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17)

彌補,卻因為自己缺席了他生命四年而無從下手。沈聽白把一張張照片放到他眼前,告訴他:一切都沒變,寧城沒變,我也沒有,你做什麽都來得及。

沈聽白拿出兩根紅色小手繩,系了一根在許妟之右手上:“我媽前些天去寺裏求的,非要我給你帶一根,說是開過光能保身體健康、學業有成、事事順心、還管姻緣。反正是說得天花亂墜,不過你就帶着吧,我媽的心意。”

“嗯,我很喜歡。”許妟之給沈聽白把另一根系在手上。

“不過,小白,這也是白姨的心意?”許妟之看了看自己手繩上那個小小的銀質圓片上刻了一個S。

沈聽白昨晚刻到了半夜,這會兒慶幸還好自己勤快提早刻好了,沒想到他會突然回來。

沈聽白把自己的手舉過去給他看,自己的是X:“這個,是我的意思。”

許妟之的沈聽白,沈聽白的許妟之。

許妟之覺得他等不到拿金牌再表白了。

他把人攬入懷裏,親吻了一下他的頭發,像是在做一個決定,良久才說:“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沈聽白沒有猶豫,很快回答了他:“好。”

沈聽白回抱他,沒有應激,也不難受,只覺得心是滿的,溫暖的。

沈聽白躺在沙發上,許妟之俯着身。兩人呼吸交錯,許妟之低下頭,扣住他一只手,用拇指磨搓着他的手心。沈聽白的呼吸越來越急,沒被握住的另一只手緊緊抓着沙發。他生理上想躲開,又掙紮着被自己死死按住,最後一緊張兩眼一閉。就要觸碰到他的嘴唇時,許妟之發現他的異常,停住,最後落在他的眼皮上兩個淺淺的吻。

“這次放過你。”許妟之笑着直起一點身子,把他抓着沙發的那只手松開,拿到自己唇邊,親吻了中指的骨節,然後把他拉了起來。

“我...”沈聽白內心想着怎麽這個時候掉鏈子,“我是緊張不是...”

“我知道。”許妟之摸了摸他的臉,說:“我馬上要去機場,回北城。”

“只能呆這麽一會兒嗎?哦對,老師說你落了東西才回來拿,落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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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了,剛才就拿到了。晚上有門禁,得趕回去。”許妟之又把人抱到懷裏,“等我回來。”

許妟之趕回去差不多10點,剛巧碰上門禁。他匆匆洗了個澡,開始寫題。

施文韬睡覺的時候看到他在做題,半夜起來上廁所,他還在做題,早上醒得早一些,6點多,許妟之還坐在桌子前。他揉着眼睛,坐在床上,問許妟之:“你一晚上沒睡麽?”

“嗯。”許妟之手不停,一邊解題一邊回答他。

太厲害了,這是怎麽做到不用睡覺的。

施文韬又問:“一晚上不睡,那你今天上課吃得消麽?”

“沒事。”許妟之想,等會兒喝杯咖啡吧。

“不是,我不是很明白啊大神。就,你這個水平,其實也不用這麽用功。你為啥非要每道題都會做呢?”

“習慣。”

“啊?習慣什麽?”

“解出每一道題。”

施文韬心想這是什麽習慣?挺吓人的,萬一解不出呢?死磕麽?

“哦...我其實就想說,人無完人嘛。也不一定要苛刻到會解每一道題,也不是每一場比賽都一定要奪冠的嘛。”

許妟之筆一停。心想:小白也這樣說。

施文韬趕緊改口:“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肯定能奪冠,我只是...只是,看你臉色不大好,覺得你太累了,要不休息會兒?”

“你說得對。”

“啊?我說啥了?”

“我睡半小時,麻煩你等下叫我一聲。”

“哦,行啊,反正8點才上課,你睡一小時都沒事啊。”

許妟之點點頭,把筆帽一蓋,走到床前,栽在床上就睡過去了。

動作行雲流水,流暢至極。就像他在北城那四年無數個晚上一樣。

施文韬看他就這樣睡了,怕他着涼,趕緊起身給他把被子扯了一點出來蓋在身上。

他嘆了口氣,心道:許妟之一直都是這樣過的麽...原來,太優秀也是一種負擔啊。

施文韬剛要轉身,就看到許妟之右手上系了一根紅繩。

前幾天好像都沒看到有這根紅繩,是昨天回寧城買的麽?他回寧城就為了買這個麽?那北城哪兒不能買啊?不至于吧。

八卦之魂點燃,他又湊近了點,仔細看那根繩子。上面墜着一個小圓片,燈光有些暗,他分辨了好久才看出那上面刻了一個S。

是名字麽?許妟之名字的每一個字拆開來都沒有S這個字母。

施文韬腦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大神這是戀愛了吧!?他看學校裏的小情侶都會帶這樣的手繩的。S肯定是另一半的名字嘛?S會是誰呢?S...宋絮?

