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20)

見?他從沈聽白懷裏起身,笑着說:“我過一會兒就好了,別擔心。”

沈聽白點點頭,許妟之看他好像沒什麽事,也不知道該開心還是難過。但是他知道不能再繼續泡下去了,太容易出事了。

熄火熄了好一會兒,他看了眼挂在牆壁上的時鐘,說:“小白,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下去吧。”

“好啊。”沈聽白起身,許妟之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跟着起身。

兩人穿好和服去更衣室換回自己的衣服,在門口等其他人。沒過幾分鐘,楚添源帶着其他人出來了:“這麽快?難得啊。”

沈聽白笑着說:“這不是怕讓楚大帥哥久等麽。”

陳圓圓問:“之之,剛才你為什麽要去上面呀?上面有什麽不一樣麽?”

許妟之面不改色道:“我暈船還沒完全好,泡溫泉怕暈,上面空氣流動好,不容易暈。”

楚添源:老子信了你的邪。

“噢~原來如此。”

“走吧,我們回酒店。”周凱說,“打牌去了。”

到了酒店附近的便利店,楚添源買了撲克、很多零食、飲料還有一些啤酒。

衆人在電梯裏,楚添源說:“等會兒要打牌到我房間來,我在504。”

陳圓圓從楚添源拎的購物袋裏掏出一包薯片:“好哦。我們先去洗澡,等會兒我帶着憂憂和姝妤來贏你錢!”

“行。”周凱說,“好了給我倆發個消息。”

到了五樓,楚添源和沈聽白說:“你先到我這來一下。”

Advertisement

“行。”沈聽白正要轉頭和許妟之說,只聽許妟之開了自己的房門:“去吧,我先去洗澡。”

“好。”沈聽白進了504,許妟之進了502。

許妟之下午暈船确實沒有完全恢複過來,他晚飯吃的也不多,剛才又泡了溫泉,現在頭都有些暈暈的。他從書包裏拿出洗漱用品和換洗衣服,拉了窗簾,去洗澡。

楚添源房間裏,沈聽白幫他把袋子裏的東西都拿出來,問:“怎麽了?什麽事?”

楚添源拿出一罐蜂蜜:“他臉色不太好,我買了蜂蜜,你給他泡點蜂蜜水。”

沈聽白笑着說:“行啊,楚添源,你什麽時候這麽會關心人了?”

楚添源給熱水壺裏接了水,按下開關,“不要拉倒。”

周凱拿了換洗衣服,進了浴室。

沈聽白看着他們這個房間有門有牆的浴室,想到自己房間那個玻璃浴室。

... ...

楚添源聽見周凱開了水龍頭,小聲和沈聽白說:“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說。”

“什麽事?”沈聽白見他放低音量,知道這件事楚添源是只想他倆知道。

“你覺不覺得許妟之的占有欲太強了點?”楚添源微皺着眉頭,靠在櫥櫃上,“這樣下去,我總覺得不妥。”

“怎麽說?”

“你們,我們,都是男人,沒什麽不同。在我和周凱眼裏,你的身體和我倆的身體一模一樣,沒區別。但是在許妟之眼裏不同,他不讓別人看你的...”楚添源頓了頓,換了句話,“如果他一直這樣,會影響到你和其他男性朋友之間的正常相處。你是男的,我也相信你除了許妟之不會喜歡上別的男的。所以,你應該對自己和其他男同學之間的相處沒感覺到有什麽異樣,對吧。”

沈聽白點了點頭。

“但他不一樣。他對你的占有欲太強,讓我覺得...我有時候看你就像在看女孩子一樣。诶你別急着打我,我的意思是,我看你像是在看許妟之的女朋友一樣。今天泡溫泉的時候,你脫和服的時候我竟然覺得很緊張,我當時心裏想的就是這是我朋友的對象,我不能看。可實際上,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有什麽不能看的?他今天這個舉動,周凱都起了疑心了。”

沈聽白沒點頭,也沒講話。

“你不能什麽事情都讓着他。他會吃醋證明他很喜歡你,但是不能一直這樣慣着他。你越慣着他,他的占有欲就越強,暴露的就越明顯。一中談個戀愛,男女之間都抓得很嚴,更何況你倆這種特殊情況?你不注意點,真的,很容易暴露。知道麽?”

