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你們就這樣上床了?”鐘季很直白地問李瀛毅。
“是。”李瀛毅點頭承認,“周海洋很主動,也很粘我,在此之後,我們兩個确實過了一段很放蕩的日子,我經常在他那裏留宿,很少回家。後來我爸怒了,把我叫回家好一頓數落,說什麽既然處對象了,就把人帶回來看看,總掖着藏着算什麽;還說要對他好,對他負責,既然都同居了不如把證領了。”李瀛毅說到這裏就笑了,“我爸也可能是覺得家裏太長時間沒有過喜事了,他也等着盼着呢。我回去跟周海洋說這件事,周海洋還找了很多去國外注冊結婚的資料來的。”
“他很用心,那你為什麽說他騙你?”這是鐘季最好奇的一點。
“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我就在想,他對我的感情是不是就表面上的,他做出來的事讓我覺得很傷心,在這個過程中并沒有人給我一個解釋,我也覺得自己看不透他,所以不如分了,長痛不如短痛。”
“為什麽這麽說?”
李瀛毅聳聳肩,說:“那段時間我們兩個确實很荒唐,每天混在一起,吃飯、睡覺,也不太出門,就窩在家裏。當時,周海洋有個厲害的經紀人,因為他的專輯馬上就要發行了,他好長時間不去公司是不行的,他的電話關機打不通,經紀人就找上門來了,那人精明得很,看見我之後立刻就明白是什麽情況了。他沖進屋子,揪着周海洋去了書房談了一個多小時,再出來,那人白了我一眼後,就走了。周海洋出來,垂頭喪氣就像丢了魂兒似的,他把我拉到沙發上坐着,對我說:哥,看來你要回家一段時間了,專輯下個月就要發行了,我得去宣傳。當時我覺得自己特別理解他,收拾東西乖乖就回去了。然後我們就很少見面了。我打電話給他一般打不通,他也很少有時間給我打電話,可是真的等他有空了,我見他一面就像做賊,而且真的面對選擇的時候,即使我家的背景在這兒,我也慫了。”
周海洋的專輯發售之後,一夜之間好像大家都知道這個歌壇新秀了。
開車時,電臺在播他的歌;逛街的時候,商場在放他的歌;就連看個電視,一旦轉到娛樂節目,也是周海洋的歌在打榜……
李瀛毅由衷的替周海洋高興,覺得戀人這麽火,他臉上也有光,那段時間他走路都帶風,而且還笑容滿面的。可時間久了,李瀛毅發現周海洋紅得發紫之後,他們之間的聯系就少了。
他們在談戀愛啊,總不能本着“相見不如懷念”的心情去相處。李瀛毅知道周海洋很忙,可他也知道前期周海洋花在這段感情裏的精力也多,所以最開始他會主動給周海洋打電話,但結果很顯然,電話一般都是周海洋的助理接的,他說想找周海洋,那邊的回複是:“海洋在做節目。”“海洋在錄廣告。”“海洋在拍MV。”等等。李瀛毅有些失落,跟周海洋的小助理說希望忙完可以跟周海洋通個話,但一般這樣的留言都會石沉大海。
他們兩個就像被隔絕了一樣,李瀛毅想見周海洋,只能在電視上,或者偶爾在大街的廣告牌上。
他想,周海洋應該過得不錯,畢竟在電視上看見他,總是神采奕奕的,還是那樣開朗帥氣,面對主持人抛出的問題,思路清晰、侃侃而談。
李瀛毅想起自己當初下得決斷,還有周海洋拍着胸脯對他的保證,他覺得自己應該去天橋底下算命。
——“你不是要出唱片嗎?萬一你真紅了,那時候估計你恨不得把我埋起來。”
周海洋當時的回答是:“怎麽可能?我寧可不要這些虛名,也想和你在一起。”
可是在面對這些虛名時,周海洋對記者的回答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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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想問下你現在有沒有交往的對象。”
周海洋笑着搖搖頭,說:“暫時還沒有,如果有的話,一定會跟大家分享。”
李瀛毅看見這些,也笑了,心裏有些失望,但又在情理之中。他把電視關上,決定不接收任何關于周海洋的信息,也不再去打擾他。于是電話不打了,他收起心底剛湧起的喜歡和柔情,又換成一張撲克臉,帶着小弟去做他自己應該做的事兒。
周海洋終于肯跟他聯系了,是李瀛毅從周海洋那裏回家的兩個月後了。他的宣傳貌似不那麽緊鑼密鼓了,李瀛毅那天正在一家難纏的店鋪老板那裏收租,他帶着的小弟幾乎都要動手了,這時他的電話響了。
李瀛毅幹活的時候脾氣不那麽好,惡狠狠的接了電話,沒好氣的說了句:“誰他媽在這時候打電話。”
李瀛毅電話的來電顯示一般來說是擺設,當周海洋的含笑的聲音響起時,他覺得自己火氣更大了,什麽都沒說,直接挂了電話。
周海洋從來不會因為李瀛毅不由分說的挂他電話而生氣,反而他更有一種锲而不舍的決心,一定會把電話打到李瀛毅接為止,李瀛毅的電話不停的在響,連他手下的小弟都看不過去了,就差跪在他面前求他接電話了。
李瀛毅走出去,把周海洋的電話接起來。
“你他媽還記得我啊?”
李瀛毅明顯在賭氣,他覺得自己說出這種話就像個要不着糖吃的小孩兒,他做了幾次深呼吸,終于平複了胸口的怒火,盡量保持正常口吻,對周海洋說:“你不忙了?”這又顯得委屈了,李瀛毅覺得自己很挫敗,可話都說出去了,也沒辦法再收回了。
周海洋在電話那頭跟他賠不是,說自己得到了幾天的假期,問李瀛毅要不要來他家,因為他現在這個情況,休假也只能在家裏呆着,走出去可能就會引人圍觀。
“好吧好吧,你等我。”李瀛毅畢竟不是小氣的人,周海洋好不容易有空閑了,他也沒必要去計較什麽。
李瀛毅臨走前跟小弟交待了兩句,開着車到了周海洋所住的小區,他剛從車裏出來,周海洋的電話就來了。
“大哥,你到了嗎?”
“在樓下,馬上就上去了。”
“你等一會兒吧。”
“怎麽了?”
“泉哥在我家。”
周海洋口中的泉哥,便是他的經紀人,上次瞪了他一眼的那個,李瀛毅記憶猶新。
李瀛毅回到車上,開着收音機等泉哥下樓,電臺又在播周海洋的歌,他聽得幾乎昏昏欲睡,周海洋的電話才過來。
李瀛毅接起來,電話那頭滿是歉意。“大哥,真對不起,讓你等了那麽久。”
“我現在上去嗎?”
“抱歉,泉哥過來接我走了。”
“我沒看見你啊。”李瀛毅向四周望了望。
“從地下車庫直接走的,家附近有狗仔。”
李瀛毅掩飾住自己心中的失落,對周海洋說:“那我知道了,我回去幹活了。”
“大哥……”
李瀛毅知道他想說什麽,自己卻先笑了:“行了,你不用說什麽了,我沒事兒,改天你有空再見吧。”
李瀛毅有沒有事兒,只有他自己知道。周海洋身不由己,而自己又見不得光。他現在後悔當初魯莽的答應跟周海洋在一起,因為他也知道會是這樣的後果,可是後悔又有什麽用,現在看明顯晚了。
和周海洋日日耳鬓厮磨的時候他沒覺得,可真的分開一段時間不能相見,李瀛毅才覺得自己對周海洋的感情好像要比周海洋對自己的感情陷得還深,只是他比較會僞裝而已,周海洋都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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