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這對搶錢夫夫一個搭臺一個唱戲,漫天要價,絕不還錢 (1)

正常情況下,北京出了事找周晖,西北出了事才找楚河。而且這兩位地位比較特殊,不是特別大的事情都找不上他們——如果說首都保護圈地位特殊氣氛敏感,稍微出點事就要把周老大拎出來鎮場子的話,鳳凰明王基本就是個吉祥物式的存在了,不是預測出八級以上大地震都甭想找到他。

當然,鳳凰明王偶爾也替軍委政協大佬們提供一下精神信仰服務,具體就是打開辦公室的門供人進來對着辦公桌虔誠跪拜燒三炷香,再痛哭流涕忏悔一下自己的罪過,罪過大小從某政策制定不當(有可能)遺禍百年到治家不力兒孫不修第八房情婦的第四個兒子的第六個孫子的第N個小蜜又特麽懷了,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偶爾鳳四組長來上班的時候也會順嘴搭兩句,比方說:“要阻止地震的話讓發改委緩調油價不就行了?”“航空不能出事,還是讓發改委緩調油價吧。”以及:“懷了就生,還能怎麽辦,記住要為平衡國家新生兒性別比做貢獻啊。”

這幫大佬不知道鳳四已經(單方面)跟天道撕破臉了,因此來自鳳凰明王的建議一般都被理解為佛祖最高指示,油價不知道因此被緩調了多少次。

由此可見,如果是北京哪裏死了個人,那根本是不關楚河的事的,連卷宗放到于靖忠案頭上的可能性都不會有。要不是看在軍委大佬親自打電話來以及話說得特別嚴重的份上,于副可能随手指派個一組組員過去,這事也就結了。

結果于副捏着鼻子,帶着楚河去事發地點一看,情況完全不是他理解的那麽回事。

首先,發現屍體的地方不是軍委大院,而是這位高官的長房長孫的外宅——朝陽區某獨門別墅;其次死的不是高官家裏人,而是這位長房長孫昨晚釣來一夜情的酒吧坐臺少爺。

現實是醜陋的。本來這樣的酒吧少爺如果死了,最多托熟人去備個案,随便扯一個心髒病突發的死因掩蓋醜聞也就得了,能知道這事的人都不會超過五個。

但壞就壞在老爺子今天興致來了,突發奇想要去看孫子——老爺子據說剛參軍是偵察兵出身,七十多歲的人了還不在家歇着,竟然沒忘記年輕時偵察敵情的那一手;結果不告而入的瞬間,偵查出他孫子的床上竟然有個死人。

老爺子被刺激得差點沒過去,別墅一樓擠着十幾個直系親屬,那位長房長孫看上去也吓得不輕,坐立不安的在角落裏踱來踱去。

于靖忠聽完事情始末,當場怒道:“就這點破事情,叫我把一組長和四組長都帶來?”

老爺子的長子姓廖,現在已經是國家某部的實權副部長了,平時電視上看也斯文儒雅風度翩翩,眼下卻急得滿臉通紅:“不不不,老頭本意是請周組長來看看就行了,畢竟人死得比較怪……”廖副部長心說四組長是你自己帶來的,沒事誰願意招惹這麽個前夫出軌我寧成魔的刺兒頭啊,人家可是上一秒還姿容絕世普度衆生,下一秒就特麽拿起屠刀立地成魔了!

于靖忠卻覺得十有八九這紅三代在床上玩脫弄死了人,不知道抽了什麽風,借特別處的手來給自己擦屁股。他特別膩歪這些事,根本不想聽廢話,直接掉頭就走:“該收屍收屍該報警報警,沒事別亂動用特別處的資源,回頭我一定派組員過來給你們個心理安慰。”

楚河在本職工作調派上一向比較随和,聞言毫無異議跟着于靖忠往外走去,但剛兩步就被廖副部長沖過來迎面攔住了:“等等,等等!人真不是我們害死的!問題是這事沒法報警,那、那屍體現在還——”

于靖忠今天本來就窩着火,幾乎立刻就要忍不住了,卻只見那副部長滿臉都是急出來的冷汗,終于說了實話:“——那屍體現在還蹦跶着呢!”

于靖忠一愣,回頭只見楚河正擡起頭,向樓上望去。

嘭!嘭!嘭!