第二天,沈聽白醒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機給許妟之發了一條消息:生日快樂,男朋友。

沈聽白捧着手機傻笑:雖然他現在不能用手機,但是祝福在生日當天還是要發的嘛,這是儀式感。

騎車的時候他想到早上自己是不是發的太簡單了,要不再加點?

“早飯吃什麽?等下去學校附近買一點兒還是去學校食堂吃?沈聽白?沈聽白我在跟你講話!”

“诶,幹嘛?”沈聽白被他吼的一震。

“你騎車在神游什麽?想死?”

“沒什麽。”沈聽白騎着車,問:“添源,過生日發祝福是不是要多寫一點啊?”

“我元旦生日,你現在就開始想了?”

......

“當我沒說。”沈聽白往前騎去,不理會他。

楚添源追上他,“是他生日吧?”

沈聽白瞥了他一眼,問:“你還能記得他生日?”

“切,順便想起的。”

是的,楚添源早上起來打開手機的時候順便點開了QQ,然後順便點開了許妟之的會話列表,然後順便發了幾個字:生日快樂,夢想成真。

“哦?那你能不能順便幫我想想應該發些什麽祝福好啊?”沈聽白知道他肯定記着許妟之生日的。

楚添源看着前面沒車,便轉過頭來說:“你還沒發?不應該啊,以你的性子,不應該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給他發祝福嗎?”

......

沈聽白吸了下鼻子,說:“你這人就喜歡把天聊死。”

“你想寫祝福還不簡單?祝福不就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說一些好聽的話麽?他想聽什麽你不知道啊?”

“那你發了什麽?”

“我發了...”楚添源反應過來,說:“我沒發!”

沈聽白笑了起來,笑夠了才說:“死鴨子嘴硬。”

楚添源不理他了。直到校門口,楚添源下了車,才說了一句:“他的夢想不就是想和你在一起麽。”

“我們已經在一起了。”沈聽白拉起衣袖,晃了晃手上的紅繩。

楚添源湊近一看,那個小圓片上刻了個X。

“我他嗎就知道!”楚添源氣急敗壞,“這紅繩是白姨之前去寺裏求來的吧?她當時問我要不要幫我也求一個,說我們三個一人一份好運。還好我拒絕了,我用腳想想都知道你跟他肯定要當情侶手繩。”

沈聽白笑着說:“沒關系啊,一起帶啊。你那個又沒有小圓片片,這是我加上去的。”

楚添源一陣惡寒:“小圓片片?小圓片就小圓片,什麽叫小圓片片?你以為你是陳圓圓嗎?”

沈聽白邊笑邊停車,停好車以後他拿出手機給許妟之又發了一條短信,然後跟楚添源說:“走,買煎餅去。”

“你給他發了啥?”

“你剛才不是說用腳想想都知道麽?那你現在用你聰明的大腦袋再想想啊。”

楚添源被他氣死了,二話不說往前走。沈聽白在後面笑着追他,“诶別走那麽快啊。”

“我生氣了!我已經氣死了!我是個死人了!別跟我說話!”

沈聽白跟上他,笑着搭着他的肩:“诶,別生氣。我給你買早飯啊。”

楚添源面無表情道:“加肉松土豆絲脆餅生菜香菜兩串裏脊一根火腿刷辣醬。”

“撐不死你?”沈聽白一臉難以置信,你是豬嗎?

“哼。”楚添源又加快了腳步。沈聽白拉住他的書包肩帶,道:“買,給你買。多少錢都要買。走!”