沈聽白點點頭,“知道了。”

“你知道個屁。”楚添源一邊罵他,一邊倒開水,“色令智昏。”

沈聽白笑着打開蜂蜜罐,倒了半杯開水,把蜂蜜倒進去,用吸管攪拌了兩下,又添了一些礦泉水。他喝了一口,試了試溫度,剛好。

“楚添源,你告訴我一件事。”沈聽白放下杯子,看着他。

“什麽事?”楚添源拿過礦泉水仰起頭灌了兩口。

沈聽白小聲問:“你能不能告訴我怎麽定攻受?”

楚添源一口水噴在沈聽白衣服上。

... ...

“楚、添、源。”沈聽白滿臉黑線。

楚添源拍了拍胸口,小聲說:“你不知道?”

“我怎麽知道?”沈聽白拍掉身上的水,說,“我是個...那個叫什麽...”

“直男。”楚添源白了他一眼,掏出手機,不知道在翻找什麽,“我勸你有個心理準備,你看看眼不眼熟。”他把手機遞給沈聽白,“自己看。”

沈聽白接過手機一看,眉毛都擰起來,越看臉越紅。視頻裏一個男人赤/裸着被另一個按在沙發上,那些相似的畫面和耳熟的喘息......

沈聽白一下按滅他的手機,哇哇亂叫:“啊啊啊怎麽會是這個啊!太吓人了我靠!”

楚添源接回手機,握在手裏:“你忘了那件事?那個畜生當時...”

沈聽白平複情緒,皺着眉沒看他:“我怎麽可能忘了那個畜生做的事情。”

“那你怎麽會不知道這種事情?”

“我...”沈聽白擡起頭來,注視着他,“他沒這樣那樣過啊。”

楚添源詫異道:“他一次都沒...?”

“沒有。”沈聽白嘆了口氣,“包括這件事,我問了許妟之,他說要等我長大以後才告訴我。”

沈聽白想起平時許妟之那些小心又克制的動作,想起白天他那句失控,他才開始知道許妟之內心更深處被強壓下來的欲望,對他的欲望。

楚添源低頭在手機上敲敲打打,“那你怎麽說的?”

“我說我覺得我現在挺大的啊。”沈聽白回答,“我明年就成年了。”

楚添源停下手上動作,一本正經問:“然後呢,他對你做了什麽?”

沈聽白無奈道:“他叫我別亂說話。”

“... ...”楚添源佩服道,“沒想到,他許妟之還是個正人君子!”

他又勾了下嘴角,小聲說:“沈聽白,你現在知道你說那句話有多容易挨操了麽?”

沈聽白捧着水杯,像個無頭蒼蠅亂撞,他猛地打開門大喊:“我先回去洗澡了!”

“等下,”楚添源拉住他的手臂,小聲詢問:“沈聽白,以前的事,你...”

沈聽白搖搖頭,幹笑了聲:“我沒代入。”

楚添源看他的表情:“你別勉強。”

沈聽白點了下頭,匆忙逃走了。

楚添源站在原地後悔:我就不應該告訴他,他說不代入,怎麽可能呢?當時那件事他的反應有多大,怎麽可能會忘?許妟之是已經猜到他接受不了,所以一直沒說?那他難道是打算一輩子不說麽?許妟之他娘的是石佛嗎?

沈聽白站在門口,幾次想敲門又不敢,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楚添源手機裏那些畫面。他現在不敢走進去,想到晚上自己說了什麽,一掌劈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在他糾結的時候,門開了。許妟之擦着頭發扶着門,“不進來?”

