如此之深,不像是自殺的人。除非,這個人太重要了,重要到他甘願犧牲自己的生命,放棄自己的事業。”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以Kevin的地位和身份,他想給誰一筆錢,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他為什麽一定要選擇這種方法。他冒了這麽大的險,是為了什麽。”

“簡科一定有他的原因,而且是我們無法質疑的原因。畢竟,他是簡科,不是一個随随便便沖動的年輕人。況且,如果說他從兩年前就開始策劃這件事,那麽他一定經過深思熟慮,并且抱着堅定的決心。我也會重新調查這個時間點發生的事情,希望可以做一個合理的解釋。”秦勉杯子裏的咖啡已經喝完了,但是秦言成的卻幾乎沒有動。

“小叔,我會調查簡氏的財務情況,有任何消息,我再聯絡你。”秦言成走的時候,順手從秦勉的煙盒裏抽了一支煙。

事情和秦勉所預想的差不多,秦言成再次清查簡科使用過的集團賬戶時,意外發現有一張銀行卡,竟然綁定了一張透支額度極大的副卡。而這張副卡的使用期限,是無限期生效!秦言成再次查看這張副卡的消費信息,居然可以追溯到二十年以前。

可惜,這張卡在兩年前已經沒有了消費記錄。線索的再一次中斷,秦言成有些不甘,但秦勉卻釋然了很多。

“小成啊,有些事情,該知道的時候,就知道了。我們還有機會,繼續等着那個保單受益人的出現。”秦勉安慰了秦言成,抽着煙走了。

秦言成從下午四點開始胃疼,他強撐到八點,終于被高瀾拖回了家。簡銳還在外地出差,家裏只有他一個人。不過,他依然拒絕了高瀾的好意,堅持不去醫院。

“我這是胃痙攣,去了醫院也沒用。你回家吧,我睡一覺就好了,老毛病。”秦言成歪在沙發上,連手指頭都不想動。高瀾到廚房燒了一壺熱水,又給他灌了兩個熱水袋。

“記得喝熱水。”高瀾把熱水袋塞給秦言成,轉身離開了簡家。

晚上十二點,張悅君回來了,她一走進客廳,就看到躺在沙發上半死不活的秦言成。秦言成疼了一身汗,白色的襯衣都濕透了。臉色微微發紅。一米九的大個頭,蜷縮在沙發上,看起來可憐的不得了。

“言成,言成,你怎麽了?”張悅君身上熟悉的香味,引得秦言成的眼睛微微張開了一條縫。但秦言成一整天都沒怎麽吃東西,他實在沒有說話的力氣了。

“言成,你哪兒疼?”張悅君溫熱的手在秦言成身上摸來摸去,弄得他心裏癢癢的。

“你胃疼?”張悅君用兩只小手輕輕摸着他的胃,

“不行,你得喝點熱水,吃點東西。”張悅君用兩只手托着他的下巴說。

秦言成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張悅君把自己的東西放回屋裏,然後跑到廚房做了一碗雞蛋羹,又重新燒了一壺熱水。她把秦言成架在自己懷裏,一只手托着他的下巴,一只手拿着勺,

“張嘴,張嘴。”張悅君喊了兩聲,“你再不張嘴,我親你了!”

“啊?”秦言成的嘴裏被塞進了一勺雞蛋羹,味道還不錯,秦言成舔了舔嘴唇,不再拒絕張悅居往他嘴裏繼續塞。好不容易把雞蛋羹喂完,張悅君又往秦言成嘴裏灌水。

“媽,別鬧了,媽。”秦言成抱住張悅君的兩只胳膊,摟住她的腰,把腦袋往她胸前鑽。

“我不是你媽,你認錯人了。”張悅君無奈地說,把水杯放在了茶幾上。

“你還疼嗎?不疼讓我回去睡覺,我明天一早還要去外地拍戲。”張悅君沖着秦言成說,想從沙發上站起來。但是秦言成緊緊摟着她,即使生病,他的力氣也比張悅君大得多。掙紮了一會沒有效果以後,張悅君累了,她閉上眼睛,頭輕輕靠在沙發背上。秦言成摟着她的手,從腰上爬到了背上,輕輕把她擁進懷裏。

