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楚朔被打的地方立刻腫了起來。

他捂着臉看向沈硯，皺緊眉頭, 臉色難看地說：“他是誰？”

楚朔第一反應是：難不成沈墨還有別的男人？

沈墨聽楚朔的語氣就知道他誤會了, 連忙解釋，“他是我弟弟, 沈硯。”

楚朔倒是聽沈墨說過她有個弟弟，但是這是什麽意思，突然沖出來給他打了一拳。

沈硯還要打楚朔, 卻被沈墨攔住了, “沈硯你幹嘛，你為什麽打人。”

“他和你是什麽關系？”沈硯怒視着沈墨。

“我……”沈墨從沒跟他說過楚朔的事情，一時間她有點不知道怎麽跟沈硯解釋。

沈墨只好說：“他是我朋友。”

“什麽朋友站在路邊就接吻？”

沈硯心裏還存着一絲絲的僥幸, 希望沈墨并不知道楚朔結婚了，但是他低頭一看，楚朔手上還帶着婚戒, 就在無名指上。

沈硯的神色更加氣憤了。

沈墨沒注意楚朔的婚戒，心想糟了，剛才竟然被沈硯看到了, 不過她轉念一想, 沈硯又不知道楚朔結婚了, 她直接說他是自己的男朋友也沒什麽問題啊、

“他……他是我男朋友。“

沈墨的話一出口, 沈硯都氣壞了。

還在撒謊。

他死也沒想到, 沈墨竟然會和有婦之夫來往, 做人家的情婦。

沈硯做了個深呼吸, 指着楚朔的婚戒。

“你別告訴我, 你們已經結婚了。”

沈墨的身體微微顫抖。

“沈墨！你這樣對得起我們死去的爸媽嗎？他們要是知道你……你……”沈硯話都說不下去了。

沈墨看到沈硯眼底的心寒，她有些害怕。

她轉身對楚朔說：“你先走吧。”

楚朔也不是傻子，當然明白眼前的處境。

是沈硯發現沈墨在和他這個有婦之夫在一起了，他留下來能說什麽呢，和沈硯打一架嗎？

太沒面子了，他今天挨的這一拳算是白挨了。

“你不會有事吧？”楚朔看沈硯那激動的樣子，有些擔心沈墨。

沈硯強行撐出一個微笑，“不會，他是我弟，你走吧，晚點我再跟你聯系。”

楚朔猶豫了一下，還是上車了。

楚朔離開之後，沈墨和沈硯兩人還站在原地。

沈硯說：“就這樣的男人，沈墨你到底怎麽想的？你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沈墨看出來沈硯對她很失望，但是她現在還能說什麽呢？

她确實做了楚朔的情人。

一開始，她也曾忐忑過，但是後來她很少會覺得愧疚和羞恥了，直到現在，在沈硯的注視下，她的心裏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種預感來的很突然，也讓她有些恐慌。

沈硯的眼神裏好像還有別的東西。

沈墨拉着沈硯的胳膊說：“沈硯，你聽我說……”

沈硯：“你還有什麽好說的？你難道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那個男的有老婆？”

沈墨受不了沈硯對她這個态度，長這麽大，沈硯第一次這樣對她，“你怎麽跟我說話的，我是你姐。”

“就因為你是我姐……我才覺得心寒，你要是不跟那個男的斷了關系，你就不是我姐。”

沈硯想到姜暮，他的心就揪着難受。

如果姜暮知道她老公出軌的對象就是他的親姐姐，那姜暮會怎麽看他？

“我……”沈墨沒辦法說自己會離開楚朔。

沈硯諷刺地笑了一下，他不是笑沈墨，而是笑自己，笑自己天真，以為一句話就能讓沈墨改變，也恨鐵不成鋼。

“我知道了。”沈硯扭頭就走了。

“沈硯！”沈墨喊了一聲，沈硯卻頭也沒回。

沈墨的臉色越來越白，她盯着沈硯離開的方向，許久才回去。

回去之後，她給沈硯發了很多消息解釋，但是沈硯也沒回複。

倒是楚朔發了消息過來問她怎麽樣了。

……

沈硯在回去的路上一直魂不守舍，他不知道要怎麽和姜暮交差，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姜暮，她要找的那個是他的親姐姐。

沈硯想着想着，就蹲了下來，抱着頭蹲在宿舍樓下，不知道該怎麽辦、

沈墨給他發的消息他沒回，姜暮發的消息，他也不敢回。

他蹲在樓下想了很久，他只能對不起姜暮，他現在做不到告訴姜暮那個破壞她家庭的人是他的姐姐。

沈硯的眼睛有點熱，他做了個深呼吸。

聽見宿友喊他：“沈硯，你蹲在這做什麽？怎麽不上去啊？”

沈硯沒擡頭，“好，我剛才腳麻了，就頓一下，你先上去吧。”

姜暮沒等到沈硯的回複，其實猜到發生了什麽。

當她看到楚朔臉上的傷的時候，就更加确定了。

姜暮有些幸災樂禍，裝作一臉驚訝地說：“哎呀，老公，你的臉怎麽了？”

