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因為匆忙趕路,曾墨一路風塵仆仆,加之天氣偏熱,身上滿是汗氣灰塵,回來第一時間便在河邊洗了個澡。
回家再沖洗是方便,但怕動靜太大影響了家人休息。
剛洗過澡,身上濕漉漉的,袍子濕了一半,腰部往下幾乎貼到了身上。
他原本是着急換衣的。
可看到炕上的情形,卻僵住了。
燭光照耀下,女人像貓眯一樣蜷伏在紅色的褥子上,細細的帶子繞過白膩的脖頸,圓潤的肩頭和白花花的後背都裸露在外。亵褲只到膝蓋,露出兩條細長勻稱的雙腿。
像只蟄伏在那裏的妖精。
他兩眼發直,似游蕩在田間的獵鷹,攀登上險象環生的頂峰,再蜿蜒向下,行至那纖細處,稍做停留,又忽地振起……
曾墨黑眸的顏色漸深……
猶沉浸在夢中的林冰琴并不知道炕前多了個危險的動物,睡夢裏,她回到了現代的那個家。
第一件事便是興高采烈地買了一大包新鮮水果。
吹着空調,看着電視,好不惬意。
于惬意中,她聽到了一絲雜音。
像是某人的呼吸。
吸時清清淺淺,呼時粗重濃烈。
而且愈來愈清晰,像廂屋裏竈臺下面的風匣子。
林冰琴唰地睜開了眼睛。
昏暗的牆壁上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
她心裏一驚,睡意立消。
雙手撐在身側,纖頸轉了下,別扭的姿勢中便瞧見曾墨鐵塔般的身子杵在地上,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像準備捕食獵物的惡狼一樣。
他的眼神太過直接太過吓人,簡直比頭一晚的還要濃烈幾分。
林冰琴又慌又怕。
情急之下,雙手鬼使神差般地撲向炕沿的蠟燭,抓起來沒頭沒腦地就擲向曾墨。
擲完,她不忘抱着被子縮到裏側的一角。
目光驚恐地看向地下,唯恐男人飛撲過來。
曾墨不愧是個練家子,蠟燭擲出來的那一刻,他輕輕松松便抓住了,蠟燭在他手裏晃了晃,火苗蹿小,眼見要熄滅了,待他手掌正過來之後,燭焰又慢慢恢複如常。
他将蠟燭重新置在炕沿。
目光沉沉地瞪向林冰琴,聲音裏帶着股強烈的埋怨,“你這是要謀害親夫。”
“你不是。”林冰琴聲音發顫,但顫微裏還有一絲冷靜,“你若再逼迫我,我就将你母親喊來。你母親生病,你不怕她病情加重的話,你盡管胡來。”
被子攏在胸口處,說話時她圓潤的肩頭一抖一抖的。
她怕,怕極了。
曾墨太善變,她不了解他。說完這段話的時候,她甚至擔心他六親不認,連親生母親也不顧的話,她就沒啥盼頭了。
惡人是沒有底限的。
曾墨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兀自背轉過身去,當着她的面脫下外袍,換上剛找出來的中衣,換好後,才慢慢轉過身。
林冰琴大氣不敢喘,全副精力全聚在他的身上。
他不在家,她渾身細胞都得到了解放。可他一回來,她全身都繃緊了,不知道他哪根神經一跳就會撲将上來。
曾墨長腿一撩,坐到了炕上。
林冰琴小巧的身子幾乎貼到了窗臺上,兩只眼睛像受驚的兔子驚略略的。
“我最近有要事在身,白天沒有空閑,偶爾晚上能抽出時間回家一趟。我母親身體不适,我找過上好的郎中給她醫治,郎中說,無力回天。讓我善待母親。”長睫蓋下,掩去曾墨眼底的情緒,他說道,“郎中說,母親至多還有一月壽限。這段時間,我會盡可能歸家陪伴,但若不能,便勞煩你多費心了。”
林冰琴內心莫名一緊。
她父親從發病到走,也是短短幾個月的時間。
她至今尚有遺憾,遺憾最終的日子沒能陪伴在父親的身邊。
她嗯了聲,“別的事情暫且不提,此事我保證答應你。我會盡我所能照顧你的母親。”
她信誓旦旦地保證。
曾墨猛地擡眸,目光中閃過一抹厲色,聲音陰冷地警告:“你若有半絲怠慢我的母親,我曾墨定讓你以命抵命。”
林冰琴氣得眼珠子一翻,差點兒暈過去。
這男人,上一秒還在求自己照顧他的母親,下一秒就威脅要殺了自己。翻臉比翻書還快。
她越來越認定了一點,自己是瞎了幾輩子的眼,才選了這麽個貨色假成親。
跟這種人假成親,簡直就是大半截身子埋進黃土裏,随時等待斃命!
