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花香

花無殇伸手,捏住了應月華的下巴,将她的臉輕輕地轉了過來,狐貍眼裏帶着鄭重:“月華,看着我。”

應月華也沒有打掉他的手,只覺對花無殇這種動手動腳的相處方式已經有點習慣,啧啧,習慣真可怕。

花無殇收回手,單手支着下巴,嘴角一揚,聲音裏帶着妩媚:“侯霸榮,郭無為的人,在朝中擔任侍衛,有勇無謀,是一顆有力的棋子。”

棋子?應月華蹙眉,用來做什麽的棋子?

她也是棋子,被二師父安插在北漢颠覆政權的棋子,以前她的身邊是有歐陽叔夜,現在是花無殇,這種“護犢式”的保護卻從來沒有中斷過。

應月華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她輕哼了聲,嘆道:“你果然是趙光義的人,我怎麽才發現!”

花無殇表情一滞,随即臉上漾出了燦爛的笑容:“你沒問我嘛。”

“承認得真幹脆!”應月華打趣道,早知道花無殇的來歷不簡單,不過,她前腳剛離開汴梁,趙光義後腳就派了幫手,“你想怎麽幫我?”

“悉聽尊便!”

花無殇的話音剛落,就被應月華拽着手腕拉出了鋪子,他剛要問幹嘛,就覺應月華抓住他腕子的手一緊。他扭頭,歐陽叔夜一身青色長衫,手握折扇,靜靜地立在兩人面前,像一座雕好的石像。

應月華心跳慢了幾拍,她沖歐陽叔夜簡單颔首,然後繼續拽着花無殇的手腕往應月館的方向走去。

歐陽叔夜站在原地,回頭凝望兩個人離開的身影,眼神裏有一閃而過的疼惜。

應月館的生意近來很冷清,應月華徑直把花無殇拽進了後院,一甩手,将他扔在了藤椅上。

她坐在藤椅邊上,托着腮沉思了片刻,對花無殇勾了勾手指。

花無殇懶洋洋地起身靠近應月華,揉着手腕笑道:“怎麽?對我感興趣了?”

應月華翻了個白眼,低聲道:“從今晚開始,每晚在何繼元的王爺府、郭無為的相府與薛繼恩的皇宮裏制造些不太大的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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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殇挑眉,桃花眼裏秋波四溢,卻只答:“好。”然後長臂一攬,将應月華拉着躺上了藤椅,攬住她,只覺她的身體又單薄了不少,蹙了蹙眉頭,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處,貼心地囑咐道:“出門當心。”

應月華沒有推開他,花無殇一身花香越聞越不刺鼻,反而更加安心。

他知道她是女人,他知道她的身份,他知道她下一步棋會怎麽走,這樣一個戰友,她怎麽會忍心放手?

沒有歐陽叔夜,她也不會單槍匹馬地傾覆北漢。

為了體現自己出門很“當心”,應月華幹脆直接拉上了花無殇這個跟班。

其實應月華的武功不差,看着她在自己眼前身輕如燕地躍過皇宮高大的圍牆,靈敏地躲過圍牆上的禁衛軍,花無殇緊随在她身後思量着,只不過,為了讓她失憶而強迫她服下的毒與她體內橫沖直撞翻湧的氣流阻礙了她的伸手。

那兩個問題,花無殇的心一沉,毒,不好解;內息,壓不住。

正想着,他就覺得自己被前面的人用力一拽,便跟着應月華跳上了勤政閣的橫梁,一低頭便看見了北漢那個傀儡少主瞪着一沓已經被宰相郭無為批好的奏折發呆。

應月華将豎起的食指放在嘴邊,示意花無殇噤聲,他沖她明眸皓齒的一笑,笑得應月華直想伸出手摸摸他的腦袋,看看為什麽這個妖精樣的男人忽然變得真乖。

她提氣,像一只蝴蝶一樣從橫梁上跳下,準确地落在了薛繼恩面前,擡手便捂上了他要驚叫出聲的嘴巴。

薛繼恩一看是她,立刻放緩了警覺的神色,抓住她的手激動地微微發顫。

應月華向前傾身,壓低聲音問道:“你還好吧?”

薛繼恩想點頭,長嘆一口氣,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他伸出手指,抓過應月華的手,在她的手心裏寫了一個字:殺。

應月華輕聲道:“不可!”

作者有話要說:

☆、拔劍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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