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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的野獸一樣又抓又撓,也不要他像貪睡的小貓一樣如此安靜。
都怪自己,幹嘛非得在警局給他一個下馬威呢?害他磕破額頭,心存怨恨,晚上跑出來跟人火拼發-洩。就算他不學好,慢慢矯正教育也就是了,不一定以暴制暴才可以啊!
剛才包紮碰到司徒冽的額頭,滾燙滾燙的,可他的身體卻很涼,就算隔了他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抱在懷裏還是感覺到絲絲的涼意。
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流了那麽多血……真的會死人的!
急診室外。
司徒昊坐立不安,不時看表,都進去一個小時了,怎麽還不出來?
忽然,一個女醫生從裏面出來,急匆匆朝走廊左邊走,司徒昊跟上她,緊張問道:“醫生,我弟弟怎麽樣了?”
“失血過多引起內髒衰竭,主治醫生在做手術,血不夠了,我去血庫申請。”
“那要多長時間?”
“我會盡快的!”女醫生步履匆匆。
司徒昊繼續問:“他……他是什麽血型?”
“O型。”
“用我的吧!我是他哥哥,我也是O型。”司徒昊急切開口。
“也好,畢竟越快越好。”女醫生點頭,領着他進了旁邊不遠處的驗血室,為了确保無誤,重新驗血,然後才抽了大約五百毫升的血。
“夠嗎?再多抽些也沒關系的。”司徒昊臉色蒼白,堅持問道。
“夠了,本來需要四百毫升,我怕出什麽意外,已經多抽了些。你可能會有些頭暈,但多喝點水會沒事的。我先進去了。”女醫生雷厲風行地說完,進了急診室。
司徒昊按着胳膊,繼續在外面煎熬地等待。
又過了半個小時,急診室的門打開,司徒冽被推了出來,氧氣罩還沒有被卸下,司徒昊看着他毫無血色的臉,忐忑問道:“醫生,他沒事了吧?”
“沒事了,已經脫離危險。就是有點虛弱,還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多謝醫生,多謝醫生!”一顆心總算落地,司徒昊放松下來便覺得有點頭暈,他扶着牆立了一會兒,隐約聽見遠去醫生們的談論。
【咦?是那個孩子啊!】
【嗯?哪個孩子?】
【你看看,眼角這裏有顆痣。不是當年那個小男孩嗎?他的媽媽曾經住在這裏的,你忘了?】
【哦——你這麽一說……還真是他!】
【是啊,那麽小就沒了媽媽……】
【他爸爸也不管,就他一個人去籌錢,還被人打得渾身是傷……那次還差點死掉,多虧院長大發慈悲,讓我給他醫治。沒想到這次又……】
【唉,真可憐呢。】
沒了媽媽……爸爸不管……一個人籌錢……被人打……
司徒昊的眼神陡然鋒銳起來,帶着一種不為人知的哀傷。
怪不得,怪不得他會淪落到這種地步。那孩子的眼神很冷,冷到骨髓。原來是看透了世态炎涼,人間醜惡。
不過,既然自己找到了他,就一定要好好管教他照顧他,不會再讓他繼續堕落下去。
他原本應該是個很可愛很明亮的孩子吧?
司徒昊暗暗捏緊了拳頭。
【喵一聲,表示要求支持,不然某墨米有動力的說——】
【007】 交代工作【關于只剩一個親人bug的修改】
在司徒昊暗自下定決心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司徒昊接起來便聽到北棠墨慵懶的聲音:“我說,大少爺,你到底找到弟弟沒有?現在在哪兒呢?怎麽也不給我來句話?我這邊還被白沐辰揪着不放啊,說我給他假情報浪費他的時間。我可是跟他說你被卷入火拼事件了,結果,把他這尊佛招來,你卻沒影了!怎麽?某個叛逆的小家夥是不是不好惹?還是把你給教訓了一頓?”
“北棠,我在醫院。”司徒昊打斷他興致勃勃的猜想,疲憊地揉揉眉心,語氣倦怠。
“醫院?”那邊的聲音正經了些,“你受傷了?沒事吧?在哪家醫院,我過去看你!”
