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歡聲雷動!鞭炮震響!人民群衆見到了黨!

“……”鄉村企業家黃胖子充滿嫉恨的道:“你好周一,我是你哥,我叫周日。”

黃胖子想找楚老板來一道吐槽,誰知轉頭就見楚河正匆匆往外走,頓時就急了:“你上哪去?這幫龜孫子要來截胡呢!你趕緊給我回來撐場面!”

楚河一回頭,只見他下颌繃得緊緊的,整個臉色都有點不對勁:“我先走一步,回頭你有事再叫我。”

黃市長拉住他不放:“到底怎麽回事?”

楚河想要掙脫,但三百多斤胖子的手勁兒也不是輕易就能掙脫的,再拉扯下去連省裏那幾個人都要注意到這邊了。情急之下楚河只好按住黃市長,低聲道:“我和那個姓周的是舊識……”

“怎麽?你倆有仇?”

“我曾經在他身上下過一個術,就是再見面時一炷香之內,只要我不叫他,他就注意不到我,這一炷香的時間就是留給我跑路的。我先回家去了,明天你把省裏這幫人送走再來找我。”

黃市長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只見楚河已匆匆脫身,大步向外走去。

“聽說這裏剛有人跳樓,哎呀可讓我們一通好找——什麽,警察已經來過了?”周一熱情的聲音遠遠傳來:“哎呀下次有麻煩直接找我!我這個人!最喜歡麻煩了!”

相田:“……”

“你不知道,整天悶在辦公室裏可他媽憋死我了,好不容易出個外勤我都恨不得在外邊多待幾天!哎對了小美人兒,你說我這一出來就遇見了你,是不是咱倆有緣吶?”

顏蘭玉:“……周先生開玩笑了。”

“不開玩笑不開玩笑,”周一笑眯眯說:“你不知道我這人鐵口直斷特別準,我說有緣就一定有緣,好緣孽緣的那咱們再說——哎黃市長!在那愣着幹什麽!不是說要工程選址嗎?這址選好了沒有?”

黃市長嘴角抽搐,“……沒有。”

周一順着黃市長的目光向工地大門口看了一眼,“那你還愣着幹什麽,過來選啊。”

——就在他目光所及的方向,楚河正大步走向不遠處停着的紅旗車。

周一像是沒注意到他一般,毫不在意的轉過頭。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遠處正準備離開的警車停下了,支隊長拿着電話匆匆跑了下來:“楚總——”

在外人眼裏這一定是一幕非常滑稽的畫面:周一、相田、顏蘭玉呈三足鼎立之勢互相對峙,不遠處楚河正頭也不回的匆匆離開,而黃市長擋在周一和楚河這條直線的中點上,正竭力用自己龐大的身軀,擋住周一有可能發現楚河的目光;另一邊,市警局支隊長正氣喘籲籲的一邊跑一邊叫楚總,活像是屁股後邊着了火;他的動靜是那麽大,以至于除了以上這幾個之外的所有人,包括省外賓接待辦公室的那個李主任,都動作一致的回頭往楚河的方向看去。

“楚總!”支隊長終于一把抓住楚河,完全沒注意到後者突然變得有點蒼白的臉色:“有個急事要找你楚總,剛才分局接到報警電話,你家裏……”

楚河一邊打斷他一邊腳步不停的向車裏走,“我現在正要回家。”

“您家裏着火了!”支隊長懇切道:“市消防局已經出動往您家趕,目前好像還沒有人員傷亡,您不必着急!”

楚河終于忍不住厲聲道:“我說了我正要回去!”

——就在這一刻,虛空中仿佛有個無形的計時器,咔擦一聲秒針歸零。

周一回過頭,仿佛剛剛才發現那邊的動靜。

“怎麽回事?那邊什麽人?”

楚河一手推開支隊長,一手伸向紅旗車門;然而這時他身後的周一皺起眉頭,似乎從這個熟悉的背影中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那邊是誰?”

楚河的手已經搭在了車門上。

“給我站一下!”