“啊?你怎麽知道我回來了?”

“剛巧路過門口,聽到了你的聲音。”許妟之穿着白色浴袍,微微讓開身,讓沈聽白走進來。

沈聽白走進來,觀察他的神情。人顯得有些沒精神,嘴唇有些泛白。他摸了摸許妟之的額頭,确認沒發燒。

“喝一點,蜂蜜水。”沈聽白遞過水杯,許妟之擦頭發的動作停下,低下頭喝了兩口。

許妟之笑了笑:“好喝。”

沈聽白跟着笑了聲:“不就是蜂蜜水麽,還有什麽好喝不好喝的。”

許妟之堅持道:“好喝。”

“哦,楚添源給你買的蜂蜜。”

許妟之立刻改口:“不好喝。”

沈聽白失笑,看着他還在滴水的頭發,問:“我給你吹頭發?”

許妟之點點頭。

沈聽白從櫥櫃裏拿出吹風機,給他吹頭發。許妟之站直,沈聽白要擡着頭舉着手給他吹風,于是他偷偷地往下一點一點蹲下來,把自己的身高定在比沈聽白矮半個頭的位置。

沈聽白越吹越覺得他個子變矮了,發現他的小心思以後,笑着一把把人撈起來:“站起來,多累啊。”

“那你不累麽?”許妟之劉海亂糟糟地搭在額前,配上他現在呆呆的表情,顯得特別乖。

“不累。”沈聽白說着微微踮起一點腳,許妟之托着他的腰,幫他站穩。

沈聽白此刻覺得自己這176的身高着實拉垮,看着許妟之的個子,內心暗暗發誓:老子一定要長到185!

沈聽白聞到一點熟悉的味道,他嗅了嗅:“薄荷?”

“嗯,我帶來了。”

終于吹好了,沈聽白用手理了理他的頭發,看他的樣子,沒忍住捧着他的臉親了一口:“好乖啊。”

許妟之笑了一下,給他的手臂做按摩:“要洗澡麽?”

沈聽白想起這個玻璃浴室又變得很慫:“啊,洗...洗的。”

“嗯。”許妟之松開他的手臂,“我去陽臺,你洗。”

他說完便走了出去,拉過窗簾,關好門。沈聽白幾乎看不清他的身影。

沈聽白去包裏拿了換洗衣服,用許妟之的洗發水和沐浴露洗了個澡。洗完走出來,他聞着自己身上的薄荷味:怎麽沒有許妟之身上的好聞?

他擦着頭發,許妟之從陽臺走進來:“我幫你。”

許妟之接過毛巾給他把頭發擦了擦,然後拿過吹風機給他吹頭發。沈聽白覺得好放松,幹脆靠在他懷裏。許妟之給他吹着頭發,吹風機的熱風把自己的臉都吹紅了。

許妟之收好吹風機,問:“等下去打牌麽?”

沈聽白點點頭:“去玩一會兒,給楚添源送點錢。”

許妟之笑了下,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從口袋裏摸出錢包遞給他:“幫我也送一點。”

沈聽白接過錢包,問:“你不去麽?”

許妟之搖了搖頭,“我有點困,想躺會兒。”

“是哪裏不舒服麽?”

“沒有,只是有點困。”許妟之坐在床上,“房卡插在門口那邊,你記得拿去。”

沈聽白又問:“我把房卡拿走,你空調怎麽辦?”

“沒事,不冷。”許妟之眼睛都不太睜得開,是真的有些困了。

沈聽白安排他睡下,把空調打在27度,給他蓋好被子。自己換下浴袍,然後輕輕關了門,走了出去。

他先去前臺又領了一張房卡,再去了楚添源的房裏。牌局已經開始了。

“許妟之呢?”楚添源一邊打牌一邊問,丢出四張牌,“三帶一。”

“他困了。”沈聽白走上前,看楚添源打牌。

“我炸,四個三。”陳圓圓甩出四張牌。

“四個六。”吳憂面無表情一個炸彈。

“圓圓,咱們是一家人。你炸我幹什麽?吳憂才是地主!過。”

陳圓圓尴尬地笑了聲:“激動了哈。激動了,過過過!”

