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懲罰

寧滢卻不肯走,緊盯着魏國公道:“祖父,寧滢大膽問一句,祖父如何為寧滢讨回公道?”

魏國公一聽,愣了一下,随即道:“滢兒,她們兩個雖然今日做出了這樣荒唐的事情來,但是畢竟是你的長輩,祖父罰她們去祠堂面壁三天,這件事情就揭過去了吧。”

他的話音剛落,寧滢笑着後退了兩步,“祖父這話寧滢不服,她們身為長輩卻如此逼迫羞辱一個小輩,這樣的長輩,寧滢可不敢認。

如果今日祖父沒有趕來,那麽,寧滢被這兩個惡婦逼死了,是不是也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揭過去了?”

這話着實落了魏國公的面子,他憐惜孫女受了驚吓,便克制住了自己的怒氣,再次對兩個丫鬟道:“你們還不趕緊扶着姑娘進去。”

蘭草萱草被他的語氣吓的哆嗦了兩下,雙雙扶着寧滢的手臂。

寧滢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将兩人推開,雙腿一曲,又跪了下來,一臉倔強的望着魏國公,“請祖父為寧滢主持公道。”

“你…”魏國公怒指着寧滢,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時,黃氏在一旁不忿的開口,“滢姐兒,你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我們在怎麽說也是你的長輩,國公爺已經罰我和你九嬸嬸去祠堂面壁了,你緊抓着不放,是不是為了報複我們?沒想到,小小年紀,心思卻那麽毒辣,怪不得公主嫁到國公府三年,時不時的就生病,莫不是你使了什麽手段故意害公主生病?”

寧滢只當沒有聽見,第三次對着魏國公道:“請祖父為寧滢主持公道。”

除了齊國公和陸蒼擎外,連同陳仕?在內的所有人都被魏國公身上的散發的怒氣吓得噤若寒蟬,誰也沒想到平日裏溫柔可親的十姑娘,竟這般倔強執拗。

眼見魏國公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齊國公連忙勸寧滢,“滢兒,趕緊起來,你祖父最公正不過了,他這樣做是有一定原因的。”

寧滢不為所動,齊國公還想再勸,就聽一旁的陸蒼擎說:“晚輩從小就聽先生将魏國公當年跟随太祖征戰四方,欽慕的不僅是魏國公勇猛過人,還有您對自己的部下賞罰分明,從不徇私枉法的正氣。

請恕晚輩無禮,晚輩覺得,如此懲罰,對陳十姑娘有所不公,還請魏國公秉公處理,讓晚輩見識一下國公爺當年的風采。”

陸蒼擎這話,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得出來,他是在為寧滢抱不平,不說對黃氏兩個的懲罰太輕了,而是拿魏國公的往事來作比。

魏國公一口氣停在那裏上不來下不去,這樣一來,如果他今日對黃氏兩個的懲罰輕了,那麽他多年以來的嚴明正氣就是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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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決定收回自己之前對這個少年的贊賞,更恨不得将他立刻趕出去。

事實上,他也這樣做了,板着臉對陸蒼擎下了逐客令。

陸蒼擎笑了笑,道:“看來晚輩無緣見到魏國公正氣嚴明的樣子了,真是無比的失望啊。”

寧滢跪在那裏,耳中聽着陸蒼擎的話,不經意的瞥了他一眼,見他臉上竟然帶着一絲嘲諷。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神色,又想到他為自己鳴不平,心下一陣感動。

魏國公雖然下了逐客令,可是陸蒼擎并未離開,氣氛一下子變得僵持起來,過了一會兒,魏國公才開口道:“滢兒,起來吧,你二伯母和九嬸嬸,等你二伯和九叔回來後,祖父讓他們送回娘家去。”

此話一出,除去陸蒼擎,所有人都愣住了,黃氏和任氏兩個更是不顧形象,抱着魏國公的腿哭道:“國公爺,我們知道錯了,求國公爺不要送我們回娘家去。”

魏國公被她們哭得煩了,不耐煩的踢開兩人,“哭哭啼啼的做什麽,誰較你們做下那般荒唐的事情出來的。”

說到這裏,他的視線落到了正努力往角落裏縮的兩個道士,“來人,把這兩個東西給我綁了。”

兩個道士吓得雙腿一軟,跪在地下連連求饒。

“國公爺饒命啊,國公爺饒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

“國公爺饒命啊,都是府上的二奶奶和九奶奶請我們來的。”

寧滢恨恨的看着他們,冷冷道:“如若不是你們見財起意,難道還會有人逼你們來做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嗎?”

那兩個道士渾身哆嗦,一直磕頭求饒,齊國公見兄長臉色越來越黑,連忙讓人把他們押下去。

寧滢被蘭草和萱草扶着進屋梳洗了以後,搬進了華清園裏的紅楓院,那裏本來是給寧溪準備的,只待她滿了十歲就搬進來。

這會兒寧溪才八歲,自然用不着,寧滢的慧榮院又被潑了狗血,肯定暫時是沒法住人的了。

任氏和黃氏大鬧慧榮院的事情很很快就被二爺陳學栎和九爺陳學柏知道了,兩人帶着兒子一起去像魏國公求情,誰知魏國公扔下一句“等寧滢原諒了她們,你們再去接回來。”就将人趕了出去。

寧滢這邊幾人也來過,不過都被齊嬷嬷以姑娘受了驚吓身體不适為由給打發了,無法,陳學栎和陳學柏只好暫時将各自的妻子送回丈人家。

“姑娘,二爺就算了,他和七爺不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不疼姑娘也是常理。可是那九爺就有些過分了,姑娘是他親侄女,聽他同幹娘說話的語氣,好像還在責怪您。”萱草忿忿不平的說着。

寧滢不語,侄女哪有妻子來得親近,況且,如今被送回娘家的人可是她們的妻子,至于為什麽回來勸她,還不是怕丢了自個兒面子。

剛剛喝了藥,藥效一上來,寧滢又想睡覺了,下午這麽一鬧,她原本養回了一些的精力又消失的一幹二淨。

紅楓院空得久了,屋子裏的味道并不好聞,寧滢在半夜醒過來一次後,就再也沒有了睡衣。

擁着被子坐起來,她忽然好想父親和母親,想着想着,鼻子一酸,眼睛便濕了。

今天之所以被這麽作踐,一是母親不在,二是父親沒有回來,府中這麽多親人,卻沒一個幫她說話的。

下午二伯母和九嬸嬸那架勢,似乎不逼死她不撒手,她和她們根本沒有什麽利益沖突都被這樣對待,那麽,那位千芳公主呢?

可能恨不得她死無葬身之地吧,畢竟,她在父親面前挑唆的話說的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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