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哆密酒店13

付零選擇金小花,是因為這個女人和其他三個男嫌疑人比起來,心思比較容易波動,很輕易就能套出話。

“我們先去哪裏啊?”金小花緊跟在付零身後,一路小跑。

“看屍體。”

“啊?”金小花渾身抖栗了一下,跟着付零的腳步都有些緩慢。

她很害怕,不敢看。

再去之間,付零特地去了一趟衛生間,找了一副塑料手套和夾污垢用的鐵鑷子。順便從櫃臺裏面,翻出來兩個口罩各自一只。

“我們真的要去看屍體嗎?我可以不去嗎?”金小花接過口罩,聲音悶悶的。

“不可以,你要用你的手表錄像,幫我記錄。”付零戴上口罩,雙手套在黃色的塑料手套裏,右手握着垃圾鑷。

“今天屍體已經死亡一整天了哎,聽說會有蛆蟲什麽的……不然你看一下那些男人們,我覺得他們都挺想跟你搜證的……”

“別廢話,跟上來。”付零。

“……”金小花。

付零本想着,只要金小花端着手表跟在後面就行了,也不用她做什麽。

但是被安置在二樓最西側,靠陰牆角裏位置的屍體橫躺着,被一塊白布蓋着,但隐約能看到四肢已經因為屍僵而顯得尤為扭曲。

金小花距離白布下面的屍體還有十米遠,就開始聞到一股沖鼻的惡臭,讓她小腿肚子發軟,根本挪動不了半分。

可是那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才十八歲的女孩卻恍如無事的直奔屍體而去。

蹲在屍體旁邊,掀開白布的那一瞬間,金小花膝蓋一軟蹲了下去,抱着旁邊的垃圾桶吐了個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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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布被掀開的瞬間,原本趴在屍體上面産卵的屍蠅受到了外力的驚吓,成群結隊的在空中嗡飛,但是又舍不得這個“溫存鄉”就開始在空中打架。

口罩擋不住味道,讓死者的模樣完全呈現在兩個女性的面前。

金小花看都不敢看一眼,只能抱着垃圾桶縮在後面。可是她卻看到付零用鑷子翻着死者身體的各處口袋,外面的口袋沒有,付零就開始動手解死者的衣服。

“你、你……”金小花一張嘴,喉嚨又開始發癢。

在看到付零解開死者衣扣,把屍體翻來翻去,漏出死者右下腹一片青盈盈的屍綠時,“哇”地一聲又吐了出來。

付零說不惡心是不可能,這是她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觀察真正的死者。

但是自己的表現要比想象當中,好很多。

或許是老媽從小鍛煉出來的緣故吧。

別的孩子四五歲的時候,看的都是動畫片,讀的都是手繪本。

付零看的是法醫勘測實錄、屍體死亡圖鑒。

偶爾老爸老媽忙裏偷閑的回一趟家吃飯,都會把雞骨、魚骨吃完後拼貼好,指着上面告訴付零哪一塊是肋骨、哪一塊是腿骨。

有的時候還要考一考付零,說錯了就是一頓教育。

所以付零現在看到的時候只是覺得味道略有惡心,但別的倒也沒什麽。

她蹙了蹙鼻尖,沖着身後的金小花招手:“過來,幫我拍視頻。”

“不!不!不!”金小花哀求着。“我真的不行,付偵探,去喊個別人吧,求求你了。”

“……”付零耐心漸消,一回頭瞧見伯西恺從樓梯口上來。

他似乎是剛把餐廳樓下收拾幹淨,白色襯衫的袖口上翻,露出輪廓分明的腕骨。一頭深褐色發絲後揚,幹淨又簡約。

左手腕上的黑色腕表完美的貼合着他的肌膚,只露出堪青色的血管,微微在肌膚表皮上凸起。

金小花也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求救的看向伯西恺:“伯服務,你來幫偵探錄制吧。”

“……”付零。

伯西恺看了一眼蹲在屍體旁邊的小孩,眉腳上揚似有些趣味:“你不怕這個?”

“人已經過了,還有什麽好怕的?”付零鼻子以下都被遮在淺藍色的口罩裏,只露出一雙圓潤的杏兒眼微眯,似有挑釁之意。

她只有十八歲。

明明是最尋常不過的青蔥年紀,卻偏得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

伯西恺指了指付零的房間,示意金小花可以離開了。

金小花仿佛得到救贖一般拔腿往付零的房間門口走,推門而入把門關的嚴嚴實實。

付零有些無語,看着身後那個高大的男人從口袋裏拿出口罩戴上,動作幹脆利落不拖泥帶水,仿佛早就準備好過來一樣。

每次在她想安靜的自己推理一會兒的時候,這個家夥就會陰魂不散的冒出來。

“有什麽進展麽?”他問。

付零蹲在地上,整個人縮成一團,手裏捏着鑷子翻動着死者的衣物。

“從動機上面來看,王福豪和金小花的動機已經非常明了。王福豪因為死者出軌給自己戴了綠帽子,金小花是因為死者不喜歡自己,阻止她嫁入豪門。王英才和你的動機都是未知……”付零嘴裏念念有詞,似想起來了什麽似的,尋釁的瞥了一眼身後的伯西恺。

