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今天吃糖了嗎(十二)
溫宛也不想自己這麽愛哭,可是疼起來他真的忍不住。
腺體那個位置本就敏感,他連換件衣服都要剪掉标簽,生怕磨着後頸那塊兒的皮膚,輕易不敢碰的地方,叫顧偕深拿手捏來捏去。
他手勁兒大,而溫宛又比常人怕痛,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結婚兩年多了,別的方面顧偕深不清楚,但他知道溫宛在別人面前還算正常,只有在他面前才會有事沒事哭一哭。
偏偏這一套對他還有點作用。
顧偕深最近有些累,耐心愈發有限。
溫宛眼眶裏泛着委屈的淚花,看得顧偕深的眉心擰緊了三分。
“不許哭。”他惡聲惡氣地道。
溫宛趴在枕頭上抽抽嗒嗒,都哭出了奶音:“我沒有在哭。”
顧偕深冷笑一聲:“那你現在是在幹什麽,專門演戲給我看的嗎?”
床頭燈亮着,溫宛整個人蜷縮在被子裏,纖白的手指輕輕捏着小枕頭的兔子耳朵,偶爾抽泣一下。
很是委屈的。
往常不管溫宛怎麽哭,顧偕深是從來不會搭理他的,可是今天他倒沒有立即起身離開,反而在床頭坐下來。
顧偕深知道自己最近的情緒很不對勁,原因很簡單,因為沒有标記溫宛導致他自身san值過高,情緒因此受到本能的支配。
不過他剛才手勁控制得很好,可以将溫宛輕松壓住,但絕不會讓溫宛感到痛苦。
如果他真的想讓溫宛吃點苦頭,只需使出一分的力氣,就足以讓溫宛當場痛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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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宛背對着他,破碎的布料挂在他單薄的肩膀上,小身子抖啊抖的,一副受到了嚴重驚吓的樣子。
也許是察覺到顧偕深沒走,溫宛哭了一小會兒,默默擦掉眼淚,翻過身來,安靜地看着顧偕深。
顧偕深心頭那點躁意再次湧起,但面上冷淡看不出來:“哭夠了,嗯?”
溫宛懷裏抱着只小枕頭,淺淺的燈光打在他臉上,臉上的淚痕還清晰可見,看向顧偕深的眼裏卻沒有一點怨怼之色。
聽見顧偕深問他話,神情也是懵懵的,沒有什麽反應。
顧偕深不由得懷疑起自己來,剛才昏頭那會兒是不是失控了,真把溫宛怎麽着了。
要知道這小東西嬌氣得不行。
顧偕深不由分說将人從被窩裏拽出來,略微檢查下,除了昨天晚上留下的,沒發現別的什麽痕跡。
溫宛又開始哼哼唧唧,軟聲喊疼:“顧先生你輕輕的,真的疼啊……”
這話把顧偕深氣笑了,唇瓣勾了一下:“原來你很疼啊。”
他單手摘下自己在家常戴的霧藍色無框眼鏡,當着溫宛的面,只用大拇指和食指便輕松地将高密度的眼睛支架折斷,用實際行動告訴溫宛,他在他腺體那兒捏的那一下,真的就跟拿捏一只小貓的後頸似的,遠遠談不上用了力氣。
溫宛身子往後一縮,想躲到被窩裏去。
顧偕深扣住他的手腕,“別動,再動就要掉下去了。”
聲音不急不緩,語速剛剛好。
語調卻有幾分暧昧。
溫宛睫毛撲閃兩下,大大的杏眼裏霧氣彌漫,似泣非泣的:“顧先生,您,您先放開我。”
乖順的伴侶跟他說話總是一會兒你一會兒您的,沒個固定的時候,顧偕深聽着不耐煩:“哪兒那麽多廢話。”
在聞到從溫宛身上散發出來的甜軟氣息後,顧偕深就已經忘了自己闖進溫宛房裏的初衷,他不顧溫宛略顯虛弱的拒絕,覆身欺壓上去。
