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45)
:“聖誕快樂。”
沈聽白拿起刀叉正要開動,卻發現許妟之坐着不動:“怎麽了?”
許妟之起身,把椅子搬到他那邊,和他的位子并在一起,又把自己的餐具都移了過去,把沈聽白抱在懷裏,說:“吃吧。”
沈聽白笑了聲,說:“許老師,你這種吃西餐的方式我還是頭一次見。”
許妟之拿起刀叉給他把牛排切成一小塊塊,笑着說:“抱習慣了。”
許妟之喂了一小塊給沈聽白,沈聽白嘗了嘗,豎起大拇指說:“許老師,這個好好吃!”
“那就好,多吃一點。”
“許老師張嘴,啊。”
兩人吃完飯後,沈聽白才想起來自己是不是忘了點什麽事?許妟之坐在沙發上,捏了捏他的書包:“小白,包裏是什麽?這麽鼓。”
哦對!我終于想起來了!沈聽白趕緊跑到沙發上,拉開書包拉鏈,說:“我買了好多聖誕用的挂飾,我給忘了。”
“我們一起挂。”
“好啊。”
兩人給每個門上都裝了一個聖誕挂飾,還搭配了一個系着蝴蝶結的鈴铛。門一開,叮鈴作響。沙發上繞了一圈星星燈,還有兩個會發光的月亮小燈被放在茶幾上。許妟之拿着書包底下一個最小的一個圓形鈴铛問:“小白,這個挂在哪裏?”
沈聽白還在挂卧室門上的鈴铛,扭頭一看,可了不得。他趕緊搶走那個小鈴铛,說:“贈品!買的多了,飾品店送的,擺着看的。”
“嗯,那這個黑色盒子是什麽?”
“哦,那個就是楚添源送的手表。”沈聽白把鈴铛揣進褲子口袋裏,坐在沙發上,打開那個黑色盒子。裏面分成了兩個小盒子,沈聽白都打開了,是兩塊一模一樣的黑色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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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互相為對方戴上手表,把手腕放在一起。沈聽白笑着說:“楚添源眼光還可以啊,挺好看的。”
“嗯,好看。”許妟之看着手表,問道,“小白,楚添源的生日禮物我都收到了,那你的呢?”
“噢!有的!”沈聽白去拿來那個蛋糕,放在茶幾上。然後他把客廳的燈關了,客廳瞬間陷入昏暗裏,只有沙發這一方天地還有些亮光。
沈聽白小心地解開絲帶,打開蛋糕盒子:虛驚一場,還好是完好無缺的。
“許老師!生日快樂!”
許妟之湊近了些,看了看這個小蛋糕。他看了良久,都沒說話。沈聽白從旁邊的小盒子裏把蠟燭和情書都拿了出來,他見許妟之遲遲沒動,便問:“怎麽了?是不是...很醜啊?”
許妟之的目光從蛋糕上移到沈聽白的臉上:“這是你做的?”
沈聽白點了點頭,跪在地毯上,雙手撐着下巴看眼前的蛋糕:“我實在太笨了,手工方面毫無天賦。許老師,你別嫌棄。”
許妟之也從沙發上下來,跪坐在地毯上,似乎有些緊張。他小聲問:“小白,這上面的兩個小人,一個是你,一個是我。”
沈聽白伸出手一邊比劃一邊說:“對,左邊的是你,右邊的是我,是不是不太分得出來?人太難畫了,我盡力了。天上這個金黃色圓圓的,旁邊還圍了一圈波浪的是太陽,太陽旁邊這幾朵奇形怪狀的是雲。天空中白色的點點是雪花,因為怕雪花看不出來,我就把背景改成了淺藍色,是不是有點奇怪?下面旁邊這兩棵綠油油的是聖誕樹,就是次卧裏聖誕樹的那種,好吧,是不太像。我和你頭上戴着的紅色小三角是聖誕帽,我倆中間這個圓滾滾的,楚添源說是葫蘆,其實是雪人。”
沈聽白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寧城不常下雪,一般都是雨夾雪,雪下了就會化。你給我看過北城的雪,但我可能沒辦法給你看寧城的雪,也沒辦法和你堆雪人,先暫時這樣補給你。以後總有一年,寧城會下雪,雪大到可以堆雪人,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堆雪人,好不好?”
許妟之沉默地看着蛋糕看了很久,然後他輕聲問:“這個蛋糕你做了多久?”
