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驚險的事故 (1)

無論是要想去做些什麽,總之得先将肚子給填飽。

古人嘗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薛傅年剛剛才大病了一場,雖然一直鬧着說嘴裏沒味,想吃點有味道的,比如什麽辣點的,麻點的。

後來全被季允給一一pass掉了,最後還是帶着薛傅年去煲燙了,薛傅年雖然饞得不行,可也不好再在這種事上跟季允多糾纏,畢竟也的确是生病了,讓季允該做的好多事沒有做完就急急回來照顧着自己了。

吃了飯出來,薛傅年挽着季允的手,一步一步地小心地跟着季允的步伐。

和眼睛剛剛看不見時的狀态有些不同,那時即使知道季允是有心要照顧着自己,她攙着季允的時候還會有些提心吊膽的,生怕腳下一個不小心,就是摔了出去。

人生來就有着這樣的恐懼,即使自己身邊的人再親,蒙上自己的眼睛,單單只依靠旁邊的人帶着,怎麽也是會怕的。

薛傅年一開始就是這樣的。

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若是其他人攙着她她還是會感到害怕沒有依靠,可每當她挽着季允的時候,也都能走得十分坦然。

因為她知道,無論前方有什麽,季允都是會帶着她避開的。

七夕節的花燈比不上元宵節時那麽熱鬧,畢竟元宵節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花燈節,七夕不過是為了迎合現在的年輕人需要而已。

“以前來過嗎?”走着走着,季允卻是開了口,問完就是怔住了,忙向着一側撇開了頭,沒有去看薛傅年的神色。

薛傅年聽到了季允的話,揚起唇角來笑了笑:“我從沒談過戀愛,又沒有特別交好的朋友,沒人陪着,就沒有來過。”

聽完,季允就是皺起了眉頭,要說薛傅年這個薛家的獨女,自小就是被薛禹捧在手心中寵着長大的。

在薛家沒出事之前,鮮少有新聞報道扒過薛傅年,因為她行事低調,也因為薛禹将她藏得很好。

那自小就沒什麽交心的朋友也是能想到的了。

可是想到歸想到,理解歸理解,她還是十分心疼這個姑娘。

不過為什麽聽到前半句沒有戀愛的時候,她心裏爽得早已壓過了後半部分的心疼!?

季允掏出錢半蹲下來,看了眼右側的小店前攤的一個有些複古的小燈。

感到季允停了下來,薛傅年也跟着停了下來,直到季允将手中的東西塞進她的手中時,薛傅年才回過神來,原來是季允為自己買了個燈。

木制的手柄,她順着手柄往下摸去,圓的,外面是用紙膠上的,能摸出手工做得很一般,可薛傅年竟是笑得跟個孩子似的。

“姐姐,它長什麽樣兒?上面都畫了些什麽啊?”薛傅年有些興奮,一手提着燈,一手挽着季允。

季允又低下頭來看了眼自己買給薛傅年的燈,裏面的燭光通過紙透出光來,映着薛傅年的臉,竟也是說不出的溫婉好看。

“花和草吧?”季允的心思沒在燈上,一直怔怔地盯着薛傅年的臉。

就連薛傅年也對這樣的回答有些無言以對了起來,她怔了怔點頭:“沒了嗎?”

季允這才微微伏了身子有些仔細地打量起燈來:“還有兩只蝴蝶。”

“肯定很好看。”

季允笑了起來,一把攬過了薛傅年的肩頭:“那也沒你好看。”

燈火微亮,映着兩個生得好看的人臉上,更是鍍了一層暖暖的光,薛傅年也在這橘色的燈火中笑了起來。

***************

後來的幾天裏季允天天在家裏陪着季允,張帥第二天就回來了,事情辦得也還不錯,季允雖然沒看但還是贊賞了他一番。

只是張帥看季允的眼神有些怪,他還真是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季允能這麽霸氣地和那個流|氓這麽橫着幹,對季允的崇拜之心更深了些。