他們頭頂上的天花板,正傳來詭異而持續的撞擊聲。

“跳屍嘛,我還當是什麽呢。”

所有人目光轉向門口,只見周晖正推開門,施施然走了進來。

這人耍帥真的已經耍成習慣了,簡直是不裝逼不能成活。同樣的黑西裝,穿在楚河身上是清瘦禁欲嚴謹工整,穿在他身上就是荷爾蒙爆發X激素亂竄;他要是朵花的話,估計能把滿世界其他花都咬死,然後把那只名叫楚河的蜜蜂強行抓過來,狼吞虎咽一股腦吃下去才算完。

“跳屍是小事情,你們去547單位報個備,先排上隊,過半個月左右差不多任務就能指派下來了。”周晖輕松道:“在此期間整個小區要封鎖,不能進活人和動物,随便派一個連的武警持槍看守就好了——來前妻,那邊危險不要站着,過來我抱你。”

周晖伸出手,楚河卻沒有動。

廖副部長像是見到了救星,哭喪着臉撲過去恨不得抱住周晖的大腿:“周組長!我們真來不及去特別處排隊了!那件事要是曝光的話我們家就完了,你們特別處也不希望軍委派系再震動對吧,你們國安剛剛才動亂過……”

周晖沒有理他,手維持着伸向楚河的姿态,微笑着點頭示意。

他的眼睛非常深邃,眉骨高而鼻梁挺直,五官異常立體分明。這種面孔英俊到一定程度,就會顯得有點邪性,尤其笑起來的時候,總給人一種極為強勢而冰冷的壓迫感。

“過來,”他說,“別站在那。”

楚河默然片刻,終于走過去,被周晖拉過手腕。

他在楚河脈搏上壓了一下,“唔”了一聲,聽不出是滿意還是不滿意。随即他就這麽握着楚河的腕骨沒放,轉向廖副部長,懶洋洋笑道:“走流程就是有等待時間,事情這麽多我們也沒辦法的嘛——吃着國家的財政,我們也是身不由己的啊。”

頭頂上砰砰砰的聲音更劇烈了,甚至連吊燈都随之而晃動,落下紛紛細小的灰塵。

地下那些孝子賢孫都慌了,趕緊搬着老爺子向後撤,還有幾個膽小的當時就哆哆嗦嗦吓成一團。

“好說,好說,”廖副部長不愧是官場磨練出來的人精,在這麽緊急的情況下還能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刻表示:“我們可以不走流程,以私人名義聘請一組長和四組長出面解決事态,麻煩于副也親自到場指導一下,事後自然有一份心意送上……”

周晖捏着鼻子道:“別開玩笑了,我前妻不收錢,你跪他辦公桌前燒三個月的香還差不多。”

廖副部長立刻堅拒:“心意送上了哪還有收回來的道理?既然四組長不喜歡這個,那送給周老大也是一樣的!您看這個數怎麽樣?”說着比出一個五的手勢。

于靖忠在邊上嘴角微微抽搐,周晖卻安之若素:“不不不,不一樣的,不一樣的,你還是先去燒香比較好。”

廖副部長立刻比出七:“不好意思剛才急昏頭了,那個……”

“檀香買高級點的,”周晖和顏悅色:“便宜貨熏得頭暈,那個老山檀就不錯。”

于副捂住眼睛,簡直都沒法看了。廖副部長咬咬牙,大概被樓上越來越密集的撞擊聲搞得實在慌不擇路,急得豎起一根手指:“這個數!事成另加一倍!只要能在天黑前解決就行!”

周晖終于似乎有點意動的樣子,深情款款轉向楚河:“前妻,你看……這個數夠下聘嗎?”

楚河一言不發,周晖立刻補充:“只是下聘,彩禮另算。”

所有人眼巴巴看着楚河,目光火熱得猶如盛夏驕陽,要是地上有一枚雞蛋的話現在應該已經被憑空烤熟了。

衆目睽睽中楚河沉默了一會,終于道:“兩百萬。”

不待廖副部長有反應,他又慢吞吞加了句:“每人兩百萬……包括于副。”

·

于副在廖副部長父子的帶領下上了樓,一邊回頭對周晖咬牙切齒:“你特麽手法太熟練了,老實交代以前用這個方法撈了多少?!一具跳屍換來六百萬,也太手黑了!”

