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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棄’了,又是另一種美妙的感覺了。康熙如今也只剩下這麽點能讓他暗爽的事情了。愛蘭珠在意保成比自己的親骨肉更甚,就好像自己比巴彥要重要一樣。

"保成帶了好多玩具給小哥哥。"是的,昨天晚上康熙還教了保成兩面三刀這種高深的伎倆。

愛蘭珠摩挲着保成的後頸,一臉慈愛,"保成的玩具小哥哥是不能玩的。不過奶娘代小哥哥謝謝保成了!"那些玩具上刻龍紋或皇家才能用裝飾,不是尋常孩子能用的。保成有這份心,愛蘭珠已經很感動了。小孩子肯把玩具讓出來,除非是自己真心喜歡的人,保成不過是看在自己面上。

出了宮門,保成一路都是趴在窗口,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愛蘭珠看着好笑,又想起康熙小時候的事情來,便道:"保成,你知道你阿瑪第一次出宮是什麽年紀麽?"保成老實搖頭,又問,"奶娘知道?"

愛蘭珠自然的點頭,康熙奇了,"你竟知道?"他每次都是微服,大臣們都不知道的。

"應是十二歲的時候吧。"愛蘭珠露出回憶的神色,"奴婢每個月都要外出巡視鋪子,偶爾會去佟大人家的鋪子看看。那一天,奴婢正好聽到佟大人的掌櫃的叫一個小姑娘‘小東家’,而那小姑娘又叫旁邊的男孩表哥,我就知道那是皇上了。"康熙挑眉一笑,"原來是那時候遇上了。可還是猜錯了。"愛蘭珠驚奇道:"竟然更早!"

康熙但笑不語,一旁梁九功讨巧的笑道:"皇上第一次出宮可是八歲。""那時皇上剛登基吧,太皇太後竟準!?"

康熙笑道:"太皇太後非一般女子,一國之君如何能不知民生,頗與你的想法相同。""你常去表妹的鋪子?"在康熙看來自己的表妹總有些奇思怪想,偏又聰慧,那些怪想法竟都能讓她弄成,若是沒有愛蘭珠在,佟佳盈月絕對能引起康熙注目,事實上,在愛蘭珠未出現之前,康熙确實覺得佟佳盈月是個不輸男兒的奇女子。然而有了愛蘭珠的對比,佟佳盈月只在經商上有些天賦的小智慧就顯得不夠大氣了,其眼光遠遠極不上愛蘭珠。

愛蘭珠真心實意的贊道:"佟佳格格心思巧妙,時常有新鮮玩意兒,經營鋪子也很有特色,奴婢時常去偷師。"佟佳盈月似乎上輩子就是學營銷的,手段是一層又一層,服裝鋪子每季都有一次走秀,哪次不是吸引了全京城的貴婦。自己開了家玻璃廠,如今皇家也已經正式入股了。但愛蘭珠奇怪的是,泥玻璃會弄,每道理水泥不會吧!這般有利民生的事情,絕對能讓你佟佳賺盡名聲。這個先不提,說不定是那妹子一時沒想到。佟佳盈月最近一個發明,愛蘭珠發自內心的感謝她!這妞兒終于把衛生棉弄出來了,那每個月都要在床上躺幾天的日子終于一去不複返了!

“盈月是有些巧心思。”康熙笑眯眯的看着愛蘭珠,“但不及你。”

聞言,愛蘭珠迅速梳理了最近一年的情況,她動作一直很小心,大多都是碧珠在運作,她頂多讓她哥哥帶個信,還是口信,看康熙的表情也不是懷疑什麽的樣子,放心了,許是自己常與康熙聊些國事,以後人的眼光看現在,自然是超前的,康熙另眼相看也不奇怪。但佟佳盈月同是穿越者,應該也知道吧。愛蘭珠不清楚的是,佟佳小妞是知道歷史,也知道大體上哪些是必須改動的,但要是讓她像愛蘭珠一樣,能寫出一套切實并且可行的改革方案,那就完全不可能。那小妞此生唯一的目标,就是為了切身圍觀九龍的八卦啊!