沈聽白嘆了口氣,像小貓的手掌開花那樣舉着手比了個五。許妟之看着他的臉,看着看着眼睛就紅了。在昏暗裏,沈聽白看不清他眼裏的紅,但他從微弱的燈光裏,看到了許妟之眼裏閃爍的淚。他急忙湊上前摸了摸他的眼睛,果然他的手一探上去就接到了許妟之的眼淚。
“不哭不哭,怎麽了?我的蛋糕把你醜哭了嗎?”
許妟之握着他的手,低下頭,搖了搖頭:“沈聽白,你沒吃午飯,甚至有點低血糖就是為了做這個蛋糕。”
“啊,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不吃的。我是做忘記了,沒感覺到餓。等我做完我才發現竟然過去了五個小時。”
許妟之把人摟到自己懷裏,臉都埋在他的肩窩裏。沈聽白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我還以為是我做的蛋糕太醜了呢。”
“不醜,很好看。”許妟之的聲音低低地傳來,“這是我19年來見過的最好看,最特別的蛋糕,也是我最喜歡,最想要的蛋糕。”
“嘿嘿,雖然知道你在哄我,但我很開心,你喜歡就好。”
許妟之窩在沈聽白懷裏壓着聲音低低地哭,沈聽白知道他是心疼了,把人抱得緊緊的,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小聲地安慰他:“阿妟不哭。因為是做給你的蛋糕,這五個小時,我一點都不覺得累,我覺得好開心啊,看到蛋糕一點一點成型,然後放到你面前,你說喜歡,我就覺得一切都很值得。”
許妟之擡起頭來,微皺着眉頭看他:“我的小白...”
“別哭!”沈聽白慌張地抹去他眼角的淚,“怎麽我越說你越哭?”
許妟之笑了笑,說:“能被你喜歡真的太好了。”
沈聽白聽到這句話,笑了下,回道:“能讓你說出這句話真的太好了。”
沈聽白低下頭吻了吻他,又擦幹他的淚,說:“來許願。”
沈聽白插好數字蠟燭,點燃了,等許妟之許願。許妟之看着蛋糕,沒有許願就吹滅了蠟燭。
“诶?你不許願嗎?”
許妟之看着他,笑了笑:“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沈聽白愣了幾秒,反應過來,抱了抱他:“我永遠愛你。”
“來嘗嘗,賣相不怎麽樣,味道還是不錯的。”沈聽白說着要去切蛋糕,被許妟之制止。
許妟之看着蛋糕,說:“我不舍得吃。”
“诶呀,生日蛋糕不吃怎麽行?以後我再給你做嘛。”
“等下。”許妟之拿出手機全方位地把這個小蛋糕拍了下來,“過幾天,我找人做個一模一樣的蛋糕模型。”
沈聽白笑着說好,然後小心地從蛋糕的側面挑了一些奶油喂給他:“甜不甜?”
“甜,你要不要嘗嘗?”
“我嘗過了呀。”
許妟之起身湊上前吻了他,問:“甜不甜?”
“...甜。”
“還要不要?”
“要。”
許妟之抱着他,看到桌上放着的信封,伸手拿了過來:“小白,這是情書麽?”
“...是,是的。”這情書沈聽白昨天寫到了淩晨三點多,寫得頭昏腦漲,兩眼發暈,幾乎是消耗了他畢生的文學細胞。
許妟之雙手捧着那封情書,問:“我現在可以打開看嗎?”
沈聽白突然正襟危坐,說:“可以。”
許妟之小心地拆開信封,幾乎沒有撕壞封口處,他打開信紙。沈聽白怕他看不見,舉了個月亮小燈給他照着看。
沈聽白看着許妟之的眼神一行一行往下看,十分緊張。許妟之看到一些地方還挑了挑眉,沈聽白看着許妟之假裝平靜的臉上帶着藏都藏不住的笑,他看到後面低下頭用手擋住臉,笑得肩膀都在抖。然後他擡起臉來,沈聽白看到向來鎮靜的許老師臉頰上竟然染着紅暈。沈聽白都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許老師,看完了吧?看完了還給我。”
許妟之手向後上方一舉:“搶什麽?寫給我的情書,給了我還想要回去?”
