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中午最熱的時候已經過了,日頭不再像來時酷熱,臨海的微風有一陣沒一陣地吹着,周身漸漸感到絲絲清涼。
謝平之絮絮說起往事,“……我在澳門一直呆到六歲,後來就被一家人收養了,就是我的養父養母,現在他們定居國外,我獨自在國內……”
聽完我“嗯”了一聲,點了點頭,一時也不知道該做一個什麽樣的回應才能既讓他覺得“我很高興你和我講這些”,又不讓他覺得“我是可憐和同情你的”那一種關懷。
我還沒想出來,謝平之卻緩緩說:“對不起,或許我不該跟你說這些,讓你想起傷心事。”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百度告訴我的,蔡尋芳的父母在她高中的時候因為意外雙雙去世了,所以她入行早的故事,原也是個可憐人,于是又“嗯”了一聲,“沒關系……”
我想,或許之前謝平之和蔡尋芳走得近的原因有一部分就是兩人有點同病相憐的緣故吧。
氣氛一時沉寂了下來,我們兩個人沉默地朝前走了一會兒。
這個地方因為比較偏僻,臨海只有一條極盞的小道,當迎面正巧開過來一輛仿佛是三輪車卻又帶馬達的車輛時,這條小道就顯得更為狹窄不堪了。
身旁的謝平之突然加快步伐,朝前邁了一步,左手輕輕握過我的右手,将我擋在身後,三輪車轟隆隆地與我們擦肩而過,我突然有點感激這輛不知是該劃為非機動車還是機動車的三輪車了。
謝平之的左手握着我的右手,掌心傳遞着溫暖,指腹上有常年練琴撥弦留下的繭子,我很害怕我忽然加快的脈搏會被他察覺,剛想撒手卻又被他用力一握,就這樣手牽手一路走到了海岸。
矯情點兒來說,我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心裏忽然開出了一朵花,這種美妙的情緒幾乎把我淹沒。
直到我們到了海灘上坐下,謝平之仍舊婆娑着我的手掌,一點兒要放開的意思也沒有。
我望着面前不甚碧藍的大海,心情依舊甚好,他卻突然說:“米易叫你芳芳,齊老叫你小蔡,我還聽有人叫過你尋芳,我不想叫你蔡尋芳,也不想叫他們用過的名字。”
我心道沒想到你這麽傲嬌,想了一會兒才答道:“你可以叫我亮亮,以前我家裏人和朋友都這麽叫我。”
謝平之聽完挑了挑眉卻沒答話,複又低頭婆娑我的手指。
隔了好一會兒,忽然淺笑起來,他的眉眼低垂,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嘴角的弧度恰恰好,一字一頓地重複道:“亮亮……”
Advertisement
那又低沉又溫柔的語調瞬間把我的小心房擊斃……
不過,大哥,你的表情可不可以不要那麽悶騷又可愛啊……
一整個下午,風和日麗,我們坐在海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米易打電話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
電話那端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與海灘的靜谧兩相對照。
米易扯着嗓子吼道:“芳芳,我和幾個朋友在蘭桂坊的rose bar,你也過來吧。”
因為他那邊的背景音樂太過嘈雜,我起初聽成了“肉絲吧”,還在想什麽地方名字竟然這麽脫俗,直到米易又吼了一遍“rose bar”,我才算聽了個明白。
他嘴裏的朋友應該就是他之前說過的圈兒裏的熟人,這一趟我自然是要去的。
一旁坐着的謝平之估摸着也聽到了電話裏米易的吼叫聲,待我挂了電話也站了起來,看那架勢仿佛是要和我一起過去。
坐上出租車以後,我開始冥思苦想阻止謝平之和我一起去的理由,一來我并不想讓太多圈兒內人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二來,我深信“見光死”的真理。可惜,想了一路都想不出那一個委婉又不破壞氣氛的好理由。
出租車徑直停在了酒吧門口,擡眼就看見門前那一朵閃着紅光搖曳的玫瑰,車外人來人往,酒香迷疊,處處皆是紙醉金迷的氣息。
謝平之率先下了車,我緊跟着也下了車,他停下腳步回頭伸手拉我。
說時遲那時快,我一個福靈心至,當下蹲了下來,假裝整理裙角,避開了他伸出來的那只手,然後迅速起身,快走了兩步,躍到了他身前,還不忘催促道:“米易該等急了。”
五彩尼龍燈下,謝平之收回了伸出的那只手,臉半隐在光裏仿佛還是笑了一下,答了一聲“好”。
我暗暗地籲了一口氣。
進到酒吧裏,音樂聲鋪天蓋地而來,震動着人群和地板,有人在舞池裏群魔亂舞,有人在吧臺前孤單買醉,衆裏尋他千百度,我才瞄到卷毛竟然坐在牆角處。