“沒事。不過,我還得在醫院多留幾天。幫我跟沐辰說一聲謝謝,改天我請他吃飯。”司徒昊不由分說地将麻煩事丢給他。
“你自己跟他說,沒有你的親口承諾,他是不會放我走的。”北棠墨大咧咧地坐在警車前蓋上,深邃的眸子此刻卻帶了玩笑,站在他對面抽煙的白沐辰瞪了他一眼,恨不能将煙頭扔過來堵上他那張聒噪的嘴。
“少來,沐辰不是那樣的人。還有,公司的事先交給你了,幫我搞定雲翔公司剩下的事。”司徒昊不上他的當,順便将公司的事也扔給他。
“喂——我不行的,我只是個花花公子,讓我出去吃喝玩樂還行,去公司幫你辦公?你還是放過我吧!”北棠墨傷腦筋地揪着半長的黑發,“哎,不是說沒事了嗎?幹嘛還要在醫院多留幾天?”
“不是我。是那個臭小子受傷了,我在醫院陪他。”司徒昊低沉卻不失威嚴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決心,“我知道你可以搞定的,拜托了。北棠。”
北棠墨愣了一下,很少聽到司徒昊求人,既然他都開口,那麽自己只能欣然接受了:“好吧!誰讓我命苦認識你這個随心所欲的家夥!”爾後又調侃起來,“哎,沒想到你還挺關心你那個弟弟的。”
“嗯。”司徒昊含糊應道,視線微轉,他盯着胳膊上抽血時留下來的細小針孔,想到那個小家夥的體內現在流着自己的血,司徒昊的聲音不由自主地變得柔和,“我不關心他誰關心他?他畢竟是我弟弟,我只有他這麽一個弟弟。他也只有我這麽一個哥哥。血緣羁絆,人之常情。”
“喲——熱心大哥哥,你是在炫耀嗎?”北棠墨不再追問,故意氣呼呼地揶揄。
司徒昊失笑,斜斜倚着牆壁,反問:“是又怎麽樣?你羨慕了?”
“羨慕得要死啊——切,我不打擾你了,做你的好哥哥吧!我要趕緊回去睡了。明天還得起早……該死的,本少爺可從來沒起過那麽早,還得上班……天哪……司徒昊你可一定得給我加薪!”抱怨又從北棠墨嘴裏冒出來。
“好,沒問題。”司徒昊咧開嘴笑得無奈。
“你也別太累了,晚安。”
挂掉電話,司徒昊趕緊跟上前面就要拐彎的衆人,随着司徒冽一起進了病房……
【008】 左岸來了個小祖宗
時間回到火拼那裏——
被司徒冽所救的女孩沖進左岸酒吧,大聲叫道:“向天笑,你給我出來!向天笑,你聽到沒有?我有事找你,快點出來啊!”
酒吧的保安一聽差點沒把舌頭咬掉,姑奶奶,向天笑是你能叫的嗎?
剛要上前把這小丫頭給丢出去,樓上下來一位戴着墨鏡的年輕人,燈紅酒綠的酒吧略顯陰暗,所以看不清他的臉龐,只聽見他說:“笑叔讓我帶這位小姐過去。你們忙你們的。”
保安唯唯諾諾地退下。
女孩哼了一聲,抱臂問道:“他人呢?”
“在樓上。”
在樓上還不下來見我?女孩嘟着嘴,不悅地朝樓上跑去,到了二樓走廊盡頭的門邊,毫不猶豫地一腳踹開了門。
裏面的中年男人看見他,将叼在嘴裏的煙取下,吐出一口白霧,笑道:“丫頭,今天是你幸運,如果趕在我沒在這裏的時候,你這樣大嚷大叫很容易被丢出去。”
女孩撇撇嘴,氣勢弱了些,跑過去蹲在沙發旁,挽住男人的手臂,搖晃着撒嬌:“笑叔,別告訴daddy你見過我。”
向天笑重新叼上煙,吸了一口,回絕道:“這個我可不敢保證。葉老大要知道我窩藏你,肯定饒不了我。”
“笑叔——”女孩不依不饒地搖晃他的手臂,“就讓我在你這裏玩幾天嘛!我保證,很快就會回去的!”
向天笑受不了她無辜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扶額嘆息:“寂語,你忘了上次的事了?”
葉寂語眨眨眼,委屈地開口:“笑叔,別趕我走嘛,上次真的是個意外。這次我跟姐姐說過要來你這裏,不是偷跑出來的啦!”
“真的?”
“嗯!”葉寂語重重點頭,生怕他不相信,舉起右手做發誓狀,“我發誓!”
