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汴梁的家

城門外,繼恩頻頻回頭,駐足不前。

郭無為見狀,上前勸誡道:“少主,啓程吧,應大夫不會來了。”

繼恩又耐心地瞪了半個時辰後,失望地走上了馬車。

月華,你是不是生氣那時我把你丢在了勤政閣外面?

天會十二年七月,北漢睿宗劉鈞病逝,谥號孝和,繼恩告哀于契丹而後立。

叔夜不是在一個傳統家庭長大的,因此他對女孩子的看法沒有僅局限于賢良淑德那些,但是此刻,他端着小米粥與糕點,詫異地看着屋子裏空空的床上的一團亂景,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應月華那麽重的內傷,氣血翻滾一陣,休憩一陣,她自然不會長翅膀飛了,但這麽一大早,這丫頭又瘋到哪裏去了。小時候就是因為與他怄氣,月華偷偷跑去練功,結果走火入魔,好在被師父們及時救回,卻落下了內力不足的毛病。而如今應月華不穩的內息,叔夜想到這裏,立刻放下了早點,轉身走回了院子。

叔夜的視線沒有落在院子裏的花草樹木上,而是一個奇怪的東西上——不,應該說是應月華身上。只見她雙手用力撐地,腳高高地搭在了牆上,整個人呈倒立的姿勢,頭發卻沒有束起,所以整頭的長發紛紛垂地,簡直不能只用“邋遢”來形容。

應月華閉着眼睛,她醒來時覺得氣血翻滾,于是試着倒立,讓氣血逆流,誰知氣血沒有逆流,卻是讓她的腦袋清醒了不少。以前的事情沒有想起來,但腦部充血的感覺好讓她覺得過去的十幾年裏,她不是白活的。

“咳咳,月華呀,你——吃早飯了。”叔夜抱臂,故意咳嗽幾聲,試圖吸引這個滿頭亂發女孩子的注意。

“好嘞!”應月華見是叔夜,也沒有多想,立刻翻了下來,雙腳站穩後,随手整理了下頭發,誰知她卻把頭發弄得更亂了。

叔夜搖了搖頭,伸出手去,應月華不解,叔夜滿臉的邀請的表情,聲音裏帶着玩味:“進去呀,給你梳頭,然後吃飯。”

應月華把手遞給叔夜,叔夜牽了過來。還是那樣小小的手,叔夜心想,與以前的感覺很像。月華一直很瘦,所以手也是薄薄的,完全沒有肉,牽起來也沒有充實感,但就是這樣的應月華才讓他最心疼。

這個房間不是應月館的後院,應月華早晨起來就發現了,不過,她什麽都想不起來,在哪裏又有什麽分別,何況,牽着自己的這個人,是自己救過的一個人,應該不會害她吧。

應月華扁了扁嘴,完了,她又覺得,長得好看的人都是好人了,美色當前,一切再議。

叔夜把應月華按在了梳妝鏡前,執起梳子,小心地豎着應月華的長發。她的頭發又多又密,握在手裏就是一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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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家?”應月華掃了眼四周,觀察地說道。

“嗯。”叔夜答應,應月華還是那個不見外的姑娘,永遠能把自己從沒有去過的地方當成是自己的地盤,這麽霸道的占有欲,也就是被那兩個師父“慣”出來的吧。

“幹嘛帶我回家?”應月華打趣道,“你家人知道你帶了一個男子回來,而不是女子,不會生氣嗎?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

說着不好意思,應月華的口氣裏卻盡是戲谑。叔夜的模樣才稱得上繼恩所言的“美男子”,這樣漂亮的男子不是應該早早娶妻生子安穩度日嘛,這會兒把她帶回家了——是要幹嘛?

叔夜聽到後忍住心裏的好笑,也就是晉陽城的那些人才相信應月華是“應大夫”吧。

作者有話要說:

☆、貼身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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