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湖水旋渦吸力極大, 林蘇瓷被甩得暈暈乎乎,腦中一片空白, 随着那激流的旋渦被卷入了令貓窒息的湖底。

林蘇瓷難以呼吸,在水裏頭暈眼花的, 胸腹漲了一口氣, 憋得他心慌, 還不敢吐出來,生怕這一口氣吐出來了,下一刻他就該在這深湖裏翻了白肚皮。

『奶』貓體型小, 深旋觸底,他被甩出去的時候,結結實實撞在了湖底細沙上, 卷起一層水中沙,模糊了視線不說, 還鑽進他眼睛,難受的林蘇瓷眼睛發紅, 淚滴混進水中。

林蘇瓷四肢小爪子在湖水裏波動着試圖向上游,不知是何等壓力像是覆蓋在湖水之中, 他卻是無法向上半步。

林蘇瓷脹鼓鼓着腮幫子,搖身化作人形, 趴在地上憋着氣, 瘋狂翻着自己褡裢。

裏頭回琏給他塞了不少符箓, 其中好像就有避水符。

林蘇瓷胸腔漲着一口氣, 憋得臉都紅了, 心跳加速,耳朵有些嗡鳴,眼前泛起了黑圈,實在是難受。

他手下動作飛快,好不容易找到了那避水符,反手貼在自己身上,下一刻,深湖之中的氧氣終于濾過水,輸送到他口鼻邊。

林蘇瓷小心翼翼吐出這一口憋了許久的濁氣,輕輕呼吸。

還好,避水符隔斷了水淹他口鼻的可能,鼻子得以呼吸新鮮空氣。

憋死了。

林蘇瓷漲紅的臉好不容易平緩下來,他順手『揉』了一張符紙掐成兩半,塞進耳朵中,隔斷深水下的嗡鳴擠壓。

他在水底站穩了身體,解決了生存大事,擡頭打量着周圍。

此處是湖底,腳下鋪着一層細沙與碎石,還有不少水生植物,只是這一股旋渦過去,被沖刷的不太整潔,有些凋敗模樣。

而在他身後,有一個溶洞。

洞中有光。

林蘇瓷心中一動。

這裏會不會有什麽大寶貝?

若是抓個什麽了不得的大寶貝,出去不就能換錢了?

在四方門長大的貓崽,如今滿腦子都是生存之道。他搓着手,猶猶豫豫。

就他一人,會不會太冒險。萬一是什麽高階的靈獸,他豈不是就來送菜了?

林蘇瓷想了想,張口喊:“柏深?”

避水符勉強令他避開了身邊一圈的水,留足了空氣,但是他的聲音卻無法傳遞出去,只在他身邊一圈打轉。

林蘇瓷後知後覺。

他剛剛被卷下來的時候,宴柏深就在湖邊擦劍,肯定注意了他的動靜。這會兒還沒有來找他,八成是那個旋渦有些什麽不對勁。

林蘇瓷試着往上游,依舊是被那一層無法預測的壓力給壓了回來,任憑他怎麽跳,也跳不上去。

出不去,身後的溶洞他也不敢獨自進去,林蘇瓷索『性』一屁股坐在沙地裏,掏出一把短*屏蔽的關鍵字*,割着生長在此的水生植物。

好歹,也是加餐。

他這邊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把水生靈草割了一片,反手裝進靈囊裏。這一邊都被他薅禿了,稀稀拉拉只剩下三五根瑟瑟發抖的靈草。

“怎麽還不來……”林蘇瓷手中還在割着水草,小聲嘟囔了句。

“來了。”

話音剛落,林蘇瓷就聽見了身後傳來的聲音。

他眼睛一亮,扭頭看去。

水中緩緩下沉的,漂浮在其中的黑衣青年,可不就是他家飼主麽。

“柏深!”

林蘇瓷上不去,只站起來朝他搖了搖手中的水草:“你再不來,我都要把這裏全部采集幹淨了。”

宴柏深緩緩下落,踩在細沙上之後,伸手抓着林蘇瓷的胳膊,将他細細打量了一番:“可有受傷?”