露餡兒

馬車停在福滿樓前,這是家連鎖店,整個大清,數得上號的城市都有福滿樓,不要問,肯定是佟佳小妞的手筆,裏面賣的吃食也是現代改良過的美食,因為很多調料是佟家海船從國外帶回來的,是以,他家的味道別家學不來,要吃新鮮的,就得來福滿樓。阿布凱知道自己妹妹愛吃這家的菜,本是插不上號的,特特托了關系,給了五倍銀兩,才得了兩間。

福滿樓的裝修不是古色古香,而是現代的富麗堂皇,怎麽土豪怎麽來,就差牆上貼金子,帶着濃郁的異域風情,色彩極其明豔然而又不使人覺得煩躁,佟佳小妞為了這家店,是下了血本了!不過,這每日客滿為患的狀态,值了!

“奴才見過主子。”阿布凱早早就在店門口等着,見了康熙的馬車,立馬上前來,暗中打了個千,因人多眼雜,不好下跪,只得嘴上告罪道:“主子恕罪……”

“無妨。”康熙擺擺手,讓阿布凱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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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這兒可真漂亮。”保成一進福滿樓,眼睛就亮了,牆上的油畫兒栩栩如生,保成看的目不轉睛。

愛蘭珠抱着保成,指着牆壁上的話道:“這些都是西方油畫,最寫實。這個高高的樓是城堡,海外國家的皇族便是住在這樣的城堡裏。”

“他們很窮麽,為什麽沒有袖子?”

愛蘭珠抿了抿唇,笑道:“人家民風開放,與盛唐時候相仿,女子可參政亦可做女皇。”

保成眨巴着眼睛看他皇阿瑪,小臉透着疑惑,“阿瑪,是這樣麽?”

“邦外蠻夷,不分陰陽乾坤,保成無需多費心思在外族身上。”康熙瞄了愛蘭珠一眼,他知道大清旁邊的沙俄有女大公,就像愛蘭珠說的,公主可以參政也有繼承權。平常女子說這番話康熙不覺得什麽,可從愛蘭珠口裏出來,康熙總覺得這番話透着股別的意味。

愛蘭珠偏過頭暗中翻了個大白眼,也不反駁,總歸保成大半時間跟着她,看以後保成是信康熙還是信她!

幾人來到最裏面的包間,桌上已經有了六款涼菜,阿布凱将菜單呈給康熙。康熙前兩年來過福滿樓一次,當時是佟佳小妞點的菜,記得味道都不錯,可惜,康熙已經記不得那些菜的名字了,本想讓愛蘭珠也嘗嘗的。想了想,康熙又将菜單遞給愛蘭珠,“讓店家上他們的拿手菜。”又看着保成,“保成想吃什麽自己點。”

阿布凱是實誠人,康熙這話一出,他立刻一副囧臉,太子殿下才一歲多,會點菜麽?旁邊梁九功掃了阿布凱一眼,直嘆這傻子,菜單自然是給你妹子的!皇上保密的本事真好!這事兒除了自個兒這個皇上的貼身奴才,就只有太皇太後看出來了,連皇太後都不知道。也是蘭嬷嬷為人低調,每日裏除了帶太子給太皇太後和皇太後請安,竟是從不出乾清宮的。乾清宮是皇上的寝宮,一般人進不去,只有每日被翻牌子的小主才能進來,還是脫光了的,哪能看得到皇上平日和蘭嬷嬷如何相處的。偶有高份位的貴人過來,蘭嬷嬷也是呆在暖閣裏,極少和皇上的後宮碰上,就算一不小心撞到了,也是進退有度,絲毫不讓人起疑。說到底,還是蘭嬷嬷低調啊,其實她才是宮裏最厲害的人吧!

