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程橋的決意
去鹹陽宮的路上,陳以南一直在思索一個靈魂問題:假設,我把嬴政毒死了,那麽,荊軻刺秦王還成立嗎?
……
真棒棒,為了防止荊軻刺殺政哥,我先一步把他毒死,有才!大秦帝國撿到鬼了。
當然,也只能想想。
藍布蓋着的藥箱裏,丸子們可愛地回望陳某南,她嘆口氣,感到深深的無力。
我自己都不知道搓出來的是啥藥效……
政哥,你要大庭廣衆下感到一股灼熱氣體沖擊後庭甚至脫肛了,可千萬要對我手下留情啊。
鹹陽宮群的官道并不長,大秦國力強盛,卻久困于關外,王室不喜鋪張,這要擱在齊國魏國得是好好雕琢顯示國威的甬道,擱秦國,也就勉強平整能下腳,連個邊緣磚石都不想鋪,很有贏氏風格,遠不如道旁守衛來的吸睛。
陳以南忍不住目光流連在秦軍臉上,那是一種和邯鄲城趙軍截然不同的精氣神,勇猛威嚴,目放精光,不愧是虎狼之秦。
遠遠地,熟悉的燕國使臣隊列走進大殿,綴在荊軻身後曾經屬于某陳姓船夫(陳以南:喂)的位置,此刻站着另一個考生,發色鮮紅,十分眼熟。
陳以南眉頭一挑,背手敲擊光腦:
【橋哥,你升第二題了嗎?】
程橋慢了幾秒回複,帶着莫名的羞澀感:【……還沒】
陳以南:“……”
個屁。
那我剛看見的是鬼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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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殿後,參拜流程走得飛快,很快來到了喜聞樂見的名臣嘴炮環節,尉缭清清嗓子,衣袍一揮就要開口,忽然密麻麻的朝臣隊伍中冒出一聲驚呼:“麻麻,是尉缭——!”
那聲音有點年輕,帶着激動,聽得某位程姓紅發帥哥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不可能!
紅發帥哥默念,刷的回頭看,果不其然,在隊伍末尾抓到了哥哥程梁熟悉的臉。
被喊的尉缭子:“……”
大佬左右看看,并無異樣,周圍也沒人面露異狀,便接着嘴炮噴荊軻環節。
朝臣中的陳某南:“……”眼角一抽。
她是真沒想到,剛把光腦編碼給了程梁,眨眼就跟過來了啊!
程梁縮在大殿最後,一身秦國朝服有模有樣,細看,他袖子在發抖,再細看,原來是座山雕大佬拽着他袖子在發抖。
“有生之年,有生之年啊!強盛之秦,嬴政!”座山雕聲線發顫,熱淚盈眶,一口一個咬牙切齒,不知道的還以為不是崇拜對象是仇家呢。
程梁見導師心滿意足,才暗自松了口氣。
本想着,既然刷了陳以南的光腦坐标,就得和人家姑娘打個招呼,誰知道導師急吼吼就來了,程梁也只能跟着。
但偷摸過來算個什麽?剛殿上一聲喊,一則确實是見着了尉缭巨佬激動,二則聲音大些,給陳以南提個醒,提醒她座山雕就在現場,可得好好表現,能不能入我導的法眼,就看此刻了!
陳以南秒懂,神色頓時就複雜起來。
人點背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
第三回 合她就是個藥童身份,能玩出什麽花?哪兒來的得青眼呢?
不動聲色後退幾步,陳以南抱着藥箱,目光丈量自己能砸準的最大距離,靠近程梁師徒倆,就聽到座山雕不停嘴地說着:“這作甚?秦尚黑,怎得殿裏配色亂七八糟?”
“嬴政怎得不說話?”
“荊軻怎麽如此面容平淡?天下第一刺客呢!不科學!”
陳以南沉默片刻,誠懇道:“座教授,怕不是路過茅坑您都得撈一勺嘗嘗鹹淡吧?”
咋這麽多管閑事呢。
座山雕一愣,“嗯?”
程梁:“噗哈哈哈哈哈哈!”
陳以南微笑:“那荊軻幹的是暗殺勾當,見不得多少光明,這種人要什麽天賦異禀的長相?平平淡淡最好丢人堆裏都看不出來才對。”
座山雕:“……”
程梁沒法坐視導師尴尬,只得岔開話題:“陳以南同學是嗎,多謝你的光腦定位,我——”不等他說完,陳以南打斷道:“學長不用客氣,你弟弟在前面,不如看看他如何應對荊軻刺秦。”
程梁一頓,立刻想起了無數次和老弟溝通時,他那暗藏在字裏行間欲語還休的情愫,“你,擔心他考題和你沖撞?”
陳以南不答,眼看着荊軻開始敬酒,熟悉的綠色粉末一閃而過,程橋的神情立刻緊張起來,然後,他假裝要随着一起敬酒,一把将荊軻的酒杯撞開了
啪嗒一聲,酒樽落地,喪屍藥劑灑落,将地面腐蝕地滋滋響。
陳以南嚯地竄起來:“!
程梁:“???”
弟,你在幹嘛?難道你是荊軻那邊的?
不得了了,你隊長估計想把你皮扒了。
毒酒敗露,李斯高聲一句:“燕使這是何意!”
荊軻剛想事情既然敗露,不妨直接沖上臺階‘圖窮匕見’好了,誰知程橋搶先一步,黑鍋甩的飛快:“我們到要問,秦國這是何意?!”
李斯:“???”
他一頓,“燕使覺得,這毒酒是我鹹陽宮給你下的?”