“無礙無礙。”

林蘇瓷噼裏啪啦就把他被旋渦卷進來,到他發現溶洞,和開始割水草的經過全部給宴柏深說了。明明只是短短一刻,從他口中說出來,倒像是宴柏深抛棄了他十年八載。

“……你太令我失望了,柏深,說好的不離不棄呢。”林蘇瓷說着,嘴上還要皮一句。

宴柏深目光沉沉:“是我大意了。”

得到這一句像是低頭的話,林蘇瓷得意了,他大度地搗了搗宴柏深的胳膊,驕傲地擡着他的小下巴:“算啦,誰讓我……哎?”

‘咔擦’一聲,林蘇瓷的腰上,被宴柏深扣上了一圈金屬環。

他的腰細,宴柏深雙手一握,剛剛包覆。本只系着革帶的位置,多了一圈黑『色』的腰環,腰環的扣帶處,還有一根細細的鐵鏈。

那根鐵鏈,就握在宴柏深的手中。

宴柏深攥着鐵鏈,對低頭詫異的林蘇瓷道:“這樣就好。”

林蘇瓷低頭打量了他腰上這圈金屬環,手碰了碰,發現這玩意兒又硬又堅,根本不得撼動。他擡頭,無語:“柏深,你不覺着這個東西,不太适合我麽。”

“暫且用一用,出去了,我重新給你打。”

宴柏深手中的鐵鏈纏在手腕一圈,閃了一圈光後,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林蘇瓷腰上的金屬環也同樣閃了一圈光,慢慢隐入革帶之中,消失的不剩痕跡。

林蘇瓷瞪大了眼,反手在腰上『摸』了幾個圈:“噫噫噫?這是怎麽回事?”

宴柏深:“只是用來限定你距離,若是外『露』,瞧着不好。”

一頭拴在人腰上,一頭牽在他手上。若是林蘇瓷貓型,倒也罷了,人形……這樣看着,就有些荒唐了。

林蘇瓷倒是有些好奇:“這個到底是用來幹嘛的?”

“你退後一步。”

宴柏深淡淡道。

林蘇瓷聞言,大大的一步往後一退。

“哎?”林蘇瓷的眼睛瞪大了。他與宴柏深中間,看似什麽都沒有,可是就在他退後的同時,他感覺到腰上繃緊了一圈,并且有一道力,是從宴柏深的手上傳來。

林蘇瓷垮着臉:“你這除了看不見,還不就是個貓繩。”

宴柏深思索了下貓繩為何物,大約連猜帶蒙了出來,淡然颔首:“你需要此物。”

林蘇瓷嘴角一抽,嘆氣。

好吧,誰讓他進了紫金琉處處犯小人,不是這不對就是那不對,活該被栓貓繩。

只是……

林蘇瓷眼珠『亂』轉,看着宴柏深小聲道:“柏深,只能你栓我不公平。”

小貓崽屁股一撅,宴柏深就知道,他又欠打了。

“現在我讓你栓我,等出去了,你讓我栓你一次,如何?”林蘇瓷算盤打得響,豎着耳朵搖搖尾巴,谄媚地沖宴柏深笑。

宴柏深高深莫測送給林蘇瓷一個字:“呵。”

這個字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有答應,有些模棱兩可。林蘇瓷搓搓手,一廂情願把這個字當成了宴柏深答應他的證據。

林蘇瓷手一指身後溶洞:“柏深柏深,反正我們上不去,先進裏頭去看看呗,萬一有什麽值錢的寶貝呢。”

宴柏深頓了頓:“我們家,也不算很窮。”

從林蘇瓷足月四方門落戶,這才不足一年的時間,就讓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貓崽,變得見錢眼開。宴柏深也不禁反省自己,到底哪裏苛待了他。