張悅君溫熱的身體剛好抵着秦言成疼痛的胃,抱着她,秦言成覺得自己的疼痛緩解了很多。兩個人就這樣躺到了天亮,其實誰也沒有睡踏實。

“貓兒,”秦言成用嘴唇貼着張悅君的後脖頸,低聲地喚着,

“我什麽時候成你養的貓了。”張悅君喃喃地說,

“五年前,我出車禍的時候,一直在我身邊的人不是我媽,是你。那時候,我媽還在回國的路上。”秦言成緊了緊懷裏的女人,張悅君沒有說話,秦言成擡起頭,俯下身子,吻了吻張悅君的唇角。

“我喜歡你,不管你是簡桢,還是張悅君。”

“言成,”張悅君頓了一下,“我,八點了,我要走了,我趕着去拍戲。”

張悅君看到牆上的挂鐘,握着秦言成的胳膊說。秦言成識趣地放開了她。

“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我還要洗澡啊,昨天被你的臭汗包裹了一夜啊!”張悅君氣急敗壞地回了房間。

秦言成感受到張悅君也是喜歡他的,心情舒暢了不少,連胃都不疼了。接着,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和簡科的對話。

你還小,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你或許就可以理解你父親的選擇,和我現在的感受了。簡科有一個愛人,有一個無法忘記的女人。秦言成想或許高瀾會知道關于“她”的線索。

“你好的還真快。”高瀾見到精神抖擻的秦言成聳了聳肩膀,

“瀾哥,我有事請教你。”秦言成和高瀾坐在了董事長辦公室的沙發上。

“你知不知道Kevin有喜歡的人?我查帳的時候,無意中發現,集團有張卡的副卡透支額度很大。”秦言成直白地問。高瀾先是一愣,然後又攤了攤手,

“老實說,我不知道。先生年輕的時候以風流聞名上流社會,但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帶任何一個女人去開房。況且,我也不是二十四小時跟着他,他經常自己開車去一些地方,或許是去約會也說不定。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瀾哥,這件事情我只和你說,你暫時先不要告訴其他任何人,包括二叔。我小叔發現,Kevin很有可能策劃了一場意外,目的是讓自己之前買的一份巨額保險生效,只不過,現在沒人知道這個保單受益人是誰。我懷疑,和Kevin的愛人有關。”高瀾和簡科是過命的交情,所以秦言成沒有對他隐瞞。

“你說什麽?”高瀾的反應和秦言成最初聽到這個消息是一樣,除了震撼就是不可置信。高瀾喝了一口水,冷靜了一下。

“你讓我想想,二十年前,大概二十年前吧。先生有一段時間的狀态非常奇怪,他像是生出了一些退隐的念頭。我想,如果他真的有愛人,可能是那個時候的事。但是,你也知道,二十年前,二公子也出了點事,差點在塔沙送了命。所以,先生的心情可能受了影響。京幫的時代,就算先生有心愛的女人,他也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那太危險了。”

“可是這張卡,在二年前已經沒人在用了。這個人應該已經死了。”秦言成忽然想起簡銳的話,大哥有話沒有說完——如果是真的,簡科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麽?

“秦先生,簡桢拍戲的時候從三層高的樓上掉下來,傷到了頭部,現在已經被送去醫院了。”秦言成正在聽集團報告的時候接到了窦副經理的電話,他的心一緊,連忙接給簡銳,讓簡銳先去醫院等結果,自己要熬到報告會結束。

“二叔,她怎麽樣?”下了會,秦言成風風火火地趕到醫院,手術還沒有結束。

“還不知道,可能要開顱,腦部有淤血。小桢沒有親人,我剛剛已經在手術單上簽了字。”簡銳坐在手術室門口,嘴角抿成了一條線。

“我要調查一下,這件事不像是意外這麽簡單。”秦言成給秦勉打了電話,秦勉原本以公務繁忙推脫,但秦言成鄭重其事地告訴他,

“小叔,張悅君是我的女人。”