向天笑掐滅煙頭,拍拍她的小腦瓜:“那就乖乖的別給我惹事。”
葉寂語噌的站起來,行了個軍禮,調皮道:“遵命!”
這動作引得向天笑忍俊不禁,葉寂語說完又拽住了向天笑的手臂,贊美:“我就知道笑叔你最好了!”
向天笑受用的點點頭,唇角的笑還沒綻放完整,就又蹙了眉,這個惹事精很快丢給他一件棘手的事——
“笑叔,我有事請你幫忙。剛剛對街那邊火拼,我好奇就去湊了湊熱鬧,結果差點被人砍傷,有個人救了我,可是他卻受傷了,你能不能給我幾個人讓我去救他?”
好奇?還湊了湊熱鬧?這小祖宗,真不知道什麽是害怕啊!向天笑一個頭簡直要變成兩個大,但仍緊張地扶正她,仔細看了看,關切道:“你沒受傷吧?”
葉寂語眉眼彎彎:“沒有啦!”
她見向天笑如此緊張她,忙趁機半是恭維半是乖巧地迷惑,“笑叔,拜托拜托,你人這麽好,不會見死不救吧?更何況他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過去看看,能找到他就送他去醫院,找不到我會馬上乖乖回來的。保證不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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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pia飛,太貪心了!——飛回來,不貪心的作者不是好作者啊喂!】
【009】 蘇醒
向天笑被葉寂語哄得暈頭轉向,最後也沒辦法,只得吩咐道:“小雷。”
小雷就是剛才帶葉寂語上來的年輕人,他聽到向天笑點他的名字,在門口出現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表示他明白,向天笑的意思就是讓他再去另外找兩個人陪這個‘姑奶奶’去下面找人。
“謝謝笑叔——”葉寂語興奮地道謝,然後朝樓下奔去,口中還喊着,“小雷,等等我——”
直惹得向天笑滿頭黑線。
結果自然是沒有找到司徒冽,而且後來警鈴大作,好幾輛警車從遠處飚來,火拼的人頓時四散,場面亂成一團。
葉寂語嘆了口氣,嘟囔着:“真是的,都受傷了,跑到哪裏去了?”
“小姐,人沒找到,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雷雲跟在她身邊,建議道,“而且警察也來了,被牽扯進去就不好了。”
葉寂語咬着唇想了想,點頭:“那好吧,我們先回去。”
回到左岸後,葉寂語并沒有馬上上樓,她坐在靠門口的位置,向雷雲要了一杯冰檸檬茶,也不管雷雲的眼神多麽無奈,反正冰檸檬茶她是要到了。估計是調酒師現做的,唔,不錯,改行改的還挺快。
葉寂語嘻嘻一笑,接過來咬着吸管坐好,然後透過大大的落地窗觀察着對街,可是直到一杯冰檸檬茶吸完,也沒有發現那個救了她的少年。警方也似乎沒有抓到受傷的人,被塞進警車的都是兇神惡煞般的人。
唉,好不容易經歷一次英雄救美的故事,結果男主角卻不見了,真沒勁~~~
葉寂語将視線拉了回來,她轉過身來趴在桌子上,将空了的檸檬茶杯推過去,可憐巴巴地看着雷雲:“小雷,我還要再喝一杯!”
——————咯咯咯——————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雪白。我半天沒反應過來,盯着天花板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我跟人火拼時被砍暈了。
唔……居然沒死?!剛有點感覺,傷口的刺痛席卷而來,疼得我差點又暈過去。
什麽時候我的體質變得這麽差了?不過是被人砍了一刀……真是奇怪,一定是前兩天沒好好吃飯的緣故。所以才精神不濟。
嘶——頭也好疼!好像要爆開一樣……
我想擡手揉揉太陽穴,可是居然提不起一絲力氣,好像給人抽走了全身的筋脈一樣。好不容易動了動手,卻被人忽然按住,我不悅地側頭,一張帥氣逼人的臉放大在我眼前,顯得有些吓人。
辨認了好一會兒我才認出來,原來是司徒昊,他頂着兩個黑眼圈坐在一旁,很是滑稽。
看見我醒了,司徒昊飛快地站起身來,可是臉上的表情很奇怪,似乎是眉眼舒展開了,松了口氣的感覺,但仔細一看,卻又發現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要冷上幾分,他似乎很生氣。
哼,反正我又沒招他,管他生的什麽氣!不甘示弱地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手肘使力想要自己坐起身來。
司徒昊察言觀色立馬俯身按住我的肩膀,在我疑惑的目光下,稍一用力,将我慢慢扶起來,然後讓我靠着他的肩膀,騰出一只手來拿過靠枕墊在我背後,再輕輕扶着我靠向靠枕。
幹嘛忽然這麽低三下四地放低身段來伺候我?他們家家仆不是一大堆嗎?就算醫院不方便用家仆,随便扔倆錢請個年輕漂亮的護士不也一樣?什麽時候輪到他這個大少爺來伺候一個流氓混混?司徒昊,你還真會做戲,第一次見面揍我的時候不是很嚣張嗎?這會兒又演的哪一出?
