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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殺掉一條人魚?尤其他還不是普通的人魚,而是強大的內厄姆星人的時候?
蕭一諾可不想操縱着逆戰去踩碎那個價值不菲的生态魚缸,憑借他的九級精神力,已經學了一些精神力攻擊的手段,而且是卡斯珀教給他的,有些實用性的方法就算是精神力大師也很難知道,畢竟有幾個精神力大師會親自與人肉搏?別搞笑了。
當年,卡斯珀熟悉的傭兵裏,那位溫莎老板娘,就是一位罕見的十三級精神力者,即便是在聯邦或者帝國,這種級別的精神力大師數量都不多。
她是一個潑辣、強悍、聰明的女人,唯一缺少的就是美麗,所以她的丈夫背叛了她,她的孩子也被丈夫那個美麗的情人騙去,她只得只身一人漂泊到了第三星系,然後遇到了大胡子。
卡斯珀給蕭一諾講過很多故事,講的最多的就是那些傭兵,只有那時候,他的紫色眼睛裏會有真正的愉悅與溫暖,那些懷念和感動甚至帶着些許傷感,因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這輩子應該再也不會遇到那些這麽好的人了。
現在的他,根本沒有辦法像前世那樣出現在他們面前,就算刻意碰見,他們也不會那樣對他了,因為此時的卡斯珀,與那時候的小卡,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未淪落前的他,是怎麽也不可能走進他們的那個世界。
所以,那些記憶只屬于他一個人。
然後,他把一些溫莎教給傭兵團裏那些精神力潛能相當不錯的孩子的精神力小技巧教給了蕭一諾,真正實用甚至稱得上狠辣陰險的小技巧,關鍵時候能救那些孩子一命的那種。
但即便如此,蕭一諾也是絕不會打算親自動手的,因為齊齊的危險性,說不定還超過了他的想象。
仔仔細細盯着錄像的蕭一諾很快就發現齊齊每隔三天就會沉到水底很久,透過水底的那個隐形攝像頭,他看到齊齊手裏似乎拿着一個只有指甲蓋大小的小貝殼,然後發出那種震動聲響。
內厄姆語。
蕭一諾心中一凜,看來就是這個了,但是因為角度的關系,他根本沒看到這個小貝殼是從哪裏來的。
要知道,齊齊當初被他買下的時候,那是被洗得幹幹淨淨,全身上下連一粒沙子也藏不下的狀況下被送到了他的手上,這枚貝殼絕對不會是這個生态魚缸中的産物。
事态緊急,他終于不能再瞞下去,他必須要知道,齊齊究竟傳遞出去什麽,或者說,他需要卡斯珀的幫助來幹掉這條人魚。
這條人魚身上有太多秘密,蕭一諾必須要确保萬無一失地将他殺死,而無論是戰鬥機器人還是找薩裏爾和奧莉安,他們都不如卡斯珀了解內厄姆星人是一點,另一點是,一旦他們動手,以齊齊的聰明,立刻就會猜到是自己要殺他。蕭一諾不能預料這種情況的後果是什麽,一旦失敗,這條重生的人魚會不會因愛生恨?齊齊是重生的,他掌握了太多不能讓內厄姆星人知道的東西,所以蕭一諾絕不能放他離開。
為了确保萬無一失,他決定把卡斯珀作為計劃a,而他自己就是那個計劃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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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為達目的,蕭一諾是可以不擇手段的。