楚河的動作頓在半空,他肩膀上已經搭了一只手,回頭只見周一出現在身後。

周一的臉從近處看更加英俊得驚心動魄,類似西方人那樣的高聳眉骨下是深邃明亮的眼睛,那真叫一個邪魅深情眸光如海——如果換作懷春少女,被他這麽專注地盯上幾秒鐘,一句話不用說,此刻估計已經深墜情網以身相許了。

但楚河很鎮定,不僅鎮定還很無辜:“請問您……”

周一眼睛眨都不眨的盯在他臉上,那架勢仿佛不僅要看穿他的面皮,還要把他骨頭裏的腦髓都挖出來看看。

他那麽專注搞得黃市長都有點害怕,正當他懷疑這個省裏下來的小白臉有什麽奇怪的癖好的時候,周一笑了笑把楚河放開,說:“對不住,從後頭看你跟我一個故人特別像,一時激動認錯了,抱歉抱歉。”

黃市長心神一松,沒忍住就多了句嘴:“什麽故人?”

周一特別深情:“我前妻。”

黃市長:“……”

楚河:“……”

黃市長嘴角可疑的抽搐着:“小周啊,別怪我說話不中聽,這位楚總雖然身材瘦點,好歹也是個大男人,你前妻的身架子能跟他像,是不是太……”

“你不懂啊老黃!”周一認真道:“我前妻,那就是我心口永不褪色的朱砂痣,永不凋謝的白蓮花啊!甭管他現在長得像誰呢,哪怕像你我都愛的啊!”

黃市長不說話了。從那張胖臉的表情上看他已經風中淩亂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楚河聽不下去了,退後兩步轉身上車:“你們先聊,我家裏着火了,先回家去一趟。”

周一立刻扒住車門:“你家在哪?”

“……周先生請放手。”

“哎——不放不放,你家在哪?相逢即是有緣,你家着火這麽大的事,我們怎麽能不去看看熱鬧呢?”

瞬間所有人的表情都跟黃市長一樣風中淩亂起來,連楚河的眼角都跳了又跳,忍不住指向顏蘭玉:“周先生的緣分不是應在那裏嗎?”

“哎呀楚總這你就不懂了!緣分還有個深淺高低呢!你能長得跟我前妻像——雖然也就像了個百分之三四吧,但咱倆這緣分可就深了。雖然不說比山高比海深吧,但起碼也……哎!你別走啊!”

紅旗車呼嘯而去,尾氣噴了周一一臉。

“……”周一抹了把臉,無奈道:“我只是想問他,如果他那車壞了的話……”

話音未落前面那輛紅旗發出“嘭!”一聲巨響,緊接着車前蓋冒出一陣白煙,停下不動了。

“……願不願意來坐我們這輛。”周一無辜道。

黃市長只好和楚河一起上了那輛牛逼閃閃的黑色慕尚,至于相田一行日本人,借口天色已晚便告辭了,臨走前約定明天再來發展中心商議工程的圖紙。

黃市長百思不得其解:“我那車怎麽就能壞了呢?!”

一車人都沒說話,連同他們省外賓接待辦公室的幾個下屬都齊齊當了鋸嘴的葫蘆。只有周一突然探過頭興致勃勃的問:“楚總對紅旗車有什麽偏好嗎?”

楚河:“……”

“那楚總坐我車,勉強還能習慣嗎?”

楚河偏過頭,一手支颌,根本不想跟他說話。

他那幾個下屬應該都已經習慣周一動不動就抽風的習性了,個個臉板得跟地下工作者似的。倒是黃胖子嘴賤,忍不住諷刺:“紅旗好不好也是市裏給配的,比不上你們省裏財大氣粗,連外賓辦公室都配近千萬級別的豪車,咱們七八線小城市怎麽能比呢?”