楚朔擋了擋臉，“不小心摔了一下。”

“摔的？我怎麽看着不像，倒像是被人打了。”姜暮假惺惺地看着楚朔，“都腫了，老公，你不會是真的被人打了吧？”

“不是……”楚朔怎麽可能承認。

“老公，你不會得罪了什麽人吧，你可別瞞着我，要不然你哪天被人打死了我都不知道該找誰。”姜暮拉着楚朔，一臉擔憂地說。

可能是因為姜暮的眼神太過真切，楚朔竟然還真想了想這種可能性。

沈墨那個弟弟，應該不至于吧。

楚朔：“不會，老婆你想太多了。“

姜暮：“我也是擔心你。”

“好了，不用擔心，我真的沒事，我累了，我去洗澡了。”楚朔扭頭上了樓。

姜暮看着他的背影，勾起嘴角冷笑，傻逼男人，沈硯真是打得好。

怎麽沒給你打成豬頭。

不過沈硯估計現在應該不太好受，連她的消息都不回複了。

姜暮聳聳肩，上樓去了楚瑩的房間。

今天她一回來就發現了，楚瑩好像有點奇怪。

姜暮敲了敲門，“瑩瑩，媽媽進來啦。”

楚瑩沒出聲，姜暮等了一下，打開了門。

楚瑩躲在被子裏，小小的身體鼓出來一小塊。

姜暮笑着說：“我的寶貝瑩瑩在哪裏呀？我怎麽沒看到她。”

楚瑩動了動，但是還是沒從被子裏出來。

姜暮走到床邊，一把抱住她，然後掀開被子，“媽媽發現瑩瑩了。”

誰知道被子一掀開，姜暮發現瑩瑩躲在被子裏流眼淚。

“寶貝你怎麽了？”姜暮吓了一跳。

楚瑩平時又乖又萌，姜暮還是第一次看她這個樣子。

“媽媽。”楚瑩小聲說。

“怎麽了怎麽了？”姜暮摸了摸楚瑩的頭，又幫她擦掉眼淚。

楚瑩低着頭說：“媽媽，我對不起你。”

姜暮疑惑道：“怎麽了寶貝兒。“姜暮笑了笑，”瑩瑩怎麽會對不起媽媽呢，瑩瑩這麽乖，媽媽特別喜歡瑩瑩的。”

“我有事情瞞着媽媽。”楚瑩的小臉紅通通的，眼淚挂在眼角，又可憐又可愛。

“什麽事情呀？”姜暮笑了，有些不解。

“瑩瑩怕說出來媽媽會很生氣很難過。”

姜暮聽到這個話就猜到了一些，“瑩瑩是不是發現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楚瑩點點頭，情緒十分低落的樣子。

姜暮問：“瑩瑩想告訴媽媽嗎？”

楚瑩猶豫了一下，說：“我想，但是我害怕。”

姜暮小聲鼓勵道：“你不要害怕，想說什麽就說。”

楚瑩想了想，忽然就哭了出來，“媽媽不在家的時候，我發現爸爸和一個姐姐在房間裏親親，我聽幼兒園的小朋友說了，只能和喜歡的人親親，爸爸和別人親親了，爸爸是不是不要我們了，爸爸不是好爸爸了……”

姜暮看楚瑩傷心成這個樣子，心裏也不太好受。

她本來想好了，找個好機會跟楚瑩好好談談的，但是沒想到楚朔那個傻逼，竟然讓楚瑩看到他和沈墨在一起。

楚瑩雖然年紀小，但是她很聰明，有些事情，不需要大人說的清楚，她也懂。

“寶貝兒不哭。”姜暮拍了拍楚瑩的肩膀，“沒了爸爸還有媽媽呢，媽媽最愛你，我們不要爸爸了，瑩瑩跟着媽媽好不好？”

楚瑩點點頭又搖搖頭，“可是……可是，我不想變成沒有爸爸的孩子，幼兒園的小朋友說了，沒有爸爸很可憐的。”

姜暮說：“不會的，瑩瑩不會一直沒有爸爸的，媽媽給瑩瑩變出來幾個爸爸，讓別的爸爸來保護瑩瑩好不好？”

“可以這樣嗎？”楚瑩眨眨眼，十分驚訝，眼淚水都止住了。

姜暮說：“可以啊，媽媽說到做到，這個爸爸不好，他喜歡別人，我們就換一個……”

“可是……爸爸做錯了能不能改呢？”

姜暮嚴肅地說：“有的事情做錯了就不能挽回了，也沒有改的機會了，知道嗎？”

楚瑩不太理解，“我不明白。”

姜暮想了想，換了個說法，“意思就是，爸爸現在髒了，媽媽嫌棄他，不想要他了，想換一個，瑩瑩是跟着媽媽呢還是跟着爸爸呢？”

“髒了可以洗幹淨嗎？”楚瑩問。

姜暮哭笑不得，“不能哦，瑩瑩更喜歡媽媽還是更喜歡爸爸呢？”

楚瑩一把抱住姜暮，“瑩瑩要保護媽媽，瑩瑩要媽媽。”

