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地下河
報應來的很快,攔在他們面前的是兩條路。
左邊,還是右邊?
楚然和許文山、柳鶴等人皆停步,難以選擇。
許文山問道:“楚兄,你走哪邊。”
“不知道。”楚然回答的很幹脆。
“……”許文山。
你真是夠了!這一路上許文山锲而不舍的套話,結果半點東西都沒套出,反而被楚然噎的半死。
誰也沒動就站在分岔路前,停了半響,柳鶴先走出來,他道:“你們慢慢想,我先走一步。”
說完就往左邊那條路走了。
見柳鶴走了,許文山目光看了楚然一眼,見他依然是不動,開口試探道:“楚兄不如與我一道走?”
“你不是不認識路嗎?”楚然說道。
“我可以随便走。”許文山道。
“做人不能随便,你走吧!”楚然道。
許文山頓時被噎的臉青,剛才是誰說的随便走!
雖然許文山認為楚然這一路上都是在糊弄他,也懷疑他肯定知道些什麽,但是眼下看着楚然丁點也不急的就這樣幹站着,絲毫沒有要走的跡象,簡直是在浪費時間。許文山沒有他沉得住氣,他一方面當心前面的寶貝被人捷足先登了,一方面又擔心後頭的人追上來。尤其是柳鶴已經出發了,他更坐不住了。
等了等,見楚然還是不動,他決定自己走了,“既然這樣,楚兄你慢慢考慮,我先走一步。”
他選擇了和柳鶴相反的方向。
楚然看他如此,心道了一聲,果然如此。
等許文山也走遠了,荊秋雨才出聲道:“接下來怎麽走。”
“往回走。”楚然說道。
荊秋雨聞言目光看了他一眼,但是沒想到,正确的路竟然是這樣。
“你說這谷內的主人陰不陰險,給了兩條路以供選擇,卻沒有一條是對的。”楚然說道。
荊秋雨想了一會,說道:“那兩條路通向何方?”
“沒有路。”楚然道,“那是兩條死路。”
無人說話,一陣安靜。
許久之後,“雖是死路,卻藏有生機,就看他們的運氣了!”
走回去方才壽元果樹所在的地方,楚然目光看向那一側岩壁,揮劍一砍。
轟的一聲!
面前的岩壁竟消失了!
不是被砍裂倒塌,而是消失,就好像從不存在過一樣。
不存在……荊秋雨想到了什麽,他說道:“這是……?”
“是虛幻。”楚然說道,“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麽做到的,不過這塊岩壁是不存在的,禁制或許還有其他。”
“走吧!”他說道。
楚然和荊秋雨踏步朝前,穿過禁制。
他們進去之後,整個人恍若憑空消失了一般,那塊岩壁又重新出現了。
“你是怎麽知道的?”荊秋雨說道。
“我猜的。”楚然說道。
荊秋雨偏頭,目光看着他。
楚然解釋道:“那塊岩壁很突兀,和四周環境不符。地圖上沒有顯示那兩路,所以那不是對的路,我猜正确的路應該是在這裏,所以我試了試,事實證明我是對的。”
聽上去很簡單,但是想要想到卻是很難,至少許文山和柳鶴沒想到。如果沒有地圖,如果楚然一心只看得見那價值連城的壽元果,或許他也無法發現正确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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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在楚然和荊秋雨面前的是一片無邊的如同海洋一般寬廣的湖泊,遠處,天水一線。茫茫白霧籠罩,看不見太陽,有些冷意,與外界截然不同的氣象,恍如進入了另一個空間。
荊秋雨看着這白霧籠罩的寬廣無邊湖泊,忍不住道:“仙靈谷內竟有這般地方。”
“出乎意料。”楚然也道。
半響之後,驚愕過去,荊秋雨說道:“這裏也沒有路。”
“水裏。”楚然說道。
荊秋雨一下沒反應過來,“路在水裏。”他道。
“你會潛水嗎?”楚然轉頭,目光看着荊秋雨,說道。
荊秋雨苦笑一聲,道:“這湖泊如此廣寬深不可測,只怕簡單的潛水無用。”
“你說的有理。”楚然贊同道。
荊秋雨一下臉色就苦了,廢了這麽大的勁,到頭來還是被困于此,要放棄嗎?
