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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知道面前這位三中大佬的同桌是他的緋聞女友, 三中論壇滿天飛的校服女生, 哪怕班裏礙着周遇臣他們都在, 沒人敢議論,但私下裏免不了會八卦上一番。
體育委員五大三粗, 标準的直男,不怎麽懂得和女生相處, 哪怕班裏挺多同學會在課間拿着習題問祝晚,他也從來不敢,那可是大佬的人,嬌嬌軟軟的, 哪能和自己說上話。
以至于開學了這麽久, 他還沒有和祝晚說過一句話, 此刻小姑娘就站在自己跟前,饒是他成天打籃球曬得黝黑的面龐都莫名透着股粉。
祝晚五官生的小巧又精致, 正值長身體的年紀,來衡市一段時間之後便出落得更加白嫩亮眼,可哪怕是一副頂好的皮囊,卻總透着一股純,讓人和她說話的時候都忍不住低着嗓音,生怕說重了就能讓小嬌花紅了眼眶。
祝晚倒不知道自己會給人這種感覺, 她嗓音輕飄飄是因為怕生, 孰不知對方為了不吓到她,也學着她的樣子壓低了嗓門,還帶着點結巴:“能, 能,可以的可以的,這邊是表格,你把名字填上就成。”
站在講臺上吆喝了那麽久也不見有人過來報名,好不容易上來一個自告奮勇的,居然一彎腰便直接将名字往兩千米障礙跑的項目上填,體育委員都有些不敢相信,滿臉驚訝地看了眼瘦瘦小小的祝晚,哪怕這小隊員得來不易也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兩千米很長的,你受得了嗎?要是不行的話,可以考慮一下別的項目,比如跳繩?”
祝晚填好名字,擡頭沖他淡淡一笑,“沒事,就這個了,筆還你,謝謝體委。”
“呃,嗯。”
體育委員愣了好久,祝晚剛剛擡眸的那抹笑,一下把他一個害怕和小女生接觸的人給笑得心中微顫,好久才緩過神來,這大佬的心上人,是真好看啊。
然而這話他當然不敢往外說,小命還是要的。
回過神來将手中幾張打亂的報名表收拾整齊,才剛走回位置不久,就看見周遇臣到了面前。
今天這什麽日子……走了大佬的同桌又迎來大佬……小體委心發慌,可也得硬着頭皮應付。
“臣哥好……”
周遇臣沒什麽心思應他,直接伸手拿他手裏那幾張報名表,霸道得很,翻了幾下抽出寫着祝晚名字的那張,才一看就不得了了,他家小姑娘的名字和沈淮那王八犢子并排挨着,他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心裏那股子火一下就上來了,手下一收緊,兩張薄薄的報名表差點被捏得報廢。
體育委員冷汗都快冒出來了,生怕大佬一個不開心再用點力,這表格就有去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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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遇臣舌頭頂了頂臉頰,後槽牙狠狠地磨了磨,一臉的痞氣。
回到祝晚身旁,強壓心中的火,霸道地阻止她:“不許去。”
祝晚沒有擡頭,這幾天她一直強壓着內心的喜歡,不再與他有過多的接觸。
“兩千米,不許參加。”
周遇臣口氣不容拒絕,祝晚筆下一頓,垂着的睫毛微微顫了顫,依舊用那副淡淡的疏離來回應:“我要去。”
後頭坐着的範宇哲倒吸了一口冷氣,斂起吊兒郎當的神色不敢說話。
這麽膽大,能在臣哥心情這麽差的時候和他唱反調的人,他算是第一次見,心裏難免有些佩服又害怕。
周遇臣歪了歪腦袋,野性十足,可面對着祝晚,他下意識想要收起脾氣,稍稍壓了壓性子,放低了姿态,似乎在與她商量:“晚晚,別參加,好不好。”
哪怕想要參加,也不許和別的人,尤其是沈淮。
祝晚搖搖頭,這回連聲都沒出。
周遇臣一下黑了臉,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的暴躁和狠戾又重新出現在他臉上,“非要去是不是?你他媽就非要讓老子難受是不是?”
“祝晚,你有沒有心啊?”
她有,此刻她連頭都不敢擡,不是因為恐懼他,而是擔心一旦擡頭看見他,眼淚就會忍不住掉下來。
她怎麽沒有心,她心好痛啊,周遇臣根本不知道,不喜歡他有多難。
祝晚沒有開口,範宇哲在後邊操心壞了,這小丫頭怎麽回事呢,平時一副軟綿綿任人拿捏的樣子,怎麽這種關鍵時候卻這麽倔呢,以臣哥對她那疼愛勁,哪怕她仍舊要參加,可只要換種語氣,稍微說兩句軟話,這大佬估計都能直接把獎杯捧到她面前了,哪至于鬧成這樣。
周遇臣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好久,半晌冷冷一笑,話語間沒了先前的溫度:“你不是和lily說要換位置嗎?”
