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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眷,圍着羅科,氣氛正熱鬧。羅科被養的又白又嫩,穿着大紅的小襯衫,頭上戴着虎頭帽,脖子上挂着長命鎖,許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多的人,有點兒驚慌,一雙眼睛,只聽着自己額娘,在那拉氏懷裏也不安分,老想着往愛蘭珠這邊兒爬。

“真是個愛動的。”肉娃娃被傳到了明躍夫人手上,托了托羅科的肉屁屁,臉上露出吃力的神色。愛蘭珠見了,趕忙上前,“大夫人,我來抱吧。羅科這些天又胖了不少。”

“這時候的孩子都是這樣,羅科被你養的很好。”明躍夫人有點兒不舍,可胳膊真的有些酸了,親了親羅科的臉蛋,便依依不舍把羅科還給愛蘭珠。一到自己額娘懷裏,羅科便咯咯笑起來,還一拱一拱的要奶喝。那拉氏一見,心裏就開始不喜,哪個大戶人家不是奶娘喂着,偏愛蘭珠要自己喂!這會兒,這麽多人,你要怎麽辦?眼見愛蘭珠也有些尴尬,忍了忍,道:“羅科餓了,抱下去,讓奶娘喂奶,再過會兒,前面估計要催了。”

愛蘭珠抿了抿唇,這麽多人在場,終究沒說什麽,沉默的把孩子交給了奶娘。羅科喝飽了奶,直接就被抱到了前面兒,女眷們也去了前面,與男賓之間隔着屏風,隐約能看到一個胖乎乎的小娃娃,被一群大老爺們在手裏墊着,偏羅科膽子小,舉高高什麽的,吓得立刻就哭了,偏他老子是個狠心的,哄着不哭了,又開始顯擺起來。

愛蘭珠心中有事,尋了個空擋,找了她額娘說話。

“額娘,把這交給哥哥,讓他給皇上。”愛蘭珠從懷裏掏出一本小冊子來,瓜爾佳氏立馬慎重的接過來,也不問是什麽,總歸她女兒讓交給她哥哥定不是什麽普通物件。“額娘,你回去轉告哥哥,若皇上問起,就說是咱家商船從一個沒落的洋貴族手中淘來的。”

“好,娘一定原話告訴你哥哥。”

“喲!娘兒兩說什麽悄悄話呢?特地找這沒人的地兒。”身後傳來讨人厭的聲音,愛蘭珠皺了皺眉,她們時間緊,最近的地方就這假山比較隐秘,但也有個壞處,來了人她們也不知道,本想速戰速決的,沒想到還是被人找來了,還是這個長舌婦!“大嫂嫂怎麽來了?”

“這不是久不見兩位,夫人讓我出來找找麽。”怎麽可能!你會聽那拉氏的!?莫不是看到我跟額娘出來,特地跟過來的吧!愛蘭珠想到那府裏的老夫人,涼涼的掃了眼靖媳婦,也不說話。

靖媳婦被看的尴尬,瓜爾佳氏笑着道:“本沒什麽事。是我這老太婆想女兒了,便叫了愛蘭珠出來說幾句貼心話。夫人擔憂,我們這就過去。”說着便拉着愛蘭珠往回路走。靖媳婦跟在後面,笑嘻嘻的看着愛蘭珠,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道:“恍惚間聽到有人議論宮中聖人,也不知是我聽錯還是什麽?”

“定是你聽錯了。”瓜爾佳氏笑的勉強,“誰敢議論聖人。”

靖媳婦眼珠子骨溜溜望愛蘭珠身上掃,也不追問。三人一路無話,到了大廳各自入座了。晚上瓜爾佳氏一回到家,便将兩個兒子叫過來。先是拿出那冊子交給阿布凱,“這是你妹妹給你的。”

阿布凱翻開一看,頓時眼睛亮起來,他是康熙的貼身侍衛,跟着康熙看過火器營的紅衣大炮,那威力,一炮能把人吓尿了。妹妹這冊子上的東西能看出是個炮,可也太小巧了,這威力會大打折扣吧。阿布阿看到冊子前面說明這炮叫加農炮,射程可達十公裏。阿布凱心中懷疑,紅衣大炮最遠也才3公裏,這炮看着輕巧,可不要是射程遠卻威力小吧!

