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安諾:我無法支持安碩的選擇,我只能祝福他。可如果有一天,我的愛人和我的弟弟站在對立面,我又該如何抉擇?】雲岫穿着一身西裝,微微擡起下巴挺直了背脊,雙臂張開如同摟着一個人,自顧走着舞步。
安諾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非常好,記住你手裏的女人無論多大都是女士,她們需要被尊重和呵護,跳舞的時候主動權掌握在男人手裏,你需要去控制舞步牽引你的舞伴,如果你的舞伴已經老得挪不動,你也需要去照顧她的情緒。”
雲岫停下舞步,依舊是跳舞的姿勢,轉頭看安諾道:“如果我懷裏是個男人怎麽辦?”
安諾不假思索,淡笑道:“那你就要記住,如果在一場舞曲中,你被牽引,你就變成了女人。”
路斐特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狗腿地附和:“對,JJ不要了麽?”
雲岫尴尬的往自己下身瞄了一眼,繼續跟着音樂走步。
安諾轉頭,看着身旁從早上起來就一步沒挪動過的男人道:“你今天不出去?”
路斐特回給安諾一個自認為邪魅的笑:“不不,我要在家陪老……嗯哼。”
安諾轉回頭:“我以為你今天至少應該聯系一下軍部。”
路斐特:“當然,劉易安和科威已經到銀帝了,我邀請他們來喝下午茶。”
安諾陷入了短暫的沉思,路斐特能感覺到,安諾似乎在擔心什麽。路斐特:“科威的軍隊已經從光地拉撤走了。”
安諾:“這麽快?”
路斐特:“還有更快的,教廷也撤走了機甲。”
安諾挑眉:“話說一半也不怕被噎死?”
路斐特牽起安諾的一只手,吻了吻手背:“如果是為你,怎麽樣都值得。”
安諾:“……”
午飯之後,雲岫上樓看書,安諾煮了咖啡在空中花園和路斐特一起等科威和劉易安。
科威安諾接觸過,非常優秀的軍人,意志堅定很有軍人風範,但是劉易安安諾并沒有見過,路斐特對他的評價只有兩個字——人、妻。
路斐特翹着一條腿:“你要是和他住在一起過你就知道,他是典型的人妻性格,什麽婆婆媽媽的事情都要管。”
安諾之前就聽路斐特提過劉易安,也知道此人是軍部的最高領袖,但是讓安諾覺得不舒服的是——路斐特和劉易安似乎同居過一段時間。
安諾皺了皺眉,沒再說什麽。
路斐特抓住了安諾臉上的那個微小的表情,一瞬間就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他急忙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大學的時候是同學兼舍友,關系很不錯,我能進軍部也是托的他的關系。”
安諾挑眉:“不是我想的什麽樣?”
路斐特猶豫了一下:“炮……友。我們真不是那種關系,你也知道我人品不佳說話也沒底。”路斐特如同一條大型犬,表決心表忠貞恨不能有個尾巴搖一搖。
一架太陽能導游直升機出現在路斐特別墅的不遠處,正往他們這個方向飛來。
安諾眯眼看了看不遠處,又看了看眼前的衷犬,淡笑道:“如果我是劉易安,我也選科威不選你。”
路斐特愣了愣,抓狂的瞥了瞥嘴,狠狠瞪着不遠處的直升機。
兩個穿着黑西裝的男人從直升機上跳了下來,反重力裝置打開,穩穩落在花園裏。
安諾淡笑着看着兩人,路斐特冷着臉,一臉被人欠了債的表情。
劉易安并不太高最多只有一米七五,黑色的短發白色的皮膚,五官還算清秀算不上很帥,給人一種有些柔弱的感覺。但是他的眼神銳利,看人的時候也帶着淡淡的微笑。
科威相比起來則帥氣很多,他皮膚呈小麥色,黑色短發,五官大氣而深邃,猿臂蜂腰的身材,一身西服套在身上如同衣架一般能撐起衣服的質感。
劉易安對着安諾點了點頭,沖路斐特道:“我感覺你很不高興。”
路斐特似笑非笑一臉仇視地看着科威:“給我一把刀,我能砍了你男人。”
劉易安不明所以的和科威對視一眼,笑道:“那你就砍吧,刀什麽的還得你自備,來之前你可沒讓我帶着。”
科威撈了撈袖口,神态已不複在光地拉上那般疲憊,整個人煥發着深邃的活力,道:“要打架麽?來。”
路斐特懶懶地站起來,劉易安和科威都以為他要出手,科威甚至都分開腿擺出了一個防備的姿态。路斐特卻突然伸手,紳士地指了指安諾和他對面的藤椅,禮貌地笑道:“兩位,請入座。”
科威和劉易安莫名其妙地對視一眼,坐到了安諾和路斐特對面。
路斐特坐下來,為科威和劉易安介紹道:“安諾。”
路斐特翻臉堪比翻書,這點劉易安和科威都清楚,但像是這麽正式的介紹,倒還真是第一次。
劉易安看着安諾,“你好。”頓了頓,又向路斐特:“等等,你剛剛說他叫什麽?”
