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你怎麽就是不聽話呀?……
方哲這麽一說, 盛懷瑜也有點兒好奇,于是問道:“哦,我哪兒不對勁了?”
方哲就扳了指頭說:“懷瑜啊, 你知道你最近總是莫名其妙的傻笑嗎?你知道你脾氣好了很多嗎?你最近跟人說話經常細聲細氣的, 比以前有耐心多了,說真的, 我有時候都要懷疑你是不是被什麽東西附體了。”
“哎你說什麽呢!”盛懷瑜一聽立即惱了, 随手撿起手邊的标書要打他,一邊打一邊罵,“你才被什麽東西附體了呢。”那陣勢雖做得足,動作卻輕飄飄的,下手比之前要溫柔多了。
惹得方哲不由得就叫起來, 說:“吶, 你看到了,就是這樣, 怎麽說呢, 就是感覺……比以前有人情味多了。”
哦,竟是這樣嗎?盛懷瑜不留神自己身上竟還有這樣的變化。仔細一想,又覺得如果一個人的內心感覺安定幸福的話, 可能就會自然而然地表現出來吧。他想起家裏那人如花一般的笑臉, 不由得笑了笑。
方哲一見,立刻就叫了起來, 說:“哎,對對對,就是這樣的笑容!”讓人覺得既莫名其妙又高深莫測,既……招搖又蕩漾,莫名有點想揍他的沖動。
盛懷瑜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方哲卻忍了又忍, 還是忍不住道破天機道:“懷瑜啊,談戀愛了吧?”
“…………”盛懷瑜一怔,随即笑道,“這麽明顯嗎?”
然而方哲沒理他,繼續問:“是卓卓吧?”
“這你都能看出來呀?”提到傅卓凝,盛懷瑜忍不住了,笑眯眯地看着方哲說,“怎麽了,嫉妒啊?”
“嫉妒倒也談不上,”方哲就有點兒嬉皮笑臉地說,“就是羨慕。”
說句實在的,傅卓凝真挺好的,又聰明又懂事又乖巧又能幹,人還長得那麽漂亮,亭亭玉立地往人跟前一站,無端就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方哲真挺喜歡她的。
無奈,喜歡也沒用,人家根本連瞧都不多瞧他一眼。再說了,盛懷瑜一臉欠揍地敬告他說:“別再惦記了,惦記也沒用,她根本看不上你這樣的。”
從前剛認識的時候,他大概是被嫉妒蒙了眼,一度以為傅卓凝是個貪慕虛榮的女孩子。現在卻知道了,卓卓其實非常低調務實,她不會喜歡方哲這種油嘴滑舌的浪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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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哲雖然知道,可還是有點兒紮心,聞言就伸手捂了自己的胸口說:“我說盛懷瑜你行了啊,能不得了便宜還賣乖嗎?”
盛懷瑜抿着嘴巴笑。
拎着公文包離開自己的辦公室前認認真真囑咐:“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快一點兒,騎上你的白馬找你的那盆花去吧,別再惦記我們家的了。”說完立即關上門!
“嘭”的一聲,屋內不出所料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還有方哲憤怒的咆哮!
盛懷瑜毫不在意,仰頭“哈哈”大笑,笑完了伸手撣了撣自己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志得意滿地離開了辦公室。
看似嬉笑怒罵的背後透着劍拔弩張,玩笑的背後是濃濃的警告,他必須得警告方哲,他不喜歡任何人觊觎自己的東西。
尤其是自己的女人。
盛懷瑜乘車去了醫院。
雖然說治愈的希望很小,可是在經過幾天的治療以後,小白居然出乎意料地好了起來。下午開會的時候醫生打來電話,說它的白細胞值已經逐漸回升,而且已經開始吃喝,也不怎麽拉肚子了,這一關看樣子是挺過了。傅卓凝一聽馬上就發消息告訴了他,然後不等他開完會就一個人先下班了。
兩個人約在醫院裏碰頭,傅卓凝一看見他就笑了起來,高高興興地蹦進他的懷裏說:“懷瑜,醫生說小白可以康複啦!”
盛懷瑜手上還拎着公文包呢,另一只手拖了她的屁股,低頭溫柔地親了親她的額頭說:“這下你放心啦?”見傅卓凝點頭,便又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說:“你看看你,高興得跟個小孩子似的。”
這陣子常來常往,那醫生已經知道他是誰了,看見他來,恭恭敬敬地上前跟他打招呼:“盛先生來啦!”盛懷瑜點點頭,走過去跟他确認小白的情況。
這小家夥的月齡雖小,可命還是挺大的。在經過幾天的悉心治療和照顧以後,居然轉危為安,真是叫人驚喜。醫生告訴他們,只要再觀察兩天,确認沒什麽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傅卓凝一聽臉上就挂了笑,盛懷瑜也松了一口氣,兩個人手牽着手回到家。
沒兩天去接小白出院,這小家夥雖然是痊愈了,可到底病了一場,又拉又餓這麽多天,瘦得皮包骨頭,傅卓凝一看就心疼得什麽似的,抱在懷裏又親又摸地疼了半天。
然後買了一大堆高級貓糧回家,說要給小白補補。
周末的上海氣溫驟降,清晨突然下起了雨。滂沱大雨裹挾着黃浦江的風撲面而來,打得落地窗“噼裏啪啦”地作響。盛懷瑜單手掐腰站在露臺上看了一會兒江景雨景,突然間就進來跟傅卓凝說道:“這房子也不行啊,一旦刮風下雨潮氣實在太重了。”
他一個大男人無所謂,可卓卓是個女孩子,他怕影響她的身體健康。
恰好傅卓凝正在廚房裏頭做飯,聞言就笑起來,說:“哪有那麽嚴重!”也不是天天都刮風下雨。
上海是亞熱帶氣候,臨近海邊,又有臺風,一年四季雨量充沛,尤其是梅雨季節。盛懷瑜在心裏嘀咕着,就有些不滿意,伸手抱了傅卓凝的纖腰說:“要不我們換個房子住住好不好啊?”