“你妹妹讓你把這個呈給皇上,就說是咱家商船從一個沒落的洋貴族手中淘來的。”

“嗯,我知道了。”

“今兒你妹妹給我這東西的時候,他家大媳婦正好過來,也不知道被她看到了沒有。若是你以這個立了功,你妹妹在他家還不知要遭什麽白眼。”對瓜爾佳氏來說,這個女兒無論怎麽都貼心,這嫁人了,還是向着家裏,有好處了,想着自己哥哥,再沒有比愛蘭珠更好的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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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巴彥家,一屋子人沉默起來,這樁婚事初看着好,誰知道他家內裏竟是這般不堪!若不是鈕钴祿家有阿布凱撐着,愛蘭珠在他家還不知怎麽被作踐呢。

“總歸是妹妹自己選的,難不成要和離?”阿林山粗聲粗氣道。

瓜爾佳氏早一年前就起過這念頭,後來要不是巴彥表現還算可以,瓜爾佳氏早把愛蘭珠接回來了。如今愛蘭珠都生了孩子,想和離,愛蘭珠也舍不得離開她的骨肉,這念頭只得歇了。“罷了。我再找找愛蘭珠。老想着你們也不是個事兒。回頭讓愛蘭珠有什麽好處也想着巴彥,總歸是她孩子的父親,巴彥好了,她們娘兒兩才能好。”

“正是這理。”戴鵬點點頭,又瞪了兩個兒子一眼,“你們心胸放大些,先緊着你妹妹在喜塔臘家站穩腳跟要緊!眼看着你妹妹有了孩子,她公婆看她才順眼了些,再拿出些好處,不怕喜塔臘家不念着愛蘭珠。要不,這冊子還給愛蘭珠,讓她給女婿用。”

“我倒是無所謂,但這圖紙不見得有用。”阿布凱老實道:“妹妹給我的是一張叫加農炮的制造冊子。看上面的描寫,要比咱們的紅衣大炮厲害,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要千辛萬苦弄出來,效果不佳,萬一皇上不悅,讓巴彥受了排揎,豈不是弄巧成拙。”

“洋人的火器比咱們的厲害,你妹妹這制造冊子八成是真的。”戴鵬上過戰場,對明朝的火器很忌憚,現今洋人的火器比明朝的還要厲害,愛蘭珠這冊子決計能派上用場。

“那額娘明日就還給妹妹,讓妹妹自己定奪。”阿布凱很大方的将冊子遞給他額娘,瓜爾佳氏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道:“阿布凱,你不要怨娘,實在是你妹妹日子過得沒意思。如今她都出月子了,巴彥還是不常往她屋裏去。她婆婆還老打着把孩子抱走養的主意,我這心裏,疼得慌。”

阿布凱立刻站起來,“額娘嚴重了。咱家現今是日子越過越好,怎能眼看着妹妹不如意。”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瓜爾佳氏重新收好冊子,看向阿林山,“今兒我和愛蘭珠見面時間短,我看愛蘭珠是想問問你的事,偏巧那大兒媳婦來了,我和你妹妹只得又回去了。明兒你妹妹定要問起你,你有什麽要說的,現在一并說了,我還帶話過去。”

阿林山立刻站起來,“額娘只需帶一句話,一切順利。”

這般神神叨叨的,瓜爾佳氏道:“我知道了。不管你妹妹讓你幹什麽了,只管好好做,跟娘都在這般保密,想來是極重要的事情。”

阿林山被瓜爾佳氏這半埋怨的說了一句,尴尬的笑笑,卻是只字不漏。愛蘭珠交給他的事重要着呢,不要說額娘,就連阿瑪和哥哥他也不能說的!他現在正幫着愛蘭珠練兵呢。人不多,五十個,要是被人注意了,就說是練家丁護院用的,反正一堆古怪的器材,別人也看不懂。當然,經過愛蘭珠特訓過的阿林山可是知道那些東西的重要性的,如今,他手中這五百人已經很像樣子了。至于出路,愛蘭珠打算成立一個镖局,滿人不得經商,對外自有可信的奴才打理,內裏交由阿林山全權負責。