“哥哥,你先去陪陪阿瑪額娘,我待會兒就過去。”阿布凱不是第一次陪康熙微服了,知道怎麽做,見康熙沒什麽要交代的,便去隔壁了。

愛蘭珠這才翻開菜單,保成乖巧的坐在愛蘭珠懷裏,看着菜單上栩栩如生的畫兒,伸出小爪子指這個又指那個,一會兒就點了一大推,愛蘭珠不動聲色,任小二上了一桌子的菜。保成才多大的人,能吃的也有限,不大一會兒就飽了,愛蘭珠看着一桌剩菜,臉上表情淡淡的。

“太子殿下還記得奶娘教你的那首《鋤禾》麽?”

保成人小但性子敏感,他奶娘沒人的都是都叫他小名,有人的時候叫他太子,如今,并沒有外人,奶娘叫他太子殿下!奶娘生氣了?為什麽?小保成疑惑的看着愛蘭珠,然後老老實實的将《鋤禾》背了一遍。

“太子殿下還記得這首詩的意思麽?”

保成又老老實實的解釋了一遍。

愛蘭珠嘆口氣,“太子殿下,奴婢知道平日在宮裏,也是這般一桌菜,吃不完底下還有那麽多奴才,自然不擔心浪費。可是出門在外,你剩下的這些東西是沒有奴才接着吃的。若是好心的店家,會送給乞丐,若是不好心的,倒了喂豬也不會留給窮人。這便是浪費,身為皇族,不可太過節儉,那會失了皇家的威嚴,但也不可太奢靡浪費,您也經常陪伴太皇太後和皇太後用膳,您何時見過太皇太後有宣過十二道菜品以上的?身為皇室,要有随時以身作則的意識。若是您習慣了奢靡,那便是弱點……”眼見保成情緒低沉,愛蘭珠終究舍不得,難得出來一趟,讓孩子不高興也沒勁。“罷了,太子殿子您現在還小,奴婢以後再說吧。”

康熙笑着給愛蘭珠夾了一道菜,感嘆道:“愛之深為之計深遠。愛蘭珠,朕一直沒有看錯你。”

“奶娘,保成知道錯了,以後會點少一點。”保成一臉的乖巧,這孩子才多大,并不知道習慣是一天一天從小事兒養成的,點菜是小事,我怕的是你将來……愛蘭珠摟緊了保成,若說一開始進宮只是為了這個國家,而現在對這個孩子愛蘭珠卻是真的付出了真心的,如何不希望他将來好呢?“保成,是奶娘着急了。今兒不談這些,今兒就是出來玩的,只要保成高興就好。下午,咱們逛廟會去~”

保成的小臉立刻明亮起來,“奶娘不見那個小哥哥了麽?”康熙臉色奇怪起來,感情這孩子饒了這一圈,還被她奶娘教育了一通,仍舊心心念念着那個跟他搶奶娘的小子,他是有多在意啊!

愛蘭珠微微眯起眼睛,“保成不想見小哥哥麽?”

“咳咳!”康熙咳嗽兩聲,看着愛蘭珠淡淡道:“既然飽了,你便去見見你家人吧。快點兒!你不是說了還要帶保成逛廟會麽!”

康熙發話了,愛蘭珠就算心有疑惑也只得先放下,再說,她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自己兒子了,便立刻過去了。待愛蘭珠走了,康熙點了點保成的鼻尖,笑罵道:“小笨蛋,這麽快就露餡兒了!”

保成皺了皺小鼻子,奶聲奶氣道:“保成才沒有露餡兒!保成沒說不喜歡那個……什麽!”