沈聽白想去搶,一邊夠着情書一邊說:“我這封寫的不夠好,我下次再寫一封給你,這封還給我吧。”
“不,”許妟之把人一摟,抱在懷裏,笑着說,“我覺得這封寫的太好了。小白,你這封情書寫得讓我很堅信你的語文一定能考到125分。”
“許老師...”沈聽白捂着臉沒臉見人了,“別笑話我了。”
“我沒有笑話你,”許妟之拿開他的手,“我在誇你,真的寫得很好。”
沈聽白眨了眨眼,臉已經紅的不像話了,他半信半疑問:“真的?”
“真的。”許妟之抱着他攤開情書,“給我最親愛的許老師...”
“不許念!!!”沈聽白一把捂住他的嘴,“你不許念!你再念我生氣了!”
“好好好,我不念。”許妟之趕緊把情書收了起來,他正想把沈聽白從地上抱起來,摸到他褲子口袋裏有個圓鼓鼓的小東西,拿出來一看,是那個穿着細繩的小鈴铛。許妟之心裏突然萌發了一些不一樣的念頭,他握住那個小鈴铛,把人抱着往浴室走。
許妟之把人抱到鏡子前,說:“站在這裏,等我一下。”
沈聽白看到許妟之回卧室沒多久又拿了個黑色的綢袋出來,“這是什麽?”
許妟之把人抱住,把手上的小鈴铛攤給他看:“小白,你告訴我,這個小鈴铛是挂在哪裏的?”
沈聽白看到那個鈴铛就想起了于佳的小說,他紅着臉說:“不...不知道啊,店裏送的,我...我怎麽可能知道啊?”
“是麽?”許妟之從鏡子裏看他,眼神從他的臉上看到脖子上,然後他低下頭吻了吻他的後脖上頸椎的地方,沈聽白渾身一顫。許妟之笑着在他耳邊,輕聲說:“我覺得,這個小鈴铛适合戴在脖子上。”
沈聽白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心髒猛烈跳動起來,全身上下像是有一股電流碾過,讓他全身發麻發癢。他低着頭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許妟之又問:“戴給我看,好不好?”
沈聽白低着頭,沒講話。許妟之又問了一遍:“好不好?”
沈聽白小幅度地點了點頭。許妟之輕笑了聲,把小鈴铛戴在他脖子上。戴好後,他用手指輕輕撥了一下,“叮鈴”。
許妟之在他耳邊輕聲說:“好好聽。”
沈聽白雙手緊緊抓着洗手臺,頭低得更低了。
“那這個...”許妟之把黑色綢袋放在手裏舉到他面前,“小白也可以戴給我看嗎?”
沈聽白打開那個袋子,一看:... ... 竟然是一個麋鹿的鹿角頭箍,看上去八成是照着楚添源給他發的照片去買的。
沈聽白猛地閉上了眼,心裏光速罵了楚添源一萬遍。
“可以嗎?”
沈聽白睜開眼,用手指撥弄着鹿角。許妟之又問了一遍:“可以嗎?”
他胸口劇烈起伏着,然後再次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好。”許妟之伸手拿過那個鹿角頭箍,“那我幫你戴上,好不好?”
沈聽白點了點頭,許妟之低着頭小心地把頭箍給他戴好。他擡起頭來看着鏡子裏的人:“小白,擡起頭來。”
沈聽白慢慢擡起頭,紅透了的臉上,兩只桃花眼裏,水漾漾蕩着一片溫柔可愛。許妟之笑了聲,低下頭去,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長長呼了口氣,壓着聲音說了句:“真是...太可愛了。”
沈聽白見他這個樣子,眨了眨眼,小聲地問了句:“你...你喜歡嗎?”
許妟之擡起頭來,抱着他說:“喜歡。”
沈聽白笑了一下,說:“喜歡就好。”
許妟之把人轉過來,拉着他的手看了他好久。沈聽白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問:“做什麽這樣看我?”
“你是最好的聖誕禮物,是最好的生日禮物,也是最好的周年紀念禮物。”
沈聽白擡起頭來輕輕吻了吻他的唇:“一周年快樂,阿妟。”
“一周年快樂,小白。”
兩人從浴室吻到卧室,肌膚相貼,屬于對方的體溫帶着愛意滲透進彼此的身體裏。他們毫不避諱地把自己展示給對方,默契地找到對方的敏感點。
他們天生一對,是為對方而存在的人。
喘息間,沈聽白小聲詢問:“...阿妟,做嗎?反正也沒剩幾個月了...”
