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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給賀知非買了些紙筆回來,趙素清還買了不少布料回來。她買回來的布料,質量都還不錯,樣式也還可以。

“二娃子,我按照你說的,跑了四、五家綢布店買了布料,然後跟他們要了碎布。”趙素清說道,“我一開始問他們要碎布,他們不想給,問我要碎布做什麽,我說要碎布補衣服,他們就給了。”

賀知非看着趙素清要回來的碎布,各種顏色、各種布料、各種款式。他還驚喜地發現在一堆碎布料中,竟然有紗布和蕾絲。沒想到在他們鎮上的布料店裏,居然有蕾絲,還真是讓人意外。

“二娃子,我要回來的碎布怎麽樣?”趙素清可是要回了一個包裹的碎步,有的碎布很碎,但是有的碎布很大,她覺得能做不少東西。

“媽,你要回來的碎布實在是太好了,能做不少東西。”賀知非拿起黑紗布和白色蕾絲向趙素清介紹,“尤其是這兩種碎布,用處非常大。”

“我不知道好不好,就全部要了回來。”趙素清一臉好奇地問道,“二娃子,這兩個碎布透得很,做衣服的話,肯定會露肉的。我好像沒有在寧安鎮上看到有人穿這兩樣布料的衣服,它們有什麽用?”

“我們寧安鎮是個小地方,你沒看到有人穿很正常,在縣城裏就有人穿。在市裏和省城裏的話,穿這兩樣布料做的衣服的人很多。”賀知非解釋道,“這兩樣布料做出來的衣服很好看,而且還不便宜,我真沒想到我們鎮上的布料店竟然有這兩種布料。”

“你這麽說,那這兩個布料挺值錢的啊?”這兩個碎步布料是趙素清在一家老裁縫店裏找到的。她當時沒有注意,不知道老裁縫店裏這樣的布料多不多。

“要比一般的布料值錢一點。”賀知非看着手中兩條又短又窄的黑紗布和白色蕾絲,一臉沉思。“太少了,只能想辦法把它們裝飾在衣服上面。”雖然賀知非會畫衣服,但是他并不是服裝設計師,一時間不知道怎麽用這兩塊碎布。等他大哥回來了,就讓他大哥想吧。

“這怎麽裝飾啊?”趙素清覺得這兩個碎布這麽少,做絲巾都做不了。“唉,那家老裁縫店也就這兩塊,不然我會要一些回來。”

“如果多,那家老裁縫店也不會給你的。”賀知非把這兩塊碎布放回包裹裏,繼續翻看其他的碎步。他發現有不少碎花的碎布,拿出來給趙素清看,“這樣的碎步就能用來做頭花。”說到頭花,賀知非忽然想到一個東西,那就是發帶。

他在穿來之前,就見不少女生的頭上幫着各種顏色的發帶,其中就有這種碎花樣式的。“還能用來做頭繩和發帶。”

“頭繩和頭花好做,我能做。”趙素清雖然不會做衣服,但是像頭花和頭繩這麽簡單的東西,她還是會做的。

賀知非繼續翻開碎布,發現有不少純色系的碎布被剪成奇形怪狀,如果拼湊在一起做成一個布包的話,應該挺時洋氣好看的。

“這些碎布能做不少東西,等大哥中午回來了,就交給他了。”

“二娃子,我聽老裁縫店的老板說縣城有一個紡織廠,你知道紡織廠在哪嗎?”縣城很遠,趙素清他們平時去鎮上比較多,去縣城比較少,對縣城的情況并不熟悉。

賀知非想了想說:“是有一個紡織廠,在縣城的北邊,我們班有不少同學是紡織工的子弟。”說完,他問道,“媽,你問這個做什麽?”

“老裁縫店的老板,如果我要碎布的話,可以去縣城的紡織廠撿。他說紡織廠會甩掉不少壞掉的或者沒用的破布。”趙素清當時聽老裁縫店的老板這麽說,就心動了。“等到我們去縣城賣東西的時候,我想去紡織廠附近轉轉,看看能不能撿到碎布。”

如果是原主,是堅決不允許趙素清去縣城的紡織廠去撿碎布。他一定會覺得趙素清這麽做非常丢人,而且丢的是他的人。

賀知非不是原主,他覺得趙素清這個想法挺好的,畢竟他們家現在窮,能撿到東西用,那就去撿東西。再說,這又沒有什麽好丢人,畢竟他們又不是去偷。

“可以,到時候我帶你過去。”賀知非說完想到一種情況,跟趙素清說道,“媽,我們能想到撿布,那麽紡織廠的工人或者其他人未必想不到。”

“先去看看,碰碰運氣。”趙素清瞧着時候不早了,“快中午,我先去燒飯。”

“媽,我幫你燒火吧。”

“好。”

趙素清一邊在竈上忙活着,一邊跟賀知非說賀文山賣山芋的情況。

“二娃子,還是你聰明,你讓你爸洗幹淨一些山芋去賣,還真的全部賣出去了。”

“我昨晚看了下,爸他們拉到鎮上去賣的山芋全都是泥巴。人家看了,第一是嫌髒,第二是會覺得泥巴占重量。”賀知非動作熟練地給竈洞裏塞劈柴,“爸他們昨天只在一個地方賣,肯定賣不了多少。拉着板車四處吆喝賣的話,賣的要比較多一點。”

“我就說你爸死腦筋,不知道轉彎。”趙素清想到早上賣山芋的情況,頓時一肚子火,“你爸那個人還是個悶葫蘆,我叫他喊賣幾聲,他死活都不喊,覺得這樣丢臉,真是氣死我了。”一想到丈夫的性子,趙素清滿腹牢騷,“這有什麽好丢人的,人家男人不也再喊賣麽,而且還喊得非常大聲。”

賀知非聽到這話,不由地失笑:“沒想到爸這麽在乎面子啊。”

趙素清很不客氣地呸了一聲:“他的面子能值幾個錢,你爸就是不敢。”

“那最後我爸喊了嗎?”

