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同學聚會(1)
大過年的,我在家啃了一個禮拜的英語書,一本超級厚的英語單詞就被我翻來覆去的看了五六遍,又啃了一本政治書,政治不比英語,各種背的,記的,然後我撓着一個禮拜沒洗的長發,從最初的如狂草一般到最後油到不能出門,我媽推門進來就看到我坐在凳子上抓耳撓腮。
我媽說,“童阿笑,你能去洗個頭嗎?”
我說,“不洗不洗。”
我媽瞥了一眼我的毛概書,說,“童阿笑,你要考研?”
我蹭蹭把毛概書收了起來,我說,“沒有啊,我就随便看看。”
我媽本來想拍我的腦袋,看了一眼那油光發亮的腦袋又放下了手,“你可別給我考研。”
我瞪着大眼睛看着她,“為什麽?”
我媽坐在我的床邊,說,“如果你那政治能考二十分我就讓你考去了。”
我一臉汗意,我承認我的政治差還是從小差到大,我能把黨的思想核心,三個代表背的滾瓜爛熟,可是一到做大題目,全部抄的都是選擇題,所以大一大二毛概一直挂,還好打電話給那叫毛概的老叫獸求情才勉強給了我六十分。
知女莫若母,我看着我媽,“媽,你太小看我了。”雖然老子政治差,可是二十分還真是有點侮辱人了。
我媽不以為意,說,“這大過年的你窩在你房裏是要發黴麽,趕緊穿好衣服跟我去置辦點年貨。”
我擺手,“不去不去,你讓我爸去。”
我媽又說,“過年你不買衣服了?”
我心裏想,這可不行,“等我一下,我去洗頭。”
然後我就沖進了衛生間,一個禮拜沒洗的頭發讓我整整用了三遍洗發露才洗幹淨,洗完吹幹加穿好衣服用了三十分鐘,等到三十分鐘之後,我人模人樣的站在鏡子面前臭美的時候,我對着鏡子裏的人說,“哎呀,這是哪裏來的美女啊。”
我媽站在客廳催,“童阿笑,臭美完趕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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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一驚,老媽難道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我跟在我媽後面提包,我伸了個懶覺,果真好久沒有出門,一股新鮮的空氣鋪灑到我的臉上,心情還是很不錯的,我跟着我媽步行到市區。
年前的一個禮拜,街上簡直是車如流水,不管是小孩還是老人都格外多,我跟着我媽擠在大統華的年貨區,我媽挑着年貨我來拎,見着好幾個熟人,有的說阿笑長大了,有的說阿笑長漂亮了,有的說我家xxx也放假了……我則是一言不發的拎東西,吃試吃品……
“童笑?”一個聲音傳到我耳邊。
我一擡頭,就看到了沈瑜,也就是之前說到的沈二毛,他也是跟在他媽後面拎東西,我見是他,立馬熟絡起來,我說,“哎呀,沈瑜啊,真巧。”
他說,“童笑,都好久不見你了,這段時間感覺你都消失了。”
我轉頭對我媽說,“媽,我遇着同學了,你待會先回去啊。”
然後把手裏的東西塞到我媽手裏,我媽倒是沒說什麽,只是告訴我晚上早點回來,冬天晚上冷,別二百五的在外面瘋玩。
我則是點點頭,然後跟沈瑜出去了,我跟他坐在大統華樓上的來吧小鎮,點了兩份熱飲,他看起來一點兒沒變,不過比以前白了點,可能是冬天紫外線沒那麽強烈的緣故。
我嘬了一口奶茶,啧啧嘴,他白了我一眼,“童笑,你可以放過那個吸管嗎?”
我置之不理,他繼續問我,“童笑,今年的同學聚會你去嗎?”
此時我正猛吸一口奶茶,聽到這個我還不知道的消息,奶茶裏的珍珠立馬流進了喉嚨裏,我猛地憋紅臉,連咳了好幾聲,“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
他悠哉哉的喝了一口咖啡,做出優雅的動作,“你不知道?昨天晚上還在群裏讨論呢!”
