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30)

“什麽原因?”

許妟之問:“你自己說,還是我說?”

“哎。”楚添源嘆了口氣,坐在草地上,說:“周凱他看出來了。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看出來的,我估計是東極那個時候。”

沈聽白疑問道:“看出什麽?”

許妟之回答:“我和你在戀愛。”

“哦...”沈聽白肩膀提起又放下,“那怎麽了?他很接受不了麽?”

楚添源搖了搖頭:“沒有,他只是笑着說你倆很般配。”

楚添源手上玩着狗尾巴草,看似漫不經心,其實很鄭重地說:“我覺得你們這樣,暴露是遲早的事情。你倆的眼神和舉動,喜歡都要滿出來了,藏不住的啊。所以,我想知道,萬一事情暴露,他許妟之會怎麽選擇。是選擇自保,還是選擇你沈聽白。”

他看了兩人一眼,丢了狗尾巴草,雙手撐在身後,仰着頭說:“我認識的許妟之,幾乎沒有弱點。他的弱點,一個是失重,一個就是你沈聽白。我今天就是要看看,他有沒有勇氣克服失重。”

許妟之看着他,臉色還有些還沒緩過來,但是眼神異常堅定道:“和他比起來,這都不算什麽。哪怕是蹦極,只要小白說了,多高我都會跳。”

“你是傻逼麽。”沈聽白罵了他一句,又罵了楚添源一遍,“你他嗎也是傻逼?”

“許妟之,我會讓你蹦極的唯一可能是我會陪你一起跳,我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跳。”

“還有,楚添源,什麽叫他的弱點是我?在你眼裏,老子這麽弱麽?我不會是他許妟之的弱點,如果我不能成為他的盔甲,我也會和他并肩在一起,任何後果我都會和他一起承擔。”

“小白...”

沈聽白沒看他,說:“你別說話,我在生氣。”

Advertisement

楚添源無奈道:“聽白,這個世界是很殘酷的,沒你想的那麽好。”

“那又怎樣?”沈聽白說完,轉過頭對着周凱大喊了一聲:“周凱,你過來!”

周凱走過來,坐在楚添源旁邊,看着三個人的臉色,問:“怎麽了?”

“周凱。”沈聽白指着許妟之說,“我和許妟之在談戀愛,他是我男朋友。”

周凱愣了幾秒,點了點頭:“我知道啊,怎麽了?”

沈聽白問楚添源:“所以,你告訴我,怎麽了?被人知道又怎麽了?”

“聽白,我們是朋友,我們當然不會反對你們,不會不支持你們。但是,這個社會很現實,不是每個人都能笑着說出祝福你們,更多的人可能會用異樣的眼光去看你們,對你們評頭論足,甚至說出一些很傷人的話...”

沈聽白頓了頓,“吃酸菜魚那天我怎麽說的?”

“不一樣,說歸說,做歸做。真到了那一天...”

許妟之捏了捏沈聽白的手心,看着他笑着說:“真到了那一天,誰罵他我就揍誰。”

周凱笑着說:“可以啊,我幫你一起揍。”

周凱又攬着楚添源的肩膀,看着他說:“添源也會幫忙的,是不是?”

楚添源呼出一口氣,說了句:“我今天沒讓他坐過山車、大擺錘、跳樓機,我已經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知道麽沈聽白。”

沈聽白怒罵道:“你敢我跟你拼了。”

許妟之哄着他,說:“別拼了吧,你要我守寡麽?”

沈聽白愣了一秒,笑了起來。他這一笑,剩下三個人也跟着笑了起來。

朋友之間,一笑泯恩仇。

“走了,不玩這些刺激的項目了。”楚添源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玩點适合金貴大少爺的項目吧。”

許妟之笑着說:“那我真是謝謝你了。”

周凱跟上楚添源,笑着說:“你這人,說話怎麽總是陰陽怪氣的?不能好好說話啊?”

“要你多管閑事?離我遠點兒。”

“這一天還沒結束啊,你這一天的使用權還在我這兒呢,嚣張什麽?”

“......滾!”

沈聽白轉過頭看許妟之,問:“好點了麽?”

“嗯,走吧。”

“等一下。”沈聽白四周看了看,周圍人挺少的。于是他把許妟之的衛衣帽子戴在他頭上,然後把自己的也戴了上。一拉許妟之的帽檐,啵啵。

親完,他拉起許妟之就跑:“許老師,我們去玩碰碰車!撞飛楚添源這個傻逼!”

