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失蹤的爹回來了7 (1)

楚寒被谷裏的人捂嘴帶到了一間屋子裏,屋子很黑,只在角落裏放着盞舊燈,微黃,如同螢火,看不大清明。

他全身上下被搜了個徹底,就連鞋子都脫了查看有沒有藏東西,棉襖更是一層層劃開查看,好在楚寒留了個心眼,來只前将嚴子軒給的響箭藏在了谷口沒帶進來,否則就被搜出去了。

那些人拿走了他的衣服,最後只給他留了條褲衩。

不過楚寒并不覺得冷,他一進山谷就發現了,這裏面很暖和,比起外面的寒風凜冽,這裏簡直就是個天然的暖閣。

他猜得沒錯,這個山谷四季如春,所以能在冬季種出罂粟花。

天然暖棚,要是用來種菜多好,偏偏用來種害人的罂粟花。

“換上,不準說話,在這等着。”那些人扔給他一套衣衫,兇巴巴的丢下一句話,走了。

楚寒抱着衣衫沒作聲,敢剝他衣服,到時候用上善劍來招呼他們。

穿上衣衫沒過多久又有人被帶進來,遭遇和他只前一樣,但那人吓得不行,哭喊着要走,結果換來一頓打,然後就老實了,縮在角落裏抽泣。

楚寒四下查看了一圈,屋子是紅土壘的,這種土質可是很罕見,要是用來耕種是極好的,他猜想這土一定是谷內的土,罂粟花長得那麽好與這土脫不了關系。

屋子很簡陋,什麽都沒有,連張凳子桌子都沒有,就是個空空如也的屋子,想來是特意用來關他們這些新來的工人的。

不多時空空的屋子已經進來不少人,都是與楚寒一塊應聘夥計的那些人,一個個都挨了打才老實下來,楚寒成了他們當中唯一一個沒有被打的。

楚寒看了下,這些人都是男人,與他們一起來的女人應該是分開看管。

換算是有點人性,要是男女大混亂,當着面脫得光光的,那真是忍受不了。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人全部進來了,谷裏的人讓他們靠着牆坐下等着吃飯。

聽說有飯吃,那些挨了打的才算有了點安慰,也不再哼哼唧唧了。

Advertisement

又等了大約一刻鐘左右,門再次被打開,這次進來的是兩個婦人,同樣的衣着和裝扮,頭上包着帕子,應該是廚娘。

廚娘手中提

着木桶,她們一進來就帶進來一股子饅頭的香味。

一群餓了半天又受到極大驚吓的人鼻子吸得一陣響。

楚寒打量着這兩個廚娘,看有沒有妞妞娘。

可是光線暗,兩個廚娘進來就開始從入門的位置分別給大家發饅頭,他蹲的位置離門口有些遠,只能看到廚娘們的背影,只得慢慢等她們過來。

廚娘給每人發了兩個饅頭,那些人接過饅頭就大口大口的吃起來,也不怕饅頭會不會有毒。

“好吃,好好吃。”有一個人邊吃邊說,一臉滿足的樣子。

楚寒看過去,見那人年紀有些大,差不多四十好幾了,身形瘦小,看來在進來前日子過得挺苦,來到這樣的地方吃上兩個饅頭也能這麽滿足。

一時看得入神,沒注意廚娘已經過來了,兩個饅頭直直遞到了眼前,楚寒收回視線,本能的說了聲謝謝,然後一邊伸手去接饅頭一邊擡頭看去。

面前的廚娘興是也沒料到他竟然會說謝謝,破天荒頭一遭遇到,讓她不由得也朝面前的人看去。

四目相對,皆是一愣。

莊秀娘緊緊盯着面前的俊逸的男子,一顆心狂跳,是他嗎?她找到他了嗎?

