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小人魚動作自然得好像做過幾百遍,毛茸茸的小卷毛觸碰到胸膛的那一瞬間顧琛說不上心底猛然湧起的那一大團複雜思緒是什麽感覺,只覺得心髒跳動得好像要闖出□□。
同一時間,大腦如遭重擊,記憶片段式的開始回籠。
顧琛僵硬了半刻,混沌的視線一瞬間變得清明銳利。
懷裏的小人魚體溫溫熱,觸感軟唧唧的,好像碰一碰都能碰壞,站得筆挺的男人猶豫了兩秒,最後還是壓下手臂,慢慢環在了小魚身上,他現在還有些神志不清,可大體上卻能明白現在是什麽處境,一團又一團的欲望沖擊着腦海,身體的本能在滾燙的血液中橫沖直撞,想要做些什麽,想把什麽揉進身體,與自己融成一體。
托在小人魚身上的蒼白手掌用力攤平了,青筋橫向延伸着,像是古怪的符文橫在男人手臂上,卻沒有影響到小魚一點。
顧琛猛然閉上了眼,混沌暗光和兇氣一同消失在眼皮的遮擋下。
江晨昏昏沉沉間只覺得尾巴下的力道似乎堅硬了些,他扁着嘴扭了扭,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又十分熟悉的蹭了蹭男人的脖頸,抓着他衣領的爪爪更用力了些。
男人動作微頓,明明只是站着,可看着卻像是如臨大敵,渾身上下都緊繃着,濃黑短發下的眼眸緊緊閉着,沒有再敢睜開。
萬一,吓到他呢?
媽的。
這個想法就像植入在腦海深處一樣,快的不可思議。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的顧琛深吸了口氣,到底沒做出什麽欲蓋彌彰的操蛋事來。
男人就這麽閉着眼,抱着懷中昏昏欲睡的小魚邁出了浴池,龐大的精神力從男人腳邊浮現,沿着四面八方緩緩輻射,凝聚成形的精神力散發着點點淡藍色的光輝,摸索跳動在別墅各個角落中。
男人赤白上透着些青筋的腳掌落在光潔的地板上,每落下一步便有淡色光波被踩碎炸開,一路引着他到了卧室前。
至于為什麽是卧室,顧琛舔了下後槽牙。
他顧琛活到這麽大還沒從想過自己家裏能住進另一個活着的會喘氣的生命體,客房空蕩的連個地毯都沒有,就是林啓那個糙漢住上一晚說不定都能絮叨上半天,當然這種假說根本不成立,顧琛幾乎因為自己瘋狂找借口的樣兒笑出聲來。
就是他讓住,誰敢來住才是個問題。
至于這只弱不可堪瘦瘦小小只不過奔波了一天就吓得病病殃殃的小東西
卧室門識別到顧琛氣息,安安靜靜的自動打開,細小電流聲噼裏啪啦響起,被精神力控制的燈光一排接一排微弱亮起,半昏半明的映在男人線條冷硬的臉龐上,緊閉着的眼皮松動了一秒,然後才慢吞吞的,帶着幾分心不在焉的掀開,視線像是不經意的一樣定在房間角落,然後才一寸一寸的緩慢垂下,落在背光睡得熟的小人魚身上。
小家夥海藻般的卷毛老老實實的貼在主人還略有些圓潤的臉蛋上,濃密卷曲的睫毛安穩垂着,掩住了那雙靈動的眼睛,不過小東西睡得似乎并不是很舒服,粉粉嘟嘟的下唇微微與上唇分開了些距離,呼出的熱氣噴在了小人魚緊攥着的拳頭上,當然也有一部分順理成章的落在了他胸口處,位置恰恰好,不上不下,正好在心房。
真是,
要了命了。
顧琛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手臂中對此毫不知情睡得昏天暗地的小魚,就這麽盯了半天,不是他不想動,而是動不了,老天爺知道發情期是個什麽反人道的東西,似乎所有理智都被壓制在本能下,小家夥呼一口氣他覺得自己都能當場把魚吃了,渾身血液都滾燙起來。
