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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聚集到了兩人身上，宋寧婵不得不重新調動起臉部肌肉，客套的主動伸出了右手，同時微微側身，給對方留出一定的出口，“馮總，幸會。”

馮致遠手裏正拿着cosmo的資料認真看着，似乎完全忽略了宋寧婵的存在，在場的人都略顯尴尬的不敢率先開口，紛紛佯裝着和身邊的人客套着，唯有葉文閣将複雜的目光投在了兩人之間。

馮總？就連他這個董事長特助都不知道，為什麽宋寧婵會知道新來的CEO姓馮？

葉文閣不斷在腦海中搜索着與原憲有關聯的馮這個姓氏，最後卻遺憾的發現，跟了原憲三年多，他真的從來沒在他身邊見過這個人，而且在此之前，他也從未提起過去加拿大出差這件事兒，一切似乎真的只是臨時起意而已。

哪怕心中有再多的疑問和懊惱，在今天這種場合，為了維護秋原集團的形象，葉文閣不得不硬着頭皮主動站了出來，微笑而熟稔的為雙方進行引薦，“馮總，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cosmo的總監宋寧婵，宋總監，這是我們秋原集團新上任的CEO馮總，也是此次考察團的負責人......”

宋寧婵感激的對着葉文閣笑了笑，伸出去的右手自然的變換成了請的手勢。而馮致遠并沒有回應葉文閣的話，就這麽緊皺着眉頭目光複雜的盯着宋寧婵瞧了好久，葉文閣也猜不透他到底想幹嘛，在衆目睽睽之下，他打量的時間稍顯久了一點，不過最終，還是伸出了手回應了宋寧婵。

“宋總監，久仰。”

他的力道略大，宋寧婵表情微微起了變化，卻只在一瞬之後很好的用微笑做了掩蓋。Cosmo的人招呼着大家往會議室走去，葉文閣和宋寧婵還有馮致遠落在了最後面。

除了工作之外，宋寧婵并不想和馮致遠有太多瓜葛，所以放開手打算跟上前面的葉文閣，卻被馮致遠拽着手重重拉了一下，整個人差點跌進了他懷裏。

宋寧婵謹慎的看了一眼前面，葉文閣似乎在接電話，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異常，提到了嗓子眼的心才終于落下，回頭淡淡的看了馮致遠一眼，“怎麽，馮總這是打算上任第一天就和cosmo撕破臉嗎？”

馮致遠微微低頭，同樣直視着宋寧婵雙眼，璀然一笑，明明那麽溫暖明媚，卻讓人感覺到了濃濃的嘲諷意味，他拉着宋寧婵的手改為握住她手腕，将手裏的資料揚了揚放在她手裏，“這是你們提交的資料，我從這裏面，絲毫看不到投資的價值所在。”

宋寧婵不用翻開，也知道裏面的內容是什麽，因為這是她帶領團隊熬了多少個通宵做出來的東西，雖然不可能盡善盡美，但是卻早已得到了原憲的認可，現在卻被馮致遠形容得一文不值。

“雖然你現在是秋原集團的CEO，但是值不值得投資，卻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

“當然，出錢的是原憲，至于投不投資，那也是考察團成員最終投票決定的......”馮致遠看着前面相互之間有說有笑的一群人，似乎早已預示着，今天的考察只是走個過場而已，難怪cosmo的人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原憲也什麽都沒讓他準備就上了考察團的車，“不過職場生存法則應該有寫過，絕對不要和你的上司站在對立面，如果我投了反對票，那麽你們拿到三分之二以上的贊成票的可能性......”

馮致遠沒有将話說死，但是卻幾乎肯定了結局。

而這一切，明明是他公私不分帶着個人主觀情緒導致的結果，卻會讓cosmo承擔嚴重的後果，宋寧婵幾乎在看見他的瞬間就猜到了他的目的，除了蒼白的警告和激怒，卻顯得那麽無能為力。

“馮致遠，這是工作，你可別忘了你秋原集團CEO的身份。”

馮致遠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指了指宋寧婵手裏的資料，“當然，從專業角度出發，你們這份方案也不是那麽一無是處的，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我們，來日方長。”

宋寧婵氣得不行，将手裏的資料揉了又揉，卻只能對着馮致遠潇灑的背影憤憤不平那麽一句，“你......混蛋！”

秘書小夏匆匆趕了過來，狐疑的看了馮致遠一眼，然後快速找到了宋寧婵，将手裏的資料遞給她，“總監，這是秋原集團新上任的CEO馮致遠的詳細資料......”