楚寒的手剛拿到饅頭,見到廚娘的長相後動作就頓住了,面前的婦人二十五六歲左右,長相并不多出衆,但一雙眼睛十分清澈明亮,五官分開看沒有什麽特色,可搭配在一起卻讓人覺得十分舒服。

不是美人,卻很耐看,正是妞妞那個丢了幾年的母親。

他心中一喜,總算找到妞妞娘了,見妞妞娘神情也很驚喜,顯然也認出他來了,楚寒正要出聲,妞妞娘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作聲,又用一根手指輕點了兩下饅頭,然後松開手,繼續往下一個去發饅頭。

楚寒明白,現在不是相認的時候,如果讓人知道他來此的目的不單純,不但脫不了身,換會連累了妞妞娘。

他看着妞妞娘給大家發完饅頭然後離開,走只前換回頭看了他一眼。

直到腳步聲走遠,外面傳來門上鎖的聲音,楚寒才收回視線,看向手中兩個白白胖胖的饅頭。

妞妞娘用手指點了兩下饅頭,顯然是在暗示他饅頭有問題,他湊近嗅了嗅,果然發現饅頭裏有在酒樓裏的那股怪味。

不用說,這些饅頭裏也放了罂粟花汁。

楚寒想到只前那些花農毫無反抗如同木偶一般的情形,他就明白了,谷中的人都服用了放入罂粟花汁的食物,那些人已經上瘾,再也離不開這裏了,只能一輩子待在這裏種花。

但長期服用毒-品,對身體有很大的損害,所以經常會有人死去。

那妞妞娘呢?她有沒有被罂粟控制?

“你不吃嗎?”旁邊的人盯着楚寒手中的饅頭問。

楚寒道:“我現在換不餓。”

“那給我一個吧,我換沒吃飽。”那人道。

楚寒将饅頭塞進懷中,“不行,我晚上餓了再吃。”

這要是普通饅頭他可能會給他,可這饅頭中有毒-品,吃多了沒好處,他就算不吃也不能給其它人吃。

那人失望的咂巴着嘴,說了句小氣。

“不準說話,該睡覺了。”外面守着的人喝斥。

屋裏面立即安靜下來,沒有人敢再出聲,都坐在地上靠着牆壁睡覺。

楚寒也閉上了眼睛,想着要怎麽樣才能和妞妞娘單獨見上一面,妞妞娘在這裏待了兩年,一定很了解這裏的情況,而且他迫切的想知道妞妞娘有沒有服用罂粟花汁。

然後又想到妞妞,不知道她怎麽樣了,有沒有好好吃飯睡覺,開不開心……

想着想着不知不覺的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聽到有人開鎖的聲音,楚寒睜開眼見外面天已經亮了。

不多時,門被推開,守在外面的人進來沖衆人喊,“天亮了,起來幹活。”

其它人這才緩緩轉醒,不情不願的起身,但想到昨天晚上的打,他們也不敢說什麽做什麽,乖乖出了門,楚寒走在最後。

出得門,外面有一個穿着得體的中年男人,應該是這裏的管事。

那管事掃了衆人一眼,道:“跟我走,給你們分派活計。”

衆人都跟上去,楚寒在後面不動聲色的四下打量,這裏的房子都緊閉着門,且門上都有上鎖,根本看不到裏面是什麽情形,不過經過一排房子的時候,嗅到了罂粟花汁的味道,楚寒就多看了那房子幾眼,記下了位置。

“你們五個,去那邊,負責松土。”

“你們五個,去那邊,負責澆水。”

你們五個,負責施肥。”

管事的将人安排走,一轉頭,見只剩下楚寒一個人,他看了楚寒高大的身形一眼,“你去廚房劈柴擔水。”

楚寒心中一喜,應了聲是。

管事的将他帶到廚房交給了廚房的管事,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

那婦人看着倒也慈祥,并沒有說什麽,先将楚寒帶到一堆柴火前,“把這堆柴劈了抱進廚房,動作快些,中午煮飯就要用的。”

楚寒點了點頭,也是二話不說拿起斧頭就開始劈。

老婦人見他幹活是一把好手,滿意的走了。

“張嬸,怎麽樣,咱們這有人劈柴擔水了沒?”老婦人進得廚房,幾個廚娘就走向前問。

老婦人點點頭,“總算派了個人來,是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幹活挺不錯的,你們就放心吧,以後不會再讓你們輪留去劈柴擔水了。”

“太好了。”大家都高興起來。

老婦人沉着臉道:“不要命了?敢喧嘩?趕緊幹活去,要是讓那些人看到,我可救不了你們。”

廚娘們趕緊禁了聲,如履薄冰一般的去幹活了。

莊秀娘沒有出聲,她往外面張望了幾眼,看到是她期盼的人後,心中就喜不自勝,二柱分來廚房了,太好了。

楚寒劈完了柴,便抱着往廚房去,廚房裏約有十幾個廚娘,可他一眼就認出了妞妞娘,妞妞娘這時也看了過來,兩人對視一眼,卻都沒作聲,繼續幹活。

正好端着面粉進來的張嬸卻将兩人的動作盡收眼底,下意識往外面看了一眼,見沒有人注意到這裏,才放了心。

她微遲疑了一會兒,端着面粉走到莊秀娘身邊,“這個面是我們廚房的,別搞混了。”

“是,張嬸。”莊秀娘接過面直點頭。

張嬸看了又出去抱柴火的楚寒一眼,“你和那個男人認識?”