季允天天在家裏想着法兒為薛傅年做着些菜譜上說的有營養的菜品,從而來将薛傅年的身體給調養好,其間岳峰給她打過幾次電話,說有些話還是想當面對着她說,都被季允拒絕了。

她覺得上一次的談話的确都說透了,連自己當時都沒想透,事後想透的事兒也跟他說得明白了,更是沒有理由再跟他見上面說些不着邊際,又心不在焉的話了。

張帥還是會将公司裏大大小小的事都事無具細地跟季允彙報。

每次張帥過來都是在書房裏與季允談事,這個時候,季允會小心地将薛傅年也帶去書房,跟着一起聽。

每當薛傅年有不明白的地方,季允都會不厭其煩地為她解釋着,就是連張帥也沒有見過季允這麽好脾氣。

張帥當時還在季允的手下實習的時候,還真是記不得季允又嘲又諷地教了他多少,要是季允當初對他也像對薛傅年這樣,他張帥指不定還要怎麽糾纏人家。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不同,張帥默然。

這天張帥沒過來,只給季允撥了個電話過來,說了些公司裏的情況,這都八月末了,外面的太陽還是這麽大,季允想想要出門就是有些頭大,最後沒辦法,還是換了衣服準備出門。

“阿年啊,姐姐要去趟公司,你跟狗子在家等着我回來行嗎?”

“姐姐,自從上次生了病我就一直沒有出過門了,你帶我一起去吧。”直到沒聽到季允的回答,薛傅年這才又開了口,“我就是想出去走走,帶上狗子,我在樓下的咖啡店裏等着姐姐,行嗎?”

最後“行嗎”兩個字咬得極輕,要不是季允一直盯着薛傅年唇畔的動作,還真就聽不清這兩字是個啥,最後無奈地搖了搖頭,也只得妥協了,揉了揉薛傅年的頭:“快去換衣服,我把狗子的導盲鞍弄上。”

一聽季允松了口,薛傅年就高興地快要跳起來了,她是真的在家裏呆得太久了,除了每天晚上吃了飯後,季允會帶着她下樓走兩圈外,這段時間她還真就是沒有出過門了。

什麽外面太陽太大,這些話對于薛傅年來說,完全不能當作阻攔她想出門的借口。

因為別人看得見,她看不見,就更是想要用自己的其他感觀去感受着這個世界。

每每有薛傅年在車上的時候,季允就是會将車開得又平又穩,慢點都沒有關系,後面的車跟着嚎嚎也不理會。

跟平時開車趕着去投胎時的狀态還真就是不一樣。

直到兩人到了公司樓下,季允将薛傅年安排在樓下的咖啡店裏後才一步三回頭地出了店。

畢竟上一次和上上一次也是放着薛傅年在這裏面,要不是遇上了程計瑞,要不就是遇上了岳峰,季允是打從心底裏不想讓薛傅年碰上這些個內心裏花花腸子賊多的人。

可真要說換個人,季允也不開心。

季允剛上公司,張帥就是急急走了出來,一看到季允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忙抱了大腿。

季允白了他一眼:“你又幹什麽了?”

“姐姐啊,真不是我幹什麽了,是姐姐你幹什麽了啊!”張帥想在季允的面前哭爹喊娘,奈何季允還是一臉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正在張帥還要開口的時候,岳峰走了出來看了眼張帥,又看了眼季允。

“阿允你進來一下。”就是在有旁人的時候,岳峰也從來不避諱這麽親昵地叫着季允的名字。

季允側頭看了眼張帥,張帥張着嘴給季允示意了三個字,季允當即就是明白了,孫繼昌那個孫子。

季允也不怵,徑直跟着岳峰進了岳峰的辦公室,然後自覺地在他的對面坐下,有些慵懶地擡起頭來看了眼背對着自己看向樓下的岳峰。

她也不慌,畢竟這個倒黴鬼在辦公室,那就不怕他去騷擾薛傅年了。

“阿允你也知道,我們這麽多年來都是跟孫繼昌合作的,前段時間你當着服務員的面給了孫繼昌難看,你讓咱們以後還在怎麽合作?”

岳峰雖然問着,可以語氣裏卻沒有半點兒要責備季允的意思,反而有些好笑。

季允擡起頭來看了眼岳峰,笑了起來。

岳峰很少看季允笑,可他記得季允在每個場合裏不同的笑,比如現在的季允,就是帶了些嘲諷的笑看着自己,讓他也跟着笑了起來。

兩人心知肚明,卻還要打着官腔。

“岳經理,孫繼昌雖然一直與我們合作,可這中間的價格是不是比其他的公司給我們的要貴很多?而且岳經理也是看到了,這孫繼昌經營的公司一日不如一日,那倒不如重新找一家有前途的,這并沒有什麽不對。”季允說完就是收回了笑,然後眼中帶了狠意,“老娘沒把他的爪子剁了就算是便宜他了。”