程橋冷聲道:“不然呢。”
荊軻扭頭看他,跟看神經病似的。
人群中某陳隊長:“……”
“程梁前輩,您兄弟可真是別出心裁啊。”
程橋估計也是阻止刺秦的,想出的辦法卻是将喪屍酒的黑鍋甩給秦國,當庭拉扯,徹底的阻斷荊軻獻地圖刺殺的詭計。
倒也是個辦法,就是聽起來不夠爽利略蹩腳。
程梁神色感慨複雜,動容的很:“橋子從小嬌慣,社交能力也不強,跟朵嬌花似的,要不是我家家底好,人家扒着他,指不定要受多少欺負呢。”
“現在多好,我弟弟終于學會陰人了。”
三兩句拉扯,秦軍就要拿下燕使,好說歹說給個交代,結果荊軻不從,當庭抗辯,陳以南瞧着情況不對,道一句:“對弟弟,前輩真是誇獎獨特。”
“行了,我身上只有把激光槍,現在打起來了,你們自便——”話沒說完,座山雕大佬嚯地竄出來:“不!老夫也要披挂上陣!為政哥喝彩助威!”說完,拔出短槍,結果聲音太大,引得燕國人一陣弓箭亂發,差點被刺死。
陳以南實在忍不住了:“……”
“政哥個蛋啊!嬴政才二十二,您這麽叫虧心不!”
“來的時候就瞎比搞,現在又想怎樣!幾十歲的人了,愛多管閑事還不成熟!學校象牙塔給你慣得!”脾氣一上來,陳上校的戰場習慣就暴露無遺,打仗時以能力為尊,不認年齡,座山雕這種愛添亂的,很可能會被陣前槍斃。
“你——!”她指着尴尬的程梁,“看好你帶來的老頭,什麽狗屁拜師,下輩子吧!”
說完,跳進場內,沖着往臺階上竄的荊軻就是一槍。
程梁:“……”
“完了,我有預感,今天因為老師您的不得體行為,三大要錯失一位銀河系人傑了。”
荊軻的感知力神鬼莫測,子彈要射中的一刻,他背後長眼似的閃開,猛地幹吞喪屍藥劑,沖着嬴政就撲了上去!
嬴政還在拔劍!
陳以南卧槽尼瑪一聲,竄上臺階,一巴掌拍開嬴政的手,借力直接幫他拔劍,然後遞給他,一本正經道:“政哥,我曉得你長得高,但一米九的人是不配用一米六的劍的!”
嬴政:“……”
手被打紅了,有點疼。
陳以南還在碎碎念:“你愛裝逼,但也要分場合!”
嬴政:“孤并不愛裝——”話沒說完,臉蛋一疼,眼前外星人似的姑娘掐了把他的臉,嘀咕着“行了,我和你一邊的,別擔心,哎這臉蛋掐幾次都不過瘾呢。”
嬴政:“……”
“放肆!”秦王政劍眉一挑,猛然炸開的氣勢讓喪屍荊軻都停了片刻,陳以南被他一把推到後面:“孤是秦王,何時需要少年少女替死?”
“後面站着!”
陳以南磕巴一下:“……”
“哎好嘞。”
臺下程梁一個激靈,“老師,秦王拔劍了!”快錄快錄,他手忙腳亂掏出光腦,錄下了這段無比珍貴的史料。
秦王政從小生在趙國,彼時長平之戰硝煙未熄,嬴政在趙國受盡了冷遇和屈辱,如此成長環境,他可從不是任人宰割的軟柿子。
荊軻若是正常狀态,拔劍的嬴政怎麽都不可能打贏他,天下第一刺客絕非浪得虛名。但誰叫他生吞了喪屍藥劑呢!
刀光劍影間,荊軻被嬴政生生斬下手臂,仍不死心,張嘴便要咬斷秦王脖子,陳以南趁機丢出藥箱,臺下夏無且正一腳踢在燕人腚上,嗷一聲:“老夫的藥箱!”
蹦一聲,藥箱把荊軻砸的暈頭轉向,秦王上去就是幾劍,補刀及時。
陳以南滿眼都是秦王舞劍光彩逼人的樣子,【腦哥,5分一回合,我現在算贏了兩回合嗎?】
缸中之腦:【監測到考生7768腎上腺素分泌水平增高,心跳加快——】
【閉嘴!】陳某南沒好氣說,【嬴政這麽帥,我有點生理反應多正常】
缸中之腦自動觸發“青春期班主任模式”:【星雲高考時間緊張,不适合談戀愛】
【是是,以學業為重】陳以南失笑。
我他媽跟誰戀愛啊。
秦始皇?
瘋逼了吧。
程橋喘着氣躺在地上,剛從秦舞陽劍下死裏逃生,他渾身虛脫,古人仗劍走江湖的魄力絕非星際人可比,他略微對陣,便險些慘死,此時仰躺着看秦殿,恍如隔世,偏頭望去,正好看到陳以南帶笑地望着嬴政,目光中的奇異意味,讓程橋忍不住抓緊了衣角,心中酸澀。
那眼神他從沒見過,透着崇拜、激賞、還有缱绻的懷念。
程橋不知道她在懷念什麽。
陳以南這個人,好像無論他怎麽追趕,都永遠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明明是同樣年歲,她卻像個睿智的靈魂活在了青年軀殼中。
可他喜歡她,這很讓人難過。
見過了嬴政這種人,陳以南的眼裏還能看進別人嗎?
【缸中之腦,】程橋輕聲問,【如果把我上道題所有結餘時間都折算進第二道題,我能多待多久?】
缸中之腦回答平淡:【約600天】
程橋垂下眼睑,睫毛輕顫:【末世戰國宇宙,算很鍛煉人的地方吧】
【中等偏上】
【我想留下,進秦國軍隊,磨練軍功】
【為了什麽?】
【為了擁有足夠的閱歷,成為一個堅強有擔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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