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今天吃糖了嗎(六十八)
坐在星幻夜的包廂裏, 顧偕深滿腦子想着溫宛這會兒在幹什麽。
如果不是因為要跟幾個人見面,顧偕深不會在這種時候留溫宛一個人在家。
季則把一個年輕人帶進來,對方将手裏的平板交給他。
“顧總, 這裏面有你要的資料。”
顧偕深打開其中一個文件, 是一篇生物報告,上面還有幾種異常生物的彩色分解圖。
季則好奇地瞄了一眼, 圖片上的生物長有四肢和尾巴。
“這是什麽?”
“蛇人。”
那人說:“曲教授認為蛇人是真實存在的一種生物, 他帶着我和學長研究了好多年,直到現在才終于拼湊出這種生物的外形來。”
“這跟李耀有什麽關系?”
對方說:“跟李耀做夢有關,是他告訴曲教授,自己夢到過這種生物。”
“據曲教授所說,蛇人擅長制毒,對毒的認識, 超出人類所能理解的極限範圍。”
“還有種說法就是, 蛇人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味, 它們可以通過血液或毒藥俘獲仆從,讓人類對它言聽計從。”
別人聽到或許會覺得是無稽之談, 但季則卻知道顧偕深當初因為什麽被迫離開軍部。
那是顧偕深最後一次的遠程任務,乘坐空間車到了地球的北半球。
軍部并未對外披露那次任務的詳情,季則只知道個大概, 活着回來的人不多, 顧偕深開槍射殺了當時領頭的長官之一,他的處理方式沒有任何問題, 卻承擔了最大的責任,被迫離開了軍部。
san值極高的人群, 包括顧偕深的歷任前輩, 幾乎沒有幸免的。
不是瘋狂, 就是在瘋狂的路上。
“我該走了,如果有人問起,你們就說從來沒有見過我。”
年輕人拿起自己的東西,打開包廂的門,混入嘈雜的人群中,漸漸消失了。
包廂裏幾個人喝得酩酊大醉,顧偕深靠在沙發上,仰頭睡着。
傅夏坐在旁邊看了他許久,起身走過去,從顧偕深的衣兜裏掏出手機,抓着他的手指解鎖。
顧偕深的手指紋路很淡,他試了好幾下才打開。
他沒有半點猶豫,撥通了溫宛的電話。
包廂裏很安靜,傅夏說:“阿深喝醉了,你要來接他嗎?”
溫宛慢吞吞地道:“不用了,您将他帶回家吧。”
傅夏就是讨厭溫宛的這種态度,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好像不屑跟他争。
如果他不想争,為什麽還不從顧偕深身邊離開。
李耀失蹤這麽久,傅夏一直惴惴不安。
有太多的事情,超出他能理解的範圍,劇情君也是避而不答,傅夏感覺自己正在被拖入無邊的深淵當中,唯一能救他的,只有顧偕深。
他就像溺水的人,努力想要抓住這根浮木。
顧偕深已經醒了,靠在沙發上,冷冷地注視着他。
傅夏這會兒已經不怕了,“阿深,你真的不再喜歡我了嗎?”
“以前你為了我,還跟李耀打過架,現在看着我和李耀走了,也不攔着我。”
顧偕深坐直身體,聽着傅夏說完話才伸出手,“把手機還給我。”
傅夏慘然一笑,“阿深,你真應該好好照照鏡子,看看你臉上的表情。”
顧偕深以一種傅夏從未見過的神情看着他,就好像看着将死之人,沒有絲毫的憐憫。
顧偕深也是在此刻确信自己從未喜歡過傅夏,在他一度遺忘的片段中,傅夏跟他只是普通的同學關系。
至多還有個身份,父親初戀女友的兒子,對他來說沒什麽可關注的,包括傅夏在他們家度過的暑假,顧偕深都是無視他的。
一直到某天醒來,突然所有人都說他喜歡傅夏,顧偕深沒有那段記憶,在跟傅夏接觸過後,他發現自己對着傅夏沒有任何喜歡的感覺。
關系僅僅維持不到兩個月,他就提出了分手。
他從傅夏手裏拿走手機,撥通了溫宛的電話。
季則幽幽醒轉,“夏夏,你怎麽在這兒?”
他自持酒量不錯,不至于一杯酒下去就醉倒過去,連傅夏什麽時候來的都不知道。
在聽完他們兩個的對話後,他驚訝地道:“夏夏,你偷偷拿阿深的手機給溫宛打電話?”