許妟之調整着自己的呼吸,盡力克制着自己,俯下身吻了吻他,說:“答應過你,會等你成年,我不會騙你。”
沈聽白抱住他:“好,那再委屈你幾個月。”
許妟之笑了聲:“是有點委屈,怎麽辦?”
“你想我怎麽做?我做些什麽可以讓你的委屈變少一點?”
“我想...”許妟之扣住他的雙手,輕聲說,“聽你念情書。”
“...什麽?”
“你不是答應了我,寫下來,再念給我聽嗎?我現在想聽,念給我聽,好不好?”
“你...” 沈聽白怎麽也沒想到許妟之說的念情書竟然是這樣念...
“想來你一定會背了,如果記不起來了,我幫你回憶回憶?”許妟之輕聲背着沈聽白寫給他的情書,“我曾經想過很多次該用怎樣的詞語來描述我的阿妟,我想過用清冷蘭柏,溫風拂袖,燦爛繁星,熾目驕陽,野烈蒼火,都覺得太過片面。我的阿妟,好到讓我找不出一個可以完全貼切形容他的詞語,他配得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詞語。我的詞語匮乏,表達不出他有多好,一如我無法用言語完全表達出我對他的愛意。”
“...別,別念了。”許妟之用低緩又帶着些性感的聲音念出了他寫的那些露骨的情話,沈聽白羞紅了臉,“我...我自己念。”
許妟之輕笑了聲,俯下身抱住他:“好,你自己來。”
沈聽白寫過的每個字都記得,每個字他都念了出來。
昏暗的卧室裏,隐約傳出沈聽白帶着羞意又滿含着愛意的情話,摻着許妟之一聲聲溫情又依戀的喘息,還有一下一下清脆好聽的鈴铛聲,“叮鈴”,“叮鈴”,“叮鈴”。
及至半夜,沈聽白再一次累到睡着。許妟之抱着給他洗漱好,換好睡衣,又把人抱到另一個房間裏,放在了柔軟的小帳篷裏。許妟之拿來星星燈挂在帳篷上,這一方小天地顯得格外溫馨。
沈聽白迷糊間發現自己沒睡在床上,他抓了抓身邊人的衣服,聲音還有些啞:“阿妟,今天睡這裏嗎?”
“嗯,把節日過完。”許妟之吻了吻他的額頭,“睡得不舒服嗎?”
“沒有,很軟,很舒服。”
許妟之把人抱在懷裏,調整到沈聽白舒适的睡姿:“嗯,睡吧,晚安。”
沈聽白往他懷裏蹭了蹭:“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怒更一萬五來表達單身狗的憤怒!我此刻就是個楚添源:操!這對膩歪死人的狗情侶!
☆、等春來
1月是承前啓後的月份。雖然在農歷上不算新的一年,但當大家把舊的日歷撤下,換上新的日歷,人們不約而同的認為:又是一年過去了。1月1日就成了非常特殊的日子。它宣告着新的一年來了,在寒冬臘月裏捧出一抔滿懷希望的種子,撒進即将到來的春天裏。冬過春來,萬物就會複蘇。
這天早上,許妟之站在走廊上,微皺着眉在想些事情。沈聽白走到他身後,輕聲問:“在看什麽?”
許妟之回過神來,笑了聲。他看着校園裏黃了的樹葉,嗅着空氣裏冰冷的味道,回答:“在看不好看的冬天。”
“不好看麽?”沈聽白就站在他身後一些的位置,和他靠在一起,“我記得你說你喜歡冬天。”
“不全是,我喜歡的是下雪的時候,一般情況下,只有冬天會下雪。”
“為什麽?”
“因為...”許妟之轉過身來,看着他,“下雪的時候,天地之間都是一片白色。”
沈聽白笑了笑,許妟之繼續說:“我不喜歡北城,但是北城下雪的時候,我會覺得沒那麽讨厭了。”
“寧城不怎麽下雪,怎麽辦?你會不會不喜歡寧城?”
“不會,我很喜歡寧城。寧城的冬天沒有茫茫白雪,但是有沈聽白。”
沈聽白笑着站在他身旁,和他一起看着校園,說:“許老師這算愛屋及烏麽?”