“哦,對了。你的動機似乎是死者差點發現了你的‘女人們’,和你在門口争吵。嗯,雖然我覺得這稱不上是動機。”

“王英才和金小花的感情非常好,他非常愛自己的這個‘女朋友’。”伯西恺蹙眉補充,蹲在付零的對面,二人圍着屍體。

“所以你覺得,死者為難金小花很有可能會成為王英才的動機?嗯,也有可能。”

有的時候,很多隐藏的傷痕要等到一段時間才能看的出來。

在屍蠅孵化的蟲卵變成蛆蟲,把屍體啃食幹淨之前,她要趕緊查個清楚。

她手指卡在陳鳳娟的上下齒骨處,伸手把死者的舌頭掏了出來。

滑膩膩的感覺隔着薄薄的橡皮手套,還能摸到已經成型的小蟲殼。

“被勒死的人舌尖會因為窒息性血液不通的原因,變成紫黑色。”她擺弄着死者的舌尖,看着上面發紫的顏色确定。

“喉頸處的勒痕也開始變紫,但是沒有扼喉的指印,說明兇手是直接用繩子勒住致命。王福豪房間牆上的抓印也證明了這一點,作案者是從後攻擊。作案者在王福豪的房間裏死亡,被人繞了半個圈拖到我的房間門口,金小花的體格可能做不來這樣的事情,十分鐘的時間對她來說,完全不夠。”

“你別忘了,她在45分回來的時候,根據王英才和王福豪的供詞。她當時臉頰發紅,說是有些過敏但是劇烈運動過後導致的面色潮紅也是有可能的。”伯西恺蹲在對面,腳邊是雨滴打在玻璃上,而折射出來的半透明陰影。

走廊處的燈光略微有些昏黃,像極了他眼睛的顏色,也像極了一直身處在暗處的貓。

話雖這麽說,但金小花的解釋是自己臉紅是因為和陳鳳娟起了沖突,被她打了一巴掌。

當然,金小花也有可能說謊。

付零自然沒有忘,她仔仔細細檢查過屍體确認了沒有其他傷痕,卻在死者胸膛前看到了一串五線譜鋼琴音符。

死者的皮膚白的像是一張素紙,讓這黑色的音符在上面顯得尤為紮眼。

付零擡頭看着對面同樣蹲着的那個男人:“你會彈鋼琴嗎?”

伯西恺半立起上身,颔首:“會一點。”

哆密酒店是一家以音樂為主題的酒店,每間屋的床鋪上都會有漸變色的音符裝飾,就連前臺接待大廳的屏風上面,也是五線譜紋樣團雲幅。

正廳西南方向的休閑區後面有一個黑色鎏金立式鋼琴,當伯西恺坐在前面、蔥白的指尖猶如雨滴般滑在52個白鍵上時,付零才隐隐覺得這人在現實世界裏,或許是個出身高貴的大公子。

那儒雅倜傥的氣質,是裝不出來的。

他少少彈了幾秒付零說不出名字來的小調,試一試音弦。

看伯西凱熟練的模樣,付零總覺得并不是只會一點。

“彈一下陳鳳娟心口的音符。”付零點開自己手表投影選項,把自己在屍體上拍下來的五線譜放到西南的牆角處。

伯西恺的袖口上翻,露出骨感美的手腕。

那雙淺色瞳下拂,似和黑白琴鍵交織,化作音揚頓挫的樂曲。

琴聲嗡鳴,如雷雨陣陣。

音符彈畢,窗外細雨綿綿留給室內的也是連綿的潮濕。

付零擰眉沉思,覺得略有耳熟。

伯西恺見她思索不解,又彈了一遍。

兩遍、三遍、四遍……

付零忽然雙手撐在琴身上,齊肩的黑發低垂,黑白分明的雙眸亦如這排琴弦,更似這黑白分明的世界,

“這是Crawling?”

付零在老爹的車上聽過,據說是局裏來的新人們很愛聽的一首,來自05年美劇《越獄》的主題曲。

伯西恺十指搭在白色的琴鍵上,略微麥色的肌膚和黑白交相,他每按下一鍵都會跟着說一句七音符。

“哆——”

“西——”

“梭——”……

六音畢。

付零掰着手指算:“一、七、五、四、一、三?”

正好六位數!

付零按照順序,點開手機的鎖屏鍵将數字輸入。

随後聽到“滴”的一聲,閉鎖的屏幕拉開一條解鎖的帷幕。

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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