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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了身份證,又成功接下了第一份工作,顧七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的聯系變得更密切了一些。方維去取車的時候,顧七将手放在口袋中。她慢慢摸着身份證,說:“卿如,你以後叫我顧棋吧。”她以後就是真正的顧棋了,顧棋也是她的名字。她會一點點融入這個世界,在保留自己特質的基礎上,慢慢把自己變成一個現代人。

謝芮雅擡起一只手,幫着顧棋把散落下來的劉海撩上去,笑得意味深長:“我不要叫你顧棋。很多人都會這麽叫你,甚至以後全世界都會這麽叫你,惟獨我不會。”

顧棋微微睜大了自己的眼睛,不明白謝芮雅為什麽要這麽說。她甚至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因為謝芮雅的手靠得太近了,她只要一呼氣,熱氣就會打在謝芮雅的手上,這似乎不夠……禮貌?

看着顧棋這副乖巧的樣子,謝芮雅忍不住揪了揪顧棋的鼻子,這動作顯得有幾分寵溺。

顧棋驚呼一聲,捧着自己的鼻子,睜着眼睛望着謝芮雅,就像是一只萌萌的小動物。

謝芮雅若無其事地收回手,翹起了唇角,說:“我會一直叫你小七的。小七……只有我這麽叫你。你是所有人的顧棋,但只是我的小七。怎麽樣?”謝芮雅似乎很習慣對妹子溫柔,她似乎總是能輕易地說出一些讓人心動的話來。也許,這是她當初想要進娛樂圈的原因之一?要不是性別不對,她真的太适合扮演偶像劇中的深情男二了。

顧棋無辜地看着謝芮雅,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只覺得自己的心髒跳得有些快。

謝芮雅從包包中取出兩顆糖,剝了一顆丢進自己嘴裏,笑着說:“那麽就這麽說定了,你瞧,其實我已經習慣叫你小七了。”

“好、好的……直呼其名的确顯得生、生疏了些。”顧棋結結巴巴地說。

謝芮雅已經把另外一顆糖也剝好了,順手塞進了顧棋的口中。她的指腹從她的唇角間擦過,似乎有種說不清楚的溫暖。

于是,當方維把車子開過來時,謝芮雅正若無其事地看風景,而顧棋面紅耳赤地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你們這是怎麽了?”方維随口一問。

“沒什麽,正想着待會兒該去吃什麽。”謝芮雅淡定地說。

難得三個人都愛吃辣,于是他們一起去吃了川菜。一頓飯吃完,各回各家。

回到家以後,謝芮雅拉着顧棋去了衛生間,她指着那一對瓶瓶罐罐說:“你今天化了妝,洗臉的時候得特別注意卸妝保養,否則很傷皮膚的。我給你示範一下,你可以看着我是怎麽做的。”謝芮雅不缺錢,在化妝品上自然就很舍得投入,各種東西準備得非常齊全。不同部位的卸妝方法是不一樣的,她開始示範給顧棋看。

等到把妝徹底卸幹淨,謝芮雅順便洗了個臉,她閉着眼睛往臉上潑水,然後伸出一只手去試探性地抓着毛巾。

顧棋趕緊把毛巾遞給了謝芮雅。

謝芮雅把臉上的水擦幹淨了,才重新睜開眼睛。她素着一張臉,看上去要比平時無害很多。

顧棋忍不住說:“你這樣好看。”

“什麽?”謝芮雅沒聽清楚。

“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你不化妝的樣子更好看。”顧棋認真地說。

謝芮雅笑了一下,把打濕的劉海随手撩到了耳後,也是一副認真的模樣,溫柔地說:“你怎麽都好看。”

于是,明明是顧棋先開始誇人的,偏偏最後先臉紅的人也是她。

等顧棋也卸好妝,謝芮雅毫無形象地伸了個懶腰,說:“已經一個多月沒給布魯斯洗澡了,趁着現在有空,我們今天順便幫它把澡洗了吧。”

“給貓洗澡?”顧棋好奇地問,“它們怕水。”

“怕水也要洗,別以為我不知道,這貨最近一直在爬你的床。”謝芮雅堅定地說,“雖然布魯斯現在是家養的,一般不會出去外面野,但它很喜歡在各種角落中趴着,貓毛上絕對沾了不少灰塵。再加上它每天還會刨貓砂……就算貓本身很愛幹淨,我們也得隔一段時間給它洗個澡。”

“那……我們要怎麽做?”顧棋問。她心中有些同情那只肥貓。

謝芮雅撸起了袖子說:“你抓着它,我給它洗。我一個人搞不定。貓的确怕水。以前我都是直接把它送去寵物店洗的。”

商量好了以後,謝芮雅走出衛生間去抓貓。結果,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主人說要洗澡的說話,布魯斯竟然躲了起來。謝芮雅在屋子裏轉了一圈,連半根貓毛都沒有瞧見。

顧棋見狀,閉上了眼睛,用心聽着屋子中的動靜。幾十秒後,顧棋指着謝芮雅的卧室,說:“貓在你的衣櫃上面躲着。”

謝芮雅的衣櫃很大,高度就有兩米多。也就是說,光憑着她自己,她根本沒法把躲在櫃子上面的貓逮下來。這種時候自然又輪到顧棋發揮作用了。顧棋整個人淩空一躍,長手一攬,就逮住了布魯斯。布魯斯的眼睛都瞪圓了,開始奮勇掙紮起來。顧棋猶豫了幾秒鐘,見布魯斯動得太厲害,只好伸出另一只手,對着布魯斯身上的某幾個地方一點,然後布魯斯就不動了。