周晖立刻叫屈:“又不是我要的,他們自願向明王殿下進獻香火錢嘛!”緊接着他回頭低聲問楚河:“親愛的你終于懂得市場經濟運作的重要性了,不過說好的冷豔高貴人設呢?我記得你以前買個冰棍兒都從我懷裏掏錢的啊。”

“……”楚河說:“現在改人設也不遲吧。”

一行人來到樓上,只見卧室門是實心桃木,因為太結實的原因暫時還沒塌,但看着也差不多了。大門連着牆的部分呈現出大片龜裂紋,正随着下一輪撞擊而顫抖,不斷掉下簌簌的牆灰。

“就是這裏了,”廖副部長面如土色的站在走廊盡頭,根本不敢過來:“都是犬子不潔身自好,胡亂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回家,結果搞出這麽多事情……廖亮!給你我滾回來!”

長房長孫廖亮大概過了一個非常銷魂的晚上,襯衣上還沾着脂粉,但神情明顯帶着不安:“我去給他們開一下門……”

“滾回來!”廖副部長愛子心切,一把将獨子拉回來吼道。

周晖還在那教育前妻:“男人的財力很重要的,自然界裏也是這樣,只有成為最強大的雄性才有資格贏得雌性的心,在确保提供足夠食物和安全巢穴的情況下,才可以讓雌性懷孕……所以我前幾年一直在人界投資實業和房地産,雖然梵羅那家夥名義上擁有整個四惡道,但我的流動資金絕對不比他少……”

楚河有一點郁悶:“你想多了,我真不知道魔尊有多少錢。”

“在市場金融改革的浪潮下,人界的經濟發展絕對不會比魔界慢,雖然魔界的礦産資源豐富遠超天道,但人界的金融市場活躍度和可操作度遠遠甩了魔界十條街……”

“我真的不知道。”楚河極為無奈:“要不去問問摩诃?摩诃應該在地獄道吧,叫他把魔尊殿裏值錢的東西搬兩樣回來好了。”

周晖竟然還有點意動的思考了一會,大概在暗暗比較魔尊殿裏的貴重物品和長子回來探親可能造成的各種損失哪個比較大。

“算了,”他終于作出決定:“大毛事業發展得挺好的,沒事還是別叫他回來了。”

撞擊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也許是被外面的生人氣息所刺激,卧室內甚至傳出了隐約的嘶吼聲。

廖副部長拽着兒子戰戰兢兢退到樓梯口,似乎準備門一破就奪路狂奔而去,“那個,周組長,跳跳跳跳跳屍它——”

周晖随便對他擺擺手:“你們先走,叫整個別墅裏所有人全部離開,這裏我們兩個留着就行——啊,于副也留下來指導下工作。其他人等事情解決後再回來。”

廖副部長忙不疊就要跑,然而廖亮卻站在原地:“等等,我也不走。”

“你幹什麽,沒聽到周組長發話嗎?!你這個前世來讨債的東西——”

“這件事是我惹出來的,事情沒解決我不能走。”廖亮堅決道:“何況如果我在周組長眼皮子底下都能被跳屍弄死,那這票價也不值六百萬了,你說是嗎?”

周晖似乎覺得有點可笑,“小子,你激我?”

“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想承擔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廖亮誠懇道,他個頭挺高,看上去也很斯文可靠,雖然臉上也流露出不安之色,卻不像他爸那麽恐懼:“連累到爺爺我已經很不安了,我想幫忙解決這件事,好歹也盡自己的一份力。”

他爹急得要罵,卻被楚河突然開口打斷:“他想留就讓他留,沒那麽嚴重。”

廖副部長一愣,楚河卻沒再多說什麽,說完這句就回過頭,對周晖微微點了點頭。

他們兩人的目光中永遠都有些別人看不懂的東西,只一個對視間周晖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揚下巴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你待在這吧,待會別礙事就行。”周晖轉頭懶洋洋道:“該走的快走,待會跳屍破門而出的話,別怪我拿錢先走人了。”

廖副部長無法,只得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到樓下去帶領全家人火速撤離這棟別墅。幾分鐘後整棟房子只剩下走廊上的四個人,周晖示意廖亮向後退,然後一手攔住楚河,哐當一腳直接踹開了門。

砰的一聲門板撞到牆,結結實實反彈回來,又被周晖的腳抵住。

然而卧室裏什麽都沒有,撞擊聲詭異的消失了。

房間裏只有一片狼藉的大床和滿地亂七八糟不知道什麽的東西,四雙眼睛同時在房間裏逡巡,愣是連個鬼影子都沒看見。

“它……它本來就在這的啊,”廖亮有點懵:“剛才還有聲音呢,你們都聽見了啊!”