不過,現在我可沒工夫理會他的動作,因為經此一動,我才察覺出身體光溜溜的,似乎……沒穿衣服……
【010】 獨處·茫然的安寧
司徒昊好像會讀心術似的,看我疑惑的目光,竟然輕輕笑了笑,差點沒晃花我的眼,但是口氣卻是揶揄的,仿佛剛才的笑也是諷刺的笑。
我聽到他冷冷地開口:“不倫不類地就穿了我的衣服,還給我弄得破爛不堪,除了血跡就是刀痕,難道你還想繼續穿在身上弄髒床單被褥嗎?”
所以就讓我光着嗎?!我繼續瞪他,嘴巴動了動,一時沒說出話來。
司徒昊沒有再說話,他幫我蓋好被子,快步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過來,還挺聰明的嘛,知道我渴了!
我伸手要接,手背上輸液的針管也跟着一動。他制止道,聲音不容置疑:“別亂動了,我喂你喝!”
切——伺候人有他這麽伺候的嗎?連罵帶吼,還冷着臉,跟誰欠了他幾百萬似的。
我靠着靠枕不情願地張口,反正現在也沒什麽力氣,就由着他喂我喝水吧。不知怎麽回事,大概失血過多吧?我只感覺嗓子幹啞難受,缺水嚴重。
很快喝完一杯,眼神卻仍然貪婪地看向桌上的保溫瓶,我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
司徒昊竟然看懂我的意思,回返身又倒了一杯回來給我喝。如此往返,我竟在兩分鐘的時間內喝下了三杯水!擡眸看他,卻發現,他的嘴角竟然噙着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
灌得我肚腹飽脹他很開心嗎?一定是故意的!
第四杯遞到嘴邊的時候,我很不客氣地開口:“你想撐死我嗎?”
聲音沙啞低沉,還有些不連貫。我愣了愣,我的聲音怎麽會變成這樣?
司徒昊放下水杯,問道:“你餓不餓?光喝水只能補充水分,醫生說你體質太差,需要補充營養。”
“好啊!那就去買補品吧!”我從善如流地接口,目光冷凝。
只是仍然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我體質差?才怪!天天跟人打架鬥毆我還體質差?什麽眼光!不過,趁機宰他一次也不錯。想着想着,太陽穴兩側忽然突突地跳,有些眩暈。傷口也不時傳來鑽心的疼痛,我閉上眼睛,感覺有點累,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沒多久,我察覺到司徒昊湊過來,坐在床邊,伸手幫我揉着太陽穴,輕輕開口:“你的傷口不算太深,只是失血過多,加上之前你跟人打架弄傷的地方沒好好處理,傷口感染有些發燒……”說到這裏,他似乎又嘆了口氣,強行壓下了什麽,“總之這些事等你好了之後我們再好好談談,現在你累了就再睡會兒吧!我買了飯回來再叫醒你。”
這話說得軟硬兼施,恩威并重,聲音聽不出喜怒,也聽不出是嚴厲還是溫柔,大概是我太累了,判斷力也下降了,此刻只想好好休息,懶得反駁也懶得開口,閉着眼睛一聲不吭。
許是太累,許是他這樣幫我按摩很舒服,我很快就迷迷糊糊地又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能看見外面的落日,餘晖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地板染上一片暖暖的紅色。我的目光不期然的,帶了絲迷茫。這樣安心的感覺,是什麽?是在做夢麽?可是做夢也不會有這種安寧……
【011】 大少爺也會伺候人了
正自發呆,門被推開,司徒昊拿着食盒站在門口,看着我,目光柔和:“你醒了?沒想到一下子就睡到了傍晚。”
繼續無視他。
司徒昊讪讪笑了笑,進來遞給我一身衣服,居然連內褲也有……
輸液的針管早就已經拔掉了,大概是睡了一天的緣故,現在力氣恢複了些,我不客氣地拿過衣服來穿,動作幅度稍大,頭就有點暈暈的,不過還好,可以承受。
司徒昊在我穿衣服的時候将飯菜擺在桌子上,然後把桌子推了過來,停在剛剛好的距離:“趁熱吃吧!”