“你爸媽知道嗎?”秦勉有些挑釁地問,

“總會知道的,先幫我查查誰想害她,我不能讓我愛的人周圍有潛藏的危險。”秦言成的話好像對秦勉有些觸動。

“我幫你查。”

秦言成挂了電話,又坐在簡銳身邊等着手術室的燈滅掉。他難以想象,五年前,張悅君是怎麽撐下去的。

“醫生,她怎麽樣?”秦言成看到一個醫生從手術室裏走了出來,連忙問,

“這姑娘命也算大,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竟然沒傷到要害。放心吧,已經沒事了,就是失血過多,可能會昏迷一段時間。”

秦言成聽到醫生的話,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小成,既然小桢沒事,我先回去了,你在這裏陪她。這段時間公司的事情也算穩定下來了,你多陪陪小桢吧。”簡銳對秦言成擠了擠眼睛。

“二叔?”

“小成,二叔也愛過。小桢是個好女孩,你要好好照顧她。”

秦言成看着躺在病床上毫無血色的張悅君,握住了她的手,就像五年前,張悅君握緊了他的手一樣。他用嘴唇輕輕吻着張悅君的手背,把頭靠在張悅君的腦袋旁邊。張悅君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秦言成半個身子都上了她的病床,緊緊摟着她,讓她呼吸都不順暢了。

“言成,你別這樣摟着我,我難受。”

“你醒了。”秦言成用嘴唇碰碰張悅君的鼻子,正要張嘴咬住張悅君,張悅君已經用手擋住了他的嘴。

“你幹什麽,一大早上就吓人。”張悅君看看外面,發現天都黑了。

“我怎麽在醫院呢?頭有點疼。”張悅君伸手摸了摸,才發現自己的頭發被剃了個幹淨,上面纏着厚厚一層紗布。

“天啊!我的頭發!我現在豈不是很醜?”

秦言成抓住張悅君的手,

“沒有,沒有。還挺好看,挺可愛的。”秦言成的眼睛眯了起來。

“到底怎麽回事,我什麽都不知道就掉下來了。”張悅君揉着自己的太陽穴說。

“這件事我會找人調查的,你別想了。現在的任務是好好休息,我已經幫你把工作都推了。”秦言成把張悅君摟進懷裏。

“什麽?那不是要賠很多錢嗎?”張悅君吸了吸鼻子說,

“賠錢?賠什麽錢?我還得讓她們賠你醫藥費呢。”秦言成看了看張悅君受傷的頭。

“也是,我怎麽忘了你是律師嘛。”張悅君笑了,“你怎麽不在辦公室吹空調呢?”

“你在醫院,我怎麽能去別的地方?”秦言成擡起張悅君的下巴。

“不許你調戲我。”張悅君打開秦言成的手,

“那你調戲我也行。”秦言成坐在病床上,把臉伸了過去。

“什麽玩意。秦先生,你還有這嗜好?”張悅君靠在病床上笑了,秦言成的大腦一片空白,他輕輕湊了過去,把舌頭伸進來張悅君的嘴裏,輕輕舔着她的唇齒間的滋味。張悅君輕輕回應着他,摟住了他的腰。然後挪到他耳邊說,

“言成,我已經好久沒刷牙了。”

“我不嫌棄你。”秦言成抽空回了張悅君一句,然後繼續吻。

“貓兒,你身體還沒好,其他事不能做了,我會抽時間來看你的。”秦言成吻着張悅君的耳垂說。

“你還想做什麽?”張悅君擰了一下秦言成的大腿根,秦言成深吸了一口氣,

“我得走了。”

“言成,謝謝你。”張悅君閃閃發亮的眼睛,像星星一樣,點亮了秦言成的夜空。

秦言成至少每三天都會來一次張悅君的病房,有時候帶吃的,有時候帶衣服,有時候帶化妝品。張悅君和普通的女孩一樣,她喜歡的東西也很俗。看到張悅君開心,秦言成比她更開心。