周晖走到床邊,啧啧有聲的摸着下巴。只見床上散着女式情趣內衣和束縛用具,床邊還挂着各種各樣的鞭子不下七八根,另外還有低溫蠟燭、金屬內窺鏡和假陽具等亂七八糟的東西,有些還貼着英文标識,明顯是從國外買的進口貨。

“大兄弟,”周晖真心誠意道:“你要是真在床上把人玩死了,我們是不負責給你收尾的,警察局出門左拐11路車兩站就到,乖哈。”

廖亮咬牙切齒指天發誓:“真的不是我!昨晚這些東西基本都沒用,不信你看上面都幹幹淨淨的!”

楚河還真用科學研究般的态度仔細觀察了一眼,被周晖趕緊一把拉開,頤指氣使道:“老于過來看。”

“……”可憐于靖忠一個還沒從昨晚的打擊中回過神來的老男人,轉眼就要去檢查這種邪惡的東西,簡直整個人都不好了,愣在床邊好一會才郁悶的求證:“真有兩百萬?”

周晖怒道:“坑你幹什麽!叫你看一眼又不是在你身上用!就算你想自己用也得看小美人高不高興呢!”

于靖忠的表情頗似上刑場,好不容易才咬着牙叮囑:“那你記着把我的兩百萬彙給顏蘭玉哈。”然後帶着便秘般的表情,伸出兩根手指拎起一根電動棒,仔細逡巡看了幾眼,又翻檢出幾樣看上去有一定程度傷害能力的情趣用品觀察了一會,勉強點點頭道:“新的。”

“很多東西我都沒用過的,昨晚只是用了下手铐增添情趣而已,真的!”廖亮簡直郁悶得要瘋了:“要是手铐也能铐死人,那就我也沒話說了!這他媽都是什麽事兒?!”

“那人家是怎麽從活人變成跳屍的?”于靖忠一邊在褲子上擦手一邊問。

“我對天發誓不知道!我是在工體一家酒吧裏碰到他的,昨晚我們都喝多了,回來大概做了一次就睡着了,今早我們家老爺子突然過來,直接進了我家敲卧室門,我驚醒來一看,他就站在床邊直勾勾看着我,媽的當時那臉色已經不像是活人了,我一動他就跳過來——”

“你從卧室裏逃出來,把跳屍關在了裏面?”周晖問。

“是啊!我當時就覺得他不對勁,還以為他嗑藥了呢!我就想着哪怕磕了藥也不該第二天早上發病啊!”廖亮激動的卷起袖子,把手臂上的抓傷指給他們看:“幸虧我逃得快,不然——”

楚河突然喝道:“小心!”

廖亮一愣,只見楚河撲上去一把抓住他往邊上推,緊接着一道黑影裹挾勁風從上而下,利爪擦着耳朵揮過,瞬間在廖亮剛才靠着的牆面上留下了四道深深的抓痕!

廖亮失聲道:“跳、跳屍!”

黑影刷的落地,只見那是個全身赤裸的少年,但此刻臉色青白,眼瞳流血,嘴巴無意識的大張着,口水從利齒間滴滴答答的落下來,已經全然不像個人樣了。

他的雙手雙腳指甲極長,個別甚至打着卷,但如刀鋒一般無比銳利猙獰。楚河剛才閃身避讓的時候大概被利爪擦了一下,無名指外側沾到了一丁點兒,此刻就劃拉了一道又長又細的血口。

“嘶——”跳屍僵硬的視線立刻盯住了楚河的手,嗜血的渴望讓它慘白的臉上竟然裂開了一個恐怖的笑容:“嘶嘶——嘶——”

楚河捂着手退後半步,下一秒,跳屍如閃電般撲到了他面前!

——砰!

