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她與測試
在信息素的強烈刺激下,樂希好似生鏽鈍掉的嗅覺逐漸敏銳。
她每向池初霁的房間門口邁一步,冷冽的氣息就漸漸地向她湧來。
空氣裏彌漫着一股冷冽的雪花氣味,逐漸濃郁的味道仿佛在她面前構築了一座淩然不可高攀的雪山。
樂希壓抑着自己劇烈的心跳,缺氧一般的窒息感覺,強忍着身體撕裂般的疼痛,像是一個朝聖的攀登者那般一步一步地來到池初霁的門口。
近了……越來越近了……
終于走到池初霁門口時,樂希臉上泛起了一陣細膩的粉色,就連額頭上也沁出了汗水。
她做了一個深呼吸,捏緊了手裏的申請表,擡手撫平自己臉上的緊張,将手握成拳輕輕地在池初霁的房門口敲了幾下。
扣扣扣幾聲後,裏面傳來了池初霁比以往更加冷淡的聲音:“什麽事?”
樂希艱難地做了一個吞咽動作,腦袋被劇烈的心跳聲撞的嗡嗡作響:“初霁……初霁阿姨……您有空嗎?我有一件事,想和您談談。”
房間裏的人沉默了好一會,才冷淡地回複:“現在嗎?”
樂希深呼吸了好幾下,在滿是池初霁殘餘的氣息中,恢複成往常從容乖巧的模樣。
她垂眸,纖長的睫毛輕顫了幾下,乖順又溫柔地請求:“是現在,請您一定要和我談談。”
屋裏的池初霁扭頭,看了眼手邊剛拆開的抑制劑,擰起眉頭看了一會才回答說:“那你去沙發上等我。”
“好。”
樂希應了一聲,但仍舊沒有離開池初霁的房門口。
池初霁咬唇,皺眉忍着身上不斷翻湧的熱浪,全然沒有注意門外有沒有離去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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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纖長的手指,将抑制劑取了過來,拆開包裝後蹙着眉頭推入自己的靜脈中。
當抑制劑的藥物融入血液和身體機制發揮作用時,池初霁感受到自己滾燙的身軀逐漸降下了溫度。
她咬唇,細密的貝齒在唇上刻下了一道痕跡。過了好一會,池初霁才顫抖着從床上起身,走到衣櫃取了一件單薄的冷灰色披肩,遮住自己雪白裸露的雙肩後,鎮定自若地朝着房門外走去。
池初霁踩着室內拖鞋走到了門邊,她伸手握着門把,輕輕壓下後,一把拉開房門徑直往外走。
就在開門的那一剎那,鋪天蓋地的冷冽香味排山倒海一般朝門口的樂希湧去。
那一刻,樂希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穿着單薄睡衣闖入了零下二十度冰窖的人,整個人都戰栗了起來。
她渾身一凜,全身上下唯有兩處地方熾熱如火。
樂希垂眸,看着背對着一室亮光站在她面前的女人,艱難地喚了一聲:“初霁阿姨……”
雖然是omega,可作為專業的芭蕾舞演員,池初霁有着十分可觀的身高。
她常年練舞,整個人高高瘦瘦的,因為過度地保持身材,導致她身上的肌肉都十分的均衡,就連胸口也沒有多少多餘的脂肪。
池初霁散着一頭纖長的黑發,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帶睡裙,披着冷色調的披肩站在樂希面前,一張臉上寫滿了淡漠:“怎麽站在這裏?”