顧琛忙中生閑,略帶嘲諷的哼笑了聲。再怎麽厭惡這種感覺,可他卻根本沒辦法無視這股沖動帶來的巨大快感。
野獸果然是野獸,哪怕他再怎麽壓制,也從來也沒變過。
倒不如順了自己的意。
男人隐藏在背光處的眼眸逐漸變得幽暗,若隐若現的暗紋在皮膚組織下閃着輕微的光,像是孜孜不倦擴張的藤蔓,從腳底一直蔓延到了眼下,暗光中男人的臉俊美依舊,眼眸卻覆蓋上了一層暗灰,看起來像是無機質的冷血機械。
暗紋蠢蠢欲動的想要進一步擴張,還沒等附上暗網,卻聽若不可聞的‘啪叽’一聲,受驚了的暗紋迅速退下,嗖嗖兩步縮回了血液深處。
顧琛僵住了。
他托在小人魚背上和尾巴下的手握成了拳。
原本冷冰冰的眼眸漾出一層惱羞成怒。
他顧琛,現在就要現場虐魚!
這只膽大包天的無腦生物,竟,然,敢拍他的屁-股!
顧琛咬牙,死死盯着手臂中的沉睡的魚,眼睛要是能冒火早都把這只魚烤成桌上大餐。小家夥倒不知道夢到了什麽好東西,砸吧着嘴巴又往他懷裏擠了擠,唇瓣不小心磨蹭在他胸膛,一瞬間就叫顧琛僵直了身體,那只放肆的尾巴搖得更歡快了,一聲一聲拍在他身上,一點也不帶客氣的。
男人差點磨碎一口後牙根,原本被無盡深淵覆蓋的腦海只剩下□□裸的窘怒,他怒得半死,只恨不得當場把這只魚扒了□□到哭唧唧,眼睛裏火光幾乎要冒出來,可盯着這小東西睡夢中揚起的唇角,最後半個想法也沒實施,只能憤然着,動作又萬分小心的把下滑到胸口的魚提到了脖頸上邊,一口牙洩憤似地咬在了小人魚挺翹的鼻尖上,磨了磨。
他顧琛大人有大量,一只屁都不懂的魚自然能忍下。
至于身體一陣陣湧動的沖動,顧琛悶着一口氣壓下,魚卻不能再抱了,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忍得千辛萬苦,懷裏這東西卻是個燙手山芋,輕輕松松就能把他的自控力壓得潰不成軍。
顧琛邁開大步,兩三步走到大床前,迅速把懷中的八爪魚給安置妥當,脫離了兩人相觸的溫度才感覺空氣剔除了原本的暧昧粘滞變得稍稍自然起來。
罪魁禍首睡得安詳,臉蛋紅撲撲的,自覺撲騰着在大床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側着身子把自己縮成了一小團,大尾巴從身下把自己全部包了起來,帶着淡淡藍色薄膜的尾巴尖尖像是哄自己睡覺一樣輕輕在頭頂拍着,帶動一頭小卷毛顫顫抖着。
垂首俯視的男人神情複雜,他有些煩躁的撸了一把短發,最後還是抵制不住心中的沖動,不對,等等,他為什麽要忍?
這不是他的東西嗎?
理清前因後果後莫名變得理直氣壯起來的顧上将臭着臉邁上床,随手将被子拉上去糊上睡得香噴噴的小東西,一邊嫌棄的‘啧’了聲,一邊誠實的舒展開長手長腿側着躺在了小人魚身邊。
睡得迷迷糊糊的江晨被身邊的動靜驚動,半個頭藏在被子中的小人魚聳了聳鼻子尖,在嗅到熟悉的氣息後安安心心的又往被子深處拱了拱。
大魔王的氣息。
唔,那他一定沒有危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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