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清晨的擎蒼不是在希莫然快要凍死人的呼喚中醒來的，也不是睡覺睡到自然醒的，更不是做着美夢醒來的，他是被一種怪味給熏醒的。擎蒼睜開眼睛捂着口鼻下床，什麽食物壞掉了嗎？滿屋子的氣味。

擎蒼打開房間門，那股怪味更加濃烈的撲面而來。忍受着難聞的氣味順着根源去找，結果和從廚房走出來的希莫然差點撞在了一起。

“你醒了，老板。”看見擎蒼，希莫然平淡的和他打招呼。

“你沒有聞到什麽怪味嗎？”擎蒼大手捂着嘴巴和鼻子，只露出兩只眼睛聲音悶悶的說。

在這個怪味彌漫的客廳裏，希莫然就像是聞不到那樣站在擎蒼跟前面不改色的回答：“請不要介意，那不是什麽奇怪的東西，是我在煮東西。”

“我很介意啊，能散發出這種味道的本身來說就已經很奇怪了吧。”擎蒼痛苦的皺着眉頭苦惱的回答。

“…”

短時間的靜默。

“什麽？你說你。你你你在煮東西？煮飯嗎？給我嗎？”希莫然口中爆炸性的回答讓擎蒼驚的瞪大眼睛的手放下大聲嚷嚷起來，連剛才他認為聞一下都能熏暈過去的怪味也感覺不到了。

“不是你昨天說的不想吃外面的飯了嗎？”見擎蒼做出這個大的反應，希莫然細長的眉毛擰在了一起。

“可是你不是說你不是保姆嗎？”昨天希莫然的臉上明明就露出很厭煩的表情，怎麽會今天就突然這麽好的給自己做早餐來了？

“你真煩，到底要不要吃。”希莫然不耐煩了，其實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惱羞成怒。那的确是自己昨天說的話，他也确實打心眼的抗拒擎蒼昨天的要求。做飯還有幫他刷背已經超出了他作為保镖的忍受範圍之內，自己真的是瘋了。一想到昨天擎蒼在車裏遭到自己拒絕落寞的表情，他竟然想為他做飯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他是拿着高薪的保镖嘛，滿足雇主的要求就是他的責任所在。事到如今，也只有這樣寬慰自己希莫然才能為今天的瘋狂舉動做個解釋。

“要吃要吃。”擎蒼狠命的點頭。

希莫然用着極其不耐的表情看了擎蒼一眼轉身回到廚房，擎蒼坐在位置上欣喜的等候。

雖然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希莫然真的把東西端上來放到他面前的時候擎蒼還是情不自禁的控制不住面部肌肉的露出嫌惡的表情。他的确是不指望希莫然做出來的東西能像他那張臉那樣完美，而且從剛才那股怪味中就知道希莫然做的東西也許會很可怕。想歸想，他還是抱着僥幸的心理。看到希莫然做的東西後讓擎蒼明白，現實往往比想象更殘酷。

擎蒼隐約能看到湯的表層上面飄動的菜根，他敢打保票，希莫然絕對沒有洗菜。裏面到底放了些什麽啊，竟然能散發出如此熏人的氣味。黑糊糊的，而且看上去十分的粘稠。喉頭一陣翻攪，擎蒼趕緊捂着嘴巴。他真的不想去認為，希莫然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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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味道…都能把我熏哭了。”熱氣撲面，擎蒼只感覺兩雙眼睛被刺激的想流淚。

“你嫌棄我做的東西？”希莫然眉毛一挑，冷冽的視線壓迫着擎蒼。

這時候如果承認的話，希莫然一定會把這怪東西蓋到自己頭上。

“沒有怎麽會呢我突然感覺很飽，今天的就算了吧。”擎蒼匆忙說完就要站起來離開這個危險地帶。他可不敢保證這種東西吃下去，自己會不會當場斃命。

五指纖長的手搭在了擎蒼的肩膀上，生生的把他按在座位上。擎蒼擡頭看見希莫然一張冷若冰霜的臉，一眨眼的功夫，那撲克臉不見了。

“是你說想吃我做的飯的，我這麽辛苦，你還不吃。”明明按在他肩膀的手用力的富有殺傷力，擎蒼也告訴自己不能上當。但是一向沒有感情的眼睛此時卻帶着幽怨哀傷，配上那張冷情俊美的容顏說出這種話簡直是犯規，好像反過來都是自己的錯。

僵硬的看了看面前的怪東西，擎蒼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應該…吃不死人的吧。舔了舔嘴唇，擎蒼拿起湯匙舀了一勺子閉着眼睛屏住呼吸一副吃毒藥的樣子塞進自己的嘴巴，連味道都沒品嘗的咕咚一聲咽下。

肩膀上的壓力消失，睜開眼睛看見希莫然嘴巴溢出的不易察覺的輕蔑的笑。白癡…擎蒼從希莫然的眼神裏讀懂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