巨響讓整個卧室猛地震動,只見周晖施施然放下腳,跳屍像炮彈般飛到房間另一頭,深深砸進牆裏不動了。

“他媽的。”周晖冷冷道,抓過楚河的手看了一眼。

楚河手指骨節恰當指甲整齊,而且相當修長——是那種不用去比,哪怕無意識搭在扶手上都能讓人一眼就覺得十分優雅的修長。這樣的手彈起鋼琴來應該是很賞心悅目的,或者哪怕什麽都不做,在床上掌心交扣,十指糾纏,都能給人一種全身血液往下流的刺激和激動。

楚河對這點擦傷不以為意,戲谑道:“一腳六百萬呢。”

“去沖手,”周晖冷着臉道:“待會感染就麻煩了。”

楚河去了浴室沖洗傷口,周晖和于靖忠過去把跳屍從牆裏拽出來,用情趣鞭子五花大綁,又翻出手铐來铐在床腳上。跳屍沒過一會就醒了,不斷掙紮扭動,手铐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幸虧這是正兒八經的警械,不是什麽情趣産品,跳屍不論如何掙紮都沒法掙脫。

“現、現在怎麽辦?”廖亮還沒從剛才的生死一瞬間裏緩過來,現在說話臉色還有點蒼白。

“我去上個廁所,待會再把它帶回特別處去進一步檢查。”周晖拍拍手,滿意道:“你記得劃賬,刷卡另收兩個點手續費喲。”

廖亮立刻連連表示絕對沒有問題,又跑去問于靖忠要賬號。周晖不管收錢的事情,拍拍手徑直走去浴室,只見楚河正背對着他,面對着流理臺沖手。

他低垂着眼睫,從這個角度看,削瘦的肩膀和蝴蝶骨非常明顯,但身形又非常孤拔挺直。

周晖走到他身後,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一手握着他的手在水流下檢視傷口,漫不經心問:“你怎麽看這件事?”

“有古怪。”

“哦——怎麽說?”

“從跳屍手下逃生,只擦破一點皮,這起碼是練家子的速度。而且跳屍是活人陽氣迅速被吸走,只剩陰氣在體內,省略死亡步驟直接變成屍體而成的,我不覺得那個姓廖的能……”楚河頓了頓,輕聲道:“只一次就弄到那種……地步。”

周晖笑起來,如紳士般擡起他濕漉漉的手,吮吸他受傷的那一節無名指。濕熱的舌頭觸感讓楚河身體如觸電般動了一下,緊接着用力靠住流理臺。

“每次看到你受傷,我心情都非常不好。”

周晖微微的笑着,笑容中又似乎夾着一絲森寒。

“我連一點傷都不能看到你受,你卻連命都差點葬送給摩诃,被我攔住後竟然還記恨到現在。”

他在楚河無名指關節上舔吻,尖利犬齒令神經末梢激起微妙而又異常刺激的痛楚。

楚河下意識想抽手,但被周晖像鐵鉗般捏着,只能死死咬住嘴唇的一小塊皮肉,才勉強把喉嚨深處湧出的呻吟咽了回去,另一只手反撐着大理石邊,因為用力過大連指甲都變了顏色。

他看不到自己的神情,眼前恍惚得如同蒙了層霧氣。他不知道自己眼睫下正含着一汪水,仿佛波光粼粼般入迷的看着周晖,那神情讓人恨不得把他化作春泥一般按在地上。

“知道我剛才在想什麽嗎?我在想,那種毫無內襯的金屬手铐用在你身上應該很合适……”周晖俯在他耳邊輕聲道,聲音中帶着蛇信舔舐一般的邪性:“我這幾百年來脾氣太好了,才搞得你這麽老想着跑,實在太挑戰我的忍耐底線了。”

楚河無法避開,低垂的視線中是他結實的肩膀和手臂,不由自主喘息道:“你……”

“你再逼我兩下,我就有理由動手了。”周晖話音裏竟然帶着一絲遺憾:“不過到時候要是搞得你哭出來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呢。”

楚河的臉色突然很狼狽:“——周晖!”

周晖終于把手從他長褲後腰裏拿出來,順手在他柔軟的頸窩裏一抹,留下暧昧的濕印:“——開玩笑的。”他親昵道,“我怎麽會讓你哭呢,親愛的,保證讓你哭都哭不出來。”

楚河的臉色說不上是惱羞成怒還是別的什麽,匆匆洗了把臉,臉頰還滴着水就往外沖。周晖十分得意般哈哈大笑,過去強行拉住他,勾肩搭背的走了。

第34章 “他只給孩子做飯,讓我餓肚子!” “胡說,誰叫他給摩诃喂伏特加拌老幹媽?”