許妟之笑了聲。沈聽白說:“媽媽剛剛給我發了短信,說北城的檢查結果發來了,一切都好,只是有些普通的胃炎,開了一些常見的胃藥,叫我們別擔心。”
“嗯,那就好。”許妟之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阿妟啊,其實我不太喜歡冬天的,太冷了。穿得那麽多,裹成粽子,行動很不方便。”沈聽白看着操場說,“但是因為你出生在冬天,我便開始喜歡冬天了。”
“小白,你這也算...”
沈聽白笑了聲,兩人異口同聲道:“愛屋及烏。”
許妟之低頭看着他,問:“你猜猜我最喜歡哪個季節?”
“還用猜麽,肯定是春天。”
許妟之笑着問:“為什麽?”
沈聽白邊笑邊說:“因為我出生在春天啊。”
“好聰明啊。”
“嗯哼,看在我這麽聰明的份兒上,有沒有獎勵?”
“我想想,不如獎勵兩次作文輔導吧。”
“......”
“我喜歡春天一方面是因為你出生在這個季節,另一方面是因為,你就像春天一樣。”許妟之低着頭看他,“溫暖又陽光,生動又可愛,富有朝氣,充滿希望。”
許妟之是蓋着冰霜的冬,他的沈聽白是帶着暖陽的春。冬天本來漫長無涯,春天用恰到好處的熱意慢慢融化表層的霜雪。于是,冬天融進了春天裏。
“許老師...你幹嘛?!”沈聽白捂着臉,“一大早說這麽多情話幹嘛?!不能等晚上回家再說??”
許妟之笑了起來,沈聽白從他的眼神裏讀懂了他是在改編自己的情書...于是,他惱羞成怒地要去捂他的嘴,許妟之握住他的手腕,兩人就在走廊上打打鬧鬧。
“嗯咳!”傳來一聲刻意又大聲的咳嗽,兩人停住看過去,楚添源和周凱正拿着杯子要去接水。
沈聽白和許妟之相視一笑:這是和好如初了。
兩人松開打鬧的手,楚添源走過來,問:“白姨檢查結果怎麽說?”
沈聽白回道:“普通胃炎,吃點藥就行。”
“那就好。”楚添源轉過身,“接水去了。”
周凱拉住他:“添源,你幫我打一下,我找許妟之有點事情。”
“啊?”楚添源愣了下,又看了看許妟之,接過周凱的杯子,“知道了。”
沈聽白主動回避,走回教室去:“我去問問我媽要吃哪些藥,你們聊。”
周凱點了點頭,轉過身和許妟之并排站在走廊上。
周凱似乎有些難以開口,他叫了聲許妟之卻沒有下文。許妟之沒看他,很平淡地問:“還想不明白麽?”
“想明白了一半。”
“想不明白楚添源那一半是麽?”
周凱點了點:“是,你能告訴我麽?”
許妟之靜了幾秒,回答:“不能,因為我也不知道。”
周凱嘆了口氣:“果然是這樣。”
“你怎麽打算的?”
“我...以後再說吧。”
“嗯。”
周凱沉默了幾秒,問:“你...為什麽可以這麽勇敢?”
許妟之側過臉來,笑着說:“沈聽白比我更勇敢,不是麽?”
“是,”周凱笑了笑,“你們都很勇敢。”
許妟之收回目光:“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楚添源他能接受我和沈聽白這樣,不代表他能接受自己這樣。”
“我知道,我還知道他有很大的可能性不會接受。”周凱自嘲地笑了笑,“這個可能性大概是99%吧。”
許妟之點了點頭。
“謝了。”周凱笑了笑正要走回去,許妟之叫住了他:“周凱。”
周凱轉過身來,許妟之輕聲說:“楚添源的脾氣你了解的,能讓他花一個月的時間去哄的,除了你沒有別人。”
周凱低下頭去想了幾秒,又擡起頭來對着許妟之笑了笑:“嗯。”
他朝着許妟之揮了揮手,許妟之點了點頭走回教室。
許妟之剛坐到位子上,沈聽白的手就從桌下偷偷伸了過來摸了摸他的手,許妟之笑着握住他的手:“不冷。”
沈聽白點了點頭,說:“你把醫藥費還有機票費算一下發給我,我媽一定要我發賬單給她。”
“不用了,不多的。”
“走個過場啊,我要是不發給白女士,周末回去她會罵死我的。”沈聽白握着他的手晃了晃,“你把賬單發給我,我媽給我錢了你不要的話,我存小金豬裏去好了。”
許妟之笑了笑:“好,聽你的。”
“這節課自修,老師們都去開會了,你現在算一下,我立馬發過去,她催了我好幾天了。”
“行。”許妟之拿着手機正打算看一下信息。
他點開其中一條信息,皺了皺眉。他把手機塞在口袋裏,對着沈聽白說:“小白,我出去打個電話。”
“怎麽了?”