只見楚然不慌不忙的拿出了兩株草,遞了一株給荊秋雨。
“這是什麽?”荊秋雨問道。
“魚草,吃了可以像魚一樣在水裏游。”楚然說道。
“哪來的?”荊秋雨神色驚訝,楚然怎麽會有這個?難道他一開始就知道……
“想多了,我不會掐也不會算,這草是長在外面甬道旁的石縫上。”楚然說道,“我看見了,順手就采了一些。”
荊秋雨神色越發驚訝了,他怎麽沒看到。不是沒看到,而是根本沒去看,當時他心神都被幻境所折磨,為了抵禦濁氣的侵染,他便耗盡了心神,哪能注意其他。也只有楚然這樣不為幻境所動,能自然運轉心法抵禦濁氣侵染的人,才能有那個精力去四處張望。
“你怎麽會想到采這個?”荊秋雨不禁苦笑,就算是讓他看見了,他也不會注意,如此不起眼的草,更別說特意去采。看來,若是沒有楚然,單是他一個人,他就算有地圖在手,也無法成功到達秘寶所在地。
楚然說道:“我認識它,魚草不是什麽珍貴罕見的東西,它到處都是,只要有心就能找到。但是認識它的人很少,不起眼,因為沒價值。但是我卻是認識它的,魚草一般長在水澤旁邊,甬道那并非是适合它生長的地方。所以,它必不是天生天養,而是後天有人特意摘種的。”
“我就想帶上它或許用得上,順手就采了一些,果然用上了。”楚然說道。
聽了楚然的解釋,荊秋雨越發蛋疼了,這到底是多小心眼的人才能做出這麽一環扣一環的提示陷阱,那得該如何心細眼尖才能發現。想想那兩個走錯路的倒黴蛋,荊秋雨臉都疼了,還好他認識楚然這個小變态。
“有趣,真是有趣!”楚然神色愉悅,嘴角上揚,道:“留下這條路的人,我對他越發好奇了。”
這是得多大仇,才會給出如此小心眼的提示,陷阱一個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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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然和荊秋雨服下了魚草,跳入水中。
潛入水底,二人像魚一樣,雖然沒有長出魚尾,卻如魚得水。四處游動,找尋機關。
一個時辰後,一無所獲。
又半個時辰……
還是一無所獲。
楚然攔住了還要尋找的荊秋雨,說道:“或許,正如我所說。”
“什麽?”荊秋雨不解道。
“路在水裏,我們要走的是路,而非找機關。”楚然道。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往往會想水下有機關,打開了機關就能進入寶藏的所在地。但是他們找遍了四周能找的地方,卻一無所獲,什麽都沒有。而整個湖泊大的沒邊,真要整個湖泊找下去,那得找到何年何月。
楚然拿出地圖,仔細的看,對比他方才走過的地方。
“這裏,往這邊走!”楚然說道。
荊秋雨跟着楚然,二人游走了半個時辰,面前出現一個圓孔,能容一人進入。兩人一前一後進去,又游了一段路,進入了幽暗的地下河。
兩人探出水面,在地下河裏游動,尋找出路。
地下河的河水冰冷刺骨,楚然的身體承受不住,不過浸泡了一會,便寒氣入體,唇角有血流出。他連忙以靈氣護體,抵禦寒氣。二人游動在地下河,往前游。
楚然的眉頭皺起,說道:“你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
荊秋雨聞言擡頭豎耳,說道:“歌聲。”
“這裏怎麽會有歌聲……”荊秋雨聲音驚詫道,仔細去聽,生怕自己聽錯了。
歌聲斷斷續續,卻是真的存在,如同天籁,說不出的動聽纏綿,靈魂都會洗滌了一般……
“別聽!”楚然突然出聲道,“固守神魂!”
“是鲛人,是鲛人的歌聲!”楚然道。
這是侵入靈魂的歌聲,無法聽不到,只能守住神魂,不為所動。
鲛人的歌聲被稱為天籁,能夠捕捉任何他們想要引誘的人,他們用天籁的歌聲以及驚人的美貌引誘人類沉淪。而不論是楚然還是荊秋雨,這兩個都不是一般人,他們的靈魂遠比一般修士強大。一個是重生者,在十幾年日日夜夜的病痛折磨中,靈魂日趨強大。一個是前元嬰大能,奪舍重生,修為和身體雖然是煉氣,但是靈魂卻遠達到元嬰。
見無法被引誘,動人的歌聲化為音波攻擊。
音波一陣陣的侵襲靈魂,楚然不得不穩住神魂去抵抗,撤去了防禦,冰冷刺骨的湖水一下就侵襲了他的身體。楚然唇角的血跡不斷的流出滴落水中,鮮血是鲛人的毒藥,無法逃脫的引誘。
此刻,楚然卻是顧不上這個了,或許說他根本沒想到這個。他吐血都吐習慣了,所以見怪不怪。而他的鮮血滴入河水中,雖然淺淡,淡的可以忽略不計,不過那甜美的味道卻依然引來了被誘惑的。
那是一條湖綠色的魚尾,優美而性感,魚尾在水裏游弋,長長的頭發如同水藻散落。深居在水底的鲛人,被鮮血引誘而來。
無孔不入的音波攻擊讓楚然疲于抵抗,孱弱的身體卻已經支撐不住。
他硬是撐着一口氣不肯暈過去,而他身旁的荊秋雨已經遠游而去,他的目标是前方吟唱的黑發鲛人,要逃脫險境只有殺了他!他靈魂強大,但是修為身體體質跟不上,能抵擋一時,卻也覺得吃力,更別說楚然那個病秧子了。天時地利人和,地下河根本就是鲛人的主場。
楚然倒是想動,孱弱的身體卻是心有餘力不足。
忽然的腳上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不是湖水。
而是一雙手!
一雙冰涼的手抓住了他的腳,将他整個人往下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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