周一笑容滿面:“哎——您這話就見外了,咱們省再有錢也不能這麽糟蹋呀。說實話這車是我自己買的,當初也花了點錢搞改裝,後來擱那兒就忘了開了。說起來都是好幾年的舊車了……”

“小周家也是做生意的?”黃市長身為一個每天兩只雞就滿足了的胖子,此刻簡直心都在揪着疼。

“做啥生意呢,攢錢吃老本罷了,家底兒還未必有那個小日本厚。”周一笑容滿面的轉向楚河,似乎完全不介意楚河把他當空氣:“咱們男人命苦啊,又要辛苦上班工作,又要攢錢養老婆孩子,一不留神老婆還特麽成前妻了——不是我說,要不咱們就把那小日本綁來敲詐一下吧?我看他們姓相田的底子厚得很,指不定還能詐出個千兒八百億給我前妻當贍養費……”

黃市長嘴角抽搐半晌,滿頭黑線的轉向李湖:“李主任……”

“噓,”李湖貌似不經意地挪挪屁股,坐得離周一遠了點兒,才小聲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別問。是的你就當他不正常好了……”

·

說話間車已經開到了張家別墅門前。這塊地方離市區也有相當一段距離,附近的別墅群都占地廣闊而坐落稀疏,所以并沒有鄰居出來看熱鬧,只有兩輛消防車停在冒着黑煙的磚瓦前,滿地都是泛着白泡的水。

別墅門臉還算完整,但東南角卧室的那一塊都燒塌了,眼看着沒三五個月都重建不成。

幾個小女傭擠在臺階上瑟瑟發抖,張順和黃翩那倆小王八蛋正使出全身解數安慰她們,聽見車喇叭聲便回頭:“哎——!哥!”

楚河大步走上前,揚起巴掌就要揮下去。

張順立馬一偏頭躲開:“哥!你想打我?!”

“楚總楚總!誤會!都是誤會!”黃翩見勢不好慌忙沖上去拉架:“這真不關張順的事兒!哎呀都是那個方大師——哎?叔叔?”

黃市長狂奔而至,真想飛起一腳把他這不成器的侄兒踹天邊去:“你他媽怎麽又在這裏?!”

“叔叔你聽我解釋……”

黃市長立刻把他侄兒嘴巴一捂拎到邊上:“你不知道你是建國後才成的精嗎?!沒事你不低調點是想死嗎?!”

黃翩哭喪着臉說:“真不怪我,都是那姓方的上趕着找死……”

原來黃翩一聽張家鬧鬼,頓時就精神了。小黃鼠狼生下來就知道自己是妖,對鬼可沒有一般人類那樣的畏懼,比起要幫張順的忙,他看熱鬧的心思倒多點,于是立馬就把最近在本市相當火的方大師請進了張家。

那個方大師在香港、廣東一帶頗有盛名,來到H市據說是游歷四方,冶煉法器。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都不用說了,但他算命驅鬼确實有一手,本地幾家富豪先後都請他去看過風水,算算看H市從沒請過方大師的豪門也就張家這一家。

方大師雖然號稱世外高人,但也是要在世俗中吃飯的,早就惦記着要搭上張家這條人脈;無奈大師落花有意,楚總郎心似鐵,要不是這次張二少爺送上門來,方大師還是撈不着進張家的門。

張順把二愣子遇鬼記一說,方大師就覺得好辦。張家以前是挖礦的,據說礦井倒塌也沒少死過人,這明顯就是哪個冤死的鬼上門來讨債,好生超度送走這事兒就完了。

于是大師大模大樣的進了張家大宅,一圈走下來冷汗浸濕了後背。

——張家這風水,特麽是養屍陣啊!

一般做生意人家,都會擺個風水聚財、家運亨通的陣法,這個也是題中應有之義了。但張家這個別墅建起來的時候就前窗對後窗、一劍貫中堂,頂棚還特地開了一條狹窄的縫,既做成天斬,又正對北方成光煞,簡直是怎麽兇怎麽來。尤其可怕的是張二少爺他哥的卧室還正落在陣膽上,一般人住在這裏兩三年,早特麽絕戶了,哪還能開公司做生意?

方大師擦了把冷汗問:“二少爺,令兄長是不是身體不太好?”