“行行行不窮不窮。”林蘇瓷給自己飼主面子,順着他的話說。心裏頭卻是心疼自家飼主,堂堂一個掃地僧,卻要為了錢財上面撒謊要面子,也真是慘了。

他林蘇瓷,一定要想法子多掙些錢,回饋自家飼主傾家『蕩』産養他的恩。

宴柏深總覺着林蘇瓷說話的語氣有些不對,具體哪裏不對,也說不上來。

到底還是順應着貓崽,一起進了這個溶洞。

水下溶洞僅有三尺寬,三尺高,林蘇瓷與宴柏深之間的距離不得過遠,一前一後,中間只隔了一個人身位,彎腰鑽了進去。

林蘇瓷惜命,進了這黑不溜秋的溶洞,一切都是未知的可怕。他一手緊緊攥着宴柏深的衣角,一手攥着符箓,黑『色』之中,唯獨他一雙碧玉的眸,閃閃發光。

洞隧很長,洞壁攀附着不少水生動物,也不知道是發現了危險還是如何,一溜溜的順着岩壁跑,根本不敢沾染這兩個順着洞隧走的人。

林蘇瓷黑暗之中視力很強,看得一清二楚。他拽了拽宴柏深的袖子:“柏深柏深,我看見好吃的了。”

攀附在洞壁上,不敢驚動兩個人,悄悄順着溜的水生動物中,有腿特別肥的螃蟹。

林蘇瓷吸了吸口水,站着不動了。

他不動,前邊宴柏深走半步,手上就有緊繃感,一回頭,綠瞳泛着幽幽光的小貓崽手一指:“我想吃……”

那邊螃蟹好像發現了危險,顧不得不驚動人的動靜,八條腿飛舞的極快,凫着水快化作閃電,試圖消失在眼前危險的人眼皮子下。

宴柏深手一擡。

他指尖一道劍氣沖去,攀附着岩壁的數十只肥碩的大螃蟹僵硬着身體翻了肚皮,争先恐後落入林蘇瓷懷中。

林蘇瓷喜滋滋捏了捏螃蟹腿,一捏就知道,夠肥夠足,吃起來肯定夠帶勁兒!

越往後走,螃蟹蝦子越多,林蘇瓷都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一個靈囊裏,裝滿了螃蟹魚蝦貝類,一雙眼都笑彎了,拍拍豐盛的靈囊,喜滋滋的。

“柏深柏深,等我們出去了,什麽時候去海裏,好吃的更多!”

宴柏深面對自家貓崽,一切的想法都放棄,只靠着岩壁,任由他全身心投入吃的當中。

“可以,你若喜歡,可去碧海大陸。”

林蘇瓷彎腰抓大青蝦的手一頓。那條顫巍巍的蝦趁機趕緊兒溜了。

碧海大陸啊……

林蘇瓷直起身:“聽說二師兄在碧海大陸,他快回來了麽。”

“快了。”宴柏深頓了頓,“他一心修行,回來不會帶吃的。”

林蘇瓷氣鼓鼓:“說的我好像就是饞那口吃的一樣!”

宴柏深挑眉。難道你不是饞麽?

林蘇瓷看懂了自家飼主的眼神,捧着靈囊,委委屈屈:“我一個長身體的小崽子,想吃點好吃的有什麽不對,就算我饞,也是應該的嘛。”

宴柏深微微勾了勾唇角:“回頭給你吃個夠。”

有了宴柏深的這句話,再加上碧海大陸的吸引力,這個湖底的水生,在他眼中終于沒有那麽重要了。靈囊口一紮,林蘇瓷才從寸草不留的薅勁兒中出來。

洞隧走完,裏頭的幽光越發的亮了。

林蘇瓷張了張口,拽着宴柏深有些詫異:“這裏……”

穿過洞隧,這裏頓時顯得寬廣無比,卻并不是水湖天地,而是四根白玉柱,支撐着流光滾動的一方殿宇。

四根白玉柱的上空,有一顆碩大的明珠,熠熠生光。

林蘇瓷目光凝固在那顆明珠上,慢吞吞低頭,在那四根白玉柱的中間,明珠正下方,看見了意料之內的一個碩大貝殼。

宴柏深微微擰眉。

林蘇瓷則嘴角一抽,小聲:“……不會吧,這麽巧啊。”

三天後,被小白菜奪了去的紫金琉的鎮境寶珠,居然就在他眼前?

白玉『色』的碩大貝殼似乎在扇動,又像是一動不動。

林蘇瓷的目光落在那貝殼上。

守護鎮境寶珠的,貝妖。

啧。

怎麽就讓他給撞上了呢。

林蘇瓷看了眼那顆上頂的鎮境寶珠,有些眼饞。

小白菜呀,你要是再不來,你的金手指,哥哥我就笑納了呀。

“怎的,認識?”宴柏深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林蘇瓷想了想:“唔,夢裏頭見過,這個是個大寶貝,但是……是別人的。”

哎。

他心裏頭嘆了口氣。

這寶貝是別人家的,他也就只能看兩眼了。

“想要?”