在古典樂的熏陶下,池初霁天然帶着一股高貴與優雅。哪怕樂希比她高上五六公分,可如今站在她面前仍有一種小時候被她俯視的感覺。
她臣服在凜然的氣勢下,垂下了眼眸,将目光落在池初霁沒有擋住的平直清晰的鎖骨上,臉頰微微泛紅:“想等您。”
池初霁擡眸掃了她一眼,看到女孩臉上難掩敬愛的羞澀模樣,嘴角弧度微乎其微地揚了一下。
她裹着披肩,步伐優雅地朝沙發走去:“走吧,有什麽事,坐下來和我說。”
擦肩而過時,一陣冷香劈頭蓋臉地籠罩了樂希的所有感官。
樂希扭頭,看着池初霁的背影,身體的某處疼得邁不動一步路。
她穿了落肩的桑蠶絲吊帶睡裙,肩上還披着單薄的披肩,身姿挺拔,肩背極薄,身形高挑,姿态輕盈,走起路來就像是最優雅的白天鵝一樣,有種高高在上的氣勢,好看極了。
樂希的目光下移,看着她玲珑的腰線,如軟桃般豐滿的臀部,纖長筆直的兩條腿,最後将目光落在她那裙擺之下半遮半掩的小腿上,一陣心悸。
樂希不自覺地舔了舔唇瓣,在強烈的感官刺激下,掐住自己的掌心忍住一切欲望,步伐艱難地跟上了池初霁的背影。
她一邊忍着身體的疼痛,緩慢地往沙發挪去一邊想,她太貪心了……實在是太貪心了……
如果不是貪心,她就不會做出這麽一個沖動的決定,也不會遭受如此痛苦的懲罰。
理智在抽離,野獸一般的欲望逐漸占據了大腦。樂希紅着眼睛看着池初霁姿态輕盈地落在沙發上,靠着沙發扶手蜷縮起身子,依靠在沙發上托着下巴淡淡地望着她說:“快點,小孩。”
她散着長發,一張漂亮白皙的臉隐約被遮掩在黑發中,無端地顯露了一絲惹人憐愛的脆弱。
樂希看着她精致的臉,看着她眼中的催促與疑惑,捏緊了手裏的申請表,有那麽一刻恨不得落荒而逃。
她想逃回自己的房間,逃回自己的安全地方,重新做個乖孩子,再也不要出來。
可另一方面,她又希冀着離她更近一點,再近一點,直至真正的親密無間。
在許多種複雜念頭的拉扯中,樂希僞裝成正常的模樣一步步來到池初霁面前,将手裏的報表遞了過去。
她開口,嗓音比起以往要低沉沙啞:“是這個,我想問問您有什麽意見嗎?”
池初霁接過手裏的申請表,仰頭看了少女一眼,微微蹙起了眉頭。
她看着少女泛着粉色的臉龐,額頭上沁出來的微微細汗,心裏湧出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她沒看申請表,而是擡眸疑惑地看了樂希一眼:“小孩,你是不是生病了?”
池初霁的聲音就像是一塊冰,讓樂希昏沉的大腦短暫地獲得清明。
樂希掐住了掌心,艱難地搖了搖頭:“沒有,我很好。”
池初霁皺起眉頭,看着她這幅像是在忍耐痛苦的模樣,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樂希咬牙,死死忍住自己身體的一切躁動,像條聽話的小狗一樣挪到了池初霁身邊。
池初霁吩咐了一句:“俯身。”
樂希順勢蹲下身體,隐藏起自己腫脹的疼痛,仰頭雙眼亮晶晶地看着池初霁:“您有什麽事嗎?”
池初霁冷淡地掃了她一眼,探出一只纖長白皙的手,貼在樂希滾燙的額頭上:“測試一下你有沒有對我說謊。”
冰涼的掌心熨帖着自己額頭時,樂希腦袋裏有根弦啪嗒一下就斷了。
一瞬間,她感覺到池初霁周身的信息素驟然濃郁了起來。她抑制不住的氣血上湧,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她蹲在地上,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掌心,垂下通紅的眼,不敢再去看池初霁一眼。
周身逐漸濃郁起來的雪山氣息像是雪崩一樣即将要把她掩埋,在距離深淵一步之遙時,樂希維持着岌岌可危的理智,盡量地克制住魔鬼般的自己,努力地将自己的靈魂塞回那個好孩子軀體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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