後面一句話說得有些輕,可岳峰還是聽了個清楚,就是連他的眼中也跟着帶了些狠戾之意。

季允長得漂亮,在公司裏算得上是個又厲害又漂亮的姑娘,還想要在這個公司裏找出其他這樣的人,怕一時半會也還是找不出第二個來。

剛開始季允能坐上總經理這個位置的時候,也有不少的人在背後非議着,是不是因為季允有了一張好看的臉蛋,什麽潛規則啊,才會這麽快就攀上了這麽高的一個位置。

可後來,季允工作完成得好,無疑給周圍的人一個響亮的耳光。

但也正因為這張漂亮的臉,有好幾次一起出去應酬的時候,岳峰也是見過有人在下面對着季允又是摸又是捏的。

他岳峰喜歡了季允六年,認識了季允十年,每每這個時候他都有想将對面的人骨頭拆了入肚,吞了的沖動。

只是他還沒動,季允總是能讓對方沒有好下場,他看在眼裏,非但不覺得她下手狠,反而更是喜歡季允這樣的性格,面對別人時,只要犯到自己的頭上,管你是哪個爹媽生的,她總是能毫不猶豫地下手。

所以想到孫繼昌那個老色鬼對着季允就是動手動腳了,岳峰就是握緊了拳頭,皺起了眉頭。

“下次應酬談合同,阿允你還是帶着張帥一起吧……”說到最後他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只是靜靜地沖着季允一笑。

季允這才笑了起來,是發自內心的笑,感激着岳峰的好意,同時也感謝着他不再對孫繼昌的事加以追究。

剛還在笑着,手機就是響了起來,季允掏出來一看,是michael醫生打過來的,她心裏一顫,忙打了聲招呼就是出去接了電話。

“嗯?可以做手術了?”季允聽到電話那頭的消息,頓時就是大聲問了出來,難以掩住自己內心裏的喜悅。

薛傅年坐在咖啡店裏靜靜地等着,這是那小姑娘第三次見薛傅年了,每次都會被另一個姑娘小心地交待着要怎麽将咖啡送給薛傅年。

小姑娘常常感嘆着這麽漂亮的姑娘怎麽就看不見了呢,可感慨歸感慨,這也不是她能想得透的,畢竟這世上有很多事都是不公平的。

薛傅年喝完一杯咖啡時,季允還沒有下來,她百無聊賴地坐在窗戶邊半仰着頭感受着陽光打在臉上的感覺。

又默默地坐了一會後,這才拍了拍狗子的頭:“咱們出去走會兒,唔,就在附近,一會姐姐回來也找得到咱們,行嗎?”

狗子輕輕地沖着薛傅年吠了一聲,薛傅年這才笑着站起身來牽着狗子摸索着站了起來。

與狗子相處地越久,一人一狗之間的配合就越是默契。

現在的薛傅年完全可以信任狗子,由着狗子帶着自己走,心裏一點也不會怕。

那姑娘再擡頭時,原本坐在窗戶邊的薛傅年早已不在這裏了,她這才出去收拾桌子,正巧可以透過窗子看到薛傅年牽着狗子一步一步慢慢悠悠地在外面散着步,長發微垂,在太陽下顯出金燦燦的顏色,狗子走在前面,很照顧着薛傅年的步子,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小姑娘笑了起來,這畫面很美,很溫馨。

薛傅年繞着咖啡店走了一圈,心情也瞬間變得好了起來,微仰起頭來,沖着公司大致的方向“看”了過去,應該就是那裏,季允平常要去談公事的地方,現在她也在那裏。

想到這裏薛傅年就是笑了起來,可剛笑到一半,就突然感有一雙大手猛地捂住了她的嘴。

不是季允!