“姝妤,我想吃黃桃罐罐。”陳圓圓對着旁邊看牌的周姝妤說,周姝妤去拿罐頭,打不開。

“我來。”沈聽白接過罐頭,打開後遞給她。

周姝妤笑着說:“小白力氣好大。”

楚添源理着牌:“沈聽白要是連個罐頭都打不開,他別混了。”

沈聽白笑了下沒講話。楚添源看了眼他,收回目光繼續打牌:“678910,有沒有人要?”

這輪打完,在陳圓圓的幫倒忙下,楚添源順利輸錢。

楚添源靠在沈聽白身上,仰天長嘆:“圓圓啊,我的好圓圓。誰跟你一家誰倒黴。光炸隊友不炸地主?”

吳憂手一伸:“給錢,陳圓圓10塊,楚添源25。”

楚添源用臂肘戳了戳沈聽白:“給我點零錢,我都是整的。”

“嗯。”沈聽白看着周凱洗牌,丢出一個錢包給他。楚添源接過一看:“...零錢呢?”

“啊?”沈聽白才收回目光一看:許妟之的錢包。

吳憂發牌,周凱在旁邊說:“沈聽白你的錢包裏為什麽這麽多卡?”

他又看着楚添源在一疊紅色中間翻翻找找:“我靠,為什麽全是紅的?你有強迫症?見不得綠的藍的紫的?”

沈聽白尴尬地笑了聲,楚添源把錢包一合,丢給他:“拿回去。”

沈聽白收好錢包,從自己口袋裏抽出三張紅鈔,丢給他:“我友情贊助。別怕,繼續輸。”

“閉上你的烏鴉嘴。”楚添源抓起牌一看,臉都綠了,10以上就一對Q?

這一輪,楚添源又輸了。

陳圓圓抱怨道:“源源啊,是誰跟你一家誰倒黴吧?你的牌為什麽這麽爛啊?”

吳憂:“陳圓圓10塊,楚添源30。”

吳憂一邊收錢一邊說:“圓圓,你讓姝妤接替你,你過來看我打。”

陳圓圓問:“姝妤打嘛?”

“好啊。”周姝妤接替了陳圓圓的位置,陳圓圓跑到吳憂身邊坐下給她喂黃桃。

沈聽白拍拍他的肩膀:“你手氣太爛了,這把我幫你看牌。”

楚添源懷疑地看了他一眼,沈聽白拍拍胸脯:“相信我。”

吳憂發完牌,沈聽白理了理牌,打開一看。

楚添源湊過去一看,... ...

“老子信了你的邪。”楚添源扶額道,“這還不如我剛才抓的呢。”

這下是一張花牌都沒有了。毫無疑問,楚添源又輸了。

“姝妤10塊,源源40塊哦。”這句話是陳圓圓說的,她笑得都趴在吳憂背上了。

楚添源扔給她一張紅鈔,對着沈聽白說:“你快點滾,你在我旁邊我今晚翻不了盤了。”

沈聽白尴尬地笑道:“這怎麽怪我了?”

楚添源給他使了個眼色:“快滾。”

沈聽白接收到暗示,笑着說:“行,我滾我滾,你們慢慢玩,我回去睡覺了。”

周凱回頭問:“聽白,不再坐一會兒啊?”

楚添源給周凱一頓罵:“幹嘛?你看不見他今晚睡不着了?多事兒,快點洗牌。”

楚添源想起了件事兒,沖着走到門口的沈聽白說:“對了,明天早點起,看日出啊。別忘了。”

沈聽白比了個ok的手勢,走回自己房間去。

“周凱,你來打。”吳憂讓出個位子,去洗手回來,剝着葡萄。她剝一個,陳圓圓叼走一個。

“行。”周凱發完牌,自己是地主,“我這把摸到地主了!你看我不打的你春天。”

周凱甩出7張牌,“5678910J,你要的起?”