“它怎麽了?”謝芮雅好奇地問。

顧棋抱着布魯斯說:“我點了它的穴道。這是最簡單的點穴方法,很快就能自己沖開的,不傷身體。”

在這一刻,謝芮雅終于對“顧棋身懷絕技”這一事實有了一個清醒的認知,她興奮地一拍手說:“我還擔心給它洗澡時,它會撓我呢。點了穴正好,趁着它不能動,我們趕緊給它洗澡。”

時間一轉眼又過去了幾天。在這些天中,顧棋的合約搞定了。方維給她們請的助理也到位了。助理是一對雙胞胎,姐姐叫方珍,妹妹叫方珠,并不是十分美麗的女孩子,但也算是長相清秀。姐妹兩個都十分愛笑。沉穩一些的姐姐跟了顧棋。跳脫一點的妹妹跟了謝芮雅。當然,因為顧棋和謝芮雅常在一塊兒,珍珠姐妹大部分時間竟也能在一起。

《仙滅》劇組還沒有正式開拍,《美人謀》的劇組就要開工了。嚴格來說,《美人謀》才是謝芮雅接的第一部戲。她在這部戲中演女一。謝芮雅對這部戲非常看重。這麽說吧,她的性格中其實有強硬的一面,還有些完美主義傾向,所以在很多時候,她要麽不做,要麽就必須做得最好。劇本已經被她翻來覆去看過很多遍了。

《美人謀》是一部時下很火的宮鬥劇,但和前幾年流行的宮鬥劇又有很多的不同。重生的謝芮雅很清楚,這年代的人們已經對那些善良純潔的白蓮花女主有審美疲勞了。所以《美人謀》的女主走了一個相反的路線,她是從白蓮花黑化成黑蓮花的,前期擁有一切美好的品質,後期則緊攥着權勢(當然還有大義)。這部戲就是女主黑化的過程,也是她從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走向王朝統治者的過程。這部戲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男主,所有的男性角色都是用來做配的。所以,如果演得好,這部戲完全可以成就女主。同樣的,如果演不好,被罵得最慘的估計也是女主。

“你是打算和我一起去劇組,還是一個人留在家裏看書?”謝芮雅特意問了一下顧棋。

顧棋正坐在桌子前看書。她想了一下,說:“我……我想跟着你去劇組。在劇組裏也是可以看書的。”顧棋最近正在争分奪秒地學漢語拼音和簡體字。

謝芮雅朝顧棋走去。她隔着一張辦公桌,彎下腰,捧着自己的臉,将下巴擱在顧棋正要看的書本上,然後擡起頭來問:“怎麽?這麽不想和我分開嗎?連一天時間都忍不了?”劇組在同城的影視城中租了場地,謝芮雅開車去劇組,也不過是一個小時左右的路程,她完全可以每天在家和劇組之間往返來回。

顧棋沉默了。她只是想要保護謝芮雅而已,不能讓不懷好意的人接近謝芮雅。就算她現在不是謝芮雅的保镖,她還是想要給謝芮雅做點什麽。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麽說。

似乎察覺到了顧棋的想法,謝芮雅直起身子,繞過辦公桌,走到顧棋身邊。她将手搭在顧棋的肩膀上說:“那就跟着我去劇組吧,你正好可以看看我們是怎麽走位的。而且,你不能老是在屋子裏宅着,你得接觸人群。劇組中人雜,大部分都是認真工作努力活着的普通人,說不定你能交到一兩個朋友。”在條件許可範圍內,謝芮雅十分願意縱容顧棋。

顧棋點點頭。

因為要工作,第二天謝芮雅起得比平時早一點。當她睡醒惺忪地出現在客廳時,她意識到顧棋竟然已經起床了,正在陽臺上打一套拳法。

謝芮雅一下子就清醒了,下意識地朝牆壁上的時鐘望去,這還不到早上六點呢。

見顧棋打得認真,謝芮雅也不想打擾她,便抱着胳膊站在一邊看着。顧棋打得很慢,看上去是太極的一種,但姿勢又比謝芮雅所知道的任何一種太極犀利很多。十幾分鐘以後,顧棋收功。她慢慢地吸氣,呼氣,循環幾次後,才朝室內走來。

“早上好。”謝芮雅說。

“早上好。”顧棋的臉上帶着一層薄薄的汗水。也許是因為剛剛運動過,她的臉紅撲撲的,看上去就是個非常可口的蘋果。

“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謝芮雅問。

顧棋平靜地說:“前些日子受了傷,所以未曾晨練……按說如我這樣的習武之人,每天都需要活動一下筋骨的。如果你願意,我想教你一套拳法。”練武這種事情,最好是從小開始的。謝芮雅的年紀明顯是大了些。但顧棋還是想要教謝芮雅一套拳法,不求真練出什麽天下第一來,只求強身健體、益壽延年。

謝芮雅也覺得武功這種東西很有趣,便說:“行啊,那我以後豈不是要叫你小七師父了?”

顧棋連連擺手:“不不不……”

謝芮雅笑眯眯地說:“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小七師父,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呀。若是笨徒弟太笨,你可以調戲,不可以呵斥哦!”

騰的一下,顧棋的臉又紅了。瞧這話說得……真的是太有辱斯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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