姜暮：“好，瑩瑩真乖，媽媽也會努力，不會讓瑩瑩沒有爸爸的，這件事瑩瑩先不要告訴別人哦，也不能告訴爸爸，我們先保守秘密好嗎？”

楚瑩點點頭：“好吧。”

……

第二天，姜暮将楚瑩送到幼兒園之後就約了游塵光來家裏。

她昨晚上跟游塵光今天想請他幫個忙，讓他到她家來一趟。

游塵光特意請了假來。

姜暮神秘兮兮地把游塵光帶到畫室。

“你說讓我幫忙，是什麽忙？這麽神秘。”

姜暮說：“我打算晚上就跟楚朔攤牌，然後從這裏搬走，你覺得怎麽樣？”

游塵光聽了很高興，“好啊，證據都收集好了嗎？“

姜暮說：“嗯，差不多了，還差最後一步，今晚就能搞定。”

游塵光：“你還沒說要我做什麽呢。”

姜暮露出害羞的表情：“我是想說，既然我馬上就要搬走了，我想最後再這間畫室裏畫一幅畫，我想畫你。”

“畫我？”游塵光顯然很驚訝。

但是姜暮害羞的樣子實在是好看，讓游塵光都看呆了。

她微紅的臉頰，還有純真羞怯的眼神，就像是一只軟軟的兔子，讓人想将她抱在懷裏揉捏。

“對。”姜暮點頭。

“怎麽會想到要畫我？”游塵光笑着說。

姜暮遲疑了一下，抿着唇說：“因為你好看啊。”

這是實話，游塵光的長相就是冰山美人那一挂的，而且一看就是經常鍛煉的，身材肯定很好。

姜暮想想還有點期待。

“行吧，那你畫吧，我就坐在這給你畫嗎？”游塵光心想這也不是什麽難事。

姜暮卻搖搖頭，“不是，我想畫的是人體油畫，你得脫掉衣服才行。”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些閃躲，好像是不敢面對游塵光。

“脫衣服？”

游塵光一臉愕然。

“對，就是歐洲那種藝術畫，你知道吧？就是很單純地畫畫，沒有別的意思，你相信我，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姜暮急切地解釋。

看她這麽急着解釋生怕他誤會的樣子，游塵光反而笑了。

姜暮好可愛啊。

天知道，姜暮心裏其實一直在笑，還在腦海裏幻想游塵光脫衣服的樣子。

其實姜暮上次生出這個念頭之後，就在心裏給游塵光設計了一個造型。

游塵光赤裸着身體，挺胸擡頭坐在沙發上，看着窗外，面無表情，臉上透着一股傲氣，還有淡淡的憂郁。

想到這畫面，姜暮覺得簡直太棒了。

那應該是一幅憂郁美人的人體畫，和沈硯的那副青澀少年的人體畫完全不是一個風格，但是都有各自的美感。

姜暮甚至想，她以後說不定能收集許多幅，整出一個系列呢。

想想都覺得好玩又刺激。

游塵光其實也覺得很刺激，特別是在這個地方。

游塵光還沒玩過這麽刺激的事情。

他也沒想到姜暮竟然有這樣的一面，真是新鮮。

難道說，藝術家都有不為人知的驚世駭俗的一面。

“你不要告訴我，你給楚朔也畫過？”

如果有的話，游塵光心裏可不太舒服。

姜暮說：“沒有，我現在就想畫你。”

游塵光有被這句話取悅到。

“行吧，但是你确定要脫光嗎？“游塵光和姜暮的關系還是很單純的，忽然要赤裸相見，他還是有點尴尬。

“先脫光，再遮擋一下……那裏。”

姜暮說得吞吞吐吐，裝作不好意思的樣子，微微垂着眸子，不敢直視游塵光。

游塵光遲疑了一下：“行吧，聽你的。”

姜暮在心底偷笑，卻一本正經地說：“那你開始吧。”

“就在這裏脫嗎？”游塵光問。

“嗯，就在這裏吧，我轉過去不看你。”

姜暮繼續上次的套路。

游塵光也沒多想，他可不像沈硯那麽青澀單純，都是這麽大的人了，脫衣服有什麽，就當是在海灘，只是面對着姜暮，他怕自己會有什麽反應，那樣才比較尴尬。

還好姜暮說了會遮擋，那就不用擔心了。

于是他點點頭，就開始脫衣服。

“等，等一下，我先轉過去。”姜暮叫住游塵光。

關鍵時刻，姜暮還得維持自己的綠茶人設，這還真的有點可惜，能直直地看着他脫才更刺激啊。

哎，可惜可惜。

“那你可不要突然轉過來，或者是偷偷看我。”游塵光開了個玩笑。

姜暮瞪他一眼：“我才不會。”

其實她心裏想的是：我也很想啊。

她轉身之後，游塵光開始一顆一顆地解開襯衣的扣子。

姜暮都能想象游塵光露出他那性感健碩的胸膛。

“我脫掉上衣了。”游塵光光脫就算了，還要彙報情況，勾得姜暮真想回頭。

“好。”姜暮輕聲說。

“那我現在開始脫褲子。”

姜暮：“……”

“你……你不用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