“瞧不起誰?4個7,炸了。”楚添源揚眉吐氣道,“沈聽白走了,老子就無敵了好麽。”

周姝妤笑着搖搖頭:“我不要。”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無敵。”周凱說,“輸的人一罐啤酒,敢不敢?”

“怕你?”楚添源牌一收,對着周姝妤說:“姝妤,拿一下你身後的啤酒。”

“給。”周姝妤遞過兩聽,楚添源接過以後,爬起來從地上把剩下幾聽全放在自己和周凱中間,“來,我今天就讓你把這些啤酒一滴不剩全喝下去。”

”周凱不信,“等下你別吐床上就行,過。”

“3到10,順子。”楚添源手上只剩下5張牌,他把牌一收,笑着說:“繼續。”

最後楚添源扔出一對K,周凱扔了個炸彈,笑着示意楚添源自己手上只剩下一張牌了。楚添源跟上一個王炸,回了一個十分和善的微笑。

“菜。”楚添源單手拉開一罐啤酒給他,“趕緊的。”

新一輪開始,楚添源地主。他看了眼牌,笑得合不攏嘴:“這輪我明牌,你們随意。”

504房間戰火愈演愈烈,沈聽白站在502門口都能聽得見楚添源放肆的笑聲。

他在門口站了會兒,才開門進去。房間裏很昏暗,也很暖和。他沒有插卡取電,而是把卡揣進兜裏,摸索着慢慢往裏走。

借助月光和一點點微弱的路燈,他走到床邊,在黑夜中努力分辨許妟之的臉在哪兒。他看了半天,沒找到許妟之在哪兒。但能聞到床上一股淡淡的薄荷味。他蹲下身,又看了會兒才發現許妟之幾乎是整張臉都埋在被子裏,就露出一點頭發和兩只眼睛,所以他找了半天才找到。

睡得好熟,不忍叫醒他。沈聽白換回浴袍,從另一側輕手輕腳躺到床上,側躺在床邊,只占了整張床的五分之一。他吸了下鼻子,又把自己的浴袍扯起一點聞了聞,深吸一口。

一只手從背後圈住他的腰,許妟之頭靠在他的背後,帶着剛睡醒的慵懶,嘟囔了一句:“回來了。”

沈聽白頓住,伸手去摸了摸他放在自己腹部的那只手,輕聲說:“嗯。”

許妟之半睡半醒間,迷糊地問:“輸了?”

沈聽白笑了聲,說:“嗯,楚添源賠錢貨。輸慘了。”

隔壁504房間,楚添源打了個噴嚏,扔出4個J,“給錢給錢,太菜了你們。周凱喝酒。”

許妟之也跟着輕笑了一聲,“嗯”了一聲。

這一聲把他的小奶音都嗯出來了。沈聽白心生蕩漾,翻過身去抱他。許妟之被他抱在懷裏,臉貼着他的胸口,蹭了蹭。

“癢。”沈聽白輕聲說,“別亂動。”

在沈聽白看不見的黑暗裏,許妟之勾起嘴角,小聲說:“你身上有薄荷味。”

“嗯。”

“所以你剛才,是在聞我的味道麽?”

沈聽白不答。

許妟之擡起臉,和他對視,黑夜裏看不清眼睛裏的波動,模糊看得見五官的大致輪廓,他帶着笑意的嗓音傳入沈聽白耳朵:“我說了今天讓你抱着薄荷精睡。”

沈聽白擡手在他臉上摸摸索索,摸到他有些弧度的嘴角,尋找到嘴唇,用指腹按了按,落下一個淺淺的吻:“你想要麽?”

