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初梨拜倒在陳美人的石榴裙……

美色誤國。

美色……誤國。

美……色……誤……國。

車轱辘似的在心裏滾過十幾遍之後, 初梨一仰頭,雙眸說不出的堅定,仿佛下一刻就要上場殺敵。

“那……好吧。”

可惜最後說出來的話軟綿綿無力, 初梨最終還是敗倒陳美人的石榴裙之下。

……

不遠處,鄭予安剛和溫涵商量好替補的事, 人沒轉身,手邊就多出了一杯果茶。

是溫涵塞給自己的。

“別忙活了。”

她揚揚下巴, 視線落在陳嶼之和初梨身上, 示意鄭予安回頭看。

一雙狐貍眼笑得狡黠而猖狂, 說出來的話也意味深長。

“小鄭,你好像晚了一步,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哈。”

初梨正站在陳嶼之身前, 兩人均是朝着同一個方向。

只不過初梨手腕被陳嶼之攥着,她只能偏過頭,和陳嶼之對話。

戲內譚明旭抓着阮心悅,戲外陳嶼之抓着初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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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涵送的果茶是檸檬茶。

鄭予安抿了一口,又酸又澀, 苦得他直皺眉, 喝了一口就沒再碰。

估計是因為陳嶼之那句話,最後那一條初梨沒再出什麽差池, 順利完成了拍攝。

戲中譚明旭是個浪蕩人設, 所以最後解下珍珠耳環時, 是用雙唇解開的。

這一大段動作描寫豔而不俗,能用的不該用的詞都用上了, 放晉江估計一秒就被鎖。

看得初梨面紅耳赤,草草掃了幾眼就收了目光,又按耐不住多看了一眼, 然後再丢開。

本來還想着和鄭予安商量将這一段改去,沒想到先提出的,卻是陳嶼之。

初梨感動對方的體貼,剛揚起一雙眼睛準備道謝時,就聽見陳嶼之悠悠來了一句。

“我怕傷着我舌頭。”

初梨:“……”呵。

本來四點就該結束的拍攝,結果因為初梨最後卡的那一幕,最後一直拖到五點半才收工。

她不好意思,想着請大家吃一頓飯。

話題剛提起就被溫涵拒絕了,摟着人脖子道。

“初梨你也太客氣了,要不是你我們還找不到人幫忙呢。”

“說起來,是我們欠你一頓,要不找個時間我們出去吃一頓吧。”

她趁機宰鄭予安一頓:“是吧,鄭予安?”

擠眉弄眼的,深怕別人不知道她在撮合兩人似的。

鄭予安尴尬笑了笑,卻沒拒絕,順水推舟道:“好啊,下次我請大家吃飯。”

衆人心領神會對望了一眼,繼而開始鬧轟轟起哄。

請客的事暫時翻篇。

不過第二天早上,劇組所有人都額外收到了一份蛋黃酥。

是一家酒店的特色招牌,每天限量供應。

有人認出牌子,驚呼了一聲。

“我去,這家店我上次等了四個多小時都買不到,陳哥你怎麽買到的?”

陳嶼之笑笑:“不清楚,我也只是個負責跑腿的。”

他和初梨住一處,過來時都是兩人一起。

所有人心照不宣,都默認了蛋黃酥是初梨請的客。

初梨陪着溫涵在湖邊喂錦鯉,沒聽見他們這邊的動靜。

鄭予安卻一字不落聽了進去。

他暗暗捏了捏手心,唇角快要被自己咬出血珠。

這天的拍攝比想象中順利。

譚明旭是個高明的獵人,以進為退步步為營。

阮心悅在他面前,就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谙世事的千金大小姐。

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全寫在臉上。

剛開始阮心悅還因為譚明旭那天的孟浪之舉,想着和對方解約。

沒想到譚明旭卻自己提出了辭職。

阮心悅暗暗松了口氣。

然而重新換了幾人,卻都不合阮心悅的心意。

起初學畫确實是因為祁樾一句話,不過後來學着學着,阮心悅卻徹底栽進去了。

她喜歡畫畫,不關乎任何人,只是單純的喜歡而已。

進度暫時停歇,阮心悅洩氣又懊惱。

譚明旭确實生着一副好皮囊,像是一件上好的藝術品。

不過也是多虧了譚明旭,阮心悅這幾天都沒空煩惱祁樾的事,對方上門也是心不在焉的,全然沒有之前的歡喜樣。

阮家父母瞧在眼中,心下卻竊喜,以為女兒終于開了竅。

阮心悅身陷局中看不清,他們作為局外人,卻看得分明。

祁樾根本就不是值得托付的良人。

不過是以前阮心悅喜歡,所以二老沒插手。

阮家不差錢,就當多養了一只寵物。

見女兒愁眉苦臉好幾天,二老焦急又擔憂,忙喚了管家過來,一問才知道問題出在譚明旭身上。

管家低聲言語:“譚先生說還有別的工作要忙,暫時沒有時間,所以就辭職了。”

阮家缺什麽都不缺錢,特別是花在阮心悅身上。

阮父大手一揮,直接将薪水翻了十倍。

“只要心心高興,什麽都好。”

所以當阮心悅又一次在畫室看見譚明旭時,還以為對方是私闖民宅,差點喊人。

“阮小姐是在怕我嗎?”