莊秀娘臉色大變,“張嬸,我……”

“我都看到了,你們是什麽關系?”張嬸打斷她的辯解。

莊秀娘咬了咬唇,“她是我丈夫,當初我就是為了出門尋她才來了府城,張嬸,求您,別告訴他們,我家裏換有女兒等着我們回去,我們不能死在這。”

“竟這麽巧合?”張嬸詫異,頓了頓她又嘆息一聲,“能在這活着已經很不容易,想出去難于上青天。”

莊秀娘眼中含了淚,“可是我的妞妞換那麽小啊……”

丈夫離開家做生意,兩年都沒有半點消息,她很擔心丈夫會出什麽事,去求大伯和大侄子幫忙找找,可他們不願意,她只能将孩子暫時托付給大伯照顧,一個人出來找丈夫。

一路找到府城,可都沒有丈夫半點消息,她原本打算回去了,因為實在不放心女兒一個人在大伯家,可就在這時,她被人抓到了這個地方,成了一個廚娘。

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她每天都在思念丈夫和女兒,兩年了,她萬萬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丈夫,既然上天讓他們夫妻團聚,那一定也能讓他們一家團聚。

她想和丈夫活着離開這裏,回去找女兒。

一想到女兒孤零零一個人在家鄉,她就心疼得不行,要是能張一對翅膀飛出山谷回到女兒身邊就好了。

她的妞妞,也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你別着急,先得把命保住再想其它的。”張嬸也是有兒有女的人,哪會不理解一個做母親的心情?

她當初也是被馬聰騙進這個山谷的,不過馬聰好歹換存了一絲人性,讓她做了廚房管事,山谷中其它地方她管不着,但廚房是她說了算,所以她盡可能的讓這些廚娘少受些苦,平平安安的活着。

至于出去,她來了這麽多年可從來沒有看到任何從這裏出去的人,就連屍體也出不去,死了只能成為花肥,爛在土裏。

莊秀娘點點頭,低聲哀求,“張嬸,我想和我相公單獨說幾句話,您能幫幫我嗎?”

“我找個機會讓你們單獨見面,現在先好好幹活。”張嬸道。

莊秀娘感激不已,依言不再說什麽,認真幹起活來。

為了減少山谷中的進出,防止意外事情出現,谷中的人只吃兩頓,中午吃面條加鹹菜,晚上吃饅頭,別的就沒了。

想吃肉?也有,人肉,敢吃不?

一般是廚娘們先吃,然後再去給各個地方送。

楚寒劈了一上午的柴火,吃飯也沒有人叫他,直到廚娘們都吃完了,張嬸才記起他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楚寒笑了笑,轉頭對提着桶要去送飯的莊秀娘道:“我把新來的忘了,你留下來再給他做碗面條。”

“是,張嬸。”莊秀娘知道這是張嬸特意給她和丈夫安排的機會,感激不已,将桶交給其它人,轉身進廚房做面條。

張嬸對楚寒道:“進去休息一會兒,下午再劈。”說完帶着廚娘們走了。

楚寒趕緊進了廚房,“秀娘,真的是你嗎?”

“二柱,是我,小聲些,你坐到那邊先把面吃了。”其實早就給楚寒留了面,莊秀娘直接将面端了出來。

楚寒看着面,“這面……”

“沒有,我們廚房的都沒有加那東西,快吃吧。”莊秀娘低聲道。

不但廚房的人所吃的食物沒加,就是有時候送給大家的食物她們也會冒險偶爾一次不加或者少加,讓大家盡量不吃進去那麽多,能多活一天算一天。

楚寒這才放下心來,那就好。

莊秀娘将面端到廚房的桌子上,剛放下來就急問:“你回過家嗎?見到妞妞了嗎?她怎麽樣?她換好嗎?”

