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國慶出游(3)

将近一點的時候我們終于到達了君儀家所在的小區。我在樓下仰起頭看了一會兒,然後對明朗說:“走吧!”

按門鈴的時候我想着君儀會以怎樣的方式歡迎我。答案還未想到她已探了頭出來。看到我,把門望往身後一摔摟住我的脖子說:“魏伫彬,想死你了啊我!”

我連退了幾步,差點摔倒,笑着說:“那你怎麽還沒死!”

“死之前也得讓我見你一面先了了我的心願不是。”她說着,在看到我身後的明朗後立即走到他面前問我,“他是你什麽人?”

是我什麽人?我哭笑不得。看着明朗,他又紅了臉。準備回答君儀的問題時她卻大聲地叫了出來;“天啊!他竟然會臉紅!人間極品啊!”

我可不允許君儀再這麽大聲地叫下去了,要不然我的耳朵不聾也會聽力下降。于是我拉着君儀的手,湊在她耳邊小聲地說:“你小點聲好不好?還有,你說話別那麽直接,明朗會害羞的。”看到她安靜下來,我說,“他叫蕭明朗,我的朋友兼同學。還有就是,他是那個十年前我在墓地遇到的男孩。很不可思議吧?”

她驚訝得張大了嘴巴。以前我跟她說到小男孩的事時她總是拍我的頭說:“別整天胡思亂想啊。你看你們只見過一面,時間還那麽短暫,他根本就不可能記得你,所以他是不可能再出現在你面前的。這種戲劇化的事情是不會發生在現實中的,就算發生了也不會發生在你身上!”而現在,不僅發生了還發生在我身上,她當然會這麽驚訝了。

“你好,我叫朱君儀。可以叫你‘小可愛’嗎?你看你這麽可愛!”君儀熱情地握住明朗的手,笑靥如花。

明朗害怕地退後一步,掙脫開君儀的手,低頭火紅的臉沒有說話。

我把君儀拉到我面前,轉移她的注意力說:“君儀,我們不是說好都留短發的嗎,可是你看,我走了還沒有多久,你的頭發就這麽長了。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了啊?”

君儀立刻摸摸她的頭發,說:“哪有很長,明明才長到肩上。那麽明天去剪吧。”

“不用,!”我立即說,“我覺得你留長發更好看些。”我非常只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并不是真的怪她的頭發太長。

“哦,我都忘了請你們進屋了。快進來吧!”她讓出條道,讓我們進去。

“叔叔他們呢,不在嗎?”如果他們在的話,他們早就迎出來了,要知道他們可是非常喜歡我的。

“他們去旅游了。我因為要見你,所以沒有去。我對你好吧?”她笑嘻嘻地湊過來,一副讨好的樣子。

“好!除了你誰還會對我這麽好啊!”我說的很心虛,因為除了君儀,我爸爸媽媽會對我這麽好,明朗也對我這麽好。我看了看明朗,他像個害怕陌生人的孩子站在客廳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走過去,牽起他的手把他帶到沙發邊,說:“坐這兒吧。”看着他坐下了,又問他,“你肚子餓不餓?”

他不答反問:“你呢?”

我沒什麽胃口,卻點點頭,對君儀說:“我們餓了,要去吃飯了。”

“我也去。”

∷∷∷∷∷∷∷∷∷∷

我們在一家餐館裏吃了飯。這是我第一次在餐館裏吃飯,因為媽媽說餐館裏的飯菜是沒有家的味道的,所以我一直都是在家裏吃飯的。

媽媽說得一點兒也沒有錯,餐館裏的飯菜的确沒有家的味道,所以吃着吃着我就想起爸爸媽媽了。他們已經幾天沒有做過飯菜了,特別是爸爸,我都不記得上一次他下廚是在什麽時候。

明朗吃飯的樣子讓我看着很舒服。他吃飯的時候一句話都不會講,會很認真,動作很優雅。

倒是君儀,一個女孩子吃飯跟男孩子沒什麽區別。我早已經習慣了,不知道明朗會不會習慣。不過,他好像沒什麽表情。

吃完飯,我不知道該去哪兒。君儀立即抓機會說:“我們去找先衡吧。那家夥一定想你想得患‘相思病’了。”不等我開口她牽着我的手就朝先衡家走。

我看向明朗,他秀氣的眉微皺。我看着他皺眉的樣子,覺得真是好看極了。

他一定知道先衡是個男孩,知道我們有不同于朋友的關系,他是不是又想說“早戀不好”呢?

“小可愛,你是不是喜歡我們家伫彬啊?”君儀牽着我的手歪着頭問明朗,笑容很邪。

看到明朗的臉紅了,我用力得掐了一下君儀。她怎麽可以問這樣的問題啊?就算要問吧,也得我和明朗不在一起的時候啊。

“你掐我幹嘛?”她揉着痛處瞪着我說:“怕他的答案讓你不滿意啊?”