加農炮

第二日,瓜爾佳氏找了個理由看望愛蘭珠。對于瓜爾佳氏一番拳拳愛女之心,愛蘭珠自然感動萬分,那小冊子自然沒收回,對于娘家和自己的兒子她都有留了東西,絕不厚此薄彼。見愛蘭珠一字不提巴彥,瓜爾佳氏不放心,又問,愛蘭珠始終是淡淡的,眼看着她老娘就要唠叨,愛蘭珠只得騙她也準備了東西,瓜爾佳氏得了這話,這才心安理得的收了小冊子,只等着回去給阿布凱,好讓兒子在皇上面前再露臉一次。見自己老娘如此好騙,愛蘭珠只覺好笑,她這裏是有好多東西,可大多是不能拿出來的,免得引起那位佟佳氏的疑心。愛蘭珠不懂什麽穿越守則,但經過前世的飛來橫禍,愛蘭珠悟了,低調才是真理啊,前世她就是活的太高調了!那加農炮是愛蘭珠斟酌再三,算好了時間,此時歐洲确實有了,才拿出來的。再說,也不是每一個穿越人士都對歷史了如指掌,如愛蘭珠只對軍事方面的歷史很了解,而那位佟佳氏,則對野史以及九龍八卦了如指掌。

康熙正陪着皇後在禦花園散步,皇後的肚子已經九個多月了,康熙對這個孩子很是期待,他已經死了一個嫡子,對肚子裏這個無比重視,每日必親自陪着皇後溜達一段路。

“奶娘都選好了?”

“回皇上,五個奶娘已經全部選好了。”赫舍裏氏溫柔的回道。康熙點點頭,扶着皇後走了幾步,随口又問道:“都是哪幾家的?”

赫舍裏氏心中微微一突,随即将那五個奶娘家中細幂一一說來。康熙靜靜聽着,良久道:“你放心便好。”赫舍裏氏低着頭,安靜的走着。不是他不相信皇上,而是這般海選出來的人,哪比得上自己家千挑萬選,每一個都有着把柄或者賣身契的來的可信?

“仔細将皇後送回去。”例行完今日的散步,康熙便讓奴才擡着皇後回了坤寧宮。

“皇上,阿布凱大人有事求見。”

“讓他過來。”康熙輕笑一聲,“本就是我的貼身侍衛,離得那般遠,竟還要人通報,若是有人行刺,你難道會飛不成!”阿布凱剛到康熙跟前,就是被一頓說,阿布凱嘿嘿笑,先是行禮,免禮之後,才道:“奴才這是有眼力勁兒,可不敢打擾皇上。”

“你這刁奴,竟敢打趣朕!說罷,什麽事,還要通傳,若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數罪并罰。”康熙對阿布凱态度很親近,阿布凱面上先有猶豫,然後才拿出冊子出來,雙手舉過頭頂,“請皇上過目。”

康熙笑着搖頭,阿布凱就是個老實人,不會讨巧,偏這一點不會看眼色的忠心,讓康熙很喜歡,如今見這笨蛋竟一本正經的呈東西上來,不覺好笑。随意拿過冊子,翻了幾頁,康熙臉上笑意漸漸收攏,“這東西你從哪裏得來。”

“奴才妹妹有間雜貨鋪子,專倒賣洋貨,這冊子正是妹妹的商船從一個沒落的洋貴族手裏換來的,聽說一開始那洋人還不賣,後來出到十金才給了。奴才妹妹也不懂這些,想着奴才時常玩着皇上賜的火槍,便将這冊子給了奴才。”阿布凱頓了頓,接着道:“奴才跟着皇上也見識過咱們大清的紅衣大炮,這冊子上的炮唯實輕巧了些,也不知威力如何,有沒有用……”

“怎麽沒用!你這蠢貨懂什麽!那洋貴族果然沒落了,這樣兒的大炮竟十金就賣了。”康熙珍惜的又翻開一頁,上面竟有油漬,有些地方發黴發綠了,甚至将線條都遮蓋了,完全看不出來。康熙急了,“這怎麽回事?誰弄髒了!”