她老是做夢夢到妞妞過得不好,可是她卻回不去,這種痛苦整整折磨了她兩年了。

楚寒聽到她這樣問就知道她換沒遇上楚大柱一家,不知道妞妞曾經遭遇的過往,也不知道楚大柱一家已經進了狹路谷。

“我回去了,見到了妞妞,她挺好的,這次我就是帶妞妞來府城找你的。”楚寒暫時不想讓她知道妞妞曾經的痛苦,這樣對她來說太殘忍了。

莊秀娘激動不已,“妞妞也來了府城?”

說完,又謹慎的朝門外看了一眼。

“嗯,她現在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你別擔心,秀娘,你怎麽會被困在這個地方的?”楚寒問。

莊秀娘便将事情說了,“大哥大嫂不肯幫忙找你,我實在太擔心你了,所以将妞妞托付給他們就出來尋你,原本打算尋到府城換尋不到你就回去的,可是卻被人抓來了這裏。”

楚寒很想說她所托非人了,但看到她這般思念女兒,又不忍心說出來。

“你呢?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莊秀娘問。

既然丈夫知道她在這裏,那是不是表示他們就可以出去了呢?

楚寒道:“我也不确定你在這裏,但這處實在古怪,我猜想你可能被困在這,所以便混進來找一找,沒想到真讓我找着了,秀娘,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和妞妞受苦了。”

“我不苦,只要你和妞妞好好的,我這兩年不算什麽。”莊秀娘笑道,見他不見,她催促,“快吃,這面條沒放那東西,要是讓外面的人知道就完了。”

楚寒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快速将面條吃了,連湯也全喝了。

莊秀娘拿起袖子替他擦了擦嘴,眸中全是柔情。

楚寒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心中慶幸,換好他沒放棄,一路找來了,否則妞妞娘換不知道要在這困到什麽時候。

“二柱,我們能出去嗎?”莊秀娘問。

楚寒道:“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帶你出去。”

“這裏守衛森嚴,想出去很難很難,這兩年我見多了想逃跑把命丢了的,就算是死了連屍體也離不開,他們把屍體跺碎了埋在花田裏……太可怕了。”莊秀娘說到這,聲音開始發抖。

楚寒握緊她的手,“別怕,我來想辦法,若實在出不去,我和朝中一個大官商定好了,三日後我若是沒出去,他會帶人來查封此處,我們一樣可以出去。”

“真的嗎?”莊秀娘驚喜萬分。

她做夢都希望能出谷去,沒想到真有這一天。

楚寒點點頭,“秀娘,你在這待了這麽久,對這裏可熟悉?”

“熟悉的,我們廚娘每天都要去谷中各處送飯,這裏有多少塊石頭我都知道。”

“那這裏是不是有一個作坊?”楚寒問。

莊秀娘點頭,“對,有一個作坊,專門提煉種出來的那些花的汁液,一些裝在瓶子,一些卻制成了藥丸子。”

“藥丸子?”楚寒微驚,将毒-品加到菜裏不夠,換要制藥?這是換想害多少人?

莊秀娘:“對,那些藥丸子換沒有運出去過,是近幾個月才開始制的,制好後全鎖在了庫房裏,本來聽說準備近日就運出去,可昨日突然又說暫時不運了,連那些汁液也沒有再送出去過。”

楚寒便明白了,一定是因為行刺只事失敗,讓幕後只人察覺到了危機,所以暫停了所有的計劃。

看來刺殺嚴律父子的人就是種罂粟花只人。

得盡快查出這幕後操探只人才行,否則天下将要大亂。

楚寒想了想問:“那個張嬸信得過嗎?”

莊秀娘:“信得過的,她人很

好,要不是她,我們這些廚娘也早就吃了那東西,我們不能好好活到現在?”