楚添源剛走到班級門口,遇到了出來接水的陳圓圓:“聖誕快樂,源源~”

“同樂同樂,圓圓~”

兩人還頗有默契地擊了個掌。

陳圓圓眼睛彎彎的,笑着說:“小白也快樂哦~”

沈聽白回了一個微笑:“謝謝,你也是。”

沈聽白剛走進教室,就聽見趙晨陽收着嗓子說:“你們動靜小點兒,小點聲啊。學校說了不要太推崇洋節。可以過節,但是不要太明目張膽了。你們今天送禮物送賀卡小心點啊,別被肖主任抓诶。”

沈聽白站在他身側,學着他的樣子,小聲說:“班長,聖誕快樂。”

趙晨陽嘿嘿一笑,小聲說:“小白,聖誕快樂。”

沈聽白回到座位上,收拾好許妟之桌上的東西,然後從書包裏拿出手機,又看了眼自己和許妟之的短信界面。

第一條是:生日快樂,男朋友。

第二條是:阿妟,歲歲有我。

沈聽白笑了一下,收好手機,看着班級裏熱鬧的過節氣氛,自己旁邊空蕩蕩的同桌。

有點想許老師。許老師在幹嘛呢?

北城,集訓中心,老師布置了題目,大家正在自修。

許妟之打了個噴嚏。施文韬問:“你感冒了?”

屋內打了暖氣,照理來說不會冷,是不是昨天晚上凍着了?

許妟之搖了搖頭。

“文韬,這個給你們。聖誕快樂。許妟之,生日快樂。”宋絮走過來,把兩個裝着小蛋糕的盒子放在施文韬和許妟之兩人中間。

“謝謝啊,宋絮,你也聖誕快樂。”施文韬笑了笑,然後對着許妟之說:“你今天生日?生日快樂啊。”

許妟之點了下頭。

宋絮看着許妟之。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長袖,低着頭正在解題。

施文韬看她這個樣子,心中了然,把其中一個盒子移到許妟之面前,然後對着宋絮笑了笑。

宋絮點了點頭,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許妟之寫字的時候袖口微微縮上去一些,露出了右手的紅繩。他轉了轉手腕,換了只手寫字。

“你左手也會寫字?”

“嗯。”許妟之點了點頭,看了眼自己右手的紅繩,淺淺地笑了一下。

施文韬捕捉到這個笑容,心想:他剛才是在笑吧?他果然是戀愛了!看着紅繩笑呢,好想問問他是不是宋絮啊。宋絮挺好看的,雖然比不上許妟之好看;成績又這麽好,雖然成績也沒許妟之好;宋絮家裏條件也挺好啊,雖然條件也沒...算了。

“你想問什麽?”許妟之沒擡頭,寫着解題答案。

“啊?”施文韬見他沒擡頭,怎麽知道自己在看他啊?

許妟之擡起臉,看着他,把卷子移到他面前:“問。”

施文韬笑着把卷子推回來,心想:我不會的還挺多的,不麻煩您了,嘿嘿。

施文韬看着許妟之右前方坐着的兩個女生,輕聲問:“宋絮和你以前是同學,對

吧。”

“嗯。”許妟之又把頭低了下去,一邊算題,一邊回答他。

“你覺得她人怎麽樣?”

“不怎麽樣。”

... ...

許妟之低着頭寫字:“你喜歡她?”

“不不不。”施文韬連忙否認,“我以為...”

許妟之擡起眼皮,看着他。

施文韬咽了一下口水,極輕地說:“我以為你喜歡她呢。”

許妟之把眼神收回,問:“你挺自以為是。”

“對不起。”施文韬抱歉道,“我看到你那條手繩了。上面有個S,我以為是宋絮。”

許妟之停下筆,看着自己的手繩,說:“我的S姓沈。”

“沈?”施文韬心想,這次集訓裏沒有姓沈的女孩子诶。

“不在這。”許妟之看他在四處張望,說了一句。

“哦...哦!我知道了,是在寧城吧?所以你昨天回去是為了...”

“嗯。”

“哇,大神,你好浪漫啊。”

他這句話沒控制好語氣,聲音有點兒響,宋絮轉過頭看了一眼。施文韬立刻低下頭,小說和許妟之說:“那你們在一起了嗎?”

許妟之笑了一下,點點頭。

“恭喜!”

“嗯。”

施文韬出去上廁所,出來的時候,在門口遇到了宋絮。他洗着手,問:“宋絮,你在這,是等我嗎?”