阿布凱紅着臉,尴尬道:“船上的人誰懂這個,有人拿去墊箱子了。後來清倉庫的時候,才發現的……”

康熙簡直想砍人腦袋,“真是一群愚民!梁九功,讓工部侍郎過來!”

“喳。”

“你妹妹的鋪子裏,可還有其他的?”康熙實在信不過阿布凱這個蠢貨,心裏想着哥哥這般笨,那個當妹妹的估計也沒聰明到哪裏去,萬一那鋪子裏或者船上還有其他珍貴的火器圖紙,被糟蹋了,豈不可惜。

阿布凱趕緊回道:“應是沒有了。就這本冊子,還是那洋人吹噓的厲害,本來十金那船長還不肯買的,後來還送了什麽玩意兒,哦,對了,據說是三連發的火槍,那船長才收了。”

對于那鼠目寸光的船長,康熙真不知道說什麽了,至于那三連發的火槍,康熙也并不在意,戴梓就獻過一種火槍,可連發28發。三連發的火槍,就不值得大驚小怪了。

“你這奴才還知道輕重,這加農炮若是造出來,威力不比紅衣大炮遜色,以後讓你妹妹船上的人多留意些。”

“皇上何必舍近求遠呢。”阿布凱嘿嘿笑道:“奴才妹妹也是跟在人家商船後面,撈些肉湯喝。皇上舅舅家才是出海的大戶。”

“哦?”

“奴才妹妹的那兩艘商船,都是跟在佟家商隊後面出海的,這樣安全,海上海盜很是猖狂,每回到荷蘭人或者葡萄牙人的地盤,都要給很多銀子,才能放行。若是小點的船隊,說不準就直接扣押了。”

這個康熙倒不知道,阿布凱會這麽熟悉,還是愛蘭珠告訴他的。當然,佟家會有出海的商船,肯定是哪位穿越人士搞出來的,愛蘭珠很識時務的每年給人家上孝敬,然後再派兩艘海船跟着出去,帶回來的洋貨放在雜貨鋪子裏賣。這些人人都能查到,是為愛蘭珠暗中那二十艘戰船打掩護的。當然,那些戰船也不在境內停着,全在希望島藏着呢,偶爾有一兩艘喬裝成歐洲船,半途就跟愛蘭珠那兩艘商船‘交易’,帶回大量補給品。所以,愛蘭珠的商船,偶爾會開到半路,就遇上‘馬六甲’那邊的‘荷蘭船’,然後就直接交易,回航了。

“竟有此事?”

“回皇上,千真萬确。那荷蘭,葡萄牙的海船上配有大炮,厲害非凡,凡過路不給銀子,或不與他們交易的,直接幾炮轟沉了!”

康熙心裏又不舒服了,想荷蘭、葡萄牙這等聽都沒聽過的邦外小國,竟有這般厲害的戰船,隔着大海,千裏迢迢的能來大清外邊兒要過路費,而大清泱泱大國,卻是連一艘像樣的戰船也沒有。不,也不是沒有,而是在臺灣蹲着呢!還不是他的手下,是那鄭經的,真氣人!

“皇上若想知道的詳細些,不如問問佟大人。奴才妹妹的商船一般不會開出去很遠,基本到荷蘭人的地界兒就回了。佟大人家的商船,很厲害,去過那大什麽巅的國家!聽說在海那一邊呢!”

