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今天吃糖了嗎(七十二)
外頭是零下二十幾度, 室內倒是暖意融融。
顧偕深單手抱住溫宛,将房門反鎖上。
“摸摸。”
“不行。”
溫宛認出這是回到了家裏,跟他提出要求。
顧偕深冷聲拒絕,也不知道是誰剛才不管不顧就親了上去。
他将溫宛放在軟椅上, 拉開長款羽絨服的拉鏈, 露出溫宛穿在裏頭的衣服, 皺巴巴的,打底的羊絨衣太過匆忙間, 都沒得及紮進褲子裏。
因為在車上弄得有點狼藉, 溫宛身上穿着的這身也不能看了。
顧偕深抓起溫宛的兩只手, 幫他脫掉套頭衫,溫宛被迫挺直腰背, 因為動作的關系, 連帶着貼身衣物往上滑, 露出腰間的一片白皙, 和幾個可疑的淺色指印。
溫宛大概知道脫完衣服就會幹什麽, 他這會兒也不害羞, 主動往顧偕深身上靠。
“別動,小心摔了。”
顧偕深看他坐不穩,讓他靠着自己。
溫宛将腦袋枕在顧偕深的胳膊上, 小臉蹭着他的手臂,模樣很乖。
顧偕深又脫去溫宛身上濕噠噠的貼身衣物, 拾起磨毛毯子将他包住, 怕溫宛這麽靠着難受,還往他腰後墊了個羽絨枕頭。
溫宛的習慣跟他差不多, 晚上睡覺是一定要洗澡的。
他起身去衛生間放水, 等到浴缸裏放滿水, 顧偕深試試水溫,從衣櫃裏拿出換洗的衣物,擱在旁邊,準備把溫宛抱進來。
他一走出浴室,就看清房裏的情景。
昏黃的燈光底下,溫宛不知何時踢開了毯子,換了個姿勢,兩條細白的腿搭在左右兩邊的扶手上。
這種懶人搖搖椅的設計,原本就最适合坐在上面晃蕩,還有扶手可以撐着,顧偕深經常拉到落地窗前,坐在上面發呆,慢慢搖着睡過去。
他倒是不知道,還有這種坐姿。
溫宛身體軟,能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姿勢,顧偕深算是傳統派的,高中和大學的生理課上,也就能學到了那麽點東西。
安撫、清理,保持床□□爽,給伴侶補充水分,多的就沒了。
顧偕深從頭到尾只跟溫宛在一起過,個人經驗全靠跟溫宛摸索出來的,結婚久了,才慢慢知道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溫宛往往不自知,顧偕深常常被他無意間的一個舉動,撩撥到渾身發燙。
看到顧偕深出來,溫宛将要他抱,剛一動作,身體便往下滑。
房間裏,滿是溫宛身上那股香甜的氣息。
顧偕深不着痕跡地擡高自己的視線,撿起落在地毯上的磨毛毯子,把溫宛整個包住,抱了起來。
溫宛歡欣地迎上來,手臂軟軟勾着他的脖子,“顧先生。”
顧偕深把人抱進浴室,擡頭看着天花板,将溫宛連着毯子一起放進了浴缸裏。
溫度适宜的熱水中,溫宛舒服的眯上眼,在水裏扭了一下,顧偕深怕他磕着哪裏,手臂圈住他的腰,倒入沐浴露,打出泡沫,幫溫宛洗澡。
溫宛覺得癢,咯咯笑着躲開。
因為泡沫很多,溫宛身上滑溜溜的,顧偕深有點抓不住他。
溫宛在浴缸裏玩水,居然湊過來,在顧偕深臉上親了一下。
顧偕深臉上燙的不行,“不許胡鬧。”
他俯下身來,想将溫宛抓過去,溫宛輕易就将腿擡高,搭到顧偕深的肩上。
溫宛不配合,他卻不能跟着胡鬧,顧偕深把溫宛的腿拿下去,沉着臉道:“別動。”
溫宛眼淚吧嗒的掉,不知道顧偕深為什麽把自己推開。
他這麽一哭,顧偕深嘆嘆氣。
只能跟着坐進浴缸裏,小心地不讓溫宛纏上自己,手臂圈住溫宛不讓他動彈,替溫宛洗好頭發。
許是指腹弄的溫宛有些癢,他眯着眼笑了一下,聲音又軟又糯的。
而顧偕深原本冷硬的心,就在溫宛的笑容和眼淚裏逐漸變得柔軟。
終于洗好了,該讓溫宛起來,他哪裏都不敢多看,盯着溫宛的臉,抓着花灑,将溫宛身上的泡沫沖洗幹淨,用一條柔軟的大浴巾将他裹住,抱出去放到床上。
替溫宛洗個澡,得有一個世紀那麽長。
顧偕深自己洗澡就快多了,幾下沖洗幹淨,換了身衣服。
溫宛不習慣磨毛的被子,這種布料接觸到皮膚有些涼,可是身上沒穿衣服,又不得不窩在被子裏。
顧偕深将人撈到懷裏,用毛巾将頭發擦到半幹,在打開吹風機吹吹發根。
弄好以後,他給溫宛穿上貼身衣服。
就在顧偕深給他穿褲子的功夫,溫宛擡起腿,用白嫩的腳抵着他的肩頭,腿彎在他面前打開,穿着褲子倒也看不到什麽,但無端端的讓顧偕深耳根發燙。
他将吹風機随手一扔,用被子裹住溫宛。
明白溫宛心裏沒有自己,顧偕深不敢随意碰他,除非是在溫宛清醒的狀态下,并且征求到他的同意。
誰知溫宛在他懷裏不安分,不時扭動一陣。
顧偕深咬咬牙,将他翻個身,用手臂緊緊箍住溫宛的腰。
“睡覺。”
他挨着溫宛很容易就會睡着,今天也不例外。
睡到迷迷糊糊的,溫宛提出了要求,他的手好像不受自己控制,在溫宛身上游走。
溫宛瑟縮一下,努力擠到他懷裏。
“怎麽了?”顧偕深眼睛都沒睜開,大手在溫宛後背拍了拍。
“顧先生。”
溫宛在叫他,還将身體貼了過來。
顧偕深掙開眼,看着溫宛小臉紅撲撲的,正望着他。
還在難受嗎?