宋絮點點頭:“文韬,我想請你幫個忙。”

“嗯,你說說看。”

“今天,是聖誕節,也是許妟之的生日。”她說着笑了一下,有些害羞地說,“晚上你可不可以幫我約一下他,我有個小禮物想給他。”

施文韬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頭發:“那個,宋絮啊。許妟之他...”

“我知道他有喜歡的人。”宋絮低下頭,扣着手,道:“但我不想放棄喜歡他。”

“宋絮啊,我恐怕不能幫你約他。”施文韬尴尬道,“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啊。”

“在一起了?你怎麽知道?是誰?”

“呃,我只知道姓沈,其他就不知道了。”

“沈?”宋絮低聲念了一遍,“姓沈。”

“那個,宋絮我先進去了啊。”施文韬邊跑邊說,“外面冷,你也早點進來啊。”

☆、門後的吻

這一年的最後一天早上,鬧鐘響起沒多久,沈聽白按掉,眼睛還沒睜開,又聽到一陣震動。他摸到手機:“喂?”

電話那頭輕笑了一聲,說:“還沒起?”

沈聽白在聽到許妟之聲音那一刻,露出了笑容,軟綿綿地回答:“在起了。”

“好乖。小白,今天有元旦彙演,你去看麽?”

“去啊,學校規定沒有特殊情況都要去。”沈聽白揉揉眼睛從床上爬起來。

“嗯。”

“那你回來看嗎?”

“上午考完,下午會出成績,頒獎。趕得上就回來看。”

“行,加油啊。”

“嗯,好。”

楚添源和沈聽白一塊兒去了學校。今天只上半天課,下午開始要布置會場。晚會從下午2點開始一直到6點,歷時4小時。

午飯過後,各班都開始做晚會準備。

楚添源靠着3班窗臺喊:“白啊。”

“源啊。”沈聽白一手刷題,頭都沒擡。

“給你。”楚添源甩了幾張券,“周凱他親舅舅在東極開了個溫泉館,元旦開張,前三天半價,首月8折。”

沈聽白拿起那幾張券,問:“給我這麽多幹嘛?”

“你給你們班的人分分啊。”楚添源說,“元旦我生日,一起去玩啊?”

“什麽?添源,你生日啊?”

楚添源就靠着窗子,笑嘻嘻地說:“是啊,一起去不,浩子?”

“哪兒?我看看。”邱成浩一看,“溫泉,東極?好家夥,坐船去啊。”

“東極島不坐船你游過去?”他像看傻子一般看着邱成浩,“元旦不是放三天麽,我們一號去,晚上泡泡溫泉吃頓飯再玩玩游戲,第二天早起還能看個日出。”

邱成浩拍手稱絕:“确實,看日出還得選東極島。我元旦要回外婆家,我幫你問問別人。”他又扭過頭,對着講臺大喊了聲,“晨陽,去不?”

“去哪兒啊?”趙晨陽手裏拿還拿着一件很厚的長款羽絨服,“于佳,快把這個穿上,等上舞臺再脫。”

“好,謝謝班長。”于佳已經換好了演出的裙子,此刻正和其他幾個女孩互相化妝。

邱成浩招手示意:“你過來,自己看啊。”

肖迪愛熱鬧,也湊過來看:“什麽東西,我也看看。”

見他們都去研究溫泉券了,楚添源輕聲和刷題的那人說:“聽白,出來,和你說個事兒。”

到了走廊上,楚添源架着他,小聲說:“我生日,我班裏總要喊幾個人吧。周凱肯定去的吧,畢竟是他親舅舅的館子。周姝妤本來也是要去的,但你是我好兄弟,你肯定去,你去,許妟之也肯定去,這...”

“我可以不去啊。”沈聽白兩手一攤,“這不就完事了?”

“你再說一遍?”楚添源撐着他肩膀的手臂使了點力。

于是,沈聽白立馬改口道:“我去,我肯定去啊,誰都能不去,我必須去。”

“這還差不多。”楚添源嘟囔了一句,又繼續道:“我們圓圓肯定去,陳圓圓去那吳憂肯定也去,這表姐妹向來都是形影不離的。然後就是周姝妤,她跟我關系向來挺好的,你也知道。但是吧,她之前不是對你...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對你還那不那啥。她這次也想去,但是你倆...她不是見不得你倆好,她是有點怕許妟之。”

“怕許妟之?為什麽?”沈聽白頓了頓,“許妟之那麽溫柔的一個人。”

“溫、柔?”楚添源兩個字之間停頓了至少有2秒,似乎在腦海裏翻閱新華字典重新定義這個詞的實際意思,“情人眼裏出西施?”