我也瞪着她。這個白癡,她懂不懂什麽話在什麽場合可以說,什麽話在什麽場合不可以說啊。

“小可愛,有答案了嗎?”她不理會我,把我當空氣。

“君儀,你再問我就生氣了啊!”我警告她。

“生氣吧,我決不會阻止。”君儀說,“小可愛,我跟你說啊,伫彬以前在學校有很多人追的。可是她全都拒絕了。但還有一個人她還沒有拒絕哦。如果你喜歡伫彬的話那我就把你的情敵介紹給你認識吧!雖然她是我的朋友,可是我看到你這麽地可愛我就忍不住地想要幫助你。我告訴你哦,他的名字叫李先衡,是……”

“朱君儀!”我用盡力氣大喊。我真的生氣了,她在亂七八糟地說些什麽,什麽拒絕,什麽先衡,什麽們情敵啊,她怎麽可以在我不允許的情況下還把我的事情告訴明朗,她還當不當我是朋友啊,只知道一個勁兒地和明朗說話。這個蕭明朗真是的,他沒事長那可愛幹嘛,要知道君儀對“可愛”這個詞是沒有一點免疫能力的。

“看吧,我們家伫彬生氣的樣子很可愛吧?像個孩子對不對?我最喜歡看她生氣的樣子了。我知道,你很難看到的,所以我幫你。現在你看到了,拿什麽謝謝我啊?”

明朗擡起頭看着我,點了點頭。

我氣極。這朱君儀安的什麽心。但一會兒後我就不生氣了。如果生氣豈不是陷進她給我鋪的陷阱裏了。所以我很開心地笑着說:“那君儀,我笑的時候是不是也很可愛啊?”我知道我這句話說得特矯情,矯情得連我自己聽了都覺得惡心。我看到君儀吓得抖了一下,而明朗,他微微地笑了,那麽開心的樣子。

我驚呆。

∷∷∷∷∷∷∷∷∷∷

我和明朗站在樓下,君儀上樓去了。她讓我們在下面等,只為了要給先衡一個驚喜。

我仰起頭看着三樓。那是我住了十年的地方,不知道現在住進去的是誰。在花壇的臺階上坐下,看向明朗,我說:“剛才君儀說的話你別放心裏去啊,她說的全是假的。”

他在我的旁邊坐下來,用他好看的眼睛看着我,微笑着說:“不一定吧,我就認為她有句話得很對,你生氣的樣子很可愛,像個孩子。”他的眼睛裏有很亮的光,那麽地好看,讓人一時間失了神。可是這樣并不能讓我聽不見他說了什麽。

我不是花癡的女生,縱使以前笑得好看的男生是我所偷偷喜歡的,但并不能讓我沒有了理智。我說:“喂,你再說我可就生你的氣了。”

“我正想還看一次呢!”他壞笑。

我愣住。這樣的明朗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我曾經認為他是一個可愛的孩子,善良的孩子,固執的孩子,可是現在的他一點兒也不像個孩子,而是像個男子,一個玩世不恭的男子。

他究竟是個怎樣的男生呢?

“先衡,你看,誰來了。”我聽見君儀的聲音擡起頭來看,于是看見了先衡。這家夥又長帥了,好像還成熟了不少的樣子。

先衡看到我先是一驚,然後笑着跑過來敲我的腦袋,說:“魏伫彬,我不是說我去看你的麽,誰允許你來看我了?”

還是這樣,話裏總帶着幾分霸道,這家夥根本就沒變嘛!

明朗站起來看着先衡,眼睛裏有着明顯的敵意。他大聲說:“你不準打她,她生病了還沒好。而且你這樣打她的頭會把她打笨的。”

我有些擔心。這個好孩子,他用不着這麽關心我吧!我轉過頭,不忍看到先衡欺負明朗的畫面。

可奇怪的是,先衡沒有像往常一樣用力拍明朗的腦袋說“孩子,關你什麽事!”而是問我,“你生病了嗎?”這真的讓我有些難以接受。要是在以前,他知道我生病了會裝作不知道的,可是今天……

“是的。”我回答他。

他牽起我的手,拉着我就走。

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我只知道我現在哪兒也不想去。掙脫開他的手,問:“你要幹什麽?”

“去醫院啊,生病了就要去醫院!”

我想說我不去,但頭卻在這時劇烈地疼痛起來。眼前一黑,我就站立不穩了。我很害怕,怕他們把我送到醫院。

值得慶幸的是我沒有暈倒,也沒有摔到地上,明朗在背後及時地扶住了我。

先衡走到明朗面前,說:“喂,小白臉,我叫李先衡,你叫什麽?”

明朗站直身,大聲說:“我不是‘喂’,也不叫‘小白臉’,我的名字叫蕭明朗。”然後柔聲問我,“你沒有事吧?剛才怎麽了”

我無力地笑,有些虛弱地說:“不用太擔心,我只是有些累了,覺得連站的力氣都沒有。明朗,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說說看吧。”

“如果我哪天暈倒了,不要把我送去醫院好不好?”我多麽希望明朗說“好”,這樣我就不用擔心他會知道我的病情了。

“魏伫彬,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君儀一副要掐死我的模樣看着我。

“對比起,伫彬,這個我不能答應你。”

“我讨厭醫院!你們誰把我送去醫院我就一輩子不理誰!”我別過頭,裝出生氣的樣子來,聲音哽咽,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的。

“伫彬,你怎麽了”先衡問。

“我沒怎麽,而是這麽多年了,我去醫院後病也還是無法根治反而一次又一次地讓我失望。我不想再失望了,我怕這失望會變成絕望。”

“好吧,我答應你。”明朗說。眼睛裏的悲傷多得要溢出來。

我立馬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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