許妟之被他拉着跑,風把帽子往後吹,頭發也向後揚,許妟之露出虎牙,笑着回道:“好。”

仲夏初起,天色漸暗,霓虹燈閃爍着亮起,兩個少年奔跑在路上,彼此拉着,笑着,意氣飛揚。

四人後來組隊玩了幾個項目,還停下來吃了些東西補充體力。沈聽白給家裏打了電話,告知白蘭心自己和其他三人一起,晚飯不回家吃了,晚上玩的會有些晚,讓白蘭心不必等他,如果太晚,他去許妟之那裏蹭一晚上。

周凱看了眼手表,說:“快八點了,煙花大會要開始了,我們去看吧?”

“去哪兒看?”楚添源問,“有沒有合适的觀景點?”

“有的,一個是旁邊那個城堡的露臺,一個是前面的摩天輪。”

楚添源招呼周凱,說:“走吧,我倆去露臺。”

周凱說:“行啊,那你們呢?”

“你他媽的,沒眼力見?”楚添源一勾周凱的脖子,對着剩下兩人說,“結束不集合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嗯。”沈聽白點點頭,“回家路上小心啊。”

“知道了。”楚添源背對着他們擺擺手。

沈聽白拉了拉許妟之的袖口,說:“許老師,我們去坐摩天輪。”

“好。”

兩人坐上摩天輪沒多久,煙花大會開始。夜空中絢爛煙花一朵接着一朵綻放,近在咫尺,炸開在前空,十分壯觀。

許妟之看着煙花,笑着問:“小白,今天的約會路線都是你自己想的?”

沈聽白心虛道:“是...是啊,不然呢?”

“哦~”許妟之轉過身來看着他,誇獎道:“我的小白好浪漫啊。”

沈聽白臉紅脖子紅的,大概是哪裏都紅,羞着臉小聲說:“還行。”

“那小白知不知道摩天輪有一個詛咒傳說?”

“什麽?”

許妟之勾着嘴角說:“一起坐摩天輪的情侶都會分手。”

“靠!”沈聽白拍着玻璃,趕緊看了看下方,“這都要到最高點了,怎麽辦?”

許妟之笑了一聲,捧着他的臉,溫柔地說道:“不過,有一個破解方法。”

“什麽?”

許妟之湊上前,吻了他。

據說,在絢爛煙火下,在摩天輪的最高處接吻,戀人就會一直一直走下去。

我的小白,我會和你一直一直走下去。

“小白,許願吧。現在許願,都會成真的。”

沈聽白溫情地注視着他,微笑着說:“我許願許妟之永遠愛我。”

許妟之微微一笑:“許妟之永遠愛你。”

“那你呢?”

許妟之在他唇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我許願沈聽白的願望實現。”

沈聽白閉了下眼,試圖掩蓋自己眼裏的淚光,他顫抖地說:“我愛你,永遠。”

“我也愛你,永遠。”

摩天輪的傳說古老又俗套,但仍有很多人相信。人們信仰的從來不是那一座高大無比、用冰冷的鋼鐵鍛造而成的摩天輪,人們信仰的是用滾燙血肉凝聚成的經久不變的愛。

回到家,門一關,沈聽白連鞋都沒來得及脫,就被許妟之抵在玄關上親吻。

他嗚咽着回應,借着喘口氣的機會,顫顫巍巍說:“許老師好心急。”

許妟之咬牙切齒道:“你知不知道這一天我忍得多辛苦。你還總撩撥我,讓我心癢的緊。”

沈聽白一邊踩掉自己的鞋,一邊笑着問:“許老師才忍了一天啊?”

許妟之看着他,說:“整整一個月。”

沈聽白跳到許妟之身上讓他抱着,低下頭湊近他說:“最近是我太忙了,怠慢許老師了。”

許妟之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喘息道:“補償我。”

沈聽白探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嘴唇,回應:“怎麽補?”

許妟之把人抱進浴室關上門,只聽浴室裏傳來某人撒嬌道:“許老師!你先洗!”

“不,一起洗。”

“不!你先洗,我可以等會兒再洗,我不着急的!”

“又不是第一次一起洗了,害羞什麽?”