科威皺眉:“應該只是名字相同。”
不,一定不是這樣。路斐特是什麽性格,劉易安和他同學那麽多年怎麽會不清楚。臺面上就不太給別人面子,私下裏三句話不離床上那點事,就這種沒下限沒人品的人要他為自己和科威介紹身邊的人?
劉易安不禁想到當初通過路斐特認識卡迪拉時的情景——“嗨,炮友,這是卡迪拉,我的預備炮友,過幾天升炮友二號。你們認識一下吧。”
更何況“安諾”二字對路斐特來說代表着什麽寓意,劉易安又不是不知道。
但路斐特和安諾都沒有過多解釋,介紹完之後路斐特道:“之前你說要來和我談談,科威,你知道我不管教廷的紛争。”
科威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只有手心那麽大的芯片,調試出光屏。淡藍色的光屏裏一張格外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安諾和路斐特面前。
路斐特倒抽了一口冷氣,安諾則冷冷旁觀着。
光屏閃動,上面的男人穿着一身大紅色的天教長袍,淡淡看着周圍的一切,他沒有穿宇航服,一層銀白色的淡淡的光護在他的周身。
科威:“在光地拉上安裝的探測導航器拍到的畫面。”
安諾:“說重點。”
劉易安熟門熟路為自己和科威倒了杯咖啡,科威道:“在你們走之後不久,教廷撤走了航母,并且将所有的光地蟲遷移走,據說光地蟲自願放棄赤色之火。聯合國的顧問得到消息之後很生氣,卻一夜之間被殺,死亡特征顯示和意識之海有關,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宗教。當然,教廷也脫不了關系。但是你當時已經離開了赤色之火,教廷也已經撤走。”
路斐特:“這還不是你想說的重點,請說重點裏的重點。”
劉易安:“光屏上的這個男人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他穿着宗教長袍,還是大紅色,如果我沒有記錯,只有天教才可以穿大紅色?”
路斐特點頭:“你沒有記錯。”
劉易安:“你們之前讓科威拖住聯合國的顧問,為什麽,那幾天晚上你們去了哪裏?”
劉易安的思路很清晰,他們沒有想錯,這幾件事情都連得起來。
路斐特和安諾找到光地拉監獄,打開營養槽,之後離開。安碩醒來之後一定是看到了路斐特留下的意識力信息,關于目前的整個局勢都一目了然。雖然沉睡了很多年,但安碩的意識力堅定,想必思路也很清楚,很快便做出了選擇。
但是讓路斐特和安諾都沒有想到的是,安碩投奔了教廷。
科威:“我們想知道,你們去了哪裏,做了什麽?”
路斐特:“無可奉告。”
劉易安:“你最好告訴我們。”
路斐特:“聯合國拿顧問這件事做籌碼扣了你們的軍費對麽?”
科威:“是的。”
路斐特:“我明白了,你們的軍費差多少,我一分不少轉給你們。”
劉易安:“但這不僅僅是軍費的問題!”
安諾突然開口道:“這就是軍費的問題。”安諾平靜地和劉易安對視,淡笑間一股磅礴的氣場壓向他,“目前來說,無論聯合國為的是什麽,軍部都只能暫時忍氣吞聲。你們作為軍部的領袖,知道的越多,必然會采取行動,局勢就越緊張。聯合國就更有借口采取相應的行動。”
科威:“然後呢?”
安諾淡笑:“然後,就是戰争。如果沒有充足的準備,我想你們誰都不想突然和聯合國打起來對麽?雖然你們是武力執掌部隊,但聯合國還是有辦法挾制住你們,局面一旦形成,宗教就不能袖手旁邊,到時候你們想怎麽打?三足鼎立?還是讓宗教協助你們?”
劉易安是軍人,局勢這種事情他比誰都懂,聯合國要做什麽他心裏其實也清楚,安諾只不過直接說了出來而已。
劉易安和科威走之後,安諾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在這場沉默中,他知道自己也許不久之後會面臨一個兩難的抉擇。
而導致這個抉擇産生的直接原因,便是當初自己親手放了安碩。
路斐特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安諾身後:“不用擔心,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
安諾:“交給你?你不了解安碩,他的信念很堅定。”
路斐特笑道:“也對,他的信念是整個星際,我的信念只有你。我該怎麽辦?投降?或者帶着你私奔?”
安諾轉過身,與路斐特面對面:“你可以拿我做籌碼,安碩不會讓我死的。”
路斐特低下頭,和安諾額頭抵着額頭:“我發現你是個悲觀主義者,什麽事情都想那麽多而且都想得很悲觀。不要想,交給我。”
兩人額頭抵着額頭,都沒有再說話。以後的局勢會怎樣他們都不清楚,能把握住的只有現在。安碩會有什麽樣的行動,他們兩人心裏誰都沒有底,信念那樣強大的人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他們誰都不知道。該怎麽辦?該如何?未來又在哪裏?
他們兩人身上都壓着沉重的負擔,這種負擔一部分來自身份,一部分來自信仰,一部分來自信念,一部分來自責任,一部分出于自己的心。正是如此,他們沒有辦法和普通人一樣放棄身肩的責任。
唯有前行。
路斐特将安諾擁入懷中,下巴擱在他肩膀上,深深汲取安諾身上的味道。
如同承諾一般,鄭重道——
“親愛的,有我在,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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