“成,老子成全你,誰他媽稀罕坐你旁邊,操。”
那天之後,周遇臣沒再腆着臉找過她,帶着範宇哲肖或他們,直接坐回了教室最後排,原本就屬于這幾個大佬的專屬座位。
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是謠言并不需要真相,大家私下都傳得繪聲繪色,大佬玩膩了小村姑,浩浩蕩蕩回了後排,只剩前面那女孩一人尴尬。
不少人私下嘲笑起祝晚也是不遺餘力,瞎做什麽灰姑娘美夢呢,有錢人又不傻,肖或那些歷任女友好歹還從他錢包裏拿了不少好東西走,祝晚得到什麽?真可笑。
她是周遇臣傳出緋聞的第一個女生,得到的嘲諷比肖或歷屆女友加一塊都還要多上幾倍,好像似乎緋聞對象是周遇臣,就更容易讓人嫉妒,落井下石的時候越使勁,嫉妒燃起的火似乎就能少一些。
原先不敢說的全都說了,祝晚也不算最好看的啊,幾個班花誰不比她強,頂多有些男生喜歡的那種清純氣質,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演技真好,還讀什麽書啊,演戲去能火。
周遇臣他們坐回到班級後座之後,時洛便搬到祝晚身邊陪着她一起,她知道三中流言可怕,這些個人,人前都是好學生乖孩子,可躲在網絡背後卻壞話說盡,肮髒龌龊絲毫不留情。
她擔心祝晚聽着心裏難受,一個勁地安慰她,讓她別放心上,過不了多久大家就會忘的。
可是被安慰的人倒還比她淡定多了,時洛有時候看着帖子氣不打一處來,倒還要祝晚反過來安撫她。
“晚晚你千萬別在意!”
“我沒事的。”
她沒事的,不小心從別的小女孩手上偷來的東西她主動歸還了,該達到的目的都達到了,周遇臣不理她了,回到了他該去的地方。
可是她臉上卻沒有輕松的笑了。
時洛心疼她,有時候她淡定得讓人看不過去,時洛就扯着她的小臉蛋:“晚晚?小可愛!你笑一個好不好。”
祝晚有求必應,只是笑得比哭還難看。
她忽然想起時洛安慰她時說的那句話,“別放心上,過不了多久大家就會忘的”,可是她忘不了,好難呀,心裏每每一想起就生疼,不喜歡周遇臣,真的好難啊。
“洛洛,你還有別的卷子嗎?我想寫。”
“還寫啊?別寫了晚晚,你這幾天沒事就紮在這寫題,許漾都沒你勤奮了,你別這樣好不好,陪我去食堂吧?”
“食堂?”
“嗯嗯,我好餓啊,晚晚走嘛?”
“好……”
祝晚心不在焉地跟着時洛一起走。
周遇臣在後頭跟範宇哲他們打牌,幾個人調笑的聲音很大,周遇臣牌技很好,哪怕幾個月沒玩了,仍舊打得他們跪地喊爹,教室背後鬧哄哄的,像是回到了從前。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周遇臣剛剛打出的那副牛逼的牌面上,沒人注意到大佬的眼神早就貼着前邊被拉出門去食堂的小姑娘後背,跟着出神了。
三中學生沒人不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謠言,有些人說,先前抓的幾個在學校裏抽煙的倒黴蛋,就是正巧趕上大佬女朋友不喜歡聞煙味,撞槍口上了才被拉出來示衆,點背,後來好一陣子,三中沒人敢抽煙,大家雖怕大地雷,可那也就是表面上的,但臣哥啊,那是滲入人骨髓裏的恐懼,真沒人願意招惹。
可是此刻不同了,人人都說,大佬不要小村花了,連同桌都不願意坐,卷鋪蓋回了教室後頭的老巢,班裏幾個比較跳的男生在學校裏壓抑了好久的煙瘾,這下總不用着再忍了。
看牌看得起勁,随手從口袋裏摸出煙點着了就開始吞雲吐霧,鬧哄哄的,沒人注意。
哪成想周遇臣心思剛剛從祝晚那收了回來,空氣間飄來的這淡淡的煙味便讓他心裏壓着的火氣一下子上來了,下一秒,手中捏着的牌力道十足地摔到那小刺頭臉上,話語間帶着這幾天下來都沒看到過的狠:“誰他媽讓你在教室抽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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