康熙摟着兒子哈哈笑。

愛蘭珠的阿瑪和額娘等人就在康熙包間的隔壁,隔音不錯,除非站在門口,否則聽不到隔壁再講什麽。愛蘭珠進了隔壁屋子,康熙自然有耳目監聽着。

“愛蘭珠!”瓜爾佳氏一見愛蘭珠,立刻紅了眼眶,拉着愛蘭珠的手,一個勁兒的掉眼淚,兩個媳婦一邊在旁勸着,一邊也陪着掉了幾滴。

“額娘,我好着呢,你哭什麽。”愛蘭珠一臉囧樣,她只是當奶娘,又不是當後妃,以後每月出宮也不是不可以,何必哭的這般永不相見似得。

“我……額娘……好久沒見到你,忍不住就……”瓜爾佳氏拿帕子抹了抹眼睛,拉着愛蘭珠坐到自己身邊,“這些都是你愛吃的,都是你哥哥早早就訂好的。”瓜爾佳氏一邊給愛蘭珠布菜,又見自己女兒壓根沒心思吃,只一個勁兒的看巴彥,急忙道:“瞧我傻了,女婿,趕快把羅科給愛蘭珠抱抱,他一定想死了。”

巴彥從愛蘭珠一進來就等着了,只瓜爾佳氏一個人霸住了愛蘭珠,周圍還有鈕钴祿家的兩個媳婦,他實在插不進去。此時好容易等到機會了,立刻湊上去道:“愛蘭珠,羅科一直念着你呢。”

愛蘭珠幾乎是顫抖的伸過手想抱抱自己的孩子,哪知羅科一扭身子,摟着巴彥的脖子死活不下來,嘴裏還叫着,“我不要她!我要青姨娘!”

“青姨娘?!”愛蘭珠壓住火氣,危險的看着巴彥。若是羅科嘴裏說的是那拉氏,愛蘭珠并不會生氣,那畢竟是羅科的奶奶,可竟然是一個從未聽過的什麽青姨娘!這是自己的兒子!他可以親近喜塔臘家的任何人,就是不能親近巴彥的妾室!

巴彥面色尴尬,賠笑道:“愛蘭珠你入宮了,家裏沒個當家主母,額娘又要照顧羅科,便做主給納了一個貴妾,幫着管家……”

“是麽。”愛蘭珠眉梢微挑,“既如此,那便讓青姨娘過來,讓我見見,我也好多謝她平日對羅科的關照。”

巴彥強笑道,“你難得出來一趟,一個妾室而已,哪裏需要你親自見。”

愛蘭珠冷笑,“是額娘做主納的呢,還是貴妾,不同一般妾室,我既然知道了,哪有不見得道理,更何況,她還替我管着家。”

巴彥只覺更加尴尬,愛蘭珠在家的時候,那拉氏沒讓她管家,如今卻讓一個妾室管着,這是活生生的打臉啊!可青兒又很合自己心意,他實在舍不得讓她受委屈。

青姨娘

戴鵬一家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兒呢,自從發生了關禁閉、搶孩子等一系列事情後,兩家的來往已經少多了。瓜爾佳氏和那拉氏又都是兩看兩相厭的,不過納了一個小妾,誰家還特意打聽呢?哪裏知道,喜塔臘家這麽不講究!讓個妾室管家!瓜爾佳氏氣的胸口疼,瞪着百裏說不出話來。可是又不能說什麽,誰讓自己女兒在宮裏當差呢,人家婆婆說精神不濟,讓兒子貴妾幫着點,也說得過去!

“怎麽?爺擔心我把青姨娘吃了不成?”愛蘭珠涼涼的看了眼巴彥,徑自走過去,不顧羅科拒絕,直接把他抱到懷裏來。“爺放心,不過是見一見,我何曾主動為難過爺的妾室?爺快去把人接來吧。”

巴彥強笑兩聲,見鈕钴祿一家人虎視眈眈的,只得道:“一個妾而已,何曾用我親自去接,我讓小厮過去接來便是。”