“不!”浴室裏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然後是淋浴打開後傾瀉下來的水聲,過了一段時間傳來粗重的呼吸聲,和一聲軟糯糯的:“阿妟...別看我。”

“寶寶,你真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 單身狗怒更1萬字來表達對這對膩歪死人的臭情侶的憤怒!(汪!)

☆、表彰大會

南方好像沒有春天,仿佛冬天剛過,夏天就來了。五一節後,天開始升溫了。這天早上,三人在公交站臺等車。

“小白,明天開始你和楚添源一起坐車,我在學校前一站等你。”許妟之看着他,輕聲詢問,“可以麽?”

沈聽白笑着點了點頭:“當然可以,我現在,沒問題。”

“真厲害。”

楚添源穿着夏季校服,雙手插在兜裏,靠着站臺說:“厲害個錘錘。”

“楚添源,你是不是一天不怼我渾身不舒服?”沈聽白說着,舉起左手。

“怎麽?”楚添源一把握住他的左手,瞥了眼他手腕上的紅繩,又不屑地說,“

要和我掰手腕?”

沈聽白挑釁道:“來啊,比比。”

楚添源看了看許妟之,說:“來個桌子,許妟之,你趴下去,借用一下背。”

“急什麽?”沈聽白收回手,笑着說:“到學校再比。”

“行啊,随便,反正橫豎都是你輸。”楚添源說着,又看了看許妟之。三個人只有他穿着長袖校服外套,校服幹淨整潔,标準的好學生。

楚添源指着他的外套,問:“你不熱麽?這都過五一了還穿着長袖呢?女孩子吧你。”

許妟之看了看自己的校服,回了句:“還好。”

許妟之和沈聽白今天沒有留一站走過去,三人一起到的學校。剛到學校,沈聽白和楚添源就往教學樓跑去。許妟之跟在後面,背上一個書包,手上兩個書包。

他微微嘆了口氣:這兩個小鬼...

一到三班教室,楚添源右手放在桌子上,坐在邱成浩的位子上,喘着氣說:“來。”

沈聽白坐到許妟之位子上,說:“緩一下。”

“緩什麽?行不行啊你?”

沈聽白一聽這話,擡起右手架在桌子上,握住楚添源的手,說:“誰不行?”

“喲,這是要比賽掰手腕啊?”丁健走過來,站在二人中間,“我來當裁判。”

楚添源看了眼丁健,又對着沈聽白說:“行,怎麽賭?”

沈聽白笑着說:“原味珍珠,三分甜,多冰,兩杯。”

“好啊。”楚添源回了一個和善的笑容,“臺式烤奶,七分甜,多冰。兩杯。”

“來,準備。”丁健把手放在二人交握的手上,喊道:“3、2、1,開始!”

丁健迅速抽離自己的手,楚添源和沈聽白二人比賽開始。二人的手腕上青筋暴起,微微發抖,卻始終看不出傾倒向哪一側。

楚添源額角青筋都炸了出來,咬着牙開始瓦解對手的心理防線:“你也就這樣,太菜。我還沒使全力呢。”

“你。”沈聽白勾了下嘴角,收斂神色,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瞧、不、起、誰。”

“誰”字剛落音,楚添源的手掌在下,沈聽白的手按在上面,比賽結束。

丁健笑着說:“行啊,小白贏了!力氣挺大啊!”

沈聽白手就放在桌子上,腦袋搭在上面,和楚添源面對面趴在桌子上,笑着說:“菜。”

“......”楚添源閉上眼又睜開,無法反駁道:“晚上給你買。”

“行,我等着。”

許妟之慢悠悠走進教室,站在二人旁邊,問:“楚添源輸了?”

沈聽白擡起臉,笑着說:“是啊,他輸了,許老師我們晚上有奶茶喝了。”

許妟之低下頭,說:“嗯,好厲害。”

楚添源擡起臉,站起來從許妟之手裏拿過書包,一臉菜色道:“你能不能別說好厲害三個字,我他嗎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許妟之淡淡地回了句:“你好弱。”

“......”楚添源走了,走的時候還踹了一下許妟之的桌子。

許妟之把沈聽白的書包挂在椅子上,然後拿過他的右手給他捏了捏,說:“坐一會兒再吃早飯?”