“我先喊的,然後逼着他喊,一開始他喊得聲音跟人家小姑娘說話一樣小,後來喊了一會兒就好了。”趙素清對丈夫的性子是又氣又無奈,“你爸做事情就要逼着他做,不然他永遠不敢做。”

賀知非聽趙素清這麽描述,稍微腦補了下畫面,就覺得好玩。

“你多逼他做幾次,他就會習慣。”賀知非說完,想到一件事情,開口問道,“媽,你們買鍋了嗎?”

“買了,放在板車上了,你爸回來的時候會帶回來。”

“買回來就好……”賀知非這個時候意識到一件事情,擡手拍了下自己的額頭,驚叫道,“糟了,我忘了一樣東西。”

趙素清被二兒子這一聲驚呼給吓了一跳,趕緊問道:“你忘了什麽?”

“爐子啊。”他昨晚想着烤山芋的時候,還想到了爐子,但是想到恐怕很難弄到那種大油桶做爐子,就想着到時候去撿破爛,看看能不能撿到鐵皮來做一個爐子。

烤山芋要爐子,炒板栗也要爐子,不然用什麽炒板栗,真的是……

“沒有爐子怎麽炒板栗啊,我們得買一個爐子。”

聽到二兒子這麽一說,趙素清也才反應過來:“對哦,沒有爐子怎麽炒板栗。”

賀知非心裏琢磨着,炒板栗的爐子不知道有沒有賣的,如果有賣的話,估計也不便宜。以他們家的情況,怕是買不起爐子。看來,還是得自己做一個爐子。

“我們家有沒有那種大鐵桶?”還是先問問家裏有沒有。家裏沒有,再問問村裏有沒有。實在沒有,那就只能去鎮上或者縣城裏買一個大油桶了。

趙素清問道:“什麽樣的大鐵桶?”

“就是大油桶……”賀知非伸手比劃了下大油桶的大小。

“有,家裏正好有一個。”

“真的?”賀知非不敢相信這麽巧,正好家裏有一個。

“這個大鐵桶是你爸前幾年撿到的,本想拿出去賣,但是那個時候不是管得嚴嗎,不敢拿去賣,就一直藏在家裏。”趙素清說道,“這兩年松了,你爸又不想賣了,你爸說這個大鐵桶應該能賣幾個錢,等到家裏急需用錢的時候才買。”

“我爸還真是深謀遠慮啊。”家裏有大油桶,那就好辦了。“等我爸回來,我教我爸怎麽把大油桶改造成爐子,這樣到時候不僅能炒板栗,還能烤山芋。”

“烤山芋,怎麽烤啊?”

賀知非簡單地跟趙素清說了下怎麽把大油桶改造成爐子,又怎麽用爐子來烤山芋。

“到時候可以一邊炒板栗,一邊烤山芋。”賀知非笑着說,“烤山芋又香又甜,到時候也好賣。”

趙素清聽了後,連連點頭:“等你爸回來,你跟你爸說。”那個大鐵桶是丈夫的寶貝,她跟丈夫說把大鐵桶改造成爐子,丈夫一定不會同意,但是二兒子說得話,丈夫一定會同意。有時候,二兒子的話比她的話管用。

“媽,我爸除了撿到這個大油桶,還有沒有撿到其他的東西?”

“你爸還撿到一些鐵片、鐵絲、鐵罐什麽的,一堆破銅爛鐵。”趙素清道,“你爸很寶貝這些破銅爛鐵,收得好好地,不讓我動。你說前幾年不能賣,但是這兩年能賣了,可是你爸還收着舍不得賣。”

“媽,這些破銅爛鐵現在賣不了幾個錢,等再過幾年就賣一些錢。”賀知非心裏打算着,等到開學去了縣城,他也去撿破爛,說不定能撿到寶貝。如果能見到一些壞掉的電視機、收音機、臺燈什麽的,到時候修一修說不定能用,還說不定能賣。

“這是破銅爛鐵又不是黃金,還能漲價啊。”

母子倆一面燒飯,一面聊賺錢的事情。

燒好中飯後,趙素清就去山裏頭叫賀知是他們回來吃中飯。而,賀知非把他房間裏的桌子搬到院子裏,拿着剪刀開始裁紙。

趙素清買回來的紅紙并不是剪裁好的,而是很大的一張。

賀知非先剪裁了二十副。十副大的,十副小的。當然,沒有忘記剪裁橫聯。

剪裁好二十副春聯紙後,他開始潤筆。趙素清買回來的毛筆是羊毛筆,雖然不如狼毫筆,但是質量卻還是不錯的。

他突然想到,這個時代雖然物資缺乏,但是賣的東西都是真的,沒有參假的。潤好筆後,開始蘸墨寫字。

在下筆前,賀知非想着一定要寫附和這個時代特色的春聯。這個時代的人的願望只有一個,那就是吃得飽、穿得暖。

二十副春聯,賀知非用草書寫了五幅、用瘦金體寫了五副、用楷體寫了五幅、用行書寫了五副。

等趙素清他們回來的時候,賀知非已經寫好二十副春聯,并且搭在竹竿做的晾衣架上晾曬。

看着賀知非寫的春聯,趙素清他們贊不絕口。他們不知道賀知非随随便便寫的一副春聯在後世能被炒到幾十萬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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