沈聽白驕傲地說:“他比西施好看多了。”

楚添源翻了個白眼,欲離開這位懷春的少男。

沈聽白拉回他:“诶,好了,說正經的,你怎麽想的?”

“我是想問問你的意思。許妟之那邊我不用問,他肯定聽你的。你介不介意她去?”

“是你生日,你想讓她去就去。”沈聽白坦然道,“我沒意見。”

“行,我的好兄弟。走一個。”楚添源剛伸出手想來一個虛情假意的兄弟擁抱,然後想到了什麽,僵在半空。

沈聽白也照例伸出雙手,等他來一個。只見楚添源縮回手,說:“我怕許妟之打死我。”

沈聽白用拳捶了他胸口一下,笑罵道:“去你的。”

“添源,晨陽有事兒去不了,肖迪被他爹拉着補習呢。”

楚添源和沈聽白一塊兒靠着走廊,回答:“沒事,那下次。”

邱成浩笑着說:“那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謝了!”

“哎,吳憂,你去的吧?”楚添源見吳憂正走出教室。

“去哪裏?”

“東極啊。”

“不去。”吳憂想往廁所走。

楚添源直起身,對着她說:“啊?陳圓圓沒跟你說嗎?”

吳憂走出去幾步又走了回來,問:“說什麽?”

“元旦我生日,她說要給我過生日,就一起去東極玩啊。”

吳憂點點頭:“知道了,我去。”

“行。那我回去拉個讨論組給你們說時間啊。”楚添源說完又靠了回去,“你看,我沒說錯吧。陳圓圓在的地方,吳憂一定在。”

“嗯,她倆感情的确挺好的。”沈聽白看着吳憂的背影,問楚添源,“你覺不覺得,吳憂和許妟之很像?”

楚添源看了一眼吳憂的背影,問:“你瞎了?”

“不是說長相,說的是...感覺。”

“是,他倆的确有很多地方很像。成績都賊牛逼,性子都冷,但人都挺好的。”

沈聽白收回目光,仰着頭活動脖子:“确實。”

“不過,他倆性子冷的原因卻是截然相反的。”楚添源頓了頓,“吳憂的冷其實是性格就這樣,文靜話少。很多事情上她求穩,她更喜歡規避風險。許妟之的冷是他傲,很多事情他不屑去做。你也知道許妟之的,他不喜歡規避風險,他是挑戰風險。表面斯文罷了,骨子裏野得很。”

沈聽白聽了這話,挑了下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

沈聽白笑着說:“沒想到你還挺了解許妟之啊。”

楚添源做求饒手勢,“我求你了,別拐着彎吃醋,酸死我了。”

“我沒有。”沈聽白臉上挂着淺笑,甚是欣慰地說,“我只是覺得,這麽多年朋友沒白當。”

“我說真的。”楚添源正色道,“你得顧好你自己。”

“什麽?”沈聽白扭頭看着他,楚添源此刻是在認真說話,臉上沒有半點玩笑意味。

“他許妟之的情緒全是跟着你跑的,你要是不好,他得瘋。”

沈聽白愣了兩秒,擡起頭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繼而笑道:“行。你想要什麽禮物?”

“別了。”楚添源擺擺手走回自己班裏,“你生日我也不會送的。”

沈聽白笑着看他的背影,沒說話。

下午1點半,各班級按照順序來到文體中心的大會場。

“同學們,我們班坐在中間位置的第6,7,8三排。大家不要走錯位置啊。”趙晨陽指揮大家入座,沈聽白選了個過道旁的位置,趙晨陽和邱成浩坐在他旁邊。

“班長,我先去後臺了。”鄭楚是本次元旦晚會的工作人員,“我們班節目在倒數第四個,你們記着點,別走啊,等下給她們鼓掌。”

“行,去吧。”趙晨陽突然想到了什麽,又說,“那個節目,放到最後。”

“我明白的,我會去說的。”鄭楚擺擺手,“走了啊。”

“來,給你們。”丁健提着一個大袋子走過來。

沈聽白接過來一看,是熒光貓耳朵頭箍、塑料鼓掌神器氣氛組必備用品、各種各樣的熒光棒...