愛蘭珠低頭哄兒子,也不搭話。巴彥一邊幹巴巴的看着,見羅科在愛蘭珠懷裏扭來扭去,一點兒也不安分,小臉蛋兒憋着一副等等要哭的樣子。

“羅科,我是額娘啊~~”愛蘭珠從包裹裏拿出點心和玩具來,羅科的視線立刻被玩具吸引了,愛蘭珠見他喜歡,立刻将布老虎放到羅科懷裏。羅科眨巴眼睛,終于不再扭着身子想離開了,但也不怎麽搭理愛蘭珠,只低着頭,玩自己的布老虎。愛蘭珠心知急不來,她離開的時候,羅科還不記事呢,自己對于他就是個陌生人,如今有巴彥在場,羅科能讓她抱抱已經很好了。“來,羅科,嘗嘗這點心~”愛蘭珠拿起一塊兒核桃酥遞到羅科嘴邊,小孩兒頭一扭,躲開了。

“額娘,我想吃。”阿林山的女兒眼巴巴的看着愛蘭珠手裏的核桃酥,李佳氏只覺面上無光,輕聲喝道:“今兒出來,不是說要乖點麽!家裏有!”

“看我,見到兒子高興的忘了。兩位嫂嫂別見怪。”愛蘭珠這才想起這裏還有三個小孩子呢,急忙拿出帶給她們的禮物,“清螢清漱清玉,這是姑姑特地給你們帶的~~這是宮花兒,清螢清漱正合适,這是糕點,姑姑不知你們愛吃什麽,能帶的都帶了,你們自個兒挑可好?”

“妹妹,你太慣着她們了!”富察氏笑道。

三個女娃兒圍在愛蘭珠身邊,她們對這個姑姑不熟悉,但這不妨礙她們對點心的熱愛。有了三個小孩子陪着,羅科扭着身子想下來一起玩,愛蘭珠想了想,将羅科放到地上,清螢拿了一塊綠豆糕遞過去,道:“弟弟很好吃,你嘗嘗。”

許是小孩子好溝通,清螢态度輕松的推薦她的最愛,羅科竟不像躲愛蘭珠一樣躲清螢,接過綠豆糕,開心的吃了。一會兒幾個小孩子便玩開了,愛蘭珠見兒子高興,自己也高興。可惜好景不長,巴彥那位貴妾來了,順便來的還有惠姨娘和安姨娘。

“姨娘~~~”羅科一見青姨娘,立刻撲過去。青姨娘好似沒看到這一屋子的人一般,抱起羅科,簡直比自己生的還要親熱。愛蘭珠看的眼皮子直跳,壓着火氣,她要看看這青姨娘到底什麽來路?!

“爺~”青姨娘抱着羅科,娉娉袅袅的走向巴彥,一雙秋目裏柔情似水,面容姣好,氣質脫俗,懷裏又抱着個可愛的孩子,一身的母愛仿佛要溢出來一般,這般女子,怪不得巴彥放不下呢!“爺,何事突然将妾身叫來?”

巴彥先是朝她使個眼色,然後才對着愛蘭珠道:“愛蘭珠,這是青兒,額娘上香時遇着的。本是鄉紳之女,只可惜父母皆亡,額娘憐惜她,便做主讓她做了貴妾。”巴彥愛憐的看一眼青姨娘,話中未盡之意竟是還嫌貴妾委屈了她!

愛蘭珠微微挑眉,“我記得羅科在額娘身邊養着,怎麽跟青姨娘這般熟稔?”

“哦,這個……”巴彥剛想說,青姨娘主動上前給愛蘭珠見禮,這才柔聲細語的解釋道:“回大奶奶,青兒每日要給額娘請安,是以,日日都能見到羅科大爺。羅科大爺聰明伶俐,府裏上上下下哪個不喜歡,青兒也是其中之一。青兒見府裏沒有其他孩子,沒人陪羅科大爺玩耍,便做了些玩具,羅科大爺不嫌棄是青兒的福氣。”

青姨娘這番話說的棉裏藏刀,偏又讓人找不出錯來。愛蘭珠氣一個什麽莫名其妙的女人也來籠絡自己的兒子,難道真喜歡別的女人的孩子麽!騙鬼麽?你想要巴彥的寵愛,我不會怎麽你,偏你拿我兒子做樣子,最恨得是還讓我兒子更親近你,不收拾你,我還是愛蘭珠麽!

