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繼恩純孝

說來也奇怪,應月華上次帶着繼恩翻城牆的時候就探了出來,繼恩絲毫武功都不會,但繼恩卻對武功顯示出了濃厚的興趣。既然生在皇家,怎麽會有想學卻學不到的東西呢?正道學不來,可以暗暗地學嘛。

繼恩帶着應月華在皇宮外穿梭,一會兒是大路,一會兒是下路,一會兒有農舍,一會兒還有草垛。應月華看着繼恩熟悉的架勢就知道,這位少主可是沒少偷跑出來玩呀。

走了片刻後,繼恩指了指皇宮高高的圍牆,滿懷希望地看着應月華說道:“月華,是這裏!”

“等等!”應月華打了個手勢叫停,“你怎麽查出我是誰我住哪裏的?”她自然知道答案,卻還明知故問一番,就是要看看繼恩的反應。

“嘿嘿,晉陽城很大嗎?問一問就知道了,氣質這麽超脫、言語這麽淡然的美男子,在晉陽可沒幾個呀!還有,你有沒有覺得你自己長得太美了,秀氣得像個女孩子?”

應月華錯愕,像個女孩子?她本來就是個女孩子好不好!到現在她也沒明白,自己為啥要整天往脖子上纏條白布捂住沒有喉結的脖頸裝男人!還“美男子”?天哪,可真不要有人把他家的姑娘塞給她應月華!

“走啦,這裏!從這裏能到我家的後院!”繼恩拉了一把應月華。

應月華搖了搖頭,拎住繼恩的衣領,一提氣就帶着他躍過了圍牆,身形飛快,讓在不遠處守衛的禁衛軍沒有看到分毫動靜。

落地後,應月華才發現,這是真真正正的後院,荒涼得只剩下雜草了。跟着繼恩向西走了兩步,應月華來到了北漢皇宮的勤政閣外,她眼看着繼恩就要走進去,應月華探手一抓,輕輕松松地帶着繼恩蹲在了房梁上。

繼恩剛要問為什麽,就見應月華把食指放在唇邊,示意他噓聲。

兩人往進一望,就發現了勤政閣裏的卧榻上有一個人,而卧榻旁恭敬地跪着另一個人。

卧榻上的那個人一直在咳嗽,應月華遠遠地聽着,推測這個人氣力不足,陽壽不長,再扭頭一看繼恩,立刻明白了。

如果繼恩是北漢的少主,此刻勤政閣卧榻上的那個人,就是當朝北漢的皇帝,繼恩的父親。

“他不是我親爹,我姓薛。”繼恩的聲音裏聽不出去擔心或惆悵,但那份對她的坦誠卻讓應月華心下一跳,這傻孩子不會見到誰都說皇上不是他爹吧?

應月華蹙了蹙眉頭,以這個距離,繼恩這種沒有練過武功的人是聽不到那倆人說什麽的,但應月華卻聽得一清二楚。皇上不住地咳嗽,身邊跪着的老臣止不住地勸慰。

在咳嗽了一陣以後,只聽皇上斷斷續續地吐出了一句話:“繼恩純孝……然非濟世之才……恐不能了我家事……”而老臣只是唯唯諾諾地勸解道:“皇上當心身體,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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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月華搖了搖頭,帶着繼恩從房梁上悄悄地跳了下去,瞅準一個空無一人的大殿,應月華拎着繼恩,輕巧地落在了大殿的屋頂上。

繼恩的臉上不再有雀躍,卻透出了一種不甘心的安靜,他有些擔心,卻還是猶豫地問道:“你聽到了什麽?皇上說什麽?”

應月華雙手抱住膝蓋,縮成了一團,望着煞黑的夜空,無所謂道:“還能是什麽?無非是你繼位,他快不行了,你做好準備。”

繼恩聽到這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躺了下來,也不顧自己這個不懂武功的人會不會一不小心滾下去。繼恩枕着自己的手臂,仰望頭頂上一望無垠的天際,語氣裏多是失落:“我沒有那麽能幹,真的不适合,皇上的病是心病,宋軍壓境,危難不解,我卻只能躺在這裏對着天空發呆,唉。”

作者有話要說:

☆、自由之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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