飯菜的香味飄入鼻孔,肚子咕嚕嚕叫了兩聲,我迫不及待拿過筷子大快朵頤地吃了起來。
想想,到底是幾日沒吃飯了呢?打架的前一天就沒怎麽吃,後來進了監獄,還沒來得及挨到吃飯的時候就被他保釋了,回了司徒家他又匆忙離開,半夜我出去跟人火拼,然後被砍暈……也不知暈了幾天,估計最短也得是一天。
越想越覺得虧,夾菜的動作更加頻繁,一定得吃回來才行!這些飯菜真是不錯,幾乎是我這十年吃得最好的一頓。我的模樣都快趕上狼吞虎咽了。司徒昊卻突然在我吃得正香的時候奪走了我的碗筷,低聲道:“等會兒再吃吧!你吃得太多了!”
真是小氣鬼!吃你幾口飯就心疼了?!不吃就不吃!誰稀罕!我将筷子一摔,揶揄地扯起嘴角,笑得諷刺。
司徒昊嘆口氣,解釋道:“你已經三天沒吃飯了,一下子吃太多會難受的。等晚上我再給你買些別的,當宵夜吃。”
我懶得說話,徑自躺好,也不理他。
司徒昊也沒有不再說話,而是默默地收拾着東西,剩的東西不少,如果留到晚上還夠我吃了,可他卻将那些東西一股腦塞到垃圾袋,當垃圾一樣扔了出去。果然是有錢人啊,不知道人間疾苦……我嘆息一聲,閉上眼睛。
等他回來時不由一愣,忙過來按住我:“你做什麽?”
“你管我?”還不都是你這家夥灌我那麽多水,現在又吃了不少東西,有點想尿尿了……
“你需要什麽?我幫你準備,你別亂動。”
我掙開他的手,強硬下地,豈料一陣天旋地轉,雙腿一軟,幾乎摔倒。司徒昊手疾眼快,攬住我的腰讓我靠着他,聲音帶了怒氣:“你怎麽這麽固執?!我知道你恨我,恨爸爸,可你也犯不着這麽小氣吧?還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奇怪,我什麽時候小氣了?我又幹嘛拿自己性命開玩笑了?我只是想去廁所而已。
“我從來都不知道還有你的存在,爸爸也只是在臨終時才告訴我的……你知不知道……我剛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心情有多複雜……”司徒昊的聲音軟了下來,似乎在自言自語,可偏偏能讓我聽見。
呵……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司徒明那個老不死的還真保護你呢……是,你是司徒家的寶貝,我是司徒家的恥辱,既然從不管我,不管我跟媽媽的死活,臨死又何必假惺惺的丢個所謂的‘哥哥’出現在我面前?
見我沒說話,自顧自看着門口發呆,司徒昊深吸一口氣,不再說剛才的話題。而且,他竟然也醒悟了,試探地問道:“你,是不是想去衛生間?”
“……嗯。”我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司徒昊扶我坐下:“我去拿尿壺吧!”
“不用了!”我又站起來,扶着床柱,“我可不稀罕你這麽無微不至的體貼!”
司徒昊無奈,只好扶着我朝門外走。
雖然不情願,但轉念一想,這是他欠我的,活該他受罪沒面子,便心安理得了,半偎着他慢慢走。
他竟然比我高出一個頭,我雙腿發軟,渾渾噩噩走着的時候更是站不直,往後靠恰好靠着他的胸膛,還不錯,挺舒服的,于是順勢眯着眼打瞌睡。
回來的時候聽見耳畔一聲冰冷的呼喚:“寒冽?!”
我頓時一個激靈,大腦一片清醒。睜開眼睛,看着眼前袒-胸露臂、胸前還刻了刺青的大個子,我意識到,我完了。
【012】 你的事,我管定了!
司徒昊見這人的打扮首先皺了皺眉,帶了絲厭惡,他垂眸看我:“你認識?”