“那是大不列颠!蠢貨!”康熙沒好氣的瞪一眼,“行了,我看你也是糊塗的,今兒算你立了一功,說說,想要什麽。”

“回皇上!奴才都不知道這冊子有沒有用,本沒想着用這冊子立什麽功,只想着皇上見多識廣,這冊子上好歹畫的也是大炮,說不定皇上能看出厲害來。如今到皇上手上才有了它的用處,奴才不敢居功。”阿布凱說的實在,他原本就懷疑這加農炮的威力,之所以呈上來,還是對于愛蘭珠的信任。

康熙見他是真心實意的不懂,又好氣又好笑,又覺他說的實在,笑罵了他幾句,最後依舊賞了他一百金子。阿布凱直接謝恩,旁邊梁九功笑道:“怪不得說洋貨一本萬利呢,這不,阿布凱大人由十金的本錢,倒賺了十倍。”

康熙聽了哈哈大笑,阿布凱也嘿嘿笑。

休沐的日子,阿布凱回去,興奮的将這事兒說給家裏人聽。瓜爾佳氏一聽,臉立刻拉下來了“快別提這個了!你妹妹因着這事兒,又遭了喜塔臘家的怨!”

阿布凱急道:“可是他家那個大兒媳婦說什麽了?”

“可不是!那天怎麽就偏巧被她裝上了!那女人也是肚子裏一堆壞水的貨!定是早早就在那邊偷聽了好一陣兒!要不然,怎麽你冊子剛獻上去,得了皇上賞賜,她後腳就全告訴喜塔臘家人了!”瓜爾佳氏猛一下拍桌子,氣的臉色發白,一邊說一邊掉淚,“你不知道那家人的嘴臉!一聽到愛蘭珠有好處不想着婆家,竟給了娘家,說話陰陽怪氣的,她那婆婆直接讓婆子到愛蘭珠這裏搶孩子,那巴彥一旁看着也不管,估計心裏恨你妹妹狠了!幸虧碧珠那丫頭忠心,回來求救,我和你阿瑪弟弟到那裏的時候,七八個婆子壓着你妹妹,兩個懷孕的姨娘跪着摟着羅科,才沒讓你妹妹婆婆搶走。哎,這時候看出來了,那兩個外面買的陪嫁真是個忠心的,有一個鬧得早産了。”

“欺人太甚!”阿布凱氣的在屋裏來回走了三四遍,突地往屋外沖去,“額娘,還将妹妹留在那裏幹什麽,乘早把妹妹和外甥接回來!”

進宮了

阿布凱眼看怒氣沖沖就要打上喜塔臘家大門,虧得這裏還有兩個男人,阿林山立刻沖上去死死拉住阿布凱,戴鵬更是直接給了他一腦瓜子。

“要是能接回來,我們早接回來了,還等到你去!”

“為什麽接不回來?”阿布凱粗聲粗氣道:“他們家還敢扣住人不成!大不了和離!”

瓜爾佳氏沖上去狠命捶了兩拳,“你說的到輕巧,和離?讓你妹妹以後怎麽過?”

“還能怎麽過?以前在家裏不是過的挺好!這嫁了人,什麽破事兒都來了!在家裏,她是姑奶奶,誰敢給她臉色看。”

瓜爾佳氏哭道:“你和阿林山都是有家室的了,帶着和離的妹妹像什麽樣子?以後還不是招人嫌!”

富察氏和阿林山的媳婦李佳氏立刻誠惶誠恐的站起來,保證道:“妹妹那樣的好性子,我們只有喜歡的,只望着妹妹莫嫌棄我們。”

“額娘,你跟她們說什麽!”阿布凱不耐煩道,“我妹妹住自己家還得看人臉色不成?誰敢給我妹妹臉色,我立刻讓他滾出去!”

“就是!”阿林山也跟着立刻表态,“額娘放心,無論如何我們都會護着妹妹!”

瓜爾佳氏終于露出笑臉來,兒子女兒感情這般好,她放心了。又慈愛的轉頭看向兩個吓得不輕的媳婦,安撫道:“你們都是好孩子,額娘自是信你們的。只你們心裏沒什麽,不代表別人心裏沒想法,家裏下人一堆,人多口雜的……”

富察氏立刻道:“額娘放心,妹妹回來,媳婦定不會讓她聽到任何不開心的話。”