狗子劇烈地吠了起來,沖着薛傅年身後的人叫,甚至想要上前去咬那人的腿。

薛傅年一驚,又是踢又是踹,可心裏卻是慌得不行,她想叫想喊,可是嘴被身後的人死死地捂着,她半個音節都叫不出來。

突然她聽到狗子一聲低嘤嘤的叫,心裏一疼,怕是狗子哪裏傷到了。

還沒來得及再細想,自己就是被身後的人猛地一抓,粗魯地塞進了車中。

車裏的空氣有些悶,沒開空調,身邊還跟着一個在她後面就一起上車的人。

薛傅年沒再嚷,這都被拽上了車,別說嚷了外面的人聽不見,再多嚷嚷兩聲,估計就得打暈了帶走了。

薛傅年心裏清楚的很,經過剛剛的又踢又踹了後,此刻的她竟是安靜了下來,那男人見薛傅年不再鬧騰了後也是輕聲嗤笑了聲。

“你還很聰明,但是還得把你的嘴給封起來。”說着薛傅年就是聽到拉扯膠帶的聲音,再接着就是感覺到自己的嘴上有一股子劣質膠帶的塑膠味,刺鼻得很。

平靜了一下心情,薛傅年才将這整個事件從頭到尾捋了一遍。

眼睛雖然看不見,可薛傅年其他的感官就越是靈敏,她靜靜地在心中默記下了這車行駛的路線,繞了很多圈,可最後還是在剛剛被拖上車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薛傅年被拉扯下了車,踉跄之間險些摔了一跤,好在那人雖然粗魯,可也沒真的讓薛傅年直接摔下去,如拎小雞仔一般将薛傅年拎着上了樓。

整個樓梯間裏充滿着*的味道,陰暗潮濕,薛傅年在心裏默默記了下來,就是在這裏她也是找不到人來救自己的,事先尋好的地方,加上這裏這麽潮濕,應該是座廢棄的居民房,老式的,沒有電梯。

薛傅年将這附近的正在拆遷的居民房想了又想,也怪自己眼睛瞎了,除了每次季允開車時她能偶爾記住這附近的各種聲音外,還真是想不到這是哪兒。

她微微嘆了口氣,最後只得靜靜地等着,綁架就是有綁架的意義,人家将她綁到這兒來,只是将她用繩纏上了,并沒有做其他的事,那便不圖自己這個人。

如今的薛傅年除了這張臉以外,還有更值得別人想要的,那便是她手中那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了,就是為了這股份,這些人也不敢對她怎麽樣,想到這裏竟也是微微地松了一口氣。

可正在薛傅年舒氣地當口,卻感覺到自己的手邊有毛絨絨的觸感,她心下一驚,狗子!

狗子趁着那兩個人站在窗戶邊打電話的當口,死命地咬着綁着薛傅年的繩子,邊咬邊拽,卻只磨破了一層。

“媽的!”那人回頭發現了狗子,抄起一旁的棍子沖着狗子就打,狗子左腿被這一棍子打下來,疼得它嗚嗚直叫,薛傅年用力掙紮,生怕狗子傷着了。

狗子挨了一棍子,跛着腳沖了出去。

“別追了,一只狗而已,把人看好了。”另一個人出聲阻止,那個舉着棍子要打狗子的人這才停了下來。

沒再聽到狗子的聲音時,薛傅年這才嘆了口氣,額前的頭發上全是汗水,天氣本來就熱,加上剛剛這一變故,薛傅年此時的身上全是一層汗,浸在衣服上,立馬就是覺得冷了起來。

“辦妥了……”“我知道……”

那兩個人男人站得遠,薛傅年也只能聽個大概,她靜靜地等着,等着這兩人想要的條件,或者說電話那頭的人想要的東西。

狗子跛着腳原路跑回了咖啡店前,靜靜地坐在店門口,小姑娘走出來看了眼狗子,吓了一跳。

明明剛剛才與那個漂亮小姐一起出去轉了兩圈時還是好好的,怎麽這一轉頭,那姑娘不見了,狗子跛了腳?

小姑娘吓得不行,生怕薛傅年出了什麽事,也跟着狗子一起站在門前等着,她不知道自己在等誰,等着那姑娘回來,還是陪着那姑娘的另一個幹練姑娘到來。

季允接到電話後就沒理會岳峰的話了,岳峰看得出季允眉眼間的笑意和開心,一時間竟也是沒有叫住她,看着她推開辦公室的門徑直往下樓。

他看着季允的背影,握緊了拳頭,咬了咬牙,最後松開手,淡然地坐在了辦公桌前,拿起茶小抿了一口,轉頭看向落地窗,他能看到季允急急往咖啡店趕去的樣子,只是再也看不清了她的臉。

季允跑得快,一見到狗子就要沖上去抱着狗子親一口,可是突然間她就發現了不對勁。

狗子一見季允跑了過來,忙站了起來,沖着季允奔過來,跳起來咬着季允的衣擺就往前跑,季允吓了一跳,忙推開狗子,轉頭看向一臉驚訝的小姑娘。

“這是怎麽了?”