“家裏有點事找我。”
“好,去吧。”
許妟之快步走向一樓的空教室,他随便選了個教室從窗戶爬了進去,撥了號碼:“王助理,我剛才看到您給我發的消息,請問是什麽意思?”
電話那邊一個年輕的男聲說:“是林教授讓我給你發的。關于白蘭心女士診斷的結果,林教授有一些建議希望你轉告一下白女士。胃鏡顯示,白女士的胃部确實沒有大的問題,初步診斷結果是非萎縮性胃炎,平時注意飲食,配合藥物治療即可。但是林教授從醫多年,經驗豐富。根據面診以及白女士的一些描述來看,他建議白女士做進一步的檢查。”
“什麽檢查?”
“林教授說白女士的症狀疑似胰腺方面有些問題,建議通過CT、核磁共振或者內鏡超聲篩查是否有問題。”
許妟之皺了皺眉,問:“胰腺?”
“對,白女士的一些症狀高度疑似胰腺...方面有問題。”
“我知道了,多謝王助理,麻煩您向林教授轉達一下我的謝意,我回北城再去拜訪他。”
“不客氣的,許先生。林教授和舒老爺子是至交,他說您是舒老爺子的外孫,就和他的外孫一樣,不用見外。”
“嗯,多謝。”許妟之挂了電話,立刻上網搜了搜資料。
“胰腺癌,初發病時沒有特殊症狀,一旦出現黃疸、消瘦等明顯症狀時,表明已經進入晚期。最多見的是上腹部飽脹不适、頑固性疼痛。疼痛放射至腰背部,夜間明顯,仰卧時加重。患者多食欲不振,惡心、嘔吐。早期确診率不高,手術死亡率較高,5年生存率<1%...”
許妟之握着手機,靠着門。他回想着白蘭心平時的身體情況,最後打了電話給她:“白姨,是我,阿妟。”
“嗯,阿妟啊,怎麽了?”電話那邊白蘭心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疲倦。
“嗯,白姨還在睡覺嗎?”
“剛醒沒多久,怎麽了?對了,小白有沒有跟你說?阿妟啊,你一定要把賬單發給白姨知道嗎?我一個大人怎麽能讓你一個小孩...”
“白姨,”許妟之頓了頓說下去,“我...我下午陪白姨去一趟醫院好嗎?”
“怎麽了?不是剛在北城看過嗎?”
“北城那邊給我發了消息,說您似乎近幾年都沒有做過體檢,讓我通知您去做一□□檢。”
“哦,這個啊,我這幾年是忘記了。我明天自己去好了,不用麻煩你啦。”
“...白姨,你讓我,陪你一起好嗎?”
“怎麽了,阿妟?”
許妟之平複了一下情緒,說:“我...我從來沒有和媽媽一起去過醫院,白姨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當一次我媽媽,讓我陪你一起去體檢。”
白蘭心那邊沉默了幾秒,說:“好,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們就什麽時候去。”
許妟之立刻說:“下午,我下午來接白姨。”
許妟之在空教室站了十多分鐘,才回到自己班裏。
沈聽白見他臉色不太好,擔心地問:“怎麽了?是家裏出了什麽事嗎?”
許妟之看着他,幾秒後說:“沒,小白,我下午需要請個假,出去辦些東西,北城那邊要用。”
沈聽白點了點頭:“嗯,家裏真的沒事嗎?你爸罵你了嗎?還是樂安生病了?”
許妟之握了握他的手,說:“都沒有,只是西山那套房子有些事項需要我處理一下,別擔心。”
沈聽白松了口氣:“那就好。”
許妟之捏了捏他的手:“我辦完事立刻回來。”
沈聽白小聲說:“好~雖然你說了立刻,但我還是要說我會很想許老師的。”
許妟之帶着白蘭心到了醫院,他一邊幫白蘭心挂號一邊說:“白姨,體檢有些項目需要空腹,今天下午做不了,我們先做其他的項目,可以嗎?”
白蘭心笑着站在他身後:“可以啊。”
白蘭心看着許妟之專注地看着挂號機,手指飛快地在上面點來點去:“我們阿妟挂的是...消化內科?”