宴柏深側眸。

林蘇瓷搖搖頭:“不要,我要來也沒有什麽用,還不如給……”

他話音未落,忽地聽見巨大的水聲,這殿宇之中,卷起了旋渦。

林蘇瓷一凜,緊緊抓着宴柏深。

而宴柏深身邊就好似有一道天然的結界,任由外邊的湖水瘋狂湧動,都觸不到他半分半毫。

緊緊貼着他的林蘇瓷自然逃過了被旋渦卷成貓幹的劫難。

林蘇瓷趴在宴柏深懷裏,等着耳邊嗡鳴水聲逐步退散,一切安靜後,他把塞在耳中的符紙掏出來,随手一丢。

“怎麽又震『蕩』了……”

林蘇瓷話還沒有說完,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淩空的鎮境寶珠上,卻是微微一怔。

那顆……碩大無比的……明珠……上頭……

趴着兩個人?

兩個人?

這股旋渦水『潮』一波而過,明珠也好,閉着蚌殼的貝妖也好,都沒有半分變動,只有那顆明珠上,多了兩個成大字型攤開的人。

林蘇瓷嘶了一聲,虛着眼,仔細打量。

那趴在流光暗動的明珠上的,是兩個少年人。一個一身青衫,一個,一襲褐衣,皆是灰頭土臉,還一副飽經風霜的凋殘模樣。

林蘇瓷視力好,一眼就認出了那其中一個。

“小白菜?!”

他詫異不已,脫口而出。

宴柏深也看清了那多出來的兩個人,眸光一轉,似笑非笑:“小白菜?”

林蘇瓷趕緊說道:“就是白晴空。他就像小白菜一樣可憐兮兮。”

他們對話之間,那摔在明珠上的兩個人呻|『吟』了聲,慢吞吞爬了起來,環顧四周。

這一看,那一臉菜『色』的白晴空目光遠遠落在了角落的林蘇瓷身上,隔着很遠,林蘇瓷都看見他眼睛一亮,喜不自勝:“星辰!”

林蘇瓷身邊氣壓一低。

他梗着脖子,大大方方擡手招了招:“喲嚯!”

白晴空不知在哪裏遭受了劫難一般,衣衫褴褛,蓬頭垢面,渾身都是血跡斑斑,唯獨手中攥着一把锃亮的彎刀,流『露』着無端的煞氣。

他的同伴與他錯差不了多少,都是一副慘遭蹂|躏死裏逃生的模樣。

他們對話之間,那本安靜的貝妖,緩緩打開了殼縫。

一股妖氣直沖而上,對着那明珠周圍卷起了蹭蹭風刃。

白晴空兩個人落在着明珠上,騎珠難下,周圍風刃來勢洶洶,卷起水浪一波波沖擊。他們本就是大戰過後的凋零模樣,被這一番妖氣襲來,無法抵抗,左躲右閃,狼狽不堪。

“星辰!幫幫忙!”

白晴空左支右绌,不得已,高聲對林蘇瓷喊道。

林蘇瓷搓搓手,剛要答應,忽地想起來身邊還有一個人。他側眸,憨笑:“大師兄?”

宴柏深不知道在想什麽,往後一靠,微擡下巴:“想幫忙,去啊。”

林蘇瓷得了飼主的準話,眼睛一亮,響亮道:“好嘞!”