那小姑娘也回了神:“剛剛小姐帶着這狗狗出去走了兩圈,可是我一轉眼就沒看到那小姐了,就只見這狗狗跑了回來,跛了腳,一直蹲在門口等着。”

季允聽完,心跳就跟着漏了一拍,忙拍了拍狗子的頭:“狗子帶路。”

狗子好像聽懂了季允的話,忙就在前面跑着,季允跟着在後面追,邊追還邊給張帥打了個電話,張帥聽到這頭的季允呼吸都帶着喘也是吓了一跳。

“帶人下來,不,直接報警,告訴警察阿年被綁了。”說完就是挂了電話,也沒聽到電話那頭的張帥喂了半天。

張帥不敢耽誤,這樣的玩笑季允是絕對不會跟自己開的,他忙打了電話報了警,然後也跟着沖下了樓,問了問咖啡店裏的服務員,服務員将告訴季允的話又說了一遍,張帥這才有些慌了起來。

季允一個人,加上一個狗子,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季允穿着高跟,前兩天還腫了腳,此刻跟着狗子跑起來,竟是疼得沒了知覺,卻是一個勁兒地在埋怨自己剛剛明明就該将薛傅年一年帶上樓的,怎麽可以随随便便地就将她給放在了咖啡店裏呢?

直到跑到一棟廢棄的居民樓裏時,季允才停了下來,狗子還想往樓上沖,被季允一把抱了回來。

季允咬着牙擡起頭來看了眼那黑漆漆的樓梯,她不是不想救薛傅年,可也沒有傻到直接沖上去。

敢綁架,那必然是男人,站在樓梯間裏并未聽到上面有發生争執,那便是還沒有對薛傅年施|暴,若現在單憑季允一個人沖上去,指不定還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季允一面在擔心着薛傅年那邊的安危,一面又在仔細盤算着,最後将手機調至靜音,帶着狗子輕手輕腳地上了樓。

經過四樓的時候,有一個房門是半掩着的,季允壓低了聲音付在狗子的耳邊:“狗子乖,別叫,往樓上跑。”,

狗子有些不明所以,甚至有些不懂季允在說些什麽,可一看到季允指着樓上,忙跛着腳輕松地上了樓,沒有發出聲音被房間裏的人發現。

季允也向上探了兩步,高跟鞋早就被她不知道扔在了哪個角落裏去了,她踮着腳迅速地上了樓,經過那扇半掩着的門時還向裏看了眼,兩個男人背對着薛傅年站在窗戶前,一個打着電話,一個正在向窗戶外面看去。

薛傅年被綁在椅子上,她看不到薛傅年的臉,只能看到一個被綁着的背影。

微微舒了口氣,幸好,沒出事。

季允迅速地帶着狗子上了樓,直到到了樓頂這才松了口氣,一共八樓,季允現在在頂樓,關着薛傅年的房間在四樓,這中間隔了四樓,下面的人是注意不到她的。

此時張帥已經急得不知道給季允撥了幾個電話了,季允這才接起電話,可那邊的聲音卻是放緩了下來,并沒有那麽急:“姐姐,沒事吧?”

“報警了嗎?”

“報了,現在已經到了。”

“沿着咖啡店的右邊往前走大概兩百米,然後左轉,一直向上走,走到底是個廢棄的居民樓你還記得嗎,再往裏面走,破爛的牌子上寫着五棟,四樓,半掩着的門裏,有阿年。”季允說到這裏頓了頓,“別讓警察沖進去,我怕他們狗急了跳牆,虛張聲勢,救出阿年就行了。”

張帥接到季允的指示,忙按着她所說的辦,跟警察交待了事情的大致經過,又叫來了特警,準備着救人。

季允站在樓頂往下看着,廢棄的居民樓裏除開剛剛她告訴張帥入口以外,在她的背後還有個通向大路的出口,一會警察來了,這兩個男人怕是會從後面走,倒也無所謂,只要不傷到薛傅年就好。

季允靜靜地等着,不到十分鐘,她就是看到張帥從剛剛自己所說的入口帶了警察進來,說來可笑,這是季允除開看到運鈔時的槍外,還是頭一次瞧着這麽高大上的東西。

張帥擡頭,看到樓頂上的季允也是吓了一跳,腿肚子都跟着在打顫,這特麽膽子也太大了!