季則覺得太不可思議,他根本想象不出來那個畫面,傅夏要怎麽買通服務生下藥,又是怎麽偷偷摸摸進來,蹲在顧偕深面前,小心翼翼地拿着他的手解開鎖,然後找到溫宛的電話打過去。
顧偕深打不通電話,神色凝重起來。
季則酒剛醒,看到顧偕深的表情,趕緊為自己辯白:“阿深,不是我,絕對不是我把夏夏喊來的。”
顧偕深拿起平板,起身離開,腳步有些淩亂。
“阿深!”
季則抓着傅夏,讓他別追。
“我要把他留下來,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你知道嗎,阿深他喜歡上溫宛了,他怎麽能夠喜歡上溫宛。”
過程怎麽樣,他不管,傅夏只要最後的結局。
看着傅夏季則搖搖頭,松開了手,拉開包廂的門。
“夏夏,這次我也幫不了你,你把阿深惹火了。”
傅夏原本以為顧偕深會對他發火,沒想到顧偕深坐在那裏看着他打完電話,叫他換手機。
顧偕深把手機拿過去立刻摔了,都好過他給溫宛打電話。
他看着顧偕深等着溫宛接通電話的表情,無比的認真,就好像沒什麽事,比聽到溫宛的聲音更重要的了。
傅夏等了一陣追出去,站在空蕩蕩的街頭,不只是顧偕深,連季則都沒有留下來等他。
他必須立刻見到溫宛。
顧偕深在回去的路上,一遍遍撥開溫宛的電話。
溫宛全都沒接。
随着結合期的來臨,顧偕深的san值開始不穩定,抑制劑對他起不了作用,全靠他自己控制。
偏偏是在結合期,抑制劑失效了,顧偕深一離開溫宛,整個人就會陷入焦躁不安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兩三天。
在這種狀态下,他稍微喝了些酒,卻不至于醉。
然而他就是睡着了,醒來時,傅夏正拿着他的手機,給溫宛打電話。
到家以後,顧偕深的指紋打不開門,阿姨今天睡得沉,沒聽到聲音,還是溫宛給開的門。
“顧先生,你怎麽回來了?”
顧偕深說:“今天不加班,跟季則談事情耽誤了一陣,你身體怎麽樣?”
“我沒事啊。”
顧偕深注意着溫宛的臉上細微變化,帶着點甜笑,似乎根本不受傅夏的影響。
他和傅夏的關系如何,溫宛從不在乎。
就好像那是一通無比正常的電話,從前他到底是有是多麽的自大,竟然會覺得溫宛愛他愛到不顧自我,願意低到塵埃裏。
現在看來,溫宛根本就沒有喜歡過他。
顧偕深站在玄關一動不動,溫宛強撐着身體,不讓顧偕深看出自己的異樣。
他在星網上了解過,這種時期不只是他會難受,顧偕深也是一樣的。
溫宛現在知道标記意味着什麽,一旦他被顧偕深标記了,他們兩個人将會被徹底的綁在一起,即使分開,顧偕深也無法再标記傅夏。
接到傅夏的電話時,溫宛正難受着。
溫宛身下的這張床已經夠軟,比他租的房子裏的那張床柔軟得多,輕柔的布料蓋在身上,卻感覺好像砂紙那樣粗粝,刮在身上很疼。
“阿深,他喝醉了,你要不要來接他?”
溫宛抹了把額頭上的熱汗,稍微一動,某處就更加難受,眼淚跟着流出來。
他咬咬嘴唇,利用疼痛讓自己清醒點,軟聲道:“不用了,您将他帶回家吧。”
溫宛以為自己說得這麽明白,顧偕深今天晚上應該不會回家的,誰曉得他居然回來了。
顧偕深聞到溫宛身上的氣息,卻不戳破。
他在書房裏等着,等溫宛睡着,再去他房裏看看。
醫生說溫宛體質無意中被改變,也許這種狀态将會持續一整個月。
只有當他标記了溫宛,才能結束漫長的結合期。
傅夏的這通電話并非一點作用都沒有,顧偕深由此确認了兩件事:他從未喜歡過傅夏,溫宛從來沒有愛過他。
愛一個人,即使表面再怎麽雲淡風輕,也不可能這樣無所謂。
只有不愛,才不在乎。
顧偕深為這個事實感到心驚,他站在溫宛的房門口,不敢敲門。
他大概還沒做好準備,面對溫宛不愛他的事實,要在這種情況下标記溫宛,顧偕深的底氣有些不足。
可是他實在太想見到溫宛,想要确認他有沒有好好睡覺。
顧偕深打開了門,屬于溫宛的香甜氣息,充滿整個空間,令他渾身的血液都燃燒起來,黑沉沉的眼眸深處藏着縷縷火苗。