顧偕深這會兒意志薄弱,捧着溫宛的臉吻了上去,一邊親着,一邊熟練地用膝蓋分開他的腿,以一個盡可能接近的方式抱緊溫宛。
被顧偕深一下頂開唇齒含住,溫宛小小地抗拒了下。
他推了推顧偕深的手臂,就跟鐵鑄的一般,撼動不了。
吻了一陣,他才覺得有點不對勁。
顧偕深徹底醒過來,他撐起身體,盯着身下的溫宛。
溫宛滿臉的眼淚,大概被他弄疼了。
他跟顧偕深說,“顧先生,我要回房睡覺。”
顧偕深知道溫宛這會兒已經清醒了,他卻說:“就在這兒睡吧,我保證不會碰你一下。”
溫宛還是想回房,不等他下床,被顧偕深拉過去按住,“快睡。”
關了床頭燈,兩個人重新躺下。
等到溫宛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顧偕深輕拍着他的後背,盯緊了窗戶,隔着深色的窗簾,就好像跟某種東西的視線對上。
等了很久,他抱着溫宛睡過去。
顧偕深難得做了回夢,在夢裏面,溫宛要跟別的人離開。
在他面前哭得眼睛紅紅的,說跟他過不下去,要離婚,還會付給他贍養費。
他氣得五髒六腑都痛,将溫宛抱住,貼在溫宛的後頸窩,就跟大型獸類似的,在那裏用力嗅着。
标記他,你還在等什麽。
等着溫宛被別的人給标記了嗎。
腦子裏有個聲音讓他趕快把溫宛标記了,免得夜長夢多,現在就是最好的時候。
咬下去,他就屬于你了,這一生一世都離不開你。
顧偕深用牙齒輕輕地叼着溫宛後頸,還在猶豫。
最終,他咬了下去,溫宛痛的哭出聲來:“讨厭你。”
顧偕深才真正清醒過來,發現懷裏的溫宛不見蹤影。
“糯糯。”
他怎麽會睡得那麽死,連溫宛什麽時候不見了都不知道。
屋子裏很安靜,房門是打開的,顧偕深從枕頭下摸出槍,立刻走出房門。
到處的燈都打不開,智能AI進入了睡眠狀态無法喚醒,外頭的霧氣擋住了城市的燈光,屋裏黑洞洞的,伸手不見五指。
顧偕深拿着槍,檢查了幾間房,才發現冷風是從哪裏吹進來的。
花房的露臺,是半封閉的設計,只有一扇門将它和大廳隔開。
顧偕深什麽都不敢想。
花房旁邊是面積極大的空中露臺,半封閉的設計,門敞開着,冷風就從這裏灌進家裏。
露臺沾着一個人影,搖搖晃晃的,有些站不穩,最後趴在了露臺的玻璃牆上,顧偕深看得心驚肉跳。
他從後面悄悄接近,一把将溫宛抱住,入手是一片冰涼,不知道他站在這裏吹了多久的冷風。
被他抱住以後,溫宛好像沒什麽知覺,一下倒在他懷裏。
顧偕深把人抱回房,先用被子裹住溫宛,他檢查了電表箱,把閘門拉上去,就聽到暖氣運轉的聲音。
“糯糯?”顧偕深打開床頭燈,試着叫了下溫宛。
他好像還有點反應,屋裏的暖氣不足,溫宛凍得瑟瑟發抖。
顧偕深用手捂着溫宛的腳,試圖讓他冰冷的雙足趕快暖和起來。
他不是第一次撞見溫宛半夜夢游,之前以為是溫宛壓力太大導致的,現在看來可能不是他想的那麽簡單。
前面他很少在家,那時候家政阿姨不住在家裏,相當于每天只有溫宛一個人在家。
如果睡到半夜,他像現在這樣在屋裏游蕩,也不會有人發現。
顧偕深感到一陣後怕,更加為此感到自責
确認溫宛沒有什麽事之後,他給醫生打電話,“他好像經常夢游。”
醫生說:“那是因為你給他的壓力太大了,糯糯一直是有些怕你的。”
“這事兒我也沒辦法,只能做點心理輔導,你還是盡快完成标記吧。”
醫生最後提議道。
顧偕深徹底沒了睡意,他靠着床頭,打開筆記本,帶上霧藍色的眼鏡,處理手上的事務。
溫宛就在他身邊乖乖睡着,顧偕深時不時注意下他的情況,幸好,暫時沒有發燒的跡象。
這樣嬌氣的人,他怎麽能放心交給別人,唯有留在自己的身邊,才能得到最好的照顧。
他俯身在溫宛臉上親了下,讓他好好睡,自己坐在旁邊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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