肩膀不由縮了縮,我支吾道:“……嗯。”
真是怪了,我幹嘛不自在?是怕司徒昊知道我的劣跡嗎?不,我只是怕被人圍追堵截地讨債,尤其是道上的哥們,下手可是不留情面的。
“臭小子!在你家堵了幾天了,要不是老子來醫院,你小子還想拖到什麽時候?”大個子欺近我,伸手想拎我的衣領。
司徒昊擡手去擋,聲音透着絲嚴厲:“你想做什麽?”
大個子看一眼司徒昊——司徒昊這人表面看起來相當無害,尤其今天他還戴了一副金絲眼鏡,跟一特清純特文質彬彬的毛頭小子似的,所以在道上的人看來,根本不值一提——露出鄙夷的笑:“幹什麽?關你什麽事?讓開!”
一推之下,将司徒昊推到牆邊,轉而拎住我的衣領将我拽到一邊:“有錢來這麽高級的醫院住卻沒錢還我嗎?你都拖了一個月了,再不給,老子找人做了你!”
我連忙堆笑:“昆哥別急,我一定盡快給你。”順便湊到他耳邊說,“剛剛你推的那人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他這幾天才剛剛找到我,等我在他們家落穩腳跟,一定給你錢!”
“你哥?”昆哥狐疑地看了一眼司徒昊,穿戴不凡,樣貌與我也有五分相像,便有些動搖了,“沒騙我吧?”
“哪能呢!反正我的老巢在哪兒你都知道,你還信不過我?以前欠的我不都還給你了嗎?這次就多寬限幾天吧!”
“好,就信你一次!”他惡狠狠地離開。
我被推搡着倒退,撞進司徒昊懷中,暗自松了口氣,腳下有些不穩,司徒昊理了理領帶,若有所思望着那人,轉而厲聲問道:“他是幹什麽的?”
“這還用問?當然是讨債的。”我揶揄地看他,“怎麽?我親愛的哥哥,你要幫我還債嗎?”
“你欠了多少?”
“唔……大概十幾萬……”我故意說得很多。
果不其然,司徒昊眉頭皺得更深:“你借那麽多錢幹什麽了?”
“當然是賭錢喽!”我繼續盯着他,頤指氣使地開口,“你到底要不要幫我還錢?”
司徒昊眸光深邃看了我半晌,丢下一句:“自己還!”
我聳聳肩,掙開他的攙扶,自己扶着牆慢慢走回病房:“說得也是,我也沒指望你這個大少爺!唉……這些有錢人反而更吝啬!”
司徒昊在我身後握緊了手指,然後又松開,跟上我。
“這件事等你出院我們再好好商量吧!”司徒昊扶着我一直走到床邊,才憋出這樣一句。
“好啊!”我爽快答應,躺好,合眼休息。
“……其實,只要你答應我不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我會幫你還清債務,無論是十幾萬還是幾十萬,哪怕是幾百萬。只要你……好好的……”半晌,司徒昊低低的聲音壓抑着響起,透着一種沉穩,一種賭徒下注時的決絕。
只不過,他不是賭徒,我也沒指望他幫我還。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嘲笑他,“我可沒承認你是我什麽人,想當我哥,沒那麽容易!”
“無論你承不承認,這是不變的事實。”司徒昊聲音帶着怒意,“你的事,我管定了!”
我在心裏‘切’了一聲,翻個身,不再理會他。腦中開始琢磨出院後的行程,不管怎麽說,在我住處的那些東西還是得取走……
【013】 偷溜失敗再遇債主
在醫院又住了幾天,司徒昊好吃好喝地供着,但露面的時間少了許多,大概是忙他的工作吧。
正好,我想回家拿東西,有他在反而不方便,那個家夥就只會監視我。
拔掉輸液的針管,套上司徒昊這兩天為我準備的衣服,我有模有樣地打上領帶,對着鏡子照了照,發現有些不倫不類,于是又扯掉領帶,将西裝一扔,只穿了襯衣出去。
外面陽光大好,天氣不錯,很适合曬太陽。我解開兩個扣子,插着褲兜,吹着口哨,走在醫院的長廊上,很是歡騰。
我果然是适合野生,在醫院才待了幾天就憋得不行了。啊,待會一定要去逛夜市,然後再去酒吧歌廳玩個夠!