沈聽白笑着點了點頭:“好。”

五分鐘後,三個人趴在三班和四班門口吃早飯。

楚添源咽下一口炒粉:“許妟之,你下次能不能給我帶瓶牛奶,我快噎死了。”

許妟之拆着吸管,說道:“不愛喝牛奶不要勉強。”

“......”楚添源對着班級裏喊了聲,“周凱!給我來點水!”

“來了!”周凱走出來抛給他一個水杯,楚添源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才緩過來。

周凱笑着拿回水杯,說:“你是水牛麽?給我,我再去接一點。”

等周凱走後,楚添源正低着頭吃炒粉,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麽鬼東西在注視着他。他擡起頭,往右邊看去,原來是沈聽白這賊眉鼠眼的鬼東西。

他咬着炒粉,含糊不清地問:“幹嘛?”

“...你們倆?”沈聽白說完,喝了口牛奶,“什麽情況?”

楚添源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什麽什麽情況?”

沈聽白一臉壞笑:“嘿嘿,嘿嘿嘿。”

“......”楚添源被他這樣看着,粉都吃不下去了,“許妟之,他怎麽了?傻掉了?”

許妟之笑着把沈聽白的臉轉回來,說:“好好吃飯。”

楚添源幹脆放下筷子,說:“沈聽白,我倆打一架吧,我看你好不爽。”

“來啊。”沈聽白也放下筷子,“先想好打架的理由,別又像上次一樣說酸菜魚。”

“......”楚添源又拿起了筷子,“打架不如吃面。”

許妟之笑了聲,說道:“真要打架,楚添源,你也打不過他。”

楚添源先是翻了個白眼,後來想了想,贊同道:“确實。”

沈聽白心情大好,輕哼了一聲,繼續吃着炒粉。

這三人,脾氣最爆的當屬楚添源,最穩的自然是許妟之了。楚添源容易暴躁,特別是嘴上,罵起人來真是什麽話都敢說,但他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而且他做事都是留一線的。許妟之不喜歡和人大聲争論,他都是慢條斯理地反諷幾句,再不行打就是了,至于後果,他不會去想,為那種人思考後果簡直是糟蹋他的高智商。而沈聽白,他是個定時炸/彈。他看着斯斯文文,他也只是看着斯文罷了。他平時脾氣很好,不怎麽會發火,真的生起氣來,不會跟你多說一個字,直接把人掀地上。在沈聽白面前,能商量的都是小事,商量不了的,能動手絕對不動口。後果?什麽後果?打了再說啊。

早自修下課,各班到操場集合,開晨會。高一年級退場後,高二年級開表彰大會。

肖主任站在國旗下,手上拿着一張紙,他清了清嗓子,說:“各位同學,我們剛結束了十校聯考...”

底下有人喊道:“我們第五!”“一中牛逼!”

“閉嘴!”肖主任一聲呵斥,“我才剛講話!”

等大家安靜下來,肖主任才繼續說:“我們剛結束了十校聯考,在此次聯考中,我校取得不錯的成績。文科、理科都排到了第五。不錯,這是我們一中高二年級每一位同學的努力,大家為自己鼓鼓掌。”

掌聲過去後,肖主任說道:“接下來,我們進行一個簡短的表彰大會。對于總分進入聯考前三十的同學以及單科的最高分進行全校點名表揚。”

“本次聯考,共計十所學校,7000多名同學。我校進入理科聯考前三十名的同學,分別是:高二1班王志豪,高二2班林初,高二2班莫潔,高三3班吳憂,高三3班許妟之。文科前三十名是高二4班周姝妤,高二4班周凱,高二5班陳潇潇。請以上報到名字的同學上來領取獎狀。”

沈聽白笑着鼓掌,說:“許老師,快去。”

許妟之笑着點了下頭,道:“嗯,等我去拿幾張獎狀來給你打草稿。”

?????

肖主任看着手中那張紙笑着說:“好,接下來是表揚單科最高分的同學。剛才先報的理科,這次就先從文科開始吧。語文英語雖然是一樣的,我們也分開表揚哈。”

“文科:語文:高二4班周姝妤;數學:高二5班陳潇潇;英語:高二4班楚添源、高二5班陳潇潇;文綜:高二4班周凱。”

底下一片歡呼,有吶喊聲、有鼓掌聲,熱鬧非凡。

“靜一靜,下面宣讀理科榜單。語文:高二3班許妟之;數學:高二3班許妟之;英語:高二3班許妟之;理綜:高二3班許妟之。”

底下靜了幾秒,爆發了如雷般的掌聲和歡呼聲。3班齊聲喊道:“妟哥牛逼!”