“四樓的人聽好了,交出人質。”

季允眼角跟着抽了抽,什麽狗屁特警,吃飽了撐的。

都說了不要打草驚蛇,這特麽是聽不懂人話!

現在季允只能等,情況要麽分兩種,一是歹徒挾持薛傅年,二來直接從後面的那扇窗戶翻出去逃。

季允笑了笑,往天臺的背後走去,從上而下地俯視着另一扇窗。

她篤定了這兩個歹徒是不會挾持薛傅年的,一來薛傅年眼睛看不到,對于他們來說本來就是個累贅。二來他們選好了這個地方,就是看中事情發生了變幫後要從哪裏逃。

果不其然,就在刑警小心往樓上沖的時候,季允所看的這邊兩個人正順着窗戶爬了出來。

她含着笑看着這兩個人,不高,但是身上的肌肉很結實,順着還沒拆除的管道在往下爬,季允就靜靜地看着,也不出聲打擾。

直到兩人跳下去,向上看時,這才驚覺樓頂有人。

四目相對,季允沖着下面的人揚了揚眉,笑了笑,吓得兩人撥腿就跑。

正好,這兩個人的樣子,季允也是記了下來,要綁人也不看是誰,簡直就是打着燈籠在找死。

張帥沖上樓來的時,将季允上上下下看了個遍:“姐姐你傷着沒?我看看,我看看。”

季允哪裏會理會張帥,招呼狗子就往樓下跑。張帥怔怔地看着,季允跑過的地方,正好也留下了血漬。

哪裏都沒傷着,怕是那腳要廢了。

季允和狗子來到那廢棄的房間裏時,刑警正在為薛傅年解着繩子。

季允上前,笑了笑:“我來吧。”

将繩子解開,季允才捧起薛傅年的小臉,那臉上早已慘白一片。

身下的衣擺被薛傅年死死地拽着沒有要松開的意思,狗子在薛傅年的身邊嗚嗚地叫着,腦袋伸過去在她的腰間蹭了蹭。

季允看着薛傅年那有些怔然的神色,無奈地嘆了口氣,忙一把将薛傅年的頭按進了自己的懷裏:“沒事了阿年,是我不對。”

邊喃喃着,邊替薛傅年順着背。

薛傅年空洞地看着前方,直到季允嘴裏的話喃過不知多少遍,這才回過神來:“姐……姐姐,你傷着了嗎?”

季允心裏一個咯噔,這話本應該她問薛傅年的才對,可沒想到,直到此刻薛傅年還在為着別人着想。

“沒有,阿年你傷着哪兒沒有,姐姐看看。”說着就是拉起了薛傅年的手,那手腕上被繩子綁過的紅痕看得季允目龇欲裂。

“小姐,還請你跟我們回去錄個口供。”

季允心裏本來就窩了火,現在聽到這些個沒用的刑警還要讓薛傅年回去錄口供,當下就要發火。

張帥連忙上前抓住了季允的胳膊。

“警官,我姐姐她受了驚吓,還是先去醫院的好,你也看到了,我姐姐眼睛不好,說不定哪兒還傷着了。”

張帥說着,最後竟也是帶了些怒氣的,可比季允壓抑得好,最後還是讓他們先回去了,不過還是再三囑咐着三天內去錄口供。

季允走時白了眼那個警官,直接半摟着薛傅年就走了。

狗子跛着腳跟在兩人的身後。

“姐姐,我送你們回去。”

“直接去醫院。”季允點頭,徑直将薛傅年帶進了後座,又讓狗子坐在另一邊。

“姐姐,我沒傷着,狗子好像挨了打。”薛傅年邊說邊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狗子的頭。

可剛伸過手去就是被季允的手握住了。

薛傅年沒再動,也沒開口,就由着季允握着自己的手,最後也反握了回去,只是越來越用力,動最後連季允都感覺到了疼時,她也沒有松手。

“沒事了阿年。”季允騰出另一只手來小心地順着薛傅年的頭。

張帥擡起頭來,通過後視鏡看着薛傅年,這姑娘身子只是微微地抖着,手下握着季允的手,握得季允的指關節都泛着白也沒有松開。

“狗子的腳有點跛,咱們先去醫院給你檢查一下,要是沒事,明天咱們帶着狗子去看醫生好嗎?”