“嗯,是麽。”愛蘭珠淡淡掃了一眼青姨娘,擡眼看到一旁一道過來的惠姨娘和安姨娘。頓時吓了一跳,才不過一年,這兩人怎麽這副樣子,竟像是老了十歲!“惠姨娘,怎麽不将哥兒帶來?”

哪知此話一出,惠姨娘眼睛立刻紅了,哭着跪在愛蘭珠跟前,道:“還請大奶奶做主啊!奴婢的兒子被這賤人害死了!”

青姨娘微微瑟縮,躲在巴彥身後,今兒爺的小厮本就只帶她一人過來的,可這兩個賤人死活要跟過來,爺又不在,綠芽那個死丫頭仗着是大奶奶的貼身丫鬟,竟然拿大威逼爺的小厮将兩人帶過來!

“大奶奶,為奴婢做主啊!”惠姨娘立刻哭着跪在愛蘭珠跟前,幾乎是字字血淚,“青姨娘進門後管家,拖我們的份例,幸虧綠芽姑娘心好,接濟我們,行哥兒和霞姐兒才能有口奶喝,可後來,青姨娘竟是越來越過分,行哥兒是早産,需要調養,青姨娘竟然連分給行哥兒的藥也斷了!奴婢的兒子被這賤人害死了!”

“住口!那是你自己照顧不力!也沒有怪罪你弄沒了爺的兒子,你到牽扯別人!”

愛蘭珠吃驚的看着巴彥,就算是庶子,那好歹也是你的兒子啊!惠姨娘照顧不力?你也信!惠姨娘寵愛不多,這輩子說不定就這一個兒子了,她會照顧不力?!“巴彥啊巴彥,你是有多喜歡這個女人,已經到了偏聽偏信的程度。”

巴彥愣了愣,随即回道:“愛蘭珠,你不要聽這個賤人胡說!她死了兒子糊塗了!”

在場的人除了青姨娘,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這是個丈夫麽!死的是你兒子啊,什麽叫她兒子?你連你兒子的名字都不想叫麽!愛蘭珠簡直不想跟這樣的男人說話,她招來安姨娘,看了看她懷裏的霞姐兒,可憐見的孩子,瘦瘦小小的,哪有嬰兒的白白胖胖。

愛蘭珠站起身來,伸出手,要将羅科抱過來。青姨娘竟然收緊手臂,羅科摟着青姨娘的脖子,也不撒手。她們兩人此時在巴彥的身後,青姨娘故意低着頭,見羅科不願意要愛蘭珠,得意的勾起嘴角,飛速的沖愛蘭珠投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愛蘭珠幾乎怒極而笑,你一個妾室挑戰主母的權威,活膩歪了吧!還是覺得巴彥一定能護住你?老娘在宮裏低調做人也就罷了,對你?愛蘭珠冷笑一聲,劈手奪過羅科,不顧他的哭鬧,遞給瓜爾佳氏,然後轉身擡腿便将青姨娘踹出幾尺。

“啊——!!”青姨娘慘叫一聲,捂着肚子趴在地上,疼的渾身蜷起來了。巴彥怒喝一聲,顧不得其他,先上去查看青姨娘。

“青兒!你怎麽樣?!”

“爺……”青姨娘臉色慘白,淚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什麽都不用說,巴彥已經恨死了愛蘭珠。

“愛蘭珠,爺要!”要什麽?巴彥說不下去了,也不敢說。

“要什麽,休了我?”