沈聽白沒有聽到許妟之的回答,但他的手指感受到許妟之的嘴角放了下來,抿了抿嘴。于是他又問了一遍:“想要麽?告訴我。你想要,我就給。”

許妟之深呼吸了兩下,才輕聲問:“你知道...”

“我知道。”沈聽白沒讓他說下去,“我都知道了。”

“我...”許妟之頓了頓,說:“他這個傻逼。”

沈聽白聽到他罵人,笑了聲:“楚添源不告訴我,我自己也會知道的,早晚的事。”

“你不用知道。”許妟之抱着他的手緊了緊,“不害怕麽?”

沈聽白也把他抱得緊了些,哄着:“說實話,剛看到的時候心情很複雜。我其實對這些并不是一無所知,前兩年我...”

“初中那件事?”

“嗯,看到過一點。他跟你說的是實情吧。那天我其實是知道楚添源在辦公室門外的。他不說,我也就當不知道。這兩年,他為什麽總慫恿我去談戀愛,撺掇我和周姝妤,我其實都懂。”

“雖然用的方法很蠢,但他确實很關心你。”

“嗯,但其實也還好。我不會再見到畜...裴...咳。”

許妟之輕笑了聲:“罵吧。”

“我不會再見到那個畜生,那個男生現在也挺好的。”沈聽白頓了頓,繼續道:“所以,我其實,也還好。沒有你們想的那麽軟弱。”

“你不軟弱,小白。我們想保護你,不是覺得你弱,而是我們很在乎你。人非草木,有七情六欲的血肉之軀就算再強大也會有不為人知的脆弱一面。你一樣,我也一樣。”

許妟之擡起頭,在黑暗裏注視着他,聲音放得很低很緩:“我想保護你,同時,我也需要你保護我。”

沈聽白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吻:“任何事,我都會和你一起。你以後,不再是一個人了。”

在北城四年一個人很辛苦吧。所以回來以後,才會格外粘人,占有欲也格外強。他迫切地希望有一個人在乎他、愛他、疼他,并且他希望這個人是沈聽白。

許妟之沒講話,只是在他懷裏點了點頭。

“跟我說說,你在北城的四年。”

“沒什麽好說的。”

“說出來讓我心疼心疼你。”

沉默了幾秒,許妟之才慢慢說:“我在北城的四年,除了學習、競賽,都在想你。”

“你爸媽呢?”

許妟之搖搖頭。

沈聽白手收緊了點:真是爹不疼娘也不管啊。

“弟弟呢?”

許妟之又搖了搖頭。

“跟弟弟關系不好?”

“不是,他不讓我跟許樂安有過多接觸。”

沈聽白的拇指在他的臉側輕輕摩擦,許妟之頓了頓,繼續說:他認為我和許樂安一起的時間過多,容易教壞他。他不希望許樂安越來越像我,或者說是像他。”

“他對你不好的原因也是因為你太像他了麽?”

許妟之點點頭,回答:“是,我和他無論是相貌還是性格都很像。還有...他說我和他是同一類人。”

“哪類人?”

“冷血卑鄙又極端偏執的天才,他的原話。”

沈聽白笑了起來:“看不出來你那位父親還挺自戀。”

許妟之也笑了起來。

沈聽白笑夠了,聲音堅定而溫柔地說:“你們不是一類人,他是他,你是你。你是我的阿妟,我的阿妟溫柔善良,可愛大方,很聰明但也很努力。認定了的事情就不想改。對解數學題有着不一樣的執着,這樣算是有點小偏執吧。我覺得他沒有缺點,他什麽都好,哪裏都好,我很喜歡,非常喜歡。”

許妟之低低地笑着,一邊笑一邊說:“我如果是個女孩,砸鍋賣鐵也要嫁給你。”

“男孩就不嫁了?”沈聽白捏了捏他的臉,說:“還記得那天來我家麽?我可是當着我媽的面說的你是她兒媳婦,我這人從來不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你不認賬?”