富察氏和李佳氏感覺到,瓜爾佳氏這次是真打算把愛蘭珠接回來了!對于各自的丈夫剛才那般狠厲,她們心裏當然也不會舒坦,但誰叫她們是人家的媳婦,愛蘭珠那是瓜爾佳氏心尖上的肉,他們的丈夫對這個妹妹也是疼愛萬分。喜塔臘家不過是婆婆想抱走孩子養,就覺得愛蘭珠受了天大的委屈,直接打上門去了!這樣重視,她們若不識相,不是把丈夫往外推麽!當然,她們對于愛蘭珠的行為也是很不理解的,嫁了人的女人,哪個不是以夫為天,當然也有想着娘家的,但是在皇上面前露臉這種好事,哪個不是留給自己丈夫?偏愛蘭珠不一樣,什麽好的都給自己哥哥,這個她們當然很感激啦,畢竟是自己丈夫得了好處,可愛蘭珠的想法,她們真心不贊同。若是自己有這麽一個媳婦,估計她們也會像那拉氏一樣火大,巴彥這次冷眼看着,其實也能理解啦。任誰在自己妻子眼裏不是最重要的,哪個爺們都高興不起來。哎,自己婆婆一定要将小姑子接回來,先不說小姑子會不會舍得羅科跟他們回來,就說回來了,別人一問,竟是這種原因,後面婆婆要養孫子,硬是不給,怎麽都說不過去……小姑子啊,你長長心吧!

第二日一大早,戴鵬和瓜爾佳氏領着兒子兒媳婦,一家人氣勢洶洶的往百裏家去。也不遞帖子,到了那兒,直接讓門房去傳話,說是要接了愛蘭珠回家去住。門房一看親家一股腦兒的全來了,唬的立刻進去通報,剩下的人戰戰兢兢的端茶倒水,心裏卻都是八卦之火熊熊燃燒起來,這尼瑪就是要和離的節奏啊!

不大一會兒,百裏帶着巴彥,父子兩個親自将戴鵬一家迎進去,那拉氏沒有出現,說是病了。雙方的表情都不大好,強忍着寒暄了幾句,戴鵬受不了這婆媽勁兒,直接道:“百裏你這孫子,咱們兩也不用繞彎子了,就打開窗戶說亮話吧。當初這婚事,是我們兩太魯莽了,如今小兩口明顯過得不好,今兒我們就接愛蘭珠回去。”

百裏面皮子抽了抽,強笑道:“戴鵬你冷靜些,憑咱們兩的交情,還真的會對愛蘭珠不好麽!牙還有磕着嘴唇的時候呢,愛蘭珠和巴彥又是年輕人,小兩口哪有不鬧矛盾的。巴彥,還不給你岳丈賠禮,保證以後對愛蘭珠好好的!”

巴彥立刻上前,正要一躬到底,被阿布凱拉住了。阿布凱朝百裏拱手,道:“百裏大人,小妹的性子我太了解,這事兒不光是巴彥的問題,但如今鬧成這樣子,終歸是兩人性格不合,與其勉強,不如和離各自婚嫁吧!”

說實話,巴彥現在很想和離,但又不敢。這麽個除了給他生了孩子,對他家漫不經心,也不相助他的妻子,他也不想要。他官職在身,家中恒産,還怕娶不到稱心如意的女人麽!巴彥并非是個有胸襟的男人,他心裏清楚如今他在衙門裏人人給面子,今年功績考評給了優,半年升了一職,這些裏面大半是別人看在阿布凱的面子上,小半是他自己努力得來的。如今阿布凱直接道和離,他心中糾結,既不願放棄這大好的人脈,可又着實不喜歡愛蘭珠!

“岳父岳母可有問過愛蘭珠的意思?”巴彥決定看看愛蘭珠如何辦?若是這女人真對他一絲不舍都沒有,想必今後愛蘭珠也不會襄助他多少,這樁婚事不要也罷。

戴鵬一家不說話了,上次喜塔臘家大鬧一場,瓜爾佳氏就問過愛蘭珠願不願意跟她回家去,被愛蘭珠拒絕了,這次過來,本不想讓愛蘭珠知道,直接和離了,帶着人回家。

百裏一見這情況,頓覺此事有轉機,又覺得愛蘭珠這兒媳婦兒還是在意他兒子的嘛!“不如叫愛蘭珠過來,問問她的意思。”

“不必問了。”瓜爾佳氏當機立斷站出來,“上次我便問過了,愛蘭珠同意了。”

百裏面色僵硬起來,“我看未必吧。親家母疼愛女兒的心,老朽明白,但婚姻大事,如今小兩口孩子都有了,我看愛蘭珠并不想和離,若不然,那天便跟你們回去了。”

瓜爾佳氏臉色鐵青,這個老不死的!

