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節

坐在那一動不敢動。只見毛詩韻走到他們面前，指着那男的說：“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這麽老還出來相親，不是心理有病就是生理有病，還張愛玲，要是張愛玲知道你喜歡她，說不定會死的更早。”

對面的男人氣得眼圓嘴斜，但還算是淡定。他深吸一口氣，開口道：“請不要打擾我們交流，況且，我們并不認識你。”

毛詩韻“啪”地一下坐在了吳憂旁邊，孔武有力地将吳憂摟進自己懷中，冷笑一聲：“不認識？你怎麽知道我們不認識，我們不但認識，關系還非同一般。”說完，對着吳憂的臉親了一下。

吳憂再次石化，對面的男人看到這樣的場景，再淡定也僞裝不下去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拂袖而去。毛詩韻放開吳憂，說：“怎麽樣，姐妹兒演戲可以吧？”

吳憂驚恐地看着她，仿佛看外星人一般，過了一會才慢吞吞地說：“阿詩，你不會是那個吧？”

“死妮子，幫了你還不落好。”毛詩韻端起桌上的白開水一飲而盡，真是個小氣鬼，連杯咖啡都不舍得請。

相親的問題就此作罷，但氣走了那個男人，該怎麽向媽媽交代呢，吳憂很是煩惱。果然，過了幾分鐘，媽媽就興沖沖地跑進來，一臉的喜悅。她以為有了什麽好進展，卻不知那個青年才俊早已被憤怒離去。所有的喜悅在看到吳憂苦惱的臉時一掃而光。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沒戲了。

一路上，吳憂都仔細地看着媽媽的臉色，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再惹她生氣。毛詩韻在後面戳戳她的脊梁骨，示意她擡頭挺胸。但她哪有力氣和心情挺起腰。媽媽回到家只說了一句：“你怎麽這麽不聽話。”

吳憂不明白自己哪裏不聽話了，從小到大，媽媽說什麽她就做什麽，乖的像個兔子一樣，就連這次相親，媽媽沒有提前說，她也沒有生氣。她到底哪裏不聽話了。難道真的要和那男的交往，結婚，才算是聽話嗎？吳憂第一次對自己的選擇有了質疑，她明白了自己的行為在媽媽眼中為何會成為“不聽話”，只因她沒有按照媽媽的想法選擇。她是人，不是木偶。

身為罪魁禍首的毛大小姐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打開冰箱，拿出冰棍，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吃。誰也不理解誰的苦楚，即便她們關系再近，畢竟都是獨立的個體，無法體會到彼正承受的痛苦。別看毛詩韻又吃又喝，但誰能保證她是快樂的？

爸爸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對于這樣一個不茍言笑的男人來說，家事從來都不在自己的管理範圍之內。在送她們倆回學校的路上，爸爸對吳憂說：“其實，那個男人不錯，你可以考慮一下。”說完便揚長而去。

吳憂站在校門口，看着逐漸遠去的車子而苦笑了一下，父母與孩子的關系終究抵不過夫妻關系，即便這對夫妻是半路夫妻。

作者有話要說：

25

25、原來，她依然恨我 ...

吳憂再次見到裴炎的時候，是在裴爺爺去世一個月之後。那天她在學校不遠小餐館打工，未到下班時間，就已經變了天，外面大雨傾盆，使不少躲雨的人都進了小餐館，吳憂一下子從賦閑狀态轉變為忙碌。裴炎就是其中的一個。吳憂看見他的時候，他剛剛進門，正在用紙巾擦拭身上的雨水。一擡頭，兩人的目光便碰到了一起。吳憂趕快低下頭，招呼其他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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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炎也看到了她，不由得心中一動，本來沒打算吃飯的，但是卻在門口的位置坐了下來。這樣一來，吳憂不得不走到他們那一桌，等着他們點餐。她走上前，不說話也不擡頭，嘴巴抿得緊緊的。裴炎的同事點了兩個菜，她正打算将單子遞上去，裴炎開口說：“是不是，點的越多，你工資就越高？”沒等吳憂回答，他又兀自說道：“再點一個排骨湯。”

吳憂轉身走進廚房，用幾不可聞的聲音罵了一句“資本家”。其實，她的工資跟客人的點餐量根本就不挂鈎，他既然喜歡花錢，就讓他花好了，反正跟自己沒關系。

等店裏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裴炎那一桌還在吃，其實能吃的都已經吃完了，他和同事不過在聊天而已，眼睛還不時地看着那個忙碌的身影。因為下雨的原因，老板娘準許吳憂提前半個小時走，她将最後一批髒盤子放到廚房，換上衣服，打算冒雨回學校。

