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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到面前這副場景,車不同了,明顯比那老古董高檔得多,人也變了不少,變得更高更壯更挺拔。
只是當時的感覺依舊揮之不去,祝晚臉上微微地燒了起來。
擡眼看到他時,那副帶着壞笑的表情讓她立刻挪開眼,有些慌亂地隐藏自己的思緒:“那個,你,你是要騎自行車去嗎?”
“昂,載你。”
“你,你車技那麽爛,我才不要再讓你載了……”
“哪能啊,我練了一年了,就等今天呢,放心吧,現在車技一流。”話音剛落,又賊兮兮地湊近她耳邊悄悄說:“車技好了,腰也壯了不少,要不你一會兒抱抱看?手感賊好!”
“……!”
這一次周遇臣騎得不快,大有放學傍晚自在兜風的味道。
騎了一小段,車子很穩,老實坐在後座的祝晚稍稍放下心來,不過也沒順着周遇臣的心意抱他的腰,雙手只是規規矩矩地揪着他校服下擺,歪着頭看四周的風景。
側臉時不時地挨到周遇臣寬厚的脊背,又立刻像被什麽東西燙到似的直起身,拉開臉,随後獨自害羞。
前頭騎車的少年雖然看不見身後的小姑娘,但祝晚的一舉一動他都感受得到,大概什麽情況也猜得八九不離十,祝晚臉皮薄,經不起太過分的挑逗,周遇臣也只是歪着嘴無聲地笑,沒再捉弄她。
載着她在街邊穿行,迎面的微風輕輕揚起祝晚的短發,她眯着眼睛,感受風中來自周遇臣的味道,即便是剛剛運動過後也沒有像其他男生那樣的汗臭,依舊是她喜歡的淡淡清香,不是來自香水卻不知道是什麽,反正很熟悉,很舒服。
手不自覺地放掉衣服下擺,改為圈在他的腰上,祝晚并沒有察覺自己下意識的行為,倒是周遇臣臉上的笑意漸深,滿足得不行。
按照她說的路線騎了幾分鐘,車子哪怕是兩個輪子的,也比祝晚兩條小短腿走路來得要快,剛剛只顧着東瞧西看,忘了記路,自行車緩緩在岔路口停下,被抱着的男生扭過頭問她該往哪邊去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一臉茫然地看了看周圍。
咳咳,幾乎沒什麽印象了。
周遇臣長腿搭在道路上綽綽有餘,穩住車身轉頭看着祝晚坐在後頭卻離地差了一大截的兩條小白腿自在地晃啊晃,小蘑菇頭埋進書包裏不停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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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片刻,從裏頭翻出一本看起來不算太新的筆記本,打開最後一頁,上面是五顏六色的線條和小方塊,乍一眼看起來有些雜亂,周遇臣又仔細盯着瞧了兩眼才看出來到底是什麽,一把從她手上接過,笑得欠揍,“小同桌你有點可愛啊,這小地圖畫的夠詳細的。”
祝晚知道他在取笑自己笨,小臉燒得不行,伸手就要把本子搶回來。
“喲?還學會和我搶東西了?忘記老子之前有多兇了?嗯?”他嬉皮笑臉地将本子揚得老高,祝晚手短根本夠不到。
“周遇臣……”鬧不過他,索性洩了氣,嗓音軟軟的。
“卧槽。”,周遇臣一聽這腔調就受不了,快速掃了兩眼她着重标記的小區之後便立刻讨好地塞回她包裏,“好好好,還你,別老随意用這腔調和老子說話。”
不知道這小姑娘是抓住他軟肋了還是真克他呢。
有的時候他一直在想,到底是不是前邊小十幾年他過得太混蛋,惹得老天爺看不下去了,派了祝晚這小丫頭來收拾他,不然怎麽這什麽都不懂的村裏小蠢貨,每回軟着嗓子和自己說話的時候,他就立刻大腦一片空白,整顆心都癢得不行,恨不得她說什麽都立刻答應。
從小在衡市混到大,哪條街巷沒浪過,看過祝晚那簡筆畫地圖之後,周遇臣便輕輕松松找到地方。
只是從一進小區門,他的臉色就不對了。
有了年歲的小區明顯破舊,自然入不了他周家小少爺的法眼,心裏已經在把辦事不力的大地雷千刀萬剮,嘴上一直給祝晚提,要不咱換個好點的住處?