“言成,我頭發長得好慢。”張悅君哭喪着臉,

“其實,我覺得你剃光了的時候挺好看的。”秦言成摸着張悅君剛拆了線的後腦勺,

“言成,你以後過來不用給我買東西了。”張悅君吃着薯片說,

“良心發現,覺得自己花錢太多了?”秦言成得意洋洋的問,

“才不是,我想,我直接沒收你的卡應該更方便。”張悅君說着,從秦言成身上摸出他的錢包。

“不會吧,這麽狠?我媽不是這樣對我爸的。”秦言成正打算把錢包搶過來,卻發現張悅君饒有興致地在看他的卡。

“言成,這種卡我怎麽好像在哪裏見過,是什麽貴賓卡?”張悅君從錢包裏掏出一張純黑色的銀行卡,上面印着一枚類似郁金香形狀的圖案。

“不是貴賓卡,是簡氏集團內部的銀行卡,一般級別的員工沒有。你看這裏還有一張副卡,是白色的,要不我把副卡給你吧。”秦言成把兩張卡拿在手裏,把白色的卡遞給張悅君。張悅君拿在手裏看了一會。

“言成,我真的見過這種卡,一模一樣的,就是白色的這種。”

“你可能在公司見過。”秦言成沒多想,順手把卡給了張悅君。

我家貓兒(張悅君)的朋友圈:

突然想吃炒冰激淩,怎麽辦?好犯罪啊。

秦言成看到張悅君的朋友圈不由自主地笑了,他看了一眼表,剛好是集團的午休時間。于是在小胡同裏買了炒冰激淩到張悅君的醫院裏。

張悅君正在午睡,臉陷進枕頭裏一半。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戴着口罩,正在準備給她注射藥劑。秦言成皺了一下眉頭,轉身看到張悅君的主治醫師正在和小護士聊天。

秦言成擰了擰張悅君病房的門,擰不開。

秦言成用肩膀狠狠撞了兩下,人順勢滾了進去,擡頭正看到穿白大褂的男人,已經把藥劑注射進張悅君的身體裏。他一把按住男人的手腕,把藥劑搶了過來。

“哪兒來的!”

男人不語,伸出另一只手掐住張悅君的脖子,張悅君微微蹙着眉,但似乎因為藥劑的作用,并沒有感受到特別的疼痛。秦言成兩只手分別捆住男人的兩只腕子,二人互相較勁,青筋暴露。

聽到打鬥聲,醫院保安也趕了過來,和秦言成一起想抓住男人。幾個人手忙腳亂之間,竟讓男人猛然掙脫開禁锢,直接從病房的窗口跳了出去。

“這什麽人,不要命了。”醫院的保安吓了一跳,探頭看了看十八層樓下的一具正在冒血的屍體。

“這是以前黑幫的死士。”秦言成抱起張悅君,

“醫生,他打的是什麽東西?”秦言成把手裏剩的半截藥劑遞給張悅君的主治醫師。

“高濃度的麻藥,過量會死人,我看看。”醫生檢查了一下,

“還好計量不大,讓她好好睡一覺吧。”

秦言成把張悅君抱進懷裏。

他決定帶張悅君回簡家。只有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張悅君才是安全的。張悅君墜樓不是意外,在醫院又險些遭到暗殺,更不可能是黑幫死士的失誤。秦言成十分确定,有人要殺張悅君。

“言成,我頭好疼。”張悅君睡了兩天才醒過來,她推了推趴在身邊的秦言成,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又死了一回。”秦言成摸了摸她的頭,眼裏盡是紅色的血絲。

“對不起。”張悅君摟着秦言成,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有人想要我的命,我沒惹什麽人啊,除了你。”張悅君撅着嘴。

“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安全。”秦言成嘆了一口氣,

“我都躺在你床上了,還怕什麽。”張悅君伸了個懶腰說,伸手把秦言成拉上床,

“這不是我的床,這是二叔的床。”秦言成摟着張悅君,吻了吻她的額角。

“對了,言成,我睡了一覺,突然想起來,我在哪兒見過白色的副卡了,我媽媽生前經常用。但她過世的時候,讓我把它和其他東西一起埋掉了。不過她怎麽會有這種卡呢。”張悅君一時間也沒有想明白。

秦言成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那張副卡。

他沒有記錯的話,張悅君的繼母是在兩年前去世的。簡科神秘的副卡,也是在兩年前突然沒了消費記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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