結果,還沒走出長廊附近的庭院,迎面撞上司徒昊。
他顯然來得很急,像是跑過了,氣喘籲籲,額上有些汗水,看見我,瞳孔驀然收縮,奔過來一把鉗住我的手臂,聲音冷凝:“你不在床上好好躺着,亂跑什麽!”
我吹吹額前的碎發,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看着不遠處的花叢滿不在乎道:“我說大少爺,我的人身自由還不都歸你管吧?”
“你還在住院!”他強調道,手勁不由自主地加大。
“我知道啊。”我掙開他的手,“所以我要回家拿點東西,讓開!”
“你還需要拿什麽東西?我幫你拿。”司徒昊不死心地道。
我們倆互不相讓,盯着對方足足有十分鐘,呼吸相聞。不得不說,他比我還固執。
“好吧,去我以前住的地方幫我拿我所有的東西!”我丢下一句話朝外走去。
司徒昊果然跟上來。
自覺走了一段,上次那個跑車歸我之後,司徒昊并沒兌現,居然現在還在開。我打開車門輕車熟路地坐好,司徒昊随後上車,我漫不經心地開口:“某人不是說這車是我的了嗎?”
司徒昊二話沒說就掏出鑰匙遞給我:“你開?”
我聳聳肩:“你放心?”
司徒昊愣了愣,系好安全帶:“那就我開吧,等你出院後,我再把車送你。現在先讓我再開兩天吧。”頓了頓,他又問,“去哪兒?”
“你不是查我的住處了嗎?難道你不知道在哪兒?”我抱臂悠閑諷刺。
司徒昊不再說話,專注開車。果然,行駛一段以後,就露出了我所住的‘貧民區’的磚瓦。
倒不是說它有多破,而是環境不好,魚龍混雜的,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
正眯着眼睛打量我住了十多年的住宅區,司徒昊猛踩剎車,我差點撞上擋風玻璃,不由怒道:“你會不會開車?”
他反而側頭瞪着我:“這裏的東西都不要了!你缺什麽我再給你買!”
誰知道他又抽的什麽風?!
我固執道:“這裏有我跟媽媽的生活記憶,你能買給我嗎?”
司徒昊被我噎了一下,沉默不語。
我徑自打開車門,下車,他沒有跟上來。
不過也好,我本就不願他跟上來。
進了胡同,拐了兩個彎,房門前徘徊的幾個人影讓我頓時一驚。
壞了,是昆哥的人!
我暫時可沒錢還給他,追債的都堵到門口了,我又不是傻子,當然不能硬碰硬,看來今天是取不了東西了。
不知道是誰眼尖,居然看見我了,大喝一聲:“寒冽!”,追了過來。
我撒腿就跑!
【淚奔,到這章,偶的存稿就用光光了,以後日更有點問題,不過某墨會盡量保持的,大家可以看公告的加更要求,嘻嘻,如果俺有了動力,拼死也會更文噠!mua,愛你們】
【014】 打群架
不能讓司徒昊看見這些人,也不能被這些人看見司徒昊,我選了另外一條路飛快地跑着,還好這一帶我特別熟悉,七拐八拐地将人引了出來,本以為甩掉他們一段路就行了,豈料這些人緊追不舍,就是不肯放棄。
靠,老子又不是不還你們錢了,至于這麽拼命地追嗎?
我跑得氣喘籲籲,身上還沒痊愈的傷口開始隐隐作痛,不行了,再跑下去,我非挂了不可。
看了看周圍,不太認識了,大概跑得太遠了,應該找個機會繞回去,坐上車子肯定跑得快多了啊。
“寒冽!呼呼——你這個臭小子——看我抓到你不打死你——呼呼——”追我的人也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但仍然沒有放棄,反而更怒。
我暗叫不妙,壞了,觸到他們的逆鱗了,我深吸一口氣,繼續跑。
快過馬路的時候綠燈一直在閃,快要變成紅燈了,好機會!我卯足了勁往前沖,只要過了這條馬路,他們被紅燈攔下,我就能脫身了!
跑得正帶勁,斜刺裏沖出一輛寶石藍的跑車,看來是要搶紅燈,直直地沖着我奔來,我了個去,這不要我命嗎?
別躲債躲完了,卻被車給撞死,那可就悲催死了!
我當機立斷,深吸一口氣,在車離我兩尺遠的時候,輕輕一跳,雙手按在車頭,華麗麗地從車頂翻了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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