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衆裏尋他千百度

寧滢被熱情的姐姐們擠到最邊上,好在寧王姐夫不滿五姐姐寧湄也摻合進去将她拉開了,寧滢這才透了口氣。

看到幾個姐姐們那麽興奮,她也被感染了,從寧涵的花籃裏拿了一束鮮花,準備扔給八哥陳仕?。

誰知,就在這時候,寧涵甩手的動作一大,她手中的鮮花沒有拿穩,直直的朝着樓下那個打頭的身影飛去。

糟糕,扔錯人了。

鮮花徑直落在陸蒼擎的臉上,他伸手一接,空氣裏似乎都蔓延着一股馨香,鬼使神差的朝着花束落下的方向瞧去,只一眼,就看見一張閃爍着不安的精致小臉。

他笑了笑,又将鮮花對着鼻尖輕輕嗅了一下,而後就直接拿着鮮花插在了衣襟上。

寧滢臉一紅,心中有些惱怒,什麽人才風流的狀元爺,分明就是個無賴登徒子嘛。

這大楚前三甲游街的習俗延至前朝,在那日未嫁姑娘們會對他們扔花束以表愛慕,若是三甲裏有人接受了那姑娘的花束,并将其插在衣襟上,則表示郎情妾意,兩心相許,游街結束後,男方就會請媒婆上門提親。

陸蒼擎的這番作為也絲毫不落的落入了身後的陳仕?眼裏,他不僅暗自驚詫,原來不顯山露水的十妹妹竟然喜歡的是狀元爺這種類型。

兩旁的姑娘們見狀元爺已經名草有主,都不禁朝着寧滢他們的窗子看去,卻不想,窗子此時卻被緊緊的關上了。

看不到是誰與狀元爺兩心相許,姑娘們暗嘆一聲可惜,又将剩下的花束朝着榜眼爺和探花郎扔去。

沒了狀元爺,剩下的兩個也不錯。

寧滢坐在包廂裏,聽着寧涵的數落,心裏的懊惱越來越深,她幹嘛要手癢去扔花束,想到那人戲谑的眼神,她就忍不住想要掐自己兩下。

寧涵還在喋喋不休,就連一向好脾氣的寧沁也聽不下去了,“八妹妹,你就別說了,十妹妹她本無意扔給那狀元爺,今天八弟得到的花束也不比那狀元爺少,你要是再說下去,我看十妹妹就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我不是怪她沒扔給八哥,只是覺得那花落在誰身上不好,偏偏落到了一個人面獸心的登徒子身上,二姐,你當時沒看見他看十妹妹的眼神,就像一只癞蛤蟆看見了天鵝一樣,就差沒流口水了。”

“八妹妹,慎言,這事關十妹妹的聲譽,好在只有我們幾個看見,那狀元爺又不是本地人,想來也不知我們是哪府女眷,不會貿然上門找人提親的。”寧湄也開口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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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姐姐們這麽說,寧滢提着的心落了下去,只是不知為何,想到那人不會上門提親,心裏又是悵然若失。

游街結束後,各府女眷都回了府,寧滢回去後,腦海裏不斷浮現着那人似笑非笑的眼神,還有他将那花束輕輕插在衣襟上的一幕,想着想着就走了神。

“姑娘,姑娘。”蘭草輕聲喚道。

寧滢擰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麽,蘭草見狀,又喚了幾聲,她才回過神來。

“什麽事?”

“姑娘,姑奶奶和表少爺來了,老夫人讓你去榮壽堂呢。”蘭草回答。

寧滢想了想,這才記起,原來是遠嫁到威海的小姑姑回來了。

陳家三姑奶奶陳郁芳是魏國公府唯一的姑奶奶,十五年前遠嫁威海,十幾年間從未回來過,這一次怎地突然回來了?

寧滢讓蘭草替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裙,又往榮壽堂走去。

還未進去,就聽到裏面傳來許老夫人的哭聲,細聽還有一道陌生的女聲。

守門的丫鬟掀開簾栊,寧滢走了進去,發現裏面幾個伯母嬸娘和一幹姐妹兄弟們都在,李老夫人正懷裏正摟着一個三十歲左右,模樣俏麗的婦人,心肝兒肉的叫着。

她旁邊還坐着兩個面生的少年,兩人面目一致,年齡看着在十四歲左右。

哭過了,李老夫人和那少婦各自抹了眼淚,又将那兩個少年向衆人介紹。

“這是三姑奶奶一對雙生子,左邊這個是大郎,右邊這個是二郎,這次三姑奶奶上京,要在府裏住些日子,老大媳婦,他們母子三人的衣食住行可要給我安排妥當了。”

世子夫人譚氏低眉應了,笑道:“婆婆放心,媳婦會妥善安置的,必定不會讓三姑奶奶受了委屈。”

許老夫人對此大為滿意,陳郁芳一一給了小輩們見面禮後,許老夫人就讓衆人退下了,大家都知道這母女十幾年未見,定是有些貼心話想要說,也都識趣的離開了榮壽堂。

寧滢也随大流,正要跨出大門之時,卻被許老夫人叫住了,“滢姐兒,你兩位表哥初來乍到,對府上還不熟悉,你就領着他們四處逛逛。”

寧滢雖不願,卻不好拂了祖母的心願,于是便帶着兩位表哥在國公府裏逛了起來。

說來也有趣,這兩位表哥雖然是雙生子,性格卻大為不同,大表哥金元古板木讷,不言茍笑,二表金遷哥則叛逆非常,浪蕩不羁。

一出了榮壽堂,金遷就晃到寧滢面前,笑嘻嘻道:“滢表妹長得真好看,比那抱月閣裏的雪兒姑娘還美呢。”

金遷這話本是為了誇贊寧滢美貌,卻不想比喻不對,寧滢聽他将自己與一個青樓女子作比,頓時氣得紅了眼。

金元見弟弟不知分寸,臉色沉了下來,怒斥:“你要是再胡說八道,小心父親的家法。”

說完,又對着寧滢道歉:“對不住了,滢表妹,舍弟這是魔障了,他說這話并無惡意,還望滢表妹不要放在心上。”

寧滢心裏冷哼,冷冷掃視了一眼金遷,淡漠疏離的對着金元說:“大表哥真的覺得二表哥是魔障了嗎,在我看來,恐怕不是這樣吧,今日無故侮辱我,看在小姑姑的面上就算了,若是下回還這樣,那可不能怪我告到祖父那裏去。”

金元聽了連連點頭,倒是金遷,覺得眼前這看似乖巧的表妹并不好惹,一時之間心裏升起的哪點旖旎心思也淡了下去。

“表妹勿要見怪,為兄在這裏給你賠理了。”說完,對着寧滢拱手作揖。

寧滢見他這樣,也不好再追究,不過,經過這麽一鬧,陪人游園的心情也沒有了,三人又大概的逛了逛,這才一起回了榮壽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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