“嗯,白姨,我們先挂一個這個,把腹腔部分的檢查先做了。”
許妟之扶着白蘭心上樓,白蘭心拉住他的手問:“是不是北城那邊又說了些什麽,阿妟?”
“沒有,白姨別擔心。”
白蘭心拍了拍他的手,說:“傻孩子,你瞞得了我嗎?”
許妟之擡起頭來,白蘭心笑着問:“林教授後來有說什麽嗎?”
“林教授建議您做一下胰腺方面的檢查。”
白蘭心點了點頭,笑着說:“那麻煩我們阿妟帶白姨去檢查吧。”
“嗯。”許妟之把白蘭心小心地扶到候診廳坐好。等叫到號了,他把病歷本和社保卡都放好交給白蘭心,“白姨,我在這裏等你。”
“好。”白蘭心笑了笑,往科室走進去。許妟之看着她的背影,有一種非常不安的感覺。他上次出現這種感覺的時候,就是...沈聽白遇險的時候。
許妟之站在候診廳,看着科室。一直到白蘭心走出來,他都沒動一下。
白蘭心依舊笑着說:“阿妟,醫生說有些項目要檢查。”
“嗯。”許妟之接過她手裏的病歷本還有卡,快步去挂號機上把檢查的單子都打了出來。做完項目以後,許妟之陪着白蘭心坐在椅子上等檢驗報告單。
許妟之去接了溫水來:“白姨,喝點水。”
白蘭心接過水,看着他笑。許妟之問:“怎麽了?”
白蘭心笑着說:“我們阿妟真好看。”
許妟之也對她笑了笑,白蘭心笑着說:“我們阿妟長得這麽好看,人又這麽好,乖巧懂事,溫柔貼心,诶呀,不知道要便宜了哪個小家夥了。”
許妟之低着頭笑了下,白蘭心看着他,問:“诶?阿妟有喜歡的人了嗎?”
許妟之點了點頭:“有的,白姨。”
白蘭心喝了口水,等了幾秒,說:“噢,喜歡就要勇敢去追求。”
許妟之詫異地擡起頭來,白蘭心笑着說:“怎麽了?是不是沒想到我會這樣說?诶呀,阿妟,你白姨我難道是很古板的家長嗎?我覺得青春期的戀愛是最純粹的,也是最美好的,而且青春期的孩子們有這種感情的萌芽難道不是很正常嘛?我才不會反對小孩子早戀呢。早戀晚戀都要戀,喜歡就好,其他不重要。”
許妟之笑着點了點頭:“嗯,白姨說得對,喜歡就好,其他不重要。”
“如果是小白來告訴我他有喜歡的人了,我也會這樣說的,喜歡就要說出來,不要吝啬表達自己的喜歡。”白蘭心看着許妟之說,“不過,阿妟,你要記住:喜歡和責任看着是兩個毫無關聯的詞語,但它們是不可分割的。你喜歡了一個人,你們在一起了,你不僅要對對方負責,還要對這段感情負責。如果做好了準備要在一起,就要好好在一起,懂了嗎?”
“嗯,白姨,我會記住的。”
白蘭心湊近他,八卦地問:“阿妟,你跟白姨說說,你喜歡的人是什麽樣的啊?”
許妟之差點脫口而出小白那樣的。他緊張地回答:“他很好,特別好,哪裏都好。”
白蘭心眨了眨眼,笑着問:“那他沒有缺點嗎?”
許妟之果斷地搖了搖頭:“沒有。”
白蘭心靠着許妟之笑,笑得許妟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笑夠了,白蘭心說:“阿妟,你幫白姨去看看報告好了沒有。”
“好。”
白蘭心看着許妟之在取單機前面排隊,她笑着呼出一口氣:“诶呀,真是便宜我這充話費送的兒子了。”
許妟之拿着CT報告一邊看一邊走。白蘭心看着他走到還有幾步距離的時候停下了,皺着眉頭看着手裏的報告單。白蘭心走上前,問:“結果不好嗎?”
許妟之眨了眨眼,想平穩住自己的情緒,卻顫抖地說:“...白姨。”
白蘭心伸出手,笑着說:“來,給我看看。”
許妟之猶豫再三,把報告單遞給了她。白蘭心看着報告單上的意見欄的專業術語:
“咦?這些都是專業術語啊。”白蘭心擡起頭來,“阿妟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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