薛傅年垂眉點頭,沒有說半個字。

季允半抱着薛傅年,一個勁兒地哄着,讓她不要再想,不用擔心了。

下車時季允看了眼張帥,微微扯了扯嘴角:“你先幫我把狗子帶回去,打電話給清姨讓她過來先照看一下狗子,我帶着阿年去醫院檢查好了就回來。”

“姐姐。”見季允帶着薛傅年要走,張帥也是開口叫住了季允,“姐姐給腳上一下藥,一會我開車過來接姐姐。”說完就是調轉車頭走了。

聽了張帥的話薛傅年這才注意聽着季允走路時的聲音,走了幾步後扶着季允停了下來:“姐姐你的鞋呢?”

“我怕高跟鞋踩出來的聲音讓他們聽見了,就把鞋子扔了。”季允說得輕松,還沖着薛傅年輕巧地笑了笑,可薛傅年卻是一把抓住了季允。

“姐姐,那裏都是些廢棄的鋼筋混凝土,你腳肯定傷着了,還是叫護士吧,先給姐姐看腳,”

薛傅年有些着急,甚至有些責怪自己起來,要不是因為她看不到,也不會出這麽些破事,要不是她看不到,出了事後,她也能帶着季允先去看腳的。

季允伸出手來擡起薛傅年的下巴,陽光下看到薛傅年那張好看的小臉就是皺到了一起,心裏沒來由得覺得很舒服。

“姐姐沒事,真的,就算先找醫生看,咱們也得先進去再說啊。”

薛傅年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麽的,可季允毫不留分地就攬着她的腰,将她帶了進去。

最後也沒真按自己所說的先給自己看,而是讓護士帶着薛傅年又是照片又是檢查的,直到薛傅年這邊檢查完出來,什麽事兒也沒有,只是身上微微留下了一些淤青外,沒受什麽大的傷。

季允這才将一顆心放了下來。

最後也任由着薛傅年按着自己讓護士給上藥,上藥消毒,這才讓季允覺得疼了起來,剛剛在跑的時候怎麽就不覺得會有這麽疼。

聽到季允壓抑着的喊疼聲,薛傅年也是有些不忍心,死死地拉着季允的手,生怕一放手季允就是沒有了。

季允擡起頭來,正好看到薛傅年的額角滲出細細密密的汗來。

她扯了扯薛傅年的手,薛傅年感覺到後忙半蹲下身子湊近了季允:“姐姐疼嗎?”

“阿年,有□□了,你的眼睛可以治了。”

薛傅年怔住了,她以為季允會跟她說些什麽疼啊,以後再也不讓她出門啊什麽的,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季允會跟她說起眼睛的事,更是驚得半天說不出個字來,只是保持着半蹲着的姿勢,一動也不動地由着季允牽着自己。

季允看着薛傅年那一臉懵逼的神色也是笑了起來,拍了拍她的頭:“能看見以後,就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季允的話還沒有說完,薛傅年就是一把抱住了薛傅年,弄得人家小護士都不好給季允上藥,最後只得搖了搖頭,笑看着這個小姑娘。

“別怕阿年。”季允輕輕地拍着薛傅年的後背,低聲安慰着。

她比誰都清楚,在黑暗面前,薛傅年到底是有多害怕,如今又發生了這樣子的事,更是吓得她不行。

被救出來後不吵不鬧,不哭不叫,可是季允清楚,她內心裏不知道已經崩潰了多少次了。

張帥來的時候給季允帶了一雙拖鞋,季允還能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頭:“聰明了。”

“姐姐你也是,你怎麽可以一個人……”

“好啦,你今天功不可沒,回去姐姐賞你好吃的。”說着就是拉着薛傅年上了車。

張帥也不傻,季允是故意不要讓他在薛傅年面前說的,他也再省得再多去說些什麽,徑直開車将兩個人帶回了家。

離開時季允拉住了張帥,瞥了眼沒向着這邊注意的薛傅年,壓低了聲音:“我看清了那兩個人的長相,你安排一下,我要将背後的人查出來。”

回家後薛傅年先去看了看狗子,狗子縮在窩裏,在薛傅年的掌心中蹭了蹭,最後舔了舔薛傅年掉下來的淚。

季允為薛傅年放好了熱水,散開了薛傅年的頭發,笑了笑:“洗澡了,姐姐在外面,有什麽事記得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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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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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