沈聽白笑着鼓掌,看着臺上領獎的那個人,他仍然是清冷的表情,臉上不帶笑意。只是目光看向3班的時候,看向3班最後一排的那個人時,微微笑了笑。

“好,诶,等等。許妟之同學,留步。”肖主任叫住許妟之,“還有最後一個獎項,讓我們用掌聲為我們的十校第一鼓掌,他是來自高二3班的許妟之!”

許妟之已經走下了臺,懶得上臺。他在臺下接過獎狀,微微欠了欠身,面無表情地走回了自己的班級。

他徑直走到班級最後一排,站在那個笑容滿面的男孩子身邊,遞給他獎狀,說:“拿去,打草稿。”

沈聽白接過獎狀,整理好,小聲說:“我帶回去和小金豬放在一起。”

“嗯?”

他愈發小聲地嘟囔了句:“男朋友給的,要收好。”

許妟之笑了笑,5月的陽光灑在身上,整個人都暖洋洋的、軟綿綿的。

“學生會查完校服之後,全體解散!”

作者有話要說: 你成績好了不起是不是?這麽嚣張?呵,我先跪了。

☆、那個男孩的淤青

期中考後,周考改了。重點班的同學們,每周有兩天中午的時間可以用來休息、放松,剩餘三天,大家還是認真地進行測試。天越來越熱,高考越來越近。高三學子們在學弟學妹們的鼓勵聲中離校回家修整三天。三天後,2011年高考正式開始了。

高考結束後的一個周三,剛考完英語,3班班裏趴下去了一大半。沈聽白正要趴下去,許妟之手都伸出去打算給他當枕頭了,只見生物老師拿着月考卷子走了進來,說:“午休還有一個小時,我們講一下月考卷子。”

“啊——”

“喊什麽?”生物老師把卷子和水杯重重地放在講臺上,呵斥道,“月考理綜生物部分,你們考成什麽樣子,看過了嗎?物理和化學平均分都在85分以上,生物呢?生物只有82分!”

“把卷子拿出來,今天中午,我們講一半掉。”

趴下去的同學們又爬了起來,有氣無力地說道:“是。”

生物老師“砰”地一拍講臺,大聲說:“都醒醒!困得出去洗把臉,給你們五分鐘!”

一聲驚響把沈聽白震了起來,他努力地睜着雙眼,困出了三眼皮。沈聽白是典型的到了夏天必須午睡的那一類人。這類人,到了夏天不午睡,半條命都沒了。

許妟之本來是在看英語小說的,他放下書,對着沈聽白說:“我們去洗把臉,好不好?”

沈聽白小聲地應了一下,起身和許妟之一起去洗臉。洗完臉以後,沈聽白發現這并沒有什麽卵用,該困的還是困。許妟之看着他這個樣子,着實心疼。于是,他小聲地說:“睡吧,我給你擋着。”

許妟之把書堆在他面前,沈聽白抱着外套趴了下去。許妟之坐在他左手邊,是靠近過道的那一側。許妟之伸出右手架在桌子上,頭靠在手臂上。沈聽白面前的書和左邊的許妟之形成了保護盾,把他擋得好好的。

自從許妟之發現沈聽白喜歡抱着他手臂午睡以後,他就改成了左手寫字。他現在正攤着字帖在...練字。這該死的學霸,左右手寫的字非得一樣好看才肯罷休。

午休結束,班裏又趴下去了一大半。下午第一節是數學課,小王老師走進班級的時候,還有好多人沒起來。她站在講臺上看着這群孩子,于心不忍,把風扇稍微開小了一些,小聲對肖迪說:“過10分鐘把大家叫起來,我等會兒再來上課。”

10分鐘後,肖迪站在位子上,拍着手說:“大家醒一醒,已經上課10分鐘了啊,小王老師要來上課了。大家趕緊去洗把臉,喝點水,清醒一下。”

上課15分鐘後,小王老師才進入教室,她把風扇又開大了一些,腰間別了一個小蜜蜂擴音器,說:“孩子們,把卷子拿出來,我們講填空和選擇。”

大家被她這聲音吸引住,紛紛來了精神。小王老師笑着說:“現在醒了嗎?”