譚明旭端的君子作派,好像當日只是阮心悅的臆想,不過丢失的那一只耳環卻是板上釘釘的佐證。

“阮小姐若是不放心,可以讓阿姨留在這邊。反正我也不介意。”

好的壞的都讓譚明旭說了去。

阮心悅皺眉,最後還是采納了譚明旭的建議。

有阿姨在,譚明旭果然沒再做什麽,甚至比之前更規矩,連小說雜志都不翻了。

每次過來,都只是默默坐在窗前,安靜得好像一幅畫。

阿姨對譚明旭還挺喜歡,每次人走後,都念叨着。

“譚先生也真坐得住,兩個小時都沒動過,剛剛起身時,估計腿麻了,差點摔了一跤。”

阮心悅靜靜聽着,沒接話。

不過第二天開始,她畫畫一個小時就找借口休息,不是喝茶就是吃蛋糕。

自然的,譚明旭也受到了款待。

作品臨近收尾階段,譚明旭過來的時間卻一次比一次晚。

有一次過來,眼角甚至還有傷痕。

阿姨驚呼一聲,想着拿藥箱過來,卻被譚明旭拒絕了。

“不小心磕的,我回家自己上藥就行。”

自始自終,他的目光都未曾在阮心悅臉上停留過。

然而阮心悅看譚明旭的時間,卻越來越長。

……

除了第一天,後面幾天的拍攝都算得上順順利利,收工也比計劃提前了一個小時。

自然的,鄭予安的請客也被提上日程。

“聽初梨的吧。”

溫涵就差直接将做媒兩個字寫在臉上,朝着鄭予安瘋狂眨眼。

“她在海城生活了這麽久,肯定比我們有經驗。”

鄭予安笑着撓撓頭,羞赧又內斂:“阿梨,你想吃什麽?”

人群中有口哨聲響起,有人笑着揶揄說好。

初梨卻魂不守舍。

人還坐在沙發上,隔着人群看畫架上的陳嶼之發呆。

這是戲裏阮心悅經常有的動作,大小姐自以為做的隐蔽,卻不知她所有的小動作都被譚明旭收在眼底。

戲內阮心悅偷看譚明旭是因為那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戲外……

正出着神,溫涵忽的拍了下初梨的肩膀

初梨猛地回神,收回的目光倉促又慌張。

她喃喃,全然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啊,你剛剛說什麽?”

溫涵說:“鄭予安剛問你有什麽想吃的,他請客。”

初梨啊了一聲:“我吃什麽都行,還是看你們吧,這附近吃的很多,你們如果喜歡吃海鮮或者……”

……

最後定在附近一家露天燒烤,初梨和溫涵走在前頭。

雖然和溫涵攬着手說話,然而初梨的目光卻頻頻朝後看。

她似乎習慣了陳嶼之在自己視野之內。

好像……少了一人。

劇組八個人,初梨連着數了三遍,還是少了一個。

陳嶼之不在。

初梨沒忍住,拉住溫涵問了一聲。

卻聽對方道。

“剛剛你去衛生間的時候,有人給陳哥打了個電話。說他寄養的橘貓好像出了什麽事,他趕着去醫院了,讓我們自己吃。”

“……小瓷?”初梨一驚。

溫涵好奇:“這是橘貓的名字?你也認識?”

初梨點頭,卻完全沒了吃喝的心思。

她走在隊伍最後,微信才剛發送出去,就立馬收到了回複。

【阿梨不吃梨:小瓷怎麽了?】

【陳:……好像是抑郁了。】

随之而來的還有一張圖片,是寵物醫院聊天群的截圖。

現在的寵物醫院花樣比幼兒園還多,兩三天就辦一次親子活動,得獎的還有貓糧獎勵。

據說因為陳嶼之和初梨這對不稱職的父母忙于工作,小橘貓已經連着三回沒有參與活動,自然也和獎品無緣。

好勝心強的小橘貓連參賽資格都被剝奪,已經悶悶不樂了兩天。

護士發現不對勁,才給陳嶼之打了電話。

初梨:“……”

【阿梨不吃梨:所以你是打算參加今天晚上的親子活動?】

她好奇。

【阿梨不吃梨:群裏不是說要爸媽一起去嗎?你一個人能行嗎?】

消息發送出去後,初梨才發現話中的不妥。

什麽爸媽啊……

她捂臉,想着撤回,又覺得有點欲蓋彌彰,索性就沒動作。

不過這回陳嶼之卻沒有秒回。

初梨足足等了将近五分鐘,才等來對方姍姍來遲的回複。

發的還是語音。

初梨将手機舉在耳邊。

暮色四合,火燒雲染紅了半邊天幕。

陳嶼之緩緩的聲音伴着晚風,徐徐在初梨耳邊響起。

“我在想……要不要臨時給它找個後媽。”

“就是不知道它肯不肯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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