我又咳了兩聲才讓那顆珍珠順利咽下去,“我已經很久不登qq了。”其實自從周暮成從我家離開,我就一直沒登過,一來是怕自己老是抑制不住自己躁動的內心去看他的狀态,二來是因為考研的事,不想影響自己的學習狀态,當然第二條理由等同于放屁,因為我沒登qq登了游戲,反正周暮成那厮又不玩這個游戲,所以我就只能靠游戲麻痹自己的時間概念。
沈瑜懷疑的看着我,“童笑,這不像你風格啊,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怎麽可能!我只是在家學習呢!呵呵”我說。
他更是不可置信,“學習?”還沒說完就哈哈大笑,“你耍我的吧。”
我看着他此刻瞧不起我的模樣,一伸手把奶茶重重的敲在桌子上,很認真的看着他,“我說的真的。”
我童阿笑要好好學習,怎麽能擺出這副模樣!
他摸了摸鼻子,“你挂了?”
“你才挂了,大過年的多不吉利。”
他止了嘴,“那你怎麽那麽好學?受打擊了?還是腦子被門擠了?”
我有那麽不要好嗎?
我說,“難道我就不能幡然悔悟,好好學習,報效祖國?”
他噗嗤笑了一聲,“童笑,你說笑呢吧?”說着還搖搖頭,擺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哼哼兩聲,“我要考研!”
我剛一說完,沈瑜就嗆到了,他說,“我滴媽,童笑,你腦子瓦特了?”(方言,就是腦子壞掉了。)
我說,“你才腦子瓦特了,我真的打算棄暗投明,好好考研,找份好工作。”
他說,“童笑,你那麽偏科還考什麽研?而且考研是留給有毅力的人,你這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個性,不适合考研!”
被我媽鄙視政治差,又被這小子打擊沒毅力,我到底是有多不被看好,我吸了口氣,誠懇且堅定的說,“我說了考研一定會好好看書的,我一定會認真學習的,我要讓你們這些人大吃一驚。”
他看看窗外,“行,那我期待。”
那語氣那表情簡直就是對我的極大不信任啊!
他手機響了起來,我一看這家夥和我一樣的板磚機,為什麽他拿在手機就那麽好看,我拿在手裏就那麽滑稽?
他簡單說了兩句就挂了,不過從語氣上判斷肯定是這厮女朋友,他也只有對女朋友才會表現的如此的溫柔。
我拍着他的肩,“哎喲,小子不賴啊,這麽快又泡上一個。”
他呵呵一笑,“哪裏哪裏,這個已經談了兩個禮拜了。”
我極度鄙視他這種一天到晚換女人的行為,就不能安安分分找一個女孩子處着?
“我怎麽就認識你這種花心大蘿蔔了呢?”
“誰知道呢!”
他說的自然,絲毫看不出任何臉紅的跡象。
“不過話說回來,同學聚會是哪天?”
“就後天,地點“家門口”,家屬可帶可不帶,不過據說這次咱班的班對都去。”
“那你帶你女朋友去嗎?”
他搖搖頭,“她又不是b市人。”
我哀嘆,“哎~~~異地戀的痛苦喲~~~”
他看這我一副裝模作樣的姿态,“童笑,你家屬呢?”
我立馬一臉死人相,“我哪裏來家屬?”
他說,“那你還不趕緊找一個?”
我繼續咬着那一根已經不成樣子的吸管,厚着臉皮說,“呵呵呵,是姐姐太優秀了,沒辦法。”
沈瑜再次白了我一眼,“不自戀會死?”
我扯開嘴皮子,“姐姐我那是自信。”
“行,你自信,你最美,那,美女,你後天什麽時候去?”
“早上十點半吧,早了起不來。”
他盯着我,神秘兮兮的說,“有一事我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呗。”
他撇着我的臉色,說,“虞城好像回國了,他貌似也去。”
我別過臉,震驚的看着他,“他也去?”