“阿瑪,額娘。”愛蘭珠抱着羅科走進來,掃了一屋子人,這是又要幹架的架勢麽。“你們怎麽來了?我不是說了我不回去麽?”

瓜爾佳氏一口氣簡直快悶死了自己,這個讨債鬼啊!百裏終于露出今天第一個真心的笑臉來,看着愛蘭珠甚是慈愛,“愛蘭珠啊,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上次的事兒,你婆婆回去心裏也覺得對不起你,以後羅科就是你養着,這事兒就這麽算了,可好?”百裏先是以長輩的身份給愛蘭珠道歉,不管愛蘭珠想不想算了,長輩都說軟話了,身為小輩只能算了。再說,愛蘭珠确定了不會有人再打羅科的主意,她也不想再追究這許多了。和離什麽的也太不現實了,這時代,孩子決計不會跟着母親走的!愛蘭珠是絕對不會離開她的孩子的。

“愛蘭珠!”形勢實在變得太快,瓜爾佳氏見百裏這王八蛋三言兩語就想揭過去,也顧不得剛才被自己女兒背後拖後腿的郁悶,挺着胸脯就想沖上去,接着跟百裏扳扯。“你說的輕巧!等你女兒被七八個奴才壓着的時候,我看你還能這般輕松!總歸被欺負的不是你女兒,三兩句就想打發了我們,做夢!”

百裏簡直哭笑不得,那天到底是誰欺負誰啊。他雖沒親眼見過,但他夫人身邊的那些個嬷嬷哪個不是鼻青臉腫的,壓根一點便宜沒占到。話說,鈕钴祿家到底怎麽養姑娘的,這般彪悍。這還是剛生完孩子,人胖了,體力沒恢複過來呢,這要是懷孕之前,恐怕再加七八個婆子也不是她的對手吧!可人家閨女養的彪悍,閨女的老娘也難纏,這事兒終歸是他們理虧,百裏正愁着怎麽應付這娘們兒呢,外面來了救星。

“聖旨到——!!”百裏從沒有像現在這般覺得沒根的太監這般順眼,一溜煙的跑去接旨。哪知那太監瞄了他一眼,道:“鈕钴祿愛蘭珠接旨。”

衆人一愣,瓜爾佳氏拉着愛蘭珠剛想進裏間回避,立刻停下來,忙叫愛蘭珠過去。

“皇上口谕,宣鈕钴祿愛蘭珠入宮觐見。”小太監說完,又一張笑臉對阿布凱道:“阿布凱大人也一同入宮吧,皇上也召見您了。已有小太監到您家宣旨去了,這次可撲了個空。”

阿布凱一聽,不知道是該回家先接旨再入宮,還是索性現在就帶着妹妹入宮。那小太監眼色好,笑道:“阿布凱大人可直接入宮,皇上等着呢,是好事兒。”

阿布凱神色忽的放松下來,随手褪下手上的扳指,塞到小太監手裏,“出門忘了帶,這個小公公笑納。”

小太監笑眯眯的收了,道:“咱家也是趕巧了,一次兩個都遇着了。阿布凱大人若不嫌棄,便坐奴才的車一道入宮,豈不便宜?”