于靖忠打電話叫車來接跳屍,周晖出去大爺狀把廖家親戚都叫回了別墅。廖老爺子好不容易緩過口氣,到底是老了,還沒從驚魂未定中恢複過來,被警衛員扶着就想去拉周晖的手:“周組長,今天的事情多虧你了,好好兒幹……”

周晖一把抽手:“糊塗了吧?老年癡呆症早送醫院啊。”

老爺子一口氣沒緩過來,孝子賢孫們立刻沖上去大呼小叫撫胸順氣。

周晖晃晃悠悠回到二樓,只見楚河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監視跳屍,一邊瞅着床上那堆情趣用品,很有點搞科學研究的架勢。于靖忠大概存了想搞清酒吧少爺死因的念頭,在卧室周圍轉悠着,不時動手翻翻擺設書架什麽的,廖亮就很緊張的跟在他後面。

“這別墅什麽時候買的啊?”

“就、就這兩年。”

“挺貴的吧?”

“還好還好,”廖亮謙虛的說了一個數字:“前兩年地價沒現在這麽飙。”

于靖忠露出一個牙疼的表情,擡頭和周晖對視,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剛才應該多收點的,一腳六百萬太便宜他們了。

廖亮是傻子才不想跟他們打好關系,便有心往上加點兒價。但款剛才已經劃過了,貿然開口要送錢難免會讓人多想——須知送禮也是有講究的,便是有心,話沒講到,也會送出芥蒂來,反而得不償失。

他在屋子周圍環視一圈,心說要不然把櫥子上擺的那個翡翠白菜和蜜蠟佛手給他們帶走吧,好歹也是拍賣會上出來的東西,待會就說借特別處的萬丈佛光給它們去去邪好了。

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聽楚河突然問:“——這房子出了這檔子事,你還打算住麽?”

廖亮還記得剛才他們在那二十個二十個的加價,楚河張口就每人兩百萬不給免談的氣勢,背上冷汗刷的就下來了。

“我——我名下暫時就這一套房子,去公司也方——方便,所以就——”

楚河哦了一聲,似乎有些遺憾,回頭繼續瞅着床上那堆情趣用品發呆。

廖亮簡直毛骨悚然,心說他這是什麽意思,要房子不成所以要兩件SM用具當安慰嗎?這怎麽送啊?“鳳四組長聽說您喜歡SM,這是兩件玩具,區區薄禮不成敬意”——會被姓周的沖上來活活踹死吧。

所幸他沒有坐立不安太久,于靖忠從書桌上拿起一只不起眼的相框:“這是你上學的時候?”

只見那相框裏是一張已經泛黃的舊照片,上面是穿着學士服的廖亮和另一個年輕男生,奇異的是兩個人中間竟然有一道撕痕,像是拼湊起來的合照。

廖亮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于靖忠瞥他,長期做特工的人眼神何等銳利,那混合着悲傷、畏懼、懷念和痛苦的複雜神情在他眼底如同照了X光一般無從遁形。

“這是我大學時的戀人……”廖亮咳了一聲,吞吞吐吐道:“畢業就……分手了,我家裏壓力也挺大的……後來聽說他去了美國,就沒消息了……”

周晖輕松道:“你還挺長情的嘛。”說着拿過相框,拇指在那男生身上抹了一下。

于靖忠離得近,只見周晖手指拂過的瞬間,那男生的臉竟然變得青白呆滞,鮮血淋漓,眼神中閃爍着怨毒的光。

然而轉瞬間照片又恢複了正常,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廖亮沒看見剛才瞬間的變化,站在邊上苦笑道:“現在想想連一張只有我們兩人的合照都沒有過——也是當年心大,可能覺得日子還長吧,誰知一眼就到頭了。”他伸手拿過相框,十分珍惜的放回桌面上:“只希望他現在好好的我就心安了。”

“你現在小日子不也蠻滋潤的,喝個小酒約個小炮,多少貧賤夫妻想有你這生活水平還沒有呢。”周晖毫不留情的嘲笑,完全無視了廖亮難堪的臉色,回頭親親熱熱的招呼:“老四,走了,別在那看了有什麽好看的,回家給你玩兒個夠。”

·

周晖手握四百萬(包括前妻的那份),心滿意足離開廖家,幫于靖忠把跳屍押上車運送特別處,交給三組組長司徒英治去研究。

司徒組長是僵屍修旱魃,旱魃再修犼,堪稱站在屍體食物鏈頂端的男人;他在對可食用屍體的烹饪方式和種類開發上堪稱六道第一人,前者可腳踏謝霆鋒,後者可笑傲貝爾格裏爾斯,兩者結合已經達到了五星級大廚水準。因此,雖然沒有上過法醫專業課,但這件事交給他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唯一不足是跳屍解剖完之後可能會被他順嘴吃掉。

于靖忠坐在車上琢磨:“這事有古怪。姓廖的那個初戀情人別是死了吧?”

