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告別

湯尉眠看到劉大娘如此的緊張，內心不由嘆了一口氣，看來幾年沒見，随着自己地位地越來越高，他們之間的關系也越來越遠了，正想要說話，掌勺的男子手持托盤端來了兩大碗面，劉大娘聽到熟悉的腳步聲，連忙轉身用見了救星一般的表情堆笑着将面條端到他們面前。

兩碗滿滿的面條，根根勁道十足，熟透的牛肉，金黃的荷包蛋，幾根青菜和胡蘿蔔絲做點綴，普通卻不乏精致，賣相十足，加上散發出的陣陣地道面香味，穆遲易胃口大開，穆遲易雙手合十感激地說章：“那我就先開動了。”

話音剛落便迅速地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頤起來，邊嚼着面條邊略微擡頭打量着湯尉眠和劉大娘，心裏琢磨着他們的關系，只是嘴巴被面條塞滿了，即使她心中好奇也沒時間問。

“劉大娘，還是和以前一樣，叫我小湯就行了，我只是順便路過，來看看你們，你們繼續忙吧，我們吃了就走。”湯尉眠似乎看出了劉大娘的不自在，其實他同樣內心不自在，只是長期養成的面癱臉讓人分辨不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在劉大娘看來，湯尉眠想必是鎮定異常的。

湯尉眠的話讓劉大娘心中有了底，知道湯尉眠并沒有因為身份的變化低看他們，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自然了很多章：“小湯啊，如果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就多坐坐，難得來，大娘給你露一手，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酒釀蝦仁丸子。”劉大娘說完，突然意識到以湯尉眠的實力應該早就辟谷，辟谷後吃的東西都是雞肋，甚至對身體有害，只能用靈力排出，一時間又緊張起來。

“好啊，我正想念着劉大娘的手藝。”湯尉眠一眼就看出了劉大娘的顧慮，笑着道。

劉大娘聽完湯尉眠的話，瞬間笑得燦若菊花，大聲道章：“好嘞，大娘我馬上動手做去。”不管認不認識的，都能從她的聲音裏聽出喜悅。

湯尉眠看着劉大娘的背影走入內院才低頭吃起了面條，氤氲的面條熱氣裏，沒有人看到湯尉眠眼圈紅了。穆遲易低頭默默吃着面條，仿佛沒有看到面前的一幕幕，即使她的內心早已略過了無數種可能，比如湯尉眠是他們養大的等，不過她知道若是湯尉眠想說他會告訴自己，若是不想說，怎麽問也問不出答案，因此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就這樣兩人安靜了很久，身旁的客人都結賬離開了面館，兩人仍舊一句話都沒有說，穆遲易雖然肚子餓，但是她吃面條的速度也是風卷殘雲般讓人幾乎看不清動作，但是她總是每次只卷一根面條，因此吃起來根本快不起來。而湯尉眠只是有一口沒一口地陪穆遲易吃着面條——畢竟他不餓，而他待會兒還要吃酒釀蝦仁丸子。

終于，湯尉眠看着穆遲易低頭專心致志吃着面條的模樣，問道章：“好吃嗎？”

彼時，穆遲易終于擡起頭看向了湯尉眠，因為接觸的時間不久，穆遲易也不能發現出他和先前什麽不同，唯一能夠确定的是此時的湯尉眠沒有了先前的冷漠，還這樣好心情地吃着對自己并無益處的五谷雜糧章：“好吃，我想再來一碗可以嗎？”

湯尉眠看着穆遲易碗中的面條已經快見了底，笑着說章：“光吃面有什麽意思，待會兒就能吃上酒釀蝦仁丸子了，劉大娘做的酒釀蝦仁丸子在整個澎湖界找不到第二家，保證你吃了終身難忘。”

穆遲易看着難得說了這麽多話解釋劉大娘的酒釀蝦仁丸子的湯尉眠，不由撲哧一笑，湯尉眠瞬間覺察出自己的異常，也不由笑了。湯尉眠的笑容很淺淡，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是笑容，可是穆遲易就是知道湯尉眠笑了，如沐三月春風般溫暖的笑容，真誠又真實。

“聊什麽呢，這麽高興？”劉大娘端着托盤向兩人走來。

“沒聊什麽。”湯尉眠看着劉大娘端了好大兩碗酒釀蝦仁丸子立即起身為劉大娘端上桌，“劉大娘您的手藝越發精湛了，才這麽會兒就做好了。”

“快趁熱嘗嘗。”劉大娘熱情地招呼。

“劉大娘你們吃晚飯了嗎？”湯尉眠問的是劉大娘和掌勺的劉大叔兩人，他印象中兩人吃晚飯的時間總是比一般人晚很多，只是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有沒有改變。

劉大娘想來沒有猜測到湯尉眠會有這麽一問，就是找借口回答的這一瞬間，湯尉眠就看出了端倪，看着劉大娘熱情地将調料給二人碗中的酒釀蝦仁丸子拌好，不由分說吩咐章：“劉大娘，我剛吃了一碗面，現在哪吃得了這麽多，現在正好沒有客人，劉大娘你和劉大叔也一起來吃點！先墊墊饑。”

劉大娘本想拒絕，但看到湯尉眠認真的表情，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口章：“好，那我們就吃幾個，老頭子，過來歇息會兒！小湯叫咱吃丸子呢！”

不一會兒，穆遲易終于看見了掌勺的劉大叔的真正模樣，濃眉大眼，渾身上下說不出的氣勢，只是站在湯尉眠面前的時候氣勢瞬間矮了一截，湯尉眠招呼着他們坐下又親自拿了兩個碗一人給他們夾了近半碗，“小湯你給我們夾了這麽多你吃什麽呀，夠了夠了。”劉大娘看着湯尉眠的碗快要見底了立即叫止。

未和劉大娘搭上話的穆遲易接上話說章：“劉大娘，我們這還有一碗，我們倆吃足夠了！”湯尉眠滿意地望了一眼穆遲易心想自己總算沒有看走眼，還是一個識時務的小孩。

“小湯實在是太客氣了。”劉大叔接過湯尉眠遞過來的碗飽含贊嘆，這酒釀蝦仁丸子做起來要幾個月，對于酒和蝦仁的要求都極高，因此一般就過年的時候飽飽口福，偶爾有貴客臨門的時候做上一小碗，他們平時舍不得吃，今天湯尉眠的大駕光臨才讓他們破了例。

這酒釀蝦仁丸子果然不是凡品，個個晶瑩剔透，拌上淺藍色的蝦子，整個丸子如夢似幻，伴随這一縷微風，丸子清新可口的香味便盈盈環繞在穆遲易身旁，久久揮之不去，穆遲易舉起勺子咬了一個，淡淡的酒味裹挾着蝦仁的清爽口感在唇齒畔讓人留戀不已，甚至不願再咬下去，穆遲易用更緩慢的速度一個個解決着酒釀蝦仁丸子，因為酒的原因，她的臉上浮現出若影若現的粉色，表情裏滿溢幸福。

只是，穆遲易不會明白明明是劉大娘做的丸子，卻在湯尉眠讓給劉大娘劉大叔吃的時候，兩人都含着最虔誠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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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遲易章：吃飽喝足，大家有票的捧個票場進來吃碗面，沒票的捧個人場來看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