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還是愛你

程延說完，轉身進了浴室，不一會嘩嘩的水聲響了起來。

淩瑤起初還不明白，後來忽然懂了，緊跟着臉紅成一片。

過了一陣，程延換了件新的黑色浴袍，裹着一身寒意走了出來，短發還在不斷滴着水，湊近時淩瑤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

淩瑤裹緊被子，向床裏面縮了縮，小心翼翼問他：“你現在是清醒的，還是不清醒？”

程輝湊近了一些，反問她：“你很怕我碰你？”

淩瑤先是點頭，之後又搖頭，支支吾吾地不會解釋。程延卻好像懂了什麽，一點點退下床，坐到了卧室的沙發上。

“怕也沒什麽，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相處下去。”

“對對對，沒錯沒錯，慢慢相處。”淩瑤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忽然發現程延在盯着自己看，她的臉頰有些發燙，低下了頭。

程延好像變得不太一樣了。

在人前他是溫柔的，癡情的，溫和無害的，即使是短暫的相處，淩瑤也絲毫看不見他的鋒銳棱角，甚至有些孩子氣，顧延白亦是這樣。

而現在，坐在床對面的男人渾身上下都散發着陌生的氣息，他沉默而寡言，眼眸中的淩厲氣勢像是與生俱來一樣，甚至比程輝更要深沉老練，和平常簡直判若兩人。

淩瑤輕聲道：“那個，我覺得你要小心一點程輝，他..........”

“你試圖離間我們？”

淩瑤一下子愣了。

程延緩緩将目光落在她臉上，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似的，淩瑤皺了皺眉，“我是好心提醒你，到時候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葉芊芊，不，你姓劉才對吧？”

淩瑤只覺得腦子轟的一下，那瞬間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為什麽程延也知道她的身份！

在短暫的幾秒裏，淩瑤忍不住在心裏将Siri罵了個狗血淋頭，在這個家裏人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人人都知道她的目的，那她還怎麽報仇？

還怎麽替葉芊芊達成心願？

太過分了吧！

“怎麽，意料之外嗎？”程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還知道更多關于你的事情，你父母因程家而死，你混入程家的目的恐怕不簡單吧？”

淩瑤背後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了，她幾乎可以想象的後面要發生什麽。

倒黴的葉芊芊又被程延暗中處理掉了，之後任務重置，她又要重新來過，一次又一次失敗，一次又一次死循環..........

淩瑤眉頭一皺，索性破罐破摔朝程延大喊說：“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幹什麽！秀什麽優越啊！”

男人楞了一下，随即漆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笑意，他站了起來，邁開長腿走向淩瑤。

淩瑤已經抱着赴死的準備了，于是挺着腰板，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等着，甚至還閉上了眼睛。

等了又等，預料中的狂風暴雨并沒出現，只是一個輕輕的擁抱。。

“怎麽辦，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舍不得罰你。”

淩瑤猛然睜開眼，眼中一片錯愕。

“該不會從見面的那天起你就是在勾引我吧？在我面前摔倒也是故意的？被欺負也是提早安排好的？和我結婚也是早早就計劃着？”

淩瑤有些不知所措，兩只手僵在半空中不知道該不該回抱他，“你，你什麽意思.........”

“我不會威脅你。即使你是這樣的身份我也愛你，我已經愛上你了。”

淩瑤想了想，程延這話的意思大概是：她不會死。

男人貼得很近，鼻尖噴灑出的熱氣灼紅了淩瑤細嫩的皮膚，她覺得有些癢，于是幹澀地開口問說：“我不明白你什麽意思。”

程延将她從懷裏拉出來，兩人面對面貼在一起，被這樣一雙深邃溫柔的眸子注視着，淩瑤竟有一瞬間的失神。

“我告訴你是什麽意思，今後我會給你安逸的生活，我會無條件信任你，保護你，不論你做了什麽。”

“哪怕我做了對程家不利的事情？”

程延灼亮的眸子眨了幾下，浮現出一抹淩瑤并看不懂的笑意，他溫柔道，“我說到做到。”

不可否認，淩瑤在心裏忽然羨慕起了葉芊芊這個人。程延死心塌地地愛着葉芊芊，即使葉芊芊背負着仇恨，甚至就是為了複仇才出現在程家，程延也依然愛她，護着她。

這份愛太沉重了。

察覺到淩瑤在走神，程延在她臉頰親了一下，柔聲問：“怎麽，被我感動了，老婆？”

淩瑤皺了皺眉，這個稱呼讓她不太能接受。

就像被自己兄弟占便宜一樣奇怪。

“今晚，我能不能自己睡？我有點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