這個人也挺愛折騰的,又會花錢,每天這樣那樣的不停往家裏買,仿佛不要錢似的——當然,絕大部分都是買給她的。
只是,她都沒動,基本上買來什麽樣就是什麽樣。盛懷瑜一開始還提醒她“怎麽不穿呀”“怎麽不用啊”“是不是不喜歡啊”……,後來大概是見她不為所動,也生氣了,索性不管她了。
不過看到她穿着以前的舊衣服還是會不高興,有時候還會發脾氣,莫名其妙的,傅卓凝只作沒看見,也不跟他吵。
這個人看着好說話,其實骨子裏很大男子主義,而且有時候也挺不講理的,每次發脾氣都要她哄,有時候還要哄好久,她可不想給自己找事情做!
身後的竈臺上正炖着湯,手裏頭還捏着生煎包,滿手都是面粉,傅卓凝這時哪裏有空搭理他呀?見狀就伸手打了下他的手背說:“好了好了,別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了,還不快讓開!”這滿滿的嫌棄,惹得他越發來了勁兒,雙手抱着她的腰撒了半天嬌,這才滿意了,放下她高高興興地找小白玩去了。
這小東西身體虛弱得很,傅卓凝因而沒敢給它洗澡,指甲也沒剪。盛懷瑜支着腿坐在貓窩旁逗了它半天,最後把它腰一掐,抱了坐在沙發上要給它剪指甲。
腿上墊了一塊幹淨的毛巾。
小白的體格還不大,指甲卻長得又尖又細,盛懷瑜捏開它粉紅色的小肉墊一看,馬上就龇了龇牙說:“咦……你看看你,不髒嗎?”有點兒嫌棄的樣子,卻又馬上笑起來,嘀嘀咕咕地跟它講:“……來,拔拔給你剪個指甲,你看看你的指甲長的,也不知道按時剪……”
他手掌太大了,小白被他抱在懷裏頭,連腦袋都被蒙在掌心裏,不由拳打腳踢地想要出來,嘴裏頭“喵喵喵”地叫着,盛懷瑜見狀就騰出一只手來點了點它的腦門說:“哎呀你還反抗!小東西反了天了?我告訴你呀小東西,你要是敢把麻麻抓傷了,我就把你扔進鍋裏頭炖湯……”
正好傅卓凝這時剛包完包子過來,聞言就有些哭笑不得的,嗔道:“說什麽呢!”一面伸手想要接過小白一面瞪了他一眼,說,“怎麽可以吓我們!”
盛懷瑜就有點兒悻悻的,摸了摸鼻子。
小白卻有點兒畏高,兩手扒拉着他的手不肯放,盛懷瑜皮糙肉厚的,根本無所謂。倒是傅卓凝,定睛一瞧才發現它的指甲都勾進了盛懷瑜的皮膚裏,一時又有點兒心疼,伸手拍了下小白的屁股道:“你這小家夥怎麽可以抓拔拔的手!”兩只手把小白接過來,放在自己的膝上,忍不住就伸手拍了一下小白的爪子,又拍了一下小白的爪子,氣呼呼地說:“以後不可以抓拔拔的手,聽到了沒有?”模樣很是嚴肅,竟然連小臉都氣紅了。
看得盛懷瑜忍俊不禁,不由暗自瞟了小白一眼。
眼神竟然還得意洋洋的。
盛懷瑜就伸手把她抱在腿上,兩個人疊在一起,給小白剪指甲,剪完了掀開毛巾一瞧,傅卓凝這才發現他沒有穿襪子,忍不住就皺了皺眉,問他:“我早上給你拿的襪子呢?怎麽又光着腳?”
他就嬉皮笑臉的,說:“不想穿……”其實是等着她來幫他穿。
這麽些日子都習慣了,每天醒來他都要問:“卓卓我今天穿什麽?”“卓卓我襪子呢?”“卓卓我衣服呢?”“卓卓我領帶呢?”……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傅卓凝也知道他是在撒嬌,可還是忍不住慣着他,“噔噔噔”上樓取了襪子來,一面打開給他穿上一面道:“都跟你說了上海今天降溫,你怎麽就是不聽話呀?”穿上了,還要打一下他的腳,穿一只打一下,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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