虞城這厮高中除了我哪裏還有什麽朋友,重點是班級群裏根本就沒有他的資料,而且他不是最讨厭這種聚會的麽?記得高中畢業聚會,我盛情邀請他的時候,那家夥很幹脆的說了四個大字“浪費時間”就頭也不回的走了,想當年那是何等的威風,害的老子連續詛咒了他好幾天,自那以後同學聚會就再也沒敢叫他,當然,主要是失聯了,這一次怎麽就邀請到了他?難不成是這厮主動要求來的?還是說,咱高中班上除了我有誰那麽神通廣大搞到這厮聯系方式了?愛書樓/電/子/書為您整理制作
沈瑜以為我還在意他,一副安慰的語氣,他撫着我的肩,“童笑,明天你要是覺得尴尬你可以不去的。”
我扯開一抹笑,“幹嘛不去?”
沈瑜繼續說,“心裏難受就不要去,我想大家會諒解的。”
我說,“我難受什麽啊,我只是覺得奇怪虞城怎麽去了?”
心裏想着待會回去得問問他,他這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怎麽還會去那種聚會。
“你不是一直戀着虞大校草嗎?”
我噗一聲,“沈瑜,你想啥呢?”
“真不戀着了?”他又問。
“怎麽還會戀着?那都是高中時候不懂事做的事兒,而且人家也對我無意啊。”
“我還以為你一直單着等虞大校草呢。”沈瑜半開玩笑的喝着見底的咖啡。
“人虞大校草現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還記得我這個小透明啊。”
我才不願意別人知道虞城是我班主任這回事,這說出去得多丢人啊,人都成你班主任了,你還在念書。
晚上我到家的時候八點,我媽和我爸在房裏看電視,看我回來了,我媽在房裏說,飯菜在保溫盒裏。
我說,吃過了就直接回房了。
沒帶出去的手機突然冒出九條短信,四條未接來電。
我看着周暮成給我發的信息,還有四個未接來電,心想着要不要回過去,剛想完手機又震動起來。
我按下了接聽鍵,就聽着他怒氣的聲音,我似乎能夠想象出他皺着眉頭拿着手機的模樣,“童笑,你去哪兒了?”
這一個禮拜他基本上每天都給我打電話,雖然有時候只是問一句吃過飯沒,但是每次收到都會讓我心頭一暖,有時候是發條短信,問我現在在幹嘛?大多時候我都是簡單的回複一句。
我說,“剛回來,有什麽事?”
他低着嗓子說,“沒事。”過了一會又說,“你和誰出去的?”
我本來想說跟你有關系嗎,但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我媽。”
他“哦”了一聲,“阿笑,還有五天就過年,你今年有什麽願望?”
我靠在小床的墊背上,抱着那個粉色的枕頭,突然想起來那天他穿着白襯衫抱着粉貓的樣子,簡直是呆萌受啊,我拍了一下腦袋,想什麽呢?我故作平靜,“我沒什麽願望。”
其實真要我說有什麽願望,就是希望把我的記憶消除掉,回到最初識得周暮成的時候,這樣我就可以安心的守着他,在他身邊,而不知道後來的那麽多事,更不知道他和慕容雪璟的那段情了。
周暮成微微嘆了口氣,“阿笑,你還真是簡單,連願望都沒有。”
我抱着枕頭,翻了個身,“我覺得做人人不能貪心,知足常樂是最好的,而且願望只是願望,說出來也只是一直表達,又不會實現。”
他說,“我是個貪心的人,我今年的願望是你能回到我身邊。”
他的話讓我的心漏了一拍,他總是能夠說出那些不算情話的情話,僅僅幾個字幾句話就讓我方寸大亂,“周暮成。。。”
我不知道如何開口,我多想過去只是一場夢,如果只是單純的不愛我可以試着原諒,可是我恐懼那樣一種被人監視的單相思,恐懼他曾經把我的愛情當做一場游戲。
他的聲音有些清脆,“阿笑,開心一點,不要做個愁眉苦臉的胖子。”
我說,“你他娘的才是胖子,老子是瘦子。”
“怎麽幾天不見你又粗魯了,來年我還有個願望,希望童笑能變成淑女。”他滿是笑意的說。
我“切”了一聲,“我一直都是淑女。”
“輸贏的輸吧。”
“你……”
不知道什麽時候我跟他之間少了最初的那些争鋒相對也少了那些愛恨糾葛,我喜歡這樣很單純的和他像朋友一樣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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