那是一處多人卡座,七八個人坐在裏面,走到近處才發現,桌上已經擺了好幾個空酒瓶,整齊擺放的兩排試管裏成列着彩虹般鮮豔的液體。
有人見到我和謝平之過來,吹了一個口哨,用不太标準的國語叫了一聲:“謝公子。”
謝平之并沒有多少笑意,擡了個手算是打了個招呼,我猜他多半不大喜歡這種場合。
米易見到謝平之也來了,很是驚訝,我一落座,他就在我耳邊低聲問道:“平平怎麽也來了?”頓了一下,又問:“難道是怕你吃虧?不過你放心,今天有我在,你吃不了虧。”
我這才有點悟過來,為什麽謝平之要跟我過來。
米易笑着給我大致介紹了一下在座的各位,其中有幾個是香港演藝公司的經濟,還有幾個是電視臺的編導。我依次和他們握了手,算是打招呼。
其中有人笑道:“握手可不算數,蔡小姐要喝一杯才算數。”
這點禮數是必要的,我爽快地拿起面前的杯子,敬了他們一杯。
有人吹了一聲口哨,起哄道:“蔡小姐,我們說的可是一人一杯哦。”
一聽這話,我就笑了起來,這可是最為典型的勸酒了,而我區區不才,曾經叱咤酒壇,朋友賜名“千杯不醉”。
我端起酒杯正要喝,卻被米易攔住了,他臉上浮現的是我從未見過的一種端莊的假笑,“你們好壞哦,這麽欺負芳芳。”
坐在他旁邊的被介紹為“6導”的人也跟着假笑了一聲,“米易你現在怎麽越來越不爽快了,你們家芳芳都沒說什麽,你在這兒像個娘兒們兒似的。”
米易讪笑了一聲,“那我替她喝三杯。”說着就要舉起酒杯來喝。
可是我比他手快,奪過他手中的杯子,一連喝了三杯。
等我一口氣喝完,米易才算回過神來,“芳芳……”
我低聲在他耳邊說:“你放心,我沒事,就跟喝可樂似的。”
米易擡頭詫異地看了我一眼。
然而,我這股得意勁兒還沒過去,一股暈眩就直沖頭頂,熟悉的熱浪擊打在印堂之上。
壞菜了,這種感覺宛如千杯不醉喝到第一千零一杯的時候。
我堪堪失算了,饒是我渾身是膽終也敵不過蔡尋芳身體的不勝酒力。
有人不耐地催促道:“怎麽蔡小姐不喝了,這裏還有幾個人等着呢?”
米易大概看出了我臉色的不對勁,伸手就要舉杯替我喝,可惜這一次,米易的手還是慢了一拍。
謝平之修長的手指捏起一支碧藍試管,仰頭而盡,又連喝四支,紅橙黃綠。
我崇拜地看了他一眼,第一次見到有人喝cocktai1喝出了老白幹兒的風範來。
喝完,他淡淡地說:“這下總可以了吧。”
對面的6導哈哈笑了兩聲,“謝少好酒量。”
我轉頭仔細打量了謝平之一陣,見他面色如常,想來是真的有量,于是放下心來。
然後米易就開始在他們面前明裏暗裏地誇我演技好啊,上鏡啊一類的雲雲,我就坐在旁邊陪着笑。謝平之自從喝完酒後一直沒有再說話,旁邊的人找他搭話,他就嗯一聲,而我夾在聊得火熱的米易和完全不聊的謝平之中間,權當過渡。
也不知道聊了多久,那6導呵呵一笑,突然一手搭過米易的肩膀,問道:“都這個點兒了,要不來點兒?”
我聽得莫名其妙,卻見米易擡頭驚慌地看了我一眼。
眼風瞄見原本一直靠在沙發上的謝平之突然直起了身來,米易看了他一眼,連忙對6導說:“不了,好久都不碰了。”
我心中頓時警鈴大作,謝平之一句話都沒說,站了起來,連帶着伸手一把也把我撈了起來,冷冷丢下一句:“米易,我先送她回酒店,你也早點回去吧。”就把我拉出了酒吧。
呼吸到室外清冽的空氣,我混沌的思緒才有了一絲清明,謝平之拉着我走得很急,攔了一輛空車就叫往酒店開。
坐在車裏,他對我說:“你回去早點休息,我是早上的飛機回去,接下來你要跟話劇團去各地巡演,我們可能一周都見不到,等你回家我再去找你。”卻只字未提剛才酒吧裏發生的事情。
我按捺住詢問的沖動,只點了點頭。
隔天一早,我見到米易,本想把昨晚的事情問個究竟,可他有意躲閃,顧左右而言他,擺明不願再談,我不好勉強,只能語重心長地對他說:“米易,人都有意志脆弱的時候,可是絕對不能被藥物或者不該吃的東西操控,你知道的,那些玩意兒危害很大,輕則傷其身,重則家破人亡,非常危險,斷斷不能嘗試,所謂淺嘗辄止都是自欺欺人。”
米易“噗哧”一聲笑了,“你造嗎,芳芳,搞不好你可以去拍些主旋律的廣告耶。”
我只好“呵呵”一笑。
接下來的一周,我們去了三個城市表演,反響都算不錯,我們一路演林棟一路改,最後的作品基本算得上是一部很成熟的話劇,至此劃下了一個圓滿的句號,而我也算要正式進入了演藝事業的空窗期。
沒有戲演,沒有歌唱,連廣告都沒得拍。
正當米易謀劃着要讓我再去走秀的時候,他在香港的一個圈兒裏的熟人介紹了一支廣告來。拍廣告的公司其實是家福建的本土公司,只是在香港注冊,裹了件港商的外衣。
這次要拍的廣告是個食品廣告,食物倒是脍炙人口,就是大家常愛磕的瓜子兒,只是名兒有點不尋常,取名為“哈哈笑”瓜子兒。
初聽這名兒,我就真的“哈哈”笑了兩聲。
不得不承認的是,雖然這名兒實在不那麽陽春白雪,可是它貴就貴在琅琅上口啊。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