“呃,這個....”沈聽白挑挑揀揀,最後挑了一根藍色的熒光棒。

“诶,多拿一點。”丁健塞了一大把給他,“給周圍的人分分,等會兒看節目用得上。”

沈聽白遞給趙晨陽一個鼓掌神器,幾根熒光棒,然後遞給坐在前面的吳憂一個粉色的熒光貓耳頭箍。

吳憂:......

“呃,這個,不是女生...喜歡的嗎?”沈聽白遞出去的動作那麽小心翼翼又帶着一點不好意思。

吳憂一臉自閉地拿過他手裏那根藍色熒光棒,“謝了。”

于是,那個粉色的熒光貓耳頭箍留給了沈聽白。

沈聽白:......

下午兩點十分,兩位主持人上臺,宣布元旦彙演正式開始。

會場掌聲如雷鳴般炸開,大喊聲、起哄聲、歡呼聲,還有一些活躍氣氛的小道具發出的聲音。

寧城一中元旦彙演正式拉開了序幕,遠在北城的許妟之正在進行頒獎儀式。

施文韬看着自己手中的銀牌,喜笑顏開,歡欣鼓舞。他又看了看旁邊的許妟之:當金牌交到他手裏的時候,他臉上竟然沒一點笑臉,反而有一些不耐煩。

施文韬小聲問他:“你怎麽了?”

許妟之看了眼表,搖了下頭。

“恭喜許妟之同學獲得2010年全國奧數競賽決賽第一名。”老師說完,笑了笑,問:“許妟之同學,請問你有什麽獲獎感言嗎”

“謝謝,我先走了。”許妟之說完,轉身就走出了教室。

施文韬趕緊解釋道:“他要趕飛機,老師,不好意思啊。”

宋絮見他這樣,也跟着追了出去。

“許妟之。”宋絮跟在他身後小跑着,“你這麽快要回去了嗎?”

許妟之不答,又看了眼手表,走得越來越快。

宋絮跟在他身後,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許妟之,你...你等等我。”

許妟之二話沒說,直接開始跑。

宋絮實在追不上,蹲在原地喘氣,手裏握着那塊銅牌,喘着喘着就哭了起來。

會場裏,過道上時常有人走動,沈聽白坐在過道邊,總會受些影響。

若幹個節目之後,他問旁邊的人:“晨陽,帶表了麽?”

“嗯,4點15分,怎麽了?”

“嗯,沒事。”

臺上表演到了小品,再過兩個節目就是于佳她們的舞蹈了。

沈聽白頻頻回頭。

“怎麽了小白?”趙晨陽坐在他旁邊,看他一直心不在焉。

沈聽白收回目光:“沒事。”

趙晨陽笑了下,問:“在等妟哥嗎?他會趕上的。”

沈聽白被看穿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估計趕不上了,元旦彙演看不看也沒事。”

坐在沈聽白前面的吳憂轉過來,語氣平淡地說了一句:“不會趕不上的。”

為什麽吳憂和趙晨陽都如此堅定許妟之會趕上?許妟之早上和他通話的時候還說考完來得及就回。

“晨陽,今年樂器類的節目怎麽這麽少?”沈聽白看着臺上大小提琴合奏的一男一女,想着這是他目前看到的唯一一個樂器類節目。

“學校今年在裝修音樂教室,收走了大部分樂器,只留了一架鋼琴還在學校裏。那原本要表演樂器的同學們就要自己帶。他們用的和學校的就不是一個檔次了,很寶貴,有些大件也不方便攜帶,所以願意帶的人比較少。而且今年這類節目選拔比往年嚴格,最後,我們高二年級就通過了兩個樂器節目,一個是現在的合奏,還有一個是鋼琴。”

沈聽白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下一個就是自己班的節目了,趙晨陽打開手機打算錄像。但他的位置不太好,“小白,你能幫我錄一下嗎?”

沈聽白接過手機,正想開始錄像,看到了坐在前兩排的丁健。于是他靈機一動:“丁健,過來。”

“啊?”丁健貓着腰,“咋了?”

“班長讓你到前面找一個好點的位子,錄一下像。”沈聽白把手機交到他手機,微笑示意他快去。

“哦...”丁健拿着手機下去找好位置去了。

趙晨陽疑惑地問:“小白,這是....”