“我認,我高興還來不及。”

沈聽白笑了聲,問:“說出來是不是會覺得好一些?”

“嗯。”許妟之點了點頭。

“以後,遇到什麽事,不要藏在心裏,要說給我聽。好的,壞的,高興的,不高興的。想要什麽,不想做什麽,哪怕是無聊了想發洩,都要說給我聽,知道了麽?”

許妟之鼻子一酸,哽咽道:“好。”

沈聽白聽出他的哭腔,輕聲安慰:“不哭,我心疼。”

“你疼疼我。”

沈聽白低頭吻他,熾烈又溫柔。手按在他的左胸口,感受到許妟之過快的心跳。許妟之一手繞過沈聽白的脖子,按着他的頭,還有一只手按着自己左胸口那只手,兩手的紅繩交疊,在黑夜裏隐約可見一抹紅色。

許妟之按着他的腰往下一壓,翻身和他交換了位置。他的手環在沈聽白的腰間,微微下移,輕輕握住他的腰。沈聽白渾身一僵,雙腿繃的直直的,接吻的動作都變得有些遲鈍。許妟之幾乎是在頃刻間反應過來,他微微分開一些,呢喃了一句什麽。

沈聽白沒聽清,喘着息問:“叫我什麽?”

許妟之低低地喊了聲:“寶寶。”

“你!”沈聽白推開他,驟然起身,“你再喊一遍?”

“寶寶。”

“停!”沈聽白坐起來雙手交叉,“不許叫!”

“為什麽寶寶?”

“!!!”沈聽白捂住耳朵,“你再叫我揍你了!”

許妟之笑着翻了個身,蒙在被子裏笑。沈聽白松開雙手,躺到他身邊背對着他,說了句:“我睡覺了!不許吵我!”

半晌,許妟之從被子裏側過臉,看着他的背影,又輕又慢地呼出一口氣。

還好,就知道他聽到這個稱呼會是這個反應。

小時候,許妟之偶爾聽到白蘭心這樣喊沈聽白。很小的沈聽白就有了男人必備的超級自尊心,對這個稱呼反應特別大,覺得羞死人了,死活不讓叫。

許妟之剛才想停下,又怕沈聽白為了他死撐,才想了這個辦法。

他伸出雙手把人擁入懷裏。沈聽白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聞着薄荷味道,漸漸有了困意。

許妟之感覺懷裏的人呼吸平緩了,他輕輕喊了兩聲小白,确認他是睡着了,道了聲晚安。才松開他,下了床。他動作極輕地坐到沙發上,看着沈聽白的方向,一夜無眠。

第二天,天還未亮。許妟之拿過手機一看,5點半。

“起床了,小白。”許妟之輕輕躺到床上,拍了拍身邊還在熟睡的沈聽白,有些不忍在淩晨5點叫醒他。

“嗯...”沈聽白眼睛還閉着,嘟囔道:“在起了。”

許妟之輕笑一聲,在他耳邊輕聲說:“寶寶。”

沈聽白一下子就清醒了,坐起來亂叫:“起了起了起了!!!”

沈聽白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又看了眼許妟之,腰帶好好地系在腰間,都沒怎麽露出胸口的肌膚。他皺了下眉,回想昨晚...他明明記得,許妟之的衣服是自己脫的,怎麽一大早起來他已經穿戴整齊了?