宋寧婵随意翻了一下，裏面的內容還不如她知道的詳細，不過看小夏滿頭大汗的樣子，也不忍心讓她失望，點了點頭拍了拍肩膀，囑咐了兩句跟着馮致遠踏進了會議室。

原本一天的行程，兩個小時的會議時間之後馮致遠就提前結束了，省去了接下來的參觀和考察時間。他的理由是，秋原集團不關心cosmo的運作方式和管理模式，他們在乎的只是投資的回報率而已。

最後的結果，cosmo的人覺得失望，葉文閣更覺得不可思議，出了會議室的第一時間就給原憲發了郵件報備，因為航空管制，他此刻還逗留在機場，很快就給了回複。

“他高興就好。”

葉文閣看着郵件上那輕描淡寫的幾個字，嘴角抽了抽，嚴重懷疑原憲郵箱是不是被盜了。

而另一邊，秋原集團一行人離開之後，宋寧婵定了定心神，去向陳譽彙報工作。對于今天的狀況，她應該負全部的責任。

“你早就知道秋原頂替原憲的人是馮致遠了吧，如你所料，合同沒有簽成，對此我應該負全部責任。”

陳譽點了點頭招呼宋寧婵坐下，翻了翻她的報告，微笑着安慰她，“我也比你早知道不了幾分鐘，你已經盡力了，而且秋原集團也沒有說終止投資計劃啊，我們按照他們的要求調整就行了，實在不行，也可以找其他的投資商嘛，這世界上又不止秋原一家，所以別這麽沮喪嘛......”

“我知道并非秋原不可，但是眼下，秋原是我們的最佳選擇。而且，大家辛辛苦苦了大半年的成果，就這麽輕而易舉被毀于一旦，我不甘心......”

“我知道大家都不甘心，可阿遠現在畢竟是秋原集團的CEO，原憲回來之前，我們只能以不變應萬變。而且你別忘了，他可是空降部隊，原憲親自請回來的首席執行官，所以，也別對原憲抱太大期望。”

這些道理，宋寧婵自然知道。

而且原憲臨時起意的出差，安排馮致遠頂替他的事兒，就連和他形影不離的葉文閣也不知道，作為秋原集團的董事長，竟然放心一個剛出獄的人全權處理秋原集團的大小事務，可想而知他對馮致遠的信任有多深。

看宋寧婵凝眉沉思的樣子，作為多年的好友，陳譽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慰起，“要不要今晚一起喝一杯？”

宋寧婵搖了搖頭，無奈的嘆了口氣，“不了，待會兒我早點走，得去找陳南平。”

聽宋寧婵提起陳南平的名字，陳譽才恍然記起，她已經交了新男朋友這件事兒，“好吧，我差點忘了還有這麽一號人物存在，那你好好約會，工作的事兒先別想了，有什麽我們明天再讨論。”

宋寧婵回到了辦公室，小夏從其他人哪裏聽說了會議上的事兒，欲言又止的目送着她從身邊經過。

“找我有事兒？”宋寧婵停了下來，疑惑的看着小夏。

“秋原集團剛剛來電話，約您明天上午十點過去，說是新上任的CEO馮總有事找您。”

“有沒有具體說是什麽事兒？”

小夏搖了搖頭，宋寧婵沉吟道，“明天上午我約了人，你告訴他們時間改成下午兩點，如果他們那邊不方便，就雙方另外約時間。”

“好的，我知道了。”

宋寧婵提前離開了公司去找陳南平，到他公司樓下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助理說他在開會，她在旁邊找了家咖啡廳坐下，幾乎喝了一下午的咖啡，陳南平才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會議結束得有點晚，等很久了吧......”

宋寧婵看着陳南平坐下，給他點了他平常愛喝的咖啡，因為跑過來，整個人還微微喘着氣，額頭上也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胡子新長出來了一些，身上的白襯衫也有些皺了，臉上一副灰敗的樣子，整個狀态給人感覺很消沉。

咖啡上來之前，誰也沒再開口，陳南平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宋寧婵的反應，而她就這麽一手靠在桌面上，一手規律而有節奏的攪拌着眼前的咖啡，讓陳南平心裏愈發沒有底了。

宋寧婵知道他在看自己，也一直在等着他開口，最終，還是她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率先打破了沉默，“聽帕夏說，你昨晚去找她了？”

陳南平明顯緊張了起來，搭在桌面上的十指交握的雙手不由自主的用力收緊了，試探着看着宋寧婵，“我喝多了，做了什麽自己也記不清了，怎麽，她和你說什麽了嗎？”

宋寧婵受不了他永遠這副欲言又止，什麽事兒都憋在心裏的樣子，幹脆的點了點頭，擡頭坦蕩的看着他開門見山的問道，“你說我要和你分手，理由呢？”

陳南平有多愛宋寧婵，現在就有多怕面對她。因為他實在想不出來，如果分手這兩個字真從她嘴裏說出來，他該作何反應，又該如何接受。

可是他也知道，如果此刻不說清楚，那麽他可能再也不會有機會去說清楚這件事兒和那個人了。

“馮致遠，我昨晚在你家樓下碰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