“醒啦——”

許妟之輕聲問:“還困麽?”

沈聽白伸了個懶腰,說:“醒了,不困了。”

這節課小王老師也沒有拖堂,到點了就下課。丁健站在位子上,喊道:“下節體育課體測啊,先測仰卧起坐和俯卧撐,然後女生800米和男生1000米。”

教室裏一片哀聲哉道:“天啊,這麽熱的天跑步啊。”“我完了!我跑不進及格!”

趙晨陽站在位子上,喊道:“來幾個男生,跟我一起去搬點東西吧。”

“我來!”“我也來!”

班裏幾個男生陸陸續續舉了手,沈聽白問:“晨陽,還需要人手麽?”

趙晨陽笑着說:“不用啦,夠了。”

上課,3班在隊列的時候,體育老師讓丁健整隊點人數。

體育老師:“少了6個男生,去哪裏了?”

體育委員丁健:“老師,他們去搬東西了。來了,在那呢!”

衆人看過去,只見趙晨陽領頭,兩個男生擡一箱礦泉水朝着大家走來。

趙晨陽笑着說:“礦泉水班費買的,這兩箱是冰的,那一箱不冰的。女生看着拿啊。”

三班的同學們異口同聲道:“謝謝班長!”

六個男生歸隊,慢跑兩圈進行熱身運動後。男女分開,開始測仰卧起坐和俯卧撐。

兩兩一組,幫忙數數。男女人數都是單數,單獨的那一個自動歸入最後一對。宋思遠歸到了許妟之和沈聽白隊伍裏。

兩人坐在草地上,宋思遠走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個,我...”

沈聽白看了看體育老師,招了招手,示意宋思遠坐下來。他小聲說:“思遠,你要是不能及格,我幫你多數兩個。”

宋思遠有些臉紅,小聲說:“謝謝。”

沈聽白笑了下,看着許妟之,說:“天太熱了,外套脫了吧,等會兒中暑了。”

“嗯。”許妟之脫了外套,遞給沈聽白,“等下撐手用。”

“行。”沈聽白把衣服朝外,放在草地上,然後轉過身看到宋思遠正看着他倆的手。

沈聽白低下頭,看到自己的左手和許妟之的右手上....一模一樣的小圓片片紅繩。

沈聽白撓了撓臉,說:“呃...這個。”

宋思遠清秀的臉上,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輕聲說:“小白,你...哦不,我,我很開心。”

沈聽白愣了愣,“啊?”

宋思遠低着頭,輕聲說:“看到你這樣,我很開心。”他又擡起頭,認真地說:“真的。”

沈聽白看了他幾秒,才笑着點了點頭。許妟之拍了拍沈聽白的膝蓋,說:“準備開始。”

兩人結束以後,到宋思遠了。天氣很熱,宋思遠可能是緊張,額頭上出了一層汗。

沈聽白小心地問:“思遠,你出了很多汗,外套要脫掉嗎?”

“啊。”宋思遠呆呆地坐着,用袖子擦去額頭的汗,笑着說,“沒事的。”

沈聽白點了點頭,說:“那你準備吧,我幫你數。”

宋思遠果然體育不太好,沒及格。沈聽白厚着臉皮多給他報了四個,才剛剛到及格線。

宋思遠又擦了擦額頭的汗,小聲說:“小白,謝謝。”

“小事兒。”沈聽白從許妟之的口袋裏抽出一包紙巾,遞給宋思遠一張,“擦擦汗吧。”

宋思遠雙手接過紙巾,笑着說了句:“謝謝。”

體育老師吹了聲哨子,說:“女生先來跑800米,男生等會兒跑1000米。這周不能跑的女生過來登記一下,下周補測。”

陸陸續續有幾個女生過去登記了之後,也沒有走,而是站在跑道旁邊給其他人加油。

“等會沖線的時候我會報一個數字,你們跑步的人自己記清楚啊,這是你們的名次,等會兒報給我。”

丁健笑着喊:“于佳!你不拿個第一我看不起你啊!”

于佳怒喊道:“你給我滾!!!”