但是,不喜歡他歸不喜歡他,對于曾母,林冰琴還是存有憐惜之心的。
老人心善,她能感覺到。
老人心疼兒子,她也能感受到。
如果單單只是照顧老人,林冰琴是很願意的。
她願意把對父親的那份遺憾,彌補到一個陌生的老太太身上。
曾墨為了母親不惜威脅她,說明他還有絲良心在。
林冰琴內心的恐慌感消了大半,攥被子的手頓時松了。滑溜溜的被子沿着紅色肚兜上的鴛鴦滑脫下來,全委頓在她的腳下。
她輕輕轉了下脖子,以消解剛才的緊張不安。
眼角餘光發現曾墨的眼神突然變了。
她下意識地看向自己,才驚覺自己剛才的動作猛浪了。
肚兜布料本就不多,她一轉脖子,牽着肚兜跟着晃悠。
男人的視線便也跟着晃悠。
白晃晃的胳膊,似削了皮的藕條,亮亮的潤潤的。
她自己看着都饞得慌,更何況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她左顧右盼,脫下的中衣放在炕邊,距她老長一段距離。
她閉了下眼睛,兩手撐到炕上,手腳并用地往炕沿爬。
一俯身,肚兜便不貼身了。呼啦啦地往下墜。
要不是有細帶子牽着,鐵定掉沒影兒了。
曾墨眼神并不避諱地看着。
活色生香的畫面。
林冰琴壓根沒注意到自己完全走光了,她快速爬過去,抓起中衣捂到胸口,又急略略地縮回炕裏邊。
她自己覺得速度快如閃電,可落在曾墨眼裏,就是完全的龜速。
他的眼睛在某一瞬間,赤紅赤紅的,像是突然充滿了血。
林冰琴飛快穿好中衣,連扣子也系好後才轉向曾墨,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低眉順眼地說道:“既然你母親生病,你為了她也該積點德,別對我動什麽歪心思。你行善積德了,老天定會善待你的母親。”
她怕他那種直勾勾的眼神,故意用他母親的病敲打敲打他,但凡他有一絲良心在,就該善待她。
曾墨鼻孔裏發出一聲輕哼,“你在東,我在西,睡吧。”
林冰琴聞言,趕緊卷把卷把褥子,麻溜地睡到了炕的東側。
曾墨自行拉下灰色的被褥,一鋪一拽,便躺下了。
躺下時,大掌兀自一揮。
滋滋燃燒的蠟燭滅了。
屋內陷入了空前的寂靜當中。
林冰琴屏氣凝神地聽着。
好一會兒,身側不遠處傳來悠長平穩的呼吸聲。
她繃着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
翻來覆去地挪蹭了會兒,她也睡了。
晚上多了這個小插曲,林冰琴的睡眠便被打亂了,早上一睜眼,又是日上三竿。她揉揉眼睛坐起來,炕那頭已經空了,被褥整整齊齊地疊放在那裏。
窗外傳來叽裏咕嚕的說話聲。
“娘,昨晚睡得好嗎?”
“睡得可好了。冰琴昨天把我的被褥都曬了曬,昨晚上這覺睡得就格外地香。還有啊,冰琴說以後啥活兒也不讓我做,連路都不讓走遠了,至多出這院子。你瞧見沒,我想做飯,花兒這孩子死活不讓。”
“那可不,我家小姐可說了,以後絕對不再讓您幹活了,她說她自有打算,肯定能找到讓你逗悶子的事情做。您再耐心等等。”
林冰琴聽不到曾墨的聲音,自己爬起來穿衣疊被。
曾墨進來的時候,林冰琴已經整理好床鋪,下地穿好繡花鞋準備出去洗漱了。
瞧見曾墨進來,她特地瞟了他一眼。
他面無表情,一本正經的。
她心裏就納悶了。
這曾墨白天晚上就是兩個樣。
白天有多正經,晚上就有多流氓。
雖然沒具體對她做過什麽,可她光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腦子裏當時肯定想的都是烏七八糟的東西,鐵定上不了臺面。
曾墨在櫃子裏翻找出一樣東西放到袖筒裏,轉身對上林冰琴好奇的目光,他問道:“你打算找什麽事情讓我母親解悶?”
“不用你知道。”林冰琴沒好氣地回答,一扭身子出去了。
晚上她怕他,可也怪了,一到白天,他變得道貌岸然之後,她随之也就硬氣了。
林冰琴在心裏嘆氣,這天永遠不黑就好了。
吃飯的時候,曾墨沉默吃飯,曾母和花兒則不時叽叽咕咕的聊天,一老一小相處非常愉快。
花兒想起一事,好奇地歪着腦袋:“小姐,你倒底為大娘準備了什麽趣事打發時間?”
不光大娘好奇,花兒也特別好奇,她和大娘琢磨了一個晚上,怎麽也想不出來。
老人家不識字,看不了書,說書唱曲的人又不可能請到家裏來,那還能做什麽?
難不成讓老太太擱院子裏仰頭看天?
那也沒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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