“死了啊,”周晖輕松道。

“不是說去美國了嗎?”

“死在本地且一個月之內,照片才會發生變化。我剛才還在想是不是那小男生看姓廖的生活糜爛,冤魂嫉妒,化作厲鬼索了酒吧少爺的命呢。”

于靖忠還沒來得及表示有可能,只聽楚河在後座上開口道:“未必。”

兩人同時轉頭看他,只見楚河搖了搖頭,說:“姓廖的沒那個魅力。”

他的表情十分安然,竟然完全不覺得這話裏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于靖忠額角亂跳,剛想反駁就只聽周晖大力贊同:“沒錯!我也這麽認為!他長得就不夠那個格!”

“……”于副只覺得無數草泥馬從自己頭頂呼嘯而過。

“總之,姓廖的身上古怪太多,執意留下來陪我們抓跳屍估計是有目的的,可能是怕我們在他家發現什麽。而且出了這麽一檔子事都不肯搬走,這人膽子也大得太不同尋常了,他不像那麽硬氣的人。”

周晖摸着下巴,又道:“我對他那張照片的感觀特別不好——他那個初戀應該是橫死的,怨氣非常強烈,可能還滞留在人世。”

“有辦法找到出事地點嗎?”于靖忠随口問。

“有,但要知道被害者的名字和生辰,所以先派人排查失蹤人口吧。那個紅三代的大學初戀嘛,肯定很好找的。”

——于副回頭眼巴巴看着周晖。

後者橫躺在SUV後排,把頭枕在楚河大腿上玩粉碎糖果,那厚顏無恥的惬意模樣讓人真恨不得抄鞋底左右開弓甩他一臉。

“這不屬于我的合同範圍,我要加班費。” 周大爺在于副的殷切目光中終于擡了擡眼皮,懶洋洋道:“前妻,來開價。”

于靖忠頓時汗毛直立,生怕他下面蹦出來一句:“兩百萬,每人……”

楚河在和人微信聊天,擡眼微微一笑。

“聽說你要給顏小哥煲乳鴿湯。”他慢悠悠道:“分我倆一人一碗吧。”

·

于靖忠深深覺得這兩百萬賺得不值。不僅卷入紅三代一夜情死人事件,還莫名其妙牽扯到橫死的初戀;被周晖強行虐狗虐了一臉之後,回來煲湯還要給他倆單獨算一份。

當年好歹也算個精英紅色特工,怎麽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的?于靖忠在廚房裏叼着煙洗碗,內心感到十分不解。

顏蘭玉在飯廳吃飯。他腸胃功能應該非常不好,吃東西如同小貓吃食,很久才喝完半碗湯,端着空碗來廚房輕輕敲了敲門,問:“需要幫忙嗎?”

少年穿着淺灰色套頭線衫,非常清瘦,脖頸下鎖骨支楞出來,上面露出明顯的青紅痕跡。于副擡頭一看,立刻觸電般移開目光:“啊,不用,你去歇着吧。”

顏蘭玉默不作聲的過來放下碗,走了。

于靖忠擡頭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那邊,手裏夾着煙,愣愣的不知該作何反應。

·

第二天,楚河根據周晖記下的死者相貌算出了名字和生辰,剩下的乳鴿湯也被于靖忠裝在保溫桶裏帶去了國安特別處。結果楚河嘗了半碗,流着鼻血也走了。

周晖好奇之下用勺子在保溫桶裏攪了攪,勃然大怒:“五百年的人參怎麽能這麽用!告訴過你薄薄一片就行了!你特麽見過誰‘薄薄’一片三厘米的?!”

于靖忠:“……”

“一個男人!”周晖劈頭蓋臉訓斥:“一個找了比自己年輕十歲以上伴侶的男人,就注定要承擔起買菜做飯、洗衣服帶孩子的重任!窮公務員就不要玩五星級餐廳輪着吃的偶像劇情節了,先把家務承擔起來!連做飯都做不好還要你何用?!”

“……周陛下,”于靖忠真心誠意請教:“陛下您和皇後娘娘平時是怎麽分配家務的,誰做飯?”

周陛下說:“雖然皇後比朕大十歲以上……但當然是我了!你以為老四會做家務?他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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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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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