小說裏,白晴空是獨自一人,從蚌妖那裏得了腮,一路墜入湖中,後設計打敗了守護明珠的貝妖,奪得的鎮境寶珠。

現在,多了一個人。

白晴空喊他舒兄……林蘇瓷有理由懷疑,那個一言不發的,很有可能就是舒長亦。

兩個人來,還是掉在了明珠上,偏巧,讓他給撞見了。

林蘇瓷慢吞吞掏出符箓,想,蝴蝶的翅膀真厲害。

貝妖是鎮守大妖,高階妖獸。

他今天練了大半天,才能對付一個沒有狂化的四階妖獸。正面面對貝妖,勝算是根本不存在的。

好在,他是看過小說的人。

那白晴空與舒長亦被『逼』的跳來跳去,可是除了明珠周圍,全部都是妖風,他們甚至不敢離開明珠半步,一只手緊緊抱着明珠,一只手提着武器,勉強對抗着那一股股襲來的妖風。

眼見着兩個人都要支撐不住,林蘇瓷掏出了一張符箓,擡手輕飄飄扔過去。同時迅速沖回宴柏深身邊,擡手捂着他的耳朵。

‘轟’的一聲巨響。水浪連番襲來。

林蘇瓷身上的避水符幾乎要堅持不住。

宴柏深反手把貓崽子耳朵按住。

同時,林蘇瓷身上的避水符裂開,消失。

水波湧來。

宴柏深擡手在林蘇瓷眉間淩空畫了一道符箓,金光一閃,沒入他眉宇之間。

下一瞬,水波好似被一股看不見的空氣牆阻擋,再也無法靠近林蘇瓷半步。

“嗚呼……”林蘇瓷抖了抖耳朵,扭頭看去。

他這一張符箓,威力是他手中現有最大的,雷擊爆破,貼在了那貝妖的殼上,那麽大的動靜,卻只是把那殼子炸了一個小坑。

林蘇瓷啧了一聲。

果然不好對付。

而他這個舉動,令那貝妖徹底狂化了。

被損傷了一點外殼的貝妖緩緩擡起上殼,『露』出貝中的妖體。

那是一個已經修成半人型的青發女妖,渾身猶如珍珠般白皙圓潤,唯獨那張臉,面目可憎。

“不——知——死——活——”

貝妖的聲音好似一道扭曲的水浪,一波波沖來。

林蘇瓷的耳朵嗡鳴了一聲。

他卻并沒有多耽誤,立即把準備好的第二張符箓抛了過去。

打開的貝殼之中,那符箓直接貼到了青發貝妖的發絲上,瞬間燃作一團火焰。

吃痛的貝妖發出一聲咆哮。

林蘇瓷腳下地動,水中激『蕩』,妖力化作水刃,輕而易舉割開了他衣衫,朝着他肌理刺去。

林蘇瓷吸了口氣。

不對啊!白晴空炸了貝妖,燒了貝妖,怎麽貝妖沒有這麽大反應。輪着他,就直接下殺手?

有些懵的林蘇瓷都忘了抵抗。

虧着宴柏深擡手将他攬入懷中,同時手指輕輕一劃。

那向他沖來的妖力被打了個颠倒,反方向朝貝妖沖了回去。

火燒頭發的貝妖再次被自己的妖氣所傷,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

與此同時,頭頂上的白晴空瞅準機會,手中彎刀斬斷了明珠四邊的流光,将那顆巨大無比的明珠抱在懷裏,下一刻,明珠驟然縮小。

他攥着明珠順水落入貝妖的貝殼之中。

“哇小心……”

林蘇瓷提着心,剛說了三個字,只見那邊小白菜飛快一刀戳進貝妖的身體,同時身體一扭,趁着貝殼閉合的瞬間翻身跳了出去。

舒長亦同時降落,與白晴空一起,手中刀劍瘋狂戳入那貝殼之中,本來堅硬無比,應該是無堅不摧的貝殼,居然在兩個人的合力之下,被戳的七零八碎。

裏頭只有一聲又一聲的貝妖嚎叫傳出。

不知道過了多久,貝妖的嚎叫逐漸消失。

白晴空抽出帶着綠『色』血『液』的彎刀,抹了一把臉,朝林蘇瓷走來。

他是狼狽的,卻是閃光的。渾身髒兮兮,懷中抱着明珠,滿是血跡的臉上揚起了一個羞澀的笑:“星辰,多謝你相助。”

眼睜睜看着白晴空在瞬息之間奪了鎮境寶珠,還輕輕松松搞死了高階貝妖。林蘇瓷僵硬着脖子,直勾勾盯着他看了片刻,感覺在白晴空的身上,他看見了大大的一排字。

看見了麽,這就是主角光環。

心被傷透了的林蘇瓷嗚咽了聲,無比難過地撲進宴柏深懷中,咬着袖子哽咽:“……請你不要和我說話!”

主角光環什麽的,真是太讨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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