沈聽白笑笑沒講話。

大幕拉開,只見5個穿着秀雅清新旗袍的女生挽着頭發坐在椅子上,一把青白色畫着山水畫的扇子遮住她們半張臉。

“哇!!!!”三班集體鼓着掌起哄。

音樂響起,五位少女臉上盈盈帶笑,翩翩起舞。一會兒似靈動的蝴蝶,一會兒似秀淨的蘭花。一動一靜之間,美的勾人心魄。

在一波又一波的吶喊聲中,三班的節目結束。美好的時光總是很短暫,彙演接近尾聲。

主持人:“同學們,今天的彙演即将告一段落。在本次彙演的結尾,我們還有高一高二年級選送的兩個節目。讓我們來猜猜兩個年級會選送怎麽樣的節目呢?首先,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高一年級帶來的雙人芭蕾舞蹈。”

當音樂響起,大家便發現事情并不簡單。

“梁祝,哈哈哈哈,是梁祝!學弟學妹們好會啊!”

“學長們很欣慰!”

“負責高一的教導主任竟然會同意哈哈哈哈!”

“要是肖主任,我覺得這就很危險了哈哈哈哈!”

“感謝高一年級帶來的精彩芭蕾雙人表演。”主持人道:“接下來我們用一首舒緩的音樂來圓滿結束本次元旦彙演吧,請欣賞高二年級選送的鋼琴獨奏。”

大家拍動手掌歡迎最後一個節目出場,幕後的工作人員卻是急的原地打轉:“怎麽辦怎麽辦,他還沒來。”

“要不和主持人說一下取消?”

“誰把幕拉開了?诶,快關上!”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只見舞臺中央放着一架鋼琴,大家掌聲又響起,卻遲遲不見演奏者上臺。

“來了來了,他已經到文體中心樓下了!”

“讓他直接從舞臺前面上!來不及繞後臺了!”

“好,”鄭楚對着手機說,“妟哥,你直接從過道上舞臺!”

“好。”

大家開始竊竊私語,主持人又上臺來,笑着說:“同學們,今天這最後這一位演奏者剛從全國奧數競賽中奪冠回來...”

聽到全國奧數奪冠,全場歡呼。

“他正在趕來的路上,請大家稍安勿躁。來,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一中的驕傲回歸!”

這該是怎樣的殊榮。

沈聽白愣了一下,轉頭看旁邊的趙晨陽,只見趙晨陽嘿嘿一笑,道:“妟哥叫我們別告訴你,說是驚喜。”

在歡呼聲中,大門被打開。衆人掌聲消失,回頭張望。

沈聽白回頭,只見那人着一身黑色大衣,周身裹着寒氣,拾級而下。

掌聲再次暴漲,許妟之充耳不聞。一步一下走向舞臺,路過3班區域的時候,只聽到整齊而響亮的:“妟哥牛逼!”“全國第一!”“一中驕傲!”

他看見過道旁的人,微微一笑,脫下外套放在沈聽白手上,并把手裏的金牌交到他手上,氣息有些不調地說:“我回來了。”

許妟之身着一身西裝,從舞臺一側上臺。只見他并未立即入座,而是站着調整了一下呼吸,對着舞臺下方的衆人微微鞠躬,入座,起指。

“我靠,水邊的阿狄麗娜!”

“什麽?誰的阿迪達斯?還是德瑪西亞?”

“他好帥啊嗚嗚嗚嗚,像優雅高貴的暗夜王子!”

“他好像吸血鬼啊!好想被他吸幹血!!!”

“我靠,今年膽子都太大了吧?剛結束一個愛情雙人舞,現在又來一個鋼琴告白曲?”

“什麽?告白?我男神喜歡誰?!”

神話故事中,國王皮格馬利翁雕塑了一個美麗的少女。他每天對着她癡癡地看着,無可避免又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她。于是他向衆神祈禱,期盼着愛情的奇跡,他的執着和真誠最終感動了愛神阿芙洛狄忒。愛神賜給了雕塑以生命。從此,幸運的國王就和美麗的少女生活在一起,過着幸福的生活。

我對你的愛慕亦是如此,無可避免,無可救藥。

沈聽白這才回過神來,看看臺上的人,又看看手裏的金牌。他帶着最高的榮譽匆忙趕回,原來是打算在今天告白的麽?

曲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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