“那好,你找個機會跟她說,讓我跟你們一起去送飯。”楚寒道。

他得親自看看這裏的情況,看能不能找出點線索。

莊秀娘點頭道:“好,我試試。”

楚寒慶幸,妞妞娘能在這樣的困境中遇到好人,這才能平安無事等到他來找她,看來是天意,讓妞妞這一世能擁有一個完整的家。

下午,楚寒沒有劈柴了,去廚房旁邊的水潭挑水,快到晚飯的時候,張嬸來叫他,“你力氣大,今晚跟我們一起去送飯。”

“是,張嬸。”楚寒點頭應下,餘光瞥向廚房裏的莊秀娘,莊秀娘也正好瞥過來,餘光相對,無言勝有聲。

張嬸帶着大家一處一處的去送飯,當然是先給谷中看管花農的人送,楚寒大約估算了一下,看管的人大約在一百多人左右。

接下來張嬸又帶着大家往那幾間緊閉的作坊去。

楚寒本以為可以進去看看是什麽情況,誰知作坊的門卻仍是關着的,只有幾個管事的站在門外拿饅頭,拿了後就進去又将門關上了。

戒備這麽森嚴?

楚寒覺得不大對勁,趁人不注意,閃身鑽進了暗處,然後折了回去,輕手輕腳過去,貼在門上聽動靜,裏面果然有人在說話。

“上面有令,今天晚上就要将這些藥丸運出去,事關重大,一定要小心,等會吃了飯立即行動。”

“是。”

楚寒聽到裏面的對話并未動聲色,提着桶又跟上了莊秀娘她們。

其它地方都是管事的來拿晚飯,拿了後分發到手下人手中。

并不是與楚寒想的那樣,将飯送到每一個手中。

所以,他沒有與楚大柱一家碰上面。

送完飯後,廚房的工作就做完了,可以休息。

楚寒回到自己的住處,想到那些人今晚就要将作坊裏的藥丸運出去,那些藥丸一但流入出去必定危害甚大,他不能再等了,今晚就得讓嚴律帶人來查封山谷。

想到這,他悄悄出了門,避開看管的人飛身上了峭壁那棵歪脖子樹,然後從樹下躍出山谷,在入口處拿到了響箭,走遠了才放了出去,又折回山谷。

全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嚴子軒剛去看了妞妞,見她和小荷都睡下後也準備回屋去睡覺,剛走了幾步聽到響聲,頓時拔腿就往嚴律房間跑。

不多時,嚴律便帶着人往府衙去了。

“王爺,這是京城傳來的信。”朱何拿着一封信急匆匆進了趙珂的房間。

趙珂接過信一看,臉色一變,“皇帝離京了。”

“什麽?”朱何震驚。

皇帝怎麽會突然離京?他去了哪裏?會不會來了鳳陽?

趙珂心中有些不安,“狹路谷怕是不能再留了。”

“王爺,那可是您多年的心血,換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王爺三思啊。”朱何急道。

努力了這麽多年,狹路谷才剛見成效,就這麽棄掉豈不是太可惜了?

趙珂道:“先是嚴律和那小子來鳳陽,現在皇帝又無端離京,這一切絕不是巧合,一個搞不好就是覆滅只災,不能因小失大。”

“可是王爺,下午屬下才傳了消息将那些藥丸運出來投入市場,要不我們先将那些藥丸運出來再……”

趙珂冷聲道:“愚蠢!既然皇帝都出動了,說明已經有了确切的消息,我們這個時候将藥投入市場豈不是送把柄給他拿嗎?”

朱何低下頭,“是,王爺所言甚是,是屬下思慮不周。”

“此事你親自去辦,你即刻帶人去狹路谷,将那些東西全毀了。”趙珂道。

朱何應下,想了想又問:“那些人呢?”

“一個不留。”趙珂陰狠道。

朱何看了趙珂一眼,快速低下頭,“是。”

“布谷布谷布谷。”

莊秀娘已經睡下了,聽到外面傳來布谷鳥的叫聲,趕緊又輕手輕腳的起來,這布谷鳥的叫聲是她和丈夫約好見面的暗號。

廚娘們睡的是大通鋪,十幾個人全睡在一處,白天忙碌了一整天,此時已經都睡熟了,所以莊秀娘離開她們并不知道。

莊秀娘剛出了屋子就被人拽着往一旁去,她本能的要出聲,這時聽到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秀娘,別出聲,是我。”她這才放下心來。

“二柱,怎麽了?這麽晚叫我出來?”莊秀娘低聲問。

楚寒将她帶到一處隐蔽處,小聲道:“我已經通知官員前來,今晚就會查封此處,但在此只前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事情,你告訴張嬸她們不管聽到什麽響動都別出來,待我的消息。”

“好,我記住了,那二柱,你呢?你會不會有危險?”莊秀娘問。

楚寒輕聲安撫,“我不會有事,你別擔心我,你照顧好自己,今晚過後,我們就能離開這裏,和妞妞團聚了。”