他放輕腳步走到床邊,聽見溫宛在哭。
傅夏用他的手機給溫宛打電話,溫宛沒有一句埋怨的話,卻因為結合期的到來哭了。
他擰開床頭燈,看着溫宛趴在枕頭上抽泣,淚水打濕了枕頭。
顧偕深去衛生間擰了熱毛巾,給他擦擦臉。
溫宛這會兒意識不太清醒,見着他,哭着要往他懷裏來。
小臉上滿是眼淚,抓着顧偕深的手,讓他摸摸自己。
顧偕深輕輕摟着溫宛,抵着他的額頭,小聲說對不起。
溫宛一哭,他的心就開始抽痛。
顧偕深一直以為自己冷感,不會喜歡上誰。
原來不是。
他喜歡溫宛,從他們第一次見面開始,溫宛對他笑了一下,他就想升起一個念頭,想要上前抱着這個看起來甜甜的人,希望他不要害怕自己。
溫宛一直在哭,顧偕深長長嘆口氣,掀開被子,覆身上去。
溫宛竟然還會主動迎合他,雙臂搭在他的肩頭,顧偕深只能抓着他的手腕,把溫宛翻過身。
如果沒有今天的這通電話,顧偕深可能會在這幾天之內标記溫宛。
但現在他遲疑了。
他極力忍住,從後面圈住溫宛,不讓他動彈。
“嗚,好難受……”
溫宛小聲哭着,咬着自己的手。
顧偕深拿開他的手,讓他咬着自己。
溫宛小聲嘟囔着什麽,伸手解開睡衣前襟的紐扣,逐漸露出更大的一片白皙。
顧偕深沉默着又替他扣上。
兩個人一個執着地解開,一個耐心地扣上,反複幾次,溫宛眼裏的淚水大顆大顆滾下來,落在顧偕深的手背上。
溫宛狠狠抽泣一下,“不要你。”
顧偕深抓着他的手指咬了咬,“那你要誰?”
溫宛抽抽着,睫毛上沾着細淚,白嫩的臉頰在枕頭上都蹭紅了。
“你只能要我。”
顧偕深抱着他,心疼他的眼淚,在溫宛的後頸輕輕咬了一下,溫宛瑟縮着身子,不是厭惡,而是有些害怕。
溫宛別的不懂,卻會為了身體的反應感到害怕。
顧偕深盡量安慰他,說這跟吃飯睡覺一樣,都是人體的自然生理現象,是正常的,放心地接受就好,其他人都是這樣過來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話起了點作用,雖然溫宛還是有點害羞,但神色裏的驚惶,總算從他臉上消失了。
“別怕,我會幫你。”
床頭燈自動關閉,聲音漸漸輕不可聞。
第二天,溫宛從夢裏醒來,發現自己趴在顧偕深的懷裏,顧偕深雙目緊閉睡得正熟,白淨的臉上染着一層薄紅,一直紅到了耳根子。
溫宛摸摸後頸,沒有發現被咬過的痕跡,但卻有點疼。
腰也是格外酸軟,直不起來。
身下汗津津的,察覺到身體深處的變化,溫宛咬着嘴唇,推開顧偕深。
溫宛想去洗個澡,剛踩着柔軟的地毯,膝頭一軟,又坐回床上。
懷裏沒了人,顧偕深很快跟着醒過來。
“要去衛生間嗎?”
從高中起,生理課上就教他們怎麽照顧特殊時期的伴侶,飲食要清淡,床單被褥每天換新,保持心情愉悅,盡力多花一些時間陪着。
溫宛低垂着腦袋,不像昨天晚上那樣纏着他不放。
顧偕深摸了下他的後背,都是汗,他翻身下床将溫宛抱進衛生間,幫他放好水,擠好牙膏。
“你先洗着,我出去了。”
溫宛坐在浴缸裏發呆,等到恢複了點力氣,才抓緊時間洗完澡。
顧偕深将他換洗的衣物放在就近的地方,溫宛換上以後走出去,顧偕深站在衛生間門口,跟他說:“過來,把頭發吹幹。”
溫宛走到他面前,讓顧偕深替自己吹頭發。
指腹拂過他的發頂,順着穴位按了下,溫宛感覺很舒服,示意顧偕深繼續,顧偕深突然問道:“你有喜歡的人了?”
溫宛洗完澡暈乎乎的,“喜歡的人?”
“你喜歡誰?”
顧偕深貼在他耳邊輕聲道:“是小陳,還是那個男演員,或者是別的誰?”
溫宛懵着,“我沒有喜歡誰。”
不喜歡別人,也不喜歡他。
顧偕深垂眸看着溫宛,他的臉上滿是無辜天真。
他抿着唇,幫溫宛吹好頭發。
俯身想在溫宛臉上貼一下,又猶豫了,輕聲道,“一起去吃早餐吧。”
溫宛沖他甜甜笑了下,任顧偕深抓着自己的手腕,他不明白吃個早餐,為什麽還要手牽着手一起去。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