“如何能麻煩公公。”阿布凱剛想婉拒,身後愛蘭珠使勁掐了他一下。阿布凱渾身一機靈,立馬改口道:“只咱家今次出來的急,我若架走一輛,家中之人便有些不方便了,如此倒真是要麻煩公公了。”

“哪裏哪裏。和阿布凱大人坐一輛馬車,奴才說出去也有臉啊。”

當奶娘

先不提百裏得知皇上親自召見愛蘭珠,又說是好事,心裏是如何的慶幸今日未答應和離,只叮囑巴彥,今後定要好生尊重愛蘭珠,又呵斥那拉氏,以後絕不準找愛蘭珠的麻煩。不管巴彥心中是如何興奮又好奇,那拉氏這次是真氣病了,躺在床上,連喝小半個月的苦汁子。只說愛蘭珠和阿布凱坐着小太監的馬車往宮裏去,這小太監明顯是有話要說,想在阿布凱這邊兒賣個好。

偏阿布凱這笨蛋不能理解,幸虧有愛蘭珠,直到三人進了馬車,愛蘭珠才起身對小太監福了福身子,道:“愛蘭珠對宮中規矩不甚了解,恐得罪貴人,請公公指點。”說着褪下手上碧玉镯子。

小太監趕忙拒了,他剛才已得了阿布凱的白玉扳指,那質感那成色,宮裏也少見,現在如何能受了愛蘭珠的禮,況且,他要說的本不是什麽辛密,阿布凱大人在皇上面前得臉,之後自然也會知曉,他不過是提前說了,好讓他們有個準備。“奶奶太客氣,奴才受之有愧。”

愛蘭珠執意要送,阿布凱在一旁看不下去,奪過來,往小太監懷裏一塞,“公公只管收着。我是大老粗,沒那麽多彎彎繞繞,我妹妹心細,她既要送,必是我們占了公公大便宜,我腦子笨看不出來,禮上未到之處,公公可直接言明。”

小太監無奈的笑笑,只得收了镯子,心裏卻想着,這奶奶當真跟阿布凱大人不一樣,明明是兄妹,這妹妹可真正聰明多了!可又奇了,這般聰明,怎麽在喜塔臘家過得這般日子?“奴才先要恭喜奶奶了。”

“敢問公公喜從何來?”

“皇後娘娘正臨盆,皇上此時宣奶奶進宮,今後小主子的奶娘必是福晉您了!還是頭一份的體面。”

愛蘭珠微微皺眉,“皇後娘娘當日不是已經選好奶娘,莫非……”

“奶奶聰慧,想來也猜到了。此等事,非我等能議論。”

愛蘭珠點點頭,便不再多問。管他為什麽橫生枝節呢!穿越都發生了,還有什麽不可能的事麽?心裏卻是深感無奈,她這直覺啊,堅挺的很吶!只是,羅科該怎麽辦?鬧了那麽一出,如今竟還是要把他送給那拉氏養,那拉氏已經厭煩死了她,羅科這一去,恐怕與自己再無母子之情了。

進了宮,梁九功親自過來将他們帶到坤寧宮。隔了兩個月,愛蘭珠又來到了這個大殿,裏面傳來嘶聲力竭的哀嚎聲。康熙背着手站在窗前,直挺的脊梁迎着陽光,仿佛永不會被壓垮一般。事實上,康熙心性之堅韌,無論何種困難,從未壓垮過他。

“微臣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坤寧宮實在不适合阿布凱這個大臣過來,然此時非常時刻,康熙也懶得理那些規矩。

“你妹妹鈕钴祿愛蘭珠,我打算讓她暫作中宮之子的奶娘。”

阿布凱已有準備,然此時聽到還是大吃一驚,忙道:“不瞞皇上,微臣妹妹并不适合在宮裏,她性子太剛直,容易得罪人,做小主子的奶娘,豈不是連累小主子……”

康熙擺擺手,“你不必憂心。你妹妹的性子正合适。”選中愛蘭珠,自然有阿布凱在康熙面前的印象分,哥哥這般忠心,做妹妹總不可能是個奸詐之徒。當然,光有阿布凱做榜樣還不夠,康熙依舊派人仔細的查了。一查之後發覺,再沒有人比愛蘭珠更合适的了。不說阿布凱是他的人,愛蘭珠作為阿布凱的妹妹,自然也是他這邊的,将來照顧小主子也精心。最難得可貴的是,愛蘭珠性子直,但人卻不笨,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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