結果當然是一路建議,一路被拒絕。
硬着頭皮跟着她走過長長窄窄的小通道,周遇臣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開過,好不容易開了房門,裏頭更是小得不行,還沒他房間廁所大,不過屋內淡淡的少女清香倒讓他稍微緩和了一下不爽的情緒。
臉依舊是板着的,沒等祝晚邀請,自在地擺出酷酷的樣子懶懶地坐到她鋪着碎花被單的小床上,看着她關門,進屋把書包挂到椅背上。
周遇臣懶散地翹着二郎腿靠着牆,雖然嘴上說了一路讓她換地方,可進了門之後卻莫名覺得舒服,似乎比他那奢華裝潢的家要舒服得多。
“其實挺好的……”小姑娘倒了杯水遞給他,又小聲想要說服他。
“唔。”周遇臣悶悶應了一聲,沒伸手接水杯,倒是就着她的動作喝了幾口,一杯見底,暫時把讓她搬走的念頭先壓了下來,擡眼随意地看着屋內的陳設,大多數家具都是原先房東留下的,簡單陳舊,沒什麽看頭,好在祝晚心細手巧,打掃得幹淨整潔不說,某些角落挂着的手工制品小巧可愛,倒是很有小姑娘卧室的味道。
看着就是讓人覺得很舒服。
房間也看了,水也喝了,周遇臣卻是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祝晚也不知道他到底打什麽主意,不自在地沒事找事做,把已經擺放得很整齊的課本再一本一本拿出來又重新疊一遍。
周遇臣索性倒在床上,一點沒把自己當外人,舒舒服服地躺着,兩手臂枕在腦後,鼻尖是小碎花被上散出來祝晚她的味道,懶懶地盯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忙碌,臉上挂着笑,表情溫柔到不行。
這種樣子的周遇臣,別說範宇哲他們見了要大驚小怪,就是他自己拿鏡子照照也适應不了。
不經意間瞥見她放在一旁的綠色軍訓服,嘴角一揚,笑得痞裏痞氣,“小同桌,明天要軍訓了。”
“嗯,我知道的。”她沒有回過頭,也沒有看到他不懷好意的表情。
“軍訓服得試穿一下,太大了我讓人給你改了再送過來。”
“嗯?”她終于轉過身來,似乎在考慮他剛剛說的話。
“試試。”
“哦,好。”祝晚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彎腰将一旁的軍訓服拿起來,打開來翻看了幾眼,确認完好之後準備試穿,僵在原地等了一會兒,臉頰有些微紅地看向仍舊懶洋洋躺在床上,絲毫沒有打算回避的某人,“周遇臣……我要換衣服了……”
“嗯,你換你的。”他回答得理所當然,周遇臣那麽聰明的人哪會不知道她這話什麽意思,只是那滿臉欠揍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就表明了他根本沒有回避的打算,“換好了我幫你看看合不合适。”
“……你出去一下啊,我要換衣服……”,說這話的時候,祝晚的臉已經紅得不能看了。
周遇臣眉毛一揚,饒有興趣地耍無賴:“一年不見越來越沒良心了小同桌,你舍得讓我站外邊黑咕隆咚的走道裏呢?”
知道她經不起捉弄,盯着她紅透的小臉看了幾眼,輕笑過後轉身将頭埋進她的小被子裏,悶悶的嗓音帶着壞笑從裏頭傳來:“不看行了吧,老子蒙着眼呢。”
“你不許偷看啊。”她還是不放心地叮囑。
“保證不偷看。”
幾次确認他真的不會偷看之後,床邊的人才開始小心翼翼地背對着他換衣服。
換衣服的時候身後有個男人躺着自然緊張一些,小心髒砰砰直跳,手腳也不如平時麻利,幾次都沒順利把衣服脫下來。
周遇臣哪憋得住那麽久的氣,偷偷掀開被子換氣,不過還是背對着祝晚信守承諾,不幹偷窺這種拿不上臺面的勾當。
笑話,他周遇臣總能有光明正大欣賞的那天,哪能趁這種時候欺負她。
不過嘴上依舊忍不住捉弄她:“快點啊,我可憋不了太久,一會兒不小心看見了可不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動作太慢啊。”
被他這麽一說,吓得祝晚立刻将好不容易才脫下的上衣往床上一甩,急忙彎腰撿起軍訓服往身上套。
床上躺着的人笑得肆無忌憚,無所事事間順手摸到她剛剛丢過來的上衣,蔫壞得不行,将那衣服往自己臉上一蓋,閉上眼,一臉滿足,呼吸間都是她的味道。
想到範宇哲和肖或兩個膽大欠揍不怕死的平時嘴上老挂着“臣哥變态,臣哥老流氓”來回說,他向來都是擡腳一踹了事。
此刻卻忽然有些同意他們的話,自己好像确實有那麽點變态。
這溫柔鄉啊,讓人溺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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