“預備。”體育老師舉起手,含住哨子,另一只手裏掐着秒表,尖銳的哨聲響起。

不管是沒跑的女生還是班級的男生都在給跑步的女生們助威。

沈聽白喊了兩聲加油之後,笑着對許妟之說:“許老師,還沒看你跑過1000米呢。”

許妟之擰開一瓶冰水喝了一口,問:“要跟我比比?”

沈聽白想起了運動會的事情,握起拳頭,說:“哼,我要一雪前恥!”

許妟之舉起冰水,示意他喝兩口,笑着說:“好啊,那比比。”

“好。”沈聽白笑着說,“不許讓啊,好好跑。”

被看穿了心思的許妟之,笑着說:“嗯,我認真跑。”

“來,跑完別坐地上!不要喝很多水!慢慢走過來,按照剛才報的數字過來登記成績!男生去1000米起點集合!”

女生跑完後,男生就位。沈聽白搓着手十分期待地說:“讓我看看許老師跑1000米英姿飒爽的樣子吧!”

許妟之看着他手腕上的紅繩,笑着回道:“好。”

“預備——跑!”

男生們沖了出去。沈聽白和許妟之并排跑着,速度不是很快。沈聽白一邊跑一邊笑,許妟之跑在他旁邊,笑着問:“笑什麽?”

沈聽白笑着說:“你說讓我看看,就是打算全程跑在我旁邊麽?”

“被你發現了。”

“切。”沈聽白提速,回頭笑了下,說:“我先走了啊!”

是要我追你麽。許妟之笑了一下,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還有最後一圈,跑快點!後面那幾個男生,在跑步啊還是在散步啊?給我跑起來!”

“小白。”許妟之跑在他身邊,微微喘着氣,說:“沖吧。”

“嗯。”沈聽白調整了下呼吸,說:“走!”

“沖啊!”丁健嗖地一聲從他們身邊跑了過去,直奔終點而去。

沈聽白和許妟之緊跟其上,最後沖刺。

丁健第一,沈聽白第二,許妟之第三。

到終點後,許妟之拉住因為慣性沖出去的沈聽白,把他往回帶:“好厲害啊。”

沈聽白擺擺手,喘着氣說:“你都不喘,根本沒用心跑!”

“想聽我喘?”

“......”沈聽白指着他,一臉震驚道:“你你你你你...”

許妟之拿起放在自己校服邊的水,說:“好了,去登記成績吧。”

沈聽白搶過水瓶,哼了一聲,走了。

沒參加體測的一個女生問:“你們看!那邊是不是有人暈倒了?”

丁健問:“哪裏?”

“對面!1000米的起點!”

“宋思遠!”趙晨陽喊了一聲,“應該是他,我看到他剛才跑到一半臉色很差。”

這時候還有一部分同學沒跑完,體育老師指揮道:“1,2兩名,跑過去看看!”

“是。”丁健和沈聽白異口同聲道。

許妟之接過他手裏的水,拿起校服:“我跟你一起過去。”

三人穿過草地,跑向1000米的起點。

丁健趕緊扶起他,問:“宋思遠!宋思遠!你怎麽樣?”

宋思遠臉色慘白,他的頭上、鼻尖、唇邊全是豆大的汗珠,嘴唇幹裂慘白。

“給。”許妟之遞出礦泉水,沈聽白接過水隔空喂了一些給他喝。

宋思遠擠出一個慘白的笑容,聲音弱的像蚊子一樣:“我...我沒事的。”

宋思遠靠在丁健懷裏,許妟之遞給沈聽白紙巾,問:“他是不是中暑?”

沈聽白給他擦着汗,說:“應該是。”

丁健拉開他的拉鏈,說:“宋思遠,我把你外套脫了啊。”

“別...”宋思遠手指瘦長,顫抖着想阻止丁健。

沈聽白按住丁健的手,說:“讓我來。”

他看着宋思遠,溫柔地說:“思遠,我是沈聽白,認得清麽?我是小白。你現在中暑了,我們需要幫你把外套脫掉,可以嗎?”

宋思遠喘了幾口氣,說:“小白...”

沈聽白蹲在他面前,溫聲說:“是我。”

宋思遠蒼白無力地笑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說:“好。”

沈聽白伸出手拉下他的拉鏈,正要把他的手臂從外套裏抽出來,卻看到他的手臂上有大大小小的淤青。

沈聽白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