在這件事情上,溫宛從來都是被動的,當顧偕深帶動他的時候,溫宛只會雙手無助地攀着他的脖子。
每每顧偕深以為自己弄疼他的時候,溫宛哭得止不住淚,腰卻很乖地往前送,“嗚……顧、顧先生……”
夜色更深,只有溫宛偶爾幾句零碎的喘息,顧偕深依舊是沉默不出聲的。
等到再次清醒,溫宛正躺在他身側沉沉睡着,頭還枕在他的胳膊上。
顧偕深神情漠然,抽回手,坐在床邊穿好衣服,在黑暗中靜默一陣,起身離開。
第二天,溫宛幾乎下不了床。
渾身酸痛,某處更是帶着點難言的酸軟,他強忍着不适,去了一趟衛生間,走路的時候雙腿直打顫。
下午還有工作,溫宛勉強洗漱一番,去了工作室,整理下直播需要用到的資料卡,提前做好開播前的必要工作。
溫宛這幾天人沒什麽精神,不怎麽進廚房。
這段期間的一日三餐仍然是由顧母找來的家政阿姨來做,不需要他太過辛苦,每天都是吃現成的飯菜,節約了很多時間。
簡單吃過了午餐,溫宛回房換掉身上的家居服,準備開播。
顧偕深臨時從公司回家一趟,早上走的匆忙,忘了帶上抽屜裏的文件,到家以後輸入指紋再次出現狀況,智能AI無法讀取他的指紋數據,最後還是溫宛給開的門。
溫宛穿着簡單的白T和淺藍牛仔褲,也沒做什麽特別打扮,觀衆不太關心他每天直播都穿了些什麽,對他帶貨的商品更有興致些。
顧偕深再怎麽匆忙,溫宛站在面前他不至于看不到,懶得看而已。
所以他沒有注意到溫宛身上穿的不是平日裏的淺色家居服,而是換上了外出才會穿的衣服。
溫宛進了工作室,便安心直播。
顧偕深回房拿上東西就走,經過客房時,敲了敲門。
大概等了幾分鐘溫宛才開門,顧偕深問他:“你在裏面幹什麽?”
“我、我在工作。”溫宛這麽回答他的,不自覺有些緊張。
顧偕深并不是真的在關心他在家做了些什麽,可溫宛聽不懂顧偕深話裏的其他含義。
“你有時間,就叫人來把門鎖換了。”顧偕深淡淡道。
之前也出現過指紋開不了門的情況,秦助理找人來換門鎖還是上個星期的事,溫宛不知道現在的門鎖會壞的這麽快。
顧偕深大多數時間都回了臨溪公寓,那邊跟着出了同樣的狀況,秦助理找人上門處理過好幾次,但顧偕深仍會時不時将自己關在家門外。
在顧偕深走後,溫宛繼續下午的直播,結束以後把事兒在微信上跟秦助理說了。
家裏的事情,秦助理都比他了解的多一些,溫宛只需要聽安排就好。
秦助理很快回複他:收到。
溫宛放下手機,拿起鑷子小心清除掉花盆裏的白色菌絲。
顧偕深下午去見了醫生,抽了幾大袋血,檢查結果顯示,san值在持續上漲,并未在結合期後恢複到平穩狀态。
這意味着,要想保持足夠的清醒,他需要同溫宛有更多的接觸,直至徹底标記了溫宛。
顧偕深對溫宛說的那句,見到他,總要做點什麽才能恢複理智是真的。
不過當這份報告書送到顧父手上的時候,一定是另一個結果。
這天晚上,顧偕深沒回去。
秦助理沒跟着加班,帶上人去了一趟溫宛那邊。
他待在辦公室裏,正在處理未完的工作,擱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顧偕深拿過手機,屏幕上顯示是一條申請添加他微信好友的消息。
【用戶夏末已深請求添加你為朋友】
顧偕深盯着對方的頭像看了看,摁滅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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