裴炎看她走到門口，複又回來，手裏多了一個塑料袋。他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吳憂就赫然地頂着塑料袋跑了出去。他二話沒說，也跟着跑了出去。同事在後面叫他，他也不管不顧，緊緊地追着吳憂跑。

從小餐館到學校的距離，走路的話也不過20分鐘的路程，況且吳憂是飛奔過去的，估計10分鐘就能到學校。當時天已經黑了，吳憂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正是紅燈。她左右看了一下，沒看到車，就想一下子跑過去。剛擡起腳，裴炎就把抓住了她，那種成年男子的力量一下将她拽坐到了地上。

“幹什麽呀？”吳憂氣惱地回頭，她現在整個人就跟落湯雞一樣，衣服和頭發都濕透了。在發現讓自己變成這樣的人是裴炎之後，她的氣勢立馬減了三分。但還是劍拔弩張地瞪着他。

裴炎看到她這個模樣，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走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瞪着圓圓的眼睛，一副生氣的樣子，那種神情直到現在也沒改變。

“有車。”剛說完，一輛車就呼嘯而過。

如果裴炎沒有拉着她的話，她完全可以闖過去的，現在好了，不但沒有“全身而退”，反而還淋得一身濕。她現在還坐在滿是雨水的窪地裏，整個人顯得狼狽而落魄。自從見到裴炎之後，她就沒有一次是完美的，小時候是這樣，長大之後還是這樣。

裴炎本想去拉吳憂的，沒想到她卻自己站了起來，剛伸出去的手硬是被迫停在了半空中。她從來都是自立的孩子，他知道，就算是跌倒也會自己爬起來，如今依然是這樣。對于吳憂來說，好像他人的幫忙都是多餘的。

吳憂看着他伸出去的那只手，所有所思。

“我要回去了。”說完就要穿過馬路。

“現在還是紅燈。”裴炎提醒她。

吳憂只得伫立在他旁邊，等待着綠燈的來臨。昏黃的路燈下，一男一女站在雨中，看似相識，卻又陌生。

“這幾年過的好嗎？”最終裴炎開了口。

吳憂不回答，只是努力地憋着，不讓眼淚流出來。沒人有理解那種感受，在她最需要人安慰，最需要愛的時候，仍是孤身一人面對這個世界。現在，就連裴炎問出的這句話，她也覺得是多餘的。她需要的不是問候，而是一個永遠不離不棄的人。

綠燈一亮，吳憂就飛奔跑過去。裴炎看着那倔強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原來，她還是恨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26

26、原來，我依然喜歡他 ...

吳憂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渾身濕透了，她一聲不吭地走進來，直接去了衛生間。接着，壓抑而痛苦的哭聲便從裏面傳了出來。雖然聲音很細小，但是毛詩韻依然聽到了。她剛剛進來的時候，躺在床上的毛詩韻已經覺察到了不對，在聽到她的哭聲之後，更是一個翻身從床上跳了下來。

“吳憂，開門，開門……”毛詩韻氣急敗壞地拍打着衛生間的門，那種架勢，似要把門拆了才甘心。

吳憂哭得更大聲了，放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需要通過大聲哭泣來宣洩出來。毛詩韻用力踹了一下門，門就開了，真是的，她只用了五成力。進去之後的她就看到這樣一個畫面：吳憂穿着渾身濕透的衣服，坐在地板上，臉上滿是淚水，渾身不斷顫抖。毛詩韻也顧不得她濕嗒嗒的衣服，就将她拖出了衛生間。吳憂抱着她緊緊不放，把她也弄得一身濕。好不容易，吳憂的情緒才稍微有些平靜。兩人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吳憂靠在毛詩韻的肩頭，用囔囔的聲音說道：“他跟我說話了。”

毛詩韻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對她口中的“他”不明所以。但能讓她情緒起伏這麽大的，不出意外，應該是那個人。

“阿詩，怎麽辦？我發現直到現在我還喜歡他，怎麽辦……”

吳憂一直不停地說着“怎麽辦”，令毛詩韻也頭疼起來。感情的事情，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夠說清的。她便什麽都不說，緊緊地将吳憂摟在懷中。當有勇氣承擔所有的苦難，痛的時候一聲也不吭的人，才算是真正的長大，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