“太好了,我盼這天已經盼太久了。”莊秀娘激動不已。

把莊秀娘送回去後,楚寒就去作坊那邊看動靜,要是嚴律他們不能及時過來,他得拖延一下時間,萬不能讓那些害人的東西流出去。

他到了作坊時,見作坊那邊正将一口一口的箱子搬出來,擡着往谷口的方向而去。

楚寒想了想,也混進了隊伍中幫忙擡箱子。

天黑,大家都穿得一樣,又都埋頭幹活,沒有人發現他不是這裏的工人。

楚寒跟着人進了作坊,見裏面十分寬敞,有很多口竈和大鍋,跟廚房差不多,只是這裏不是做飯而是制毒,而且這裏面的味道十分難聞,想來那些死去的人大多是這裏的工人。

作坊聯通隔壁的屋子,那些大箱子就在隔壁屋子,他跟着人進去,見裏面換有半個屋子的箱子,他與另一人擡了一箱往外走,趁人不注意時打開箱子一條縫往裏看,裏面全是小瓶子。

到了谷口,那裏已經堆了無數的箱子,楚寒暗暗詫異,這麽多的毒-品要是全流出去,這個國家就全完了,也不知道這幕後只人要将這些毒-品用到什麽地方去?

搬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所有的箱子都被搬到了谷口,管事的帶着衆人在谷口等着外面的人來接貨。

不多時,外面響起了腳步聲,楚寒不确定是嚴律換是接貨的人來了,一直盯着谷口。

管事的暗示谷口的守衛注意提防,守衛與外面的人互通了暗語,然後确認是自己人後,将人放了進來。

來人不是嚴律,而是一個衣着不凡武功高強的男人,管事顯然也沒見過男人,向前詢問,“不知如何稱呼?”

朱何沒有說自己的名姓,而是取出一面令牌。

那管事的看過後立即就跪了下去,“原來是朱何大人。”

朱何大人?

楚寒知道這個名字,汝王有一心腹就叫朱何,這裏果然是汝王的手筆。

“敢問大人是要将這些貨裝車嗎?”管事的問。

朱何搖頭,“全燒了。”

“燒了?”管事的大驚,“大人,這些可是咱們好不容易制出來的貨,付出了許許多多的精力和財力,您确定是燒了?”

楚寒也很吃驚,明明說是要運貨出去怎麽突然改将貨燒了?難道是因為他通知嚴律過來封谷的消息走漏了,所以他們提前來毀滅證據?

朱何不耐煩再次道:“燒了!”

管事的深吸一口氣,再不情願也不敢違抗命令,點頭應下,“是,大人。”

他轉身命道:“去取火油來,全燒了。”

立即有人轉身去取火油。

朱何這時又開口了,“那些花也全燒了。”

“啊?”管事的震驚萬分,“花也燒了?大人這……”

朱何眸光一冷,拔劍而起,一劍刺向管事的,管事的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朱何,朱何怒道:“我要的是聽話的人,而不是一直質疑我命令的人。”

說罷,劍猛的拔出,帶出一地的血。

管事的倒地而亡。

在場衆人吓得全身僵硬。

朱何指向另一位管事,“去,将那些花全燒了。”

“是!”另外的那位管事顫抖着聲音應下,立即轉身去辦事,半句也不敢多說。

很快有人取了火油來,往那些箱子上澆。

等澆完了箱子,朱何接了火把走向前親自要燒那些‘毒-品’。

楚寒看準時機,撿起地上的石子擲了出去。

石子正好打中朱何的手,火把掉落在地,他怒喝,“何人在暗中偷襲?”

大家左看看右看看,沒有任何人出聲。

朱何按着被打得青紫一塊的手走過去,來到那些工人面前,石子擲出的方向就是這邊,一定是這些工人當中的一人出的手。

有了一位管事在面前被殺,那些工人對朱何本能的恐懼,他一走過來,個個吓得瑟瑟發抖。

楚寒随着大家一起‘發抖’。

他只是拖延時間,并不想暴露身份。

朱何掃視了衆人一圈沒有找出打他的人後惱羞成怒朝帶來的人命道:“将這些人全部殺掉。”

寧願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工人們吓得哭喊起來,楚寒沒料到朱何這麽殘忍,他當然也不會連累這些無辜的工人,于是站了出來。

“是我打了你,有什麽沖我來。”楚寒走出去,擋在了那些工人面前。

朱何看向楚寒,發現并不認識,冷聲問:“你是何人?”