利用感情什麽的,那又怎麽樣?這本來就是齊齊欠那位一諾的。
但蕭一諾卻不準備讓卡斯珀知道某些事情,所以他只是把三天一次的齊齊對着小貝殼“震動”的畫面剪切出來再放在一起,拼合成一段立體圖像。
雖然已經不早,但卡斯珀是不會這麽早睡的,這個時間他一般在處理帝國的一些事情,經過這一年,他也暗暗發展了一些自己的勢力,為了不刺激凱瑟琳娜那根多疑而敏感的神經,他的手段已經小心得不能再小心,如果不是能确保百分之兩百可信的人,他都不會将他發展到自己的勢力中來。
在帝國,忠心這個詞相當微妙,在人類的思想極度解放的今天,帝國人卻像是遵循着某種古老的傳統一樣,大部分人都覺得對某個人貢獻忠心并不是什麽難以接受的事情,他們甚至以此為榮。
現在星網上那家小型俱樂部裏的人,已經全部換成了卡斯珀完全可以信任的自己人,就算今天晚餐時候的低氣壓影響到了他的情緒,卻不會影響他今天的預定計劃,他還有三十九份報告要看,有十六件屬下上報的事情急需處理,只要堆積一天,到明天他估計就要通宵才能做完這些事。
蕭一諾按住營養艙上的鈴聲鍵,很快卡斯珀就打開了那艘豪華家庭式營養艙。
“怎麽了?”卡斯珀問,他雖然不知道今天的蕭一諾為什麽忽然問起那個問題,不過以前世而言,他确實欠蕭一諾太多,比他想象的還要多得多。
甚至有些事,他永遠也不敢告訴他。
“有些事要說。”
卡斯珀只得爬出來簡簡單單地沖了個澡,等坐到客廳的時候,一頭金發還是濕漉漉的,貼在他俊美的臉頰,連上衣都打濕了好大一塊,他卻毫不在意,将頭發随便一束就坐了下來。
“看看這個。”
畫面調整,正是咕嚕嚕往下沉去的齊齊。
卻在這個時候,蕭一諾的通訊器急促地響了起來,現代人的通訊分為三種等級,不那麽着急的通訊一般只是在通訊器上亮起一個綠色按鈕,随便什麽時候接起來都可以,一般的通訊只是震動,通訊器會不斷提醒你現在有人要和你通話,而緊急的通訊才會響起這樣的聲音,通訊器上那個紅色按鈕一下子亮了起來。
卡斯珀的視線朝蕭一諾腕上看去,略皺了皺眉,“是安迪。”
蕭一諾原本是不想接的,再重要的事有眼前這件事重要嗎?
恐怕再也沒有了。
可這通緊急通訊響了一次又響第二次,一副蕭一諾不接它就一直響下去的架勢。
只能接起來。
“安迪?”
“一諾一諾!”立體圖像裏的安迪看着特別着急,“不好了,你那個侍女,叫什麽來着的,蕾切爾?她和人對上了,要搞什麽生死戰呢!”
蕭一諾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蕾切爾?這個女人溫柔守禮,極有分寸,別說得罪人了,別人欺她一分她都能暫時忍讓再期回擊的那種人,怎麽會鬧到搞什麽可笑的生死戰?
這個女人雖然也才十七歲,但是一向理智沉穩,怎麽會做出這麽幼稚的事情?
更何況,聯邦哪裏來的生死戰!只有帝國貴族之間才有這種習慣好不好!而且現在就算是在帝國,這種生死戰都很少得到允許了!
“先去看看吧。”雖然不情願,卡斯珀還是去拿外套。
蕭一諾卻說:“你不用去,我去就可以,你将這段錄像看了,他說了些什麽,有沒有什麽重要的信息,回頭告訴我。”
卡斯珀驚訝地看過去,眉頭蹙得緊緊的,“這麽重要?”