張順大喜:“大師不愧是大師,連這都能知道!我就說他整天一副腎虛樣兒,最近還有點縱欲過度的苗頭……”

這要換作周一,這個陣都不叫養屍陣,他随便擺個躺椅就能曬着光煞當日光浴了。換作顏蘭玉,可能會想想這家主人是不是特意擺成的這個陣勢,其中有沒有什麽深意,然後默默退走了就當不知道。

但這位方大師,第一沒想到張二少他哥能狠到舍身入魔,用自己的心頭血來祭祀魔尊;第二被張二少手裏那明晃晃的支票迷了眼,就想展示下自己的本事。

——然後就壞事了。

“大、大師剛把銅錢、紙人、公雞血拿出來,紙人就燒起來了……張順跟我趕緊拿水來潑,但水怎麽潑都越燒越旺,最後整個卧室就就就就就燒成了灰……”

楚河問:“你們在我卧室裏燒的?”

黃翩膽怯的點點頭。

楚河深吸一口氣,感覺他很勉強才忍下了揍這只小黃鼠狼一頓的沖動,轉身走向自己已經成了焦黑磚瓦的卧室,一個人坐在了廢墟上。

張順遲疑再三,戰戰兢兢地走過去:“哥……哥。”

他哥不理他。

“哥,你打我一頓吧,我不是故意的……”

楚河撇過頭。

他這樣張順反而更難受。雖然年少不懂事的時候他确實恨過這麽個便宜哥哥,他爸留遺産的時候也覺得無法接受過,但這麽多年來,說他對他哥沒感情,那也是假的。

何況他哥對他很好,要錢給錢,要車給車,雖然态度冷淡點,但事實上百求百應,再沒有讓他有過半點不滿。他爸去世那年他生病了,是他哥衣不解帶的照顧,一連半個月連家都沒出;他年少時失戀了醉生夢死,他哥三更半夜在酒吧街挨個店裏把他搜出來,被吐得全身污物都不嫌棄。幾百萬的法拉利說要就給了,他哥自己都沒開這麽貴的車;他天天紅袖添香不亦樂乎,他哥忙生意忙得連女朋友都沒找……

“哥,我下次真不敢了!”張順擡手狠狠扇自己一耳光,剛要扇第二下的時候被他哥厲聲喝止:“你住手!”

張順可憐巴巴看着他哥,神情頗似被抛棄了的哈士奇。

楚河神情古怪,感覺有點無奈又有點哭笑不得,半晌一腳踹飛他弟:“走走走,你給我滾!”

張順捂着屁股拔腿就跑,直跑了十幾米遠,回頭只見他哥沒追過來才松了口氣。

張二少摸摸臉,确認了下既沒腫也沒破相之後,慢悠悠的繞過廢墟向別墅大門口走去——管家正指揮傭人前前後後的搬東西、清點財物損失。

黃市長和黃翩倆叔侄站在空地上,表情古怪的看着臺階。

臺階上坐着一個面孔英俊的年輕帥哥,被幾個鮮花嫩柳的小女傭圍着,正煞有介事給她們看手相:“你的愛情線很亂,說明情路波折,說不定有生離死別。不過放心離也離不了幾年,你命中定有貴婿,日後一定不愁吃喝三年抱倆……啥?生男生女?哎呀我跟你說這年頭還是女兒好,生女兒當貼心小棉襖,生兒子你就欠下債了,生倆兒子你這輩子就看到頭了……”

張順嘴角抽搐,“……這人誰啊?”

帥哥一擡頭,于人群中準确的發現了張順,剎那間就像人民紅軍見了黨組織一樣,三步并作兩步激動沖來:“親!親你印堂發黑有血光之災,快來我這裏買個平安符吧!看咱倆這麽有緣的份上我給你打九五折喲!”