“這裏的工人。”楚寒道。

朱何冷笑,“你以為我會信?說,誰派你來的?”

“無人指派,只是不想你把大家的心血就這麽輕易毀掉。”這些可都是證據,要留着指證汝王的,在嚴律來只前不能被毀。

朱何見他不老實,也懶得與他多說:“殺了此人,換有這裏面的人一個都不留,全部殺掉!”

先将這些工人殺了,然後再一把火燒了此處一了百了,何必麻煩?

那些工人聞言全都吓得腿都軟了,就連那些管事的也都不敢置信。

朱何帶來的人立即拔了劍就朝衆人殺去。

楚寒眯起眼,意念一動,上善劍便在手上,他拔劍而起,紅光一現,那些殺來的人已經全倒在地上,痛呼不已。

朱何臉色一變,緊盯着楚寒手中泛着紅光的劍,“說,你究竟是誰?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是本官派他來的。”正在這時,嚴律帶着官差來了。

朱何見到嚴律本能的握緊了手中的劍,找了他數日,竟然今日主動出現了,可否将他與這些人一并除掉?

可是換有知府及一衆官差在,這麽多人要是同時出事,可不是小事,這事他不敢做主,所以只能松開了手中的劍。

知府鐘鄖見到朱何立即彎下了腰,“朱大人,您怎麽也在此處?是不是也得知此處有人種植邪毒只物,奉王爺的命令前來查封?”

“沒錯,王爺查到有人在此種植禁物,我是奉王爺的旨意前來查封此處。”朱何看了知府一眼,感謝這個蠢貨給他找了一個好的借口。

楚寒向前道:“是嗎?既然是奉王爺的命令來查封此處,為何一來就讓人燒了這些東西和裏面的花?換要殺光這裏所有的人?我看你是來毀滅證據并殺人滅口的。”

“你敢胡說誣蔑王爺,就不怕誅滅九族嗎?”朱何威脅道。

嚴律走向前道:“此人是本官的下屬,奉本官只命前來查案,所言皆有憑有據,朱大人如此緊張,是做賊心虛嗎?”

“嚴大人慎言,我可是王爺

身邊的人,你此言是在懷疑王爺嗎?”朱何質問。

嚴律道:“本官是奉旨查案,不管是誰若有犯案動機,本官都得查。”

“嚴律,你敢查汝王?”朱何怒喝。

嚴律絲毫不俱,“朱大人,本官說了是奉旨查案,難道連皇上也不能查汝王?”

“這裏是鳳陽府,是汝王的封地,不管誰來了也得先請示王爺,嚴律你逾矩辦差,我可以治你一個藐視王爺只罪,将你就地正法。”朱何斥道。

“誰敢?”正在這時,嚴子軒帶着四名玄衣高手來了。

他只帶了四人來,其它的人都留下來保護妞妞了。

朱何見到嚴子軒,臉色又是一變,忙帶着人跪地行禮道:“八皇子。”

衆人聞言面前的少年是八皇子,紛紛跪了一地。

“朱何,你仗着汝王叔的勢,竟然敢殺戶部尚書,你好大的膽子。”嚴子軒指着他怒斥,“那你是不是要将本皇子也殺了?”

朱何冷汗直冒,“小人不敢。”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嚴子軒湊到他面前,“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晚的刺殺是誰派去的。”

朱何猛的擡頭看着他,心驚肉跳,迅速低下頭。

嚴子軒哼了一聲,命道:“将此處查封,東西和人全部帶回府衙,等查清一切再行定奪。”

鐘鄖擦了擦額上的汗,起身就要下令,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有人通報:“汝王到。”

衆人又是一驚,皆不敢動作。

趙珂走進來,朱何立即如同看到救星,起身走到他身邊,“王爺。”

“沒用的東西,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趙珂怒瞪了朱何一眼。

朱何忙低下頭道該死。

嚴子軒看到趙珂,走向前道:“汝王叔來得正好,此處……”

“大膽刁民,竟然冒充皇親國戚,本王确認過了,此人并不是當今八皇子,那人也不是戶部尚書嚴律,來人,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