“很重要。”蕭一諾已經走到了門口,然後回過頭平靜地說:“我懷疑,這個齊齊是探子。”
有這句話就足夠了,卡斯珀會留下。
已經入秋的天氣,首都星的夜晚已經有些涼了,安迪說的地點有些遠,蕭一諾微微驚訝,蕾切爾怎麽會到那裏去?雖然同樣是利蒂西亞的範圍,但這個學校大得離譜,蕾切爾平時的生活相當規律,活動的地點亦然,那條利蒂西亞裏的娛樂街,基本是她根本不會涉足的地方。
磁懸浮車平滑前進,短短幾分鐘就到達了目的地。
一大群人。
這條娛樂街上基本都是利蒂西亞的學生,這樣周六的晚上,更是擁堵到完全不遜于21世紀的繁華商業街。
因為蕾切爾應該被圍在中間,蕭一諾發現,他要進去還真是困難。
正在想辦法的時候,就看到對面街角有個人靠牆站着,長身玉立,就算沒在陰影裏,蕭一諾還是可以認出他。
那是李遲。
他也是來看熱鬧?蕭一諾微微挑起眉。
“一諾!”安迪已經看到了他,揮着手跑過來,身後是羅伊和陸揚,顯然他們的慶祝活動維持了一整天,一直到晚上還沒散。
蕭一諾指了指面前完全堵住視線的人群,“你怎麽會發現裏面是蕾切爾的?”連一點光都不透好麽……
安迪指了指附近一棟建築,“我們當時在那裏吃飯呢,我是從樓上看到的,是陸揚先注意到那是蕾切爾的。”
陸揚的臉一下子紅成了大蘋果。
蕾切爾也與他同系,而且是女生中成績最好的一個,不僅如此,她還生得那樣漂亮,性格又溫柔和善,對她有遐想的男生絕不是一個兩個,只是礙于她是薩菲隆家仆從的身份,才讓許多男生止步不前,不過給她寫情書的男生依舊是大把大把的。
陸揚只是懷着一顆純潔的少男心,對蕾切爾這樣優秀美麗的女孩兒産生了一點傾慕心理而已,卻想不到安迪這樣大大咧咧地在人家主人面前提及這樣的話。
蕭一諾只做沒看到,“這要怎麽進去?”
羅伊咳了一聲,只見他雙眉一軒,撞了撞前面那人,“讓開!”
那人回頭瞥了一眼羅伊高大的身材,終于往旁邊挪了挪,于是,居然就這麽一路霸道兇悍地往前走,蕭一諾神奇地看着羅伊,想不到他還有這樣一面,這樣高大的身材配上那樣兇巴巴的表情,居然相當有威懾力。
到最前方,蕭一諾見到了蕾切爾。
她依舊一派優雅,衣飾整潔,臉上甚至還帶着淡淡的笑意,“既然你也是帝國人,那應該知道生死戰的規矩,不知道你為哪位做事?”
蕾切爾的對面是一個看着已經十八九歲的青年,他的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惡意,“我為誰做事也是你一個暖床的侍女有資格問的嗎?”
四周一片嘩然,畢竟聯邦人還是不知道帝國貴族貼身女侍的意義的。
“她沒有資格問,那麽請問我有資格問嗎?”蕭一諾柔和的聲音響起,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聲音明明不高,卻在那嗡嗡的嘈雜聲中格外明晰。
只見他一步步走出去,那個青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蕭一諾這才發現,他對蕾切爾的惡意很可能是來源于自己的。
“你是帝國人?那你該知道帝國生死戰的規矩吧,你是貴族嗎?看你的行事也知道顯然不是。哪怕你是貴族,我以我帝國公爵的權利,一定會竭盡全力使你失去貴族的爵位,甚至你的父母家人,從這一刻起,也是我的敵人。”
“你知道向我的女侍挑戰是什麽意思嗎?是向我挑釁!你不是貴族,卻向我的侍女發起生死戰的話,那你的主人是誰,你是替誰來與我結下這份仇?”
“你知道身為一個帝國平民挑釁一個帝國公爵會産生怎樣的後果嗎?一旦我追究你的責任,你,你的兄弟,你的父母,都會因為你的緣故而被削為賤民!這就是你願意看到的後果?”
十五歲的少年步伐穩健,全然沒有這個年紀的應有的那種青澀。比起自由民主的聯邦,帝國那樣皇權貴族統治的社會,無上的權威反倒容易讓他們那樣的統治階級生出一種霸道逼人的威儀。
比如現在的蕭一諾,那個高大青年甚至覺得自己不能直視他那雙明亮深邃的藍眼睛。
他的聲音一直平靜而從容,卻一句句刺進那青年的心底,只把他刺得臉色發白。
蕭一諾一步步走過去,終于在青年的前方站定。
“那麽,我現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是誰慫恿你來做這件愚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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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