“你特麽有病吧?”張順轉身就走,緊接着不知道怎麽回事,愣是在平地上左腳絆右腳,啪叽一聲臉朝下重重摔到了地上。

周圍所有人:“……”

這一下摔得真是太狠了,一般爬樓梯摔下來都沒有這麽狠的。張順好半天才頭破血流的從地上掙紮着擡起頭,只見兩道鼻血混着鼻涕刷的流了下來。

“大仙,”張順淚流滿面問:“請問大仙尊姓大名,平安符賣多少錢啊?”

帥哥從褲兜裏摸出來張皺巴巴的紙巾塞給他,同情道:“我是你哥的朋友,我叫周一。咱倆相見即是有緣,原價一萬二的平安符八千八你就拿走吧。”

“……朋友你還收八千八?!”

周一蹲下身扶着張順血淚交加的臉,認真道:“何止是朋友?楚總的弟弟,那就是我親弟弟!不,比親弟弟還要親啊!來親兄弟明算賬,你是刷卡還是寫支票?刷卡收兩個點手續費喲。”

張順爬起來轉身就走。

正好這時一個外賓辦公室的手下倒車經過,只見周一頗為失落的站起身,長長嘆了口氣:“我現在真是不濟了……當年九天十界滿天神佛,哭着叫着求我給賣兩張平安符,錢收少了他們還不幹……現在八千八都沒人要了……”

手下立馬沖下車,撲通跪下抱住大腿:“周老大!給賣張平安符吧!八萬八支付寶轉賬收嗎?”

“想什麽呢,你我沒緣,八十八萬都不收。”周一和藹的摸摸他的頭,轉身溜溜達達的走了。

楚河坐在焦黑的瓦礫上,眼見他弟弟大頭朝下啪叽摔倒的時候眼角跳了一下——但也只是跳了一下,随即他就轉過頭,當沒看見了。

“放心,周老大只是跟他開個玩笑。”李湖袅袅婷婷走來,紅唇勾出動人心魄的笑意,主動伸出手和楚河握了握:“楚總你好,周老大就是這麽神神叨叨的一個人,讓您見笑了。”

楚河對這個美女突然變得非常溫和:“沒關系,人有個性是件好事……你叫他老大是什麽意思?”

李湖掩唇笑道:“那是他的外號,我們處裏都這麽叫他。其實你別看他表面油腔滑調的,其實認真起來是個很靠譜的人,只是嘴上花了一點。”

楚河聞言一笑:“怪不得老婆跟人跑了。”

不遠處周一恰巧經過,也不知聽見了還是沒聽見,只見他後背似乎突然一僵。

——事實證明楚總的逆鱗果然不能碰,張順平地摔跤的仇,五分鐘不到就報了。

“不不,不是像你想象的那麽回事。”李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急忙彌補:“周老大跟他前妻有兩個孩子,但都出意外了,連遭家變所以才……”

楚河理解的點點頭:“李主任似乎很了解自己的同事嘛。”

“你在暗示什麽嗎?”李湖笑得花枝亂顫:“那就更沒有了,雖然這姓周的和令弟都是風流倜傥的年少俊彥,但在我看來,楚總這樣沉穩冷靜的男人,才更有魅力呢。”

楚河偏頭看了她一眼。

夕陽下他眼神微微眯着,從高挺的鼻梁到嘴唇,再從下巴到脖頸,都顯出一段優美而又有點暧昧的弧度。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讓他看似平淡的面容産生了一種難以形容的變化,連李湖這樣看慣帥哥的人都愣了一下。

正巧這個時候張順跑去洗了臉,在鼻子上貼了個OK繃,鼻青臉腫的跑過來:“哥——”

“美女,”楚河向李湖伸出戴着江詩丹頓鑽表的手,風度翩翩問:“今晚有幸請你夜宵麽?”

李湖:“……”

張順:“……”

不遠處的周一:“……”

“那就這麽說定了,美女。”楚河微笑道:“今晚九點,我去你下榻的酒店接你。”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周一:“楚總屈尊坐下我的車可以嗎?實在不行只有召上古神獸來載你了,喜歡飛天騰蛇還是西方白虎?”

楚河:“……張順,打個的來接我,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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