“誰敢欺負孤的奶娘!”門突然被打開,一屋子鬧騰突然安靜了。

“叩見太子殿下!”衆人呼啦啦跪下來,青姨娘也不敢拿喬了,忍着痛規規矩矩的跪着。

保成先是走到愛蘭珠身前,親手扶起他奶娘,然後才背着小手,學着康熙平日的樣子,道:“都免禮吧。”

“太子殿下怎麽來了?”

“孤要是不來,奶娘豈不是被人欺負去了。”

‘愛蘭珠心中溫暖,蹲下身來,哄道:“奴婢謝太子殿下。奴婢不會被人欺負了去,這裏還有奴婢的家人呢。奴婢送太子殿下過去可好?”

保成點頭,他阿瑪交代他只要過來說這兩句就可以撤了。愛蘭珠将保成送到隔壁,康熙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誰知愛蘭珠還要見什麽貴妾姨娘的,麻煩的很。只是康熙到底不是一般人,聽探子回報之後,便教了保成這般行事,剛好趕在這點兒上。

“多謝皇上。”愛蘭珠一進來就給康熙行禮。

康熙揮揮手,“是保成的心意。”後來康熙知道保成過去竟是剛好打斷了巴彥的休妻豪言,頓生後悔,又嘆天意。他本是要給愛蘭珠撐腰,誰知竟是弄巧成拙。其實康熙心裏很清楚,巴彥沒膽子休妻,康熙也不會讓愛蘭珠被休棄,一國太子不能有一個被休棄的奶娘。

“時候不早了,解決完那邊的事,便過來。”康熙不耐煩的說道。

愛蘭珠笑笑,“嗻。”

交換了

愛蘭珠去而複返,鈕钴祿一家臉上是喜氣洋洋,巴彥面色複雜,青姨娘卻是惶恐的在愛蘭珠一進門就撲過來,一邊磕頭,一邊說道:“大奶奶,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大奶奶饒了奴婢吧!”

愛蘭珠直接一腳踹開,“青姨娘,殺人償命,你害死了惠姨娘的兒子,便用你的兒子代替吧。”

衆人一陣疑惑,青姨娘根本沒有兒子啊。

“額娘,帶孩子們出去。”瓜爾佳氏應一聲,和兩個媳婦帶個四個孩子暫時到外面去了。

只見愛蘭珠走過去,青姨娘驚恐的看着愛蘭珠越來越近,祈求的看向自己丈夫,然而她的天卻避開她的視線。愛蘭珠擡腳對着青姨娘的腹部猛踹一腳,青姨娘發出殺豬似得尖叫聲,“爺!救我!救救我!”

巴彥捏着拳頭,青筋暴露,一臉的痛苦掙紮,只可惜,最終還是沒有邁出一步。青姨娘眼裏的光芒逐漸熄了,頭一歪,徹底昏死了過去。”惠姨娘,回去找大夫,若是她還能生育,直接灌藥!“安姨娘和惠姨娘都是老實安分的人,對愛蘭珠也忠心。當初那拉氏來搶羅科,她正對付那七八個婆子,她們兩個護着羅科,雖然沒起到什麽大作用,但這份心意愛蘭珠領了。愛蘭珠是知恩圖報的人,惠姨娘因為這件事早産了,他的兒子一出生就體弱,只能好好養着才能長大。她突然被宣入皇宮,沒來得及安排兩人,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更是不知道,誰知如今竟是這樣……”謝謝大奶奶!謝謝大奶奶!“惠姨娘哭倒在地,抓着兒子的小褂兒哭的不成人形。安姨娘在一旁看着,一邊拿帕子抹淚一邊安慰。

瓜爾佳氏在門外等着,只聽到幾聲慘叫,便沒了聲響,不大一會兒,巴彥抱着昏死的青姨娘火燒屁股般沖出去了,竟是連羅科也顧不上了。

“惠姨娘,安姨娘,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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