許妟之伸出手拉他:“去洗漱一下,太陽馬上要出來了。”

兩人站在鏡子前一起刷牙,沈聽白看他眼睛裏還有紅血絲,神情也有些疲憊。

洗漱完畢,兩人吃過早飯往酒店旁邊的海灘走去。面前一片石灘,海邊聳立着一座紅白燈塔。天開始有些亮了起來,路燈未熄。

“小心。”許妟之拉着他的手走在石灘上,兩人在燈塔旁挑了個位置坐下。

“說好看日出,就我倆起來了。”沈聽白在幾乎是零下幾度的早晨坐在海邊吹着冷風嘆氣,“年輕人不講信用。”

許妟之低聲笑了一下,“挺好,快六點了。”

冬天太陽也愛睡懶覺,直到六點多,太陽才懶洋洋從海平面升起。

漆黑一片的遠方現出紅黃色的光,從波瀾起伏的海平面破曉而出。天神打翻了調色盤,原本暗黑的天幕此刻缤彩紛呈:太陽周圍金光四射,白色雲朵和藍色天空相交輝映,再遠一些,天空呈現藍紫色。原本藏在黑夜裏那一朵又一朵團狀的雲此刻在空中散漫飄着,柔軟輕盈。

原本一切藏在黑夜裏看不清道不明,随着太陽的升起,一切見了光就都藏不住了。

沈聽白突然想起與許妟之初遇時,他為自己解釋名字含義:妟是日出清明。

他轉頭看着身旁的人,那人微微眯着眼,注視着遠方。下颌角內收的幾乎完美,線條流暢清晰。

那人是這樣好看,讓海風忍不住伸出手,輕撫過他的發梢,太陽也偷吻他的鼻尖,留下熠熠生輝的亮光。

沈聽白移不開視線,心跳随之加快,他深吸了一口氣,問:“許妟之,你知道心動的感覺是怎樣的麽?”

許妟之沒有回過頭,而是注視着太陽繼續升起,說:“心動都是在一瞬間,要到了那瞬間才知道。”

他回過頭,看着沈聽白,兩人彼此看着。任海闊天空,眼裏只容得下眼前的人。

“不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

他的頭發被海風吹起,向後飄揚,他義無反顧向前,親吻了愛人。

“啊——”

一聲長嘯打破這美好的氣氛,沈聽白吓的一抖,腳一滑差點掉到淺灘裏。

“小心。”許妟之伸手拉住他,往旁邊看了一眼,只見楚添源如臨大敵般僵在原地,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沈聽白兩手把臉一捂,只聽楚添源驚魂未定地說:“你...你們,在幹什麽?”

許妟之不看他,收回目光看着沈聽白說:“你不是看見了麽。”

“我走了。”楚添源拔腿就要跑。

“等下!”沈聽白喊道,“過來坐。”

楚添源扭頭一臉震驚地問:“你還要我看多久?”

沈聽白正襟危坐道:“不是,你過來坐,找你聊聊天。”

許妟之偏頭點了點,示意他坐過來。楚添源原地猶豫了幾秒慢吞吞挪過來坐在沈聽白邊上。

沈聽白裹着衣服問:“昨晚怎麽樣?輸完了?”

“怎麽可能?”楚添源說到這個就來神了,“你一走,我就沒輸過。我和周凱賭了酒,輸的人罰一聽。整整8聽,他全喝完了。我早上死活叫不醒他,我這才沒趕上日出。”

沈聽白笑了聲:“不錯嘛,有兩下子。”

楚添源無意之間瞥過沈聽白紅潤的嘴唇,又瞥過他身後的許妟之抱着手臂正看着他。

許妟之看着他這般幽怨的眼神,問:“小白,他是不是想打我?”

沈聽白轉過臉,笑着說:“怎麽會。有我在,他打不過你。”

許妟之點點頭,拉開拉鏈,把沈聽白往後一抱,帶進自己懷裏。他用衣服裹着沈聽白,小聲說:“小心感冒。”

“我...”楚添源用手擋住眼睛,“沈聽白,要不是現在是冬天,你又不會游泳,我早給你扔海裏了。”

沈聽白靠坐在許妟之懷裏笑:“沒事,你扔啊,扔了以後你還得撈我。你不嫌累就扔嘛。”

楚添源放下手,抱着胸說:“誰要撈你,我扔完拍拍